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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中文网 > 历史军事 > 仲尼弟子列传 > 第一九二章 老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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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库大脑极速运转,想搞搞清楚他的得失,在自己这位妖孽侄子面前,他从来就没有占过便宜。子骞说北面的地归族里,他知道侄子说的是对的,邑和族里就是一个整体,北面的地一是方便居住在城里的族人;二是和仲孙家打交道真的比邑便利些。可他就是不甘心,凭什么子骞说什么就是什么?

子库有心挑毛病,极力想找出来能占的住脚的借口。虞叔在旁边挤眉弄眼,冲着子库想暗示又碍于还有其他人在场不能明说,着急的一会上火。

周书灿扫一眼虞叔的样子,无奈的笑着说:“季祖,您有什么事就直说吧,不妨事的。我提醒您哈,现在不说以后再说可没机会了。”

虞叔是着急,他是族里老祖们的代表,老祖们给他的任务是拖着不能让立马分地,即使分地也一定要族里比邑上多,且河渠两岸的地族里都要。他原以为分地怎么也要等回去了再说,没想到子库叔侄俩刚决定了取水口就讨论分地了,这速度也太快了。

虞叔寻找借口说:“子骞,按你说的邑和族一样的地,族里这么多人可不够分。邑没什么人,要那么多的地,是不是太多了?”

这借口太蹩脚了,周书灿沉下脸冷哼一声:“季祖,您这是想推翻之前的协议吗?说好的四四二,这二给的是谁?不还是族里这边的人嘛!这就是变相的给族里是四加二。我只是为了防止你们这些人贪得无厌,不舍得给井他们田地,才拆分了族里这六。

季祖,做人不能太贪心,好处要均分。你们若是把地都占了,井他们绝不会答应的。他们好不容易才看到过好日子的希望,就这样生生的被你们掐灭,他们会跟你们拼命的,绝不会善罢甘休。这样折腾下来,你们这水浇地要是还能拿到手,那才真真的是白日做梦。”

虞叔被周书灿说到憋气,他用手指周书灿,气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脸涨的和猪肝一样,黒紫黑紫的,长年累月风吹日晒的脸上,看不到一丝白皙的皮肤。

子库正烦找不出来借口,被虞叔这样一闹,心头更加烦躁,虞叔不是老祖们,他对虞叔说话不用那么的客气。

略带有斥责的口吻说:“好了,季父您就不要闹了!水渠还没挖好,八字还没有一瞥呢,您这样有意思吗?四四二是昨日都商定好的,族里这么多的人,不可能田地都让我们几家分了,总要给井他们一些。不要说定的二,就是族里这四,也要拿出来给族里其他人分。

我看我们也要来个四四二,我们的四也必须拿出来给族里其他人。这么多的水浇地,光占着有什么用?田地总要有人耕种才行,没人耕地再是水浇地也没用的,不然为什么仲孙家不把汶水河两岸的地都占了?就像子骞说的,不能太贪心了,没人耕种还是荒地,要那么多的地有什么用!”

子库的强行态度让子书放下心来,他家势弱,他走后家中更是没有劳力,房子还好说,如果因此分不到新村的水浇地,他父那脾气非要跟他拼命不可。他了解子库这人,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子库是心地善良的人,还有远大的抱负,只是人单势弱,常常被那群老祖们挤兑的不能自主。

现在子库和子骞联手一起面对老祖们,他认为子库会顺心很多,也会多为族人争取一些利益。这样的话,他既是不在汶上这边,他家也不会太吃亏。

再说,他在邑中努力做事,说不定还能从子骞这边拿到砖瓦房。他十分坚信邑里的分配方式是通用的,不管是在邑、仲子邑,还是在汶上这边,他都可以把他挣的工资换成任一处的砖瓦房。有房子有地,既是他不在汶上,他父母的日子也会好过很多。

各人各打算,周书灿明显感觉子库是跟他一个立场,看他呵斥虞叔,帮着再添一把柴。

“叔父说的对的,我就是这个意思。季祖您是聪明人,您就不想当家作主吗?新村这边的水浇地分的越小,您能得到的实惠越多。你想想啊,钱在您手里花的方便,还是在别人手里遥控指挥着您方便?

谁都想当家作主,你也成家立业了,您在自己的家里若不能想怎么决定就怎么决定,那岂不是很闹心的事。季祖啊,我叔父一心一意想在族里做点事,想为族人谋福利。您若是支持他,以后在新村,您势必是叔父的左膀右臂,这样的情谊您可以得多少实惠……”

周书灿的柴火还没有完全点燃,子库阴沉着脸看向他,打断他的话问:“子骞,你那边的水浇地准备怎么分?让谁帮你种?”

周书灿被问的莫名其妙,心想我正帮着你呢,你怎么调转枪头对着我来了,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嗯?莫非说的话捅到子库的什么痛楚了?

含糊其辞应付说:“我还没想呢。狩猎队的人过来,肯定会把他们家属也带来一些;还有家里的奴隶,再拉来一些;再有族里这边的人,如果想种地,我可以……可以收一部分的租子,地给他们种。”

子库眉头紧簇,两眼之间鼓起来两个大包,正好把眉心处挤成一个大大的川字。周书灿看着挺难受的,试试几次抬手,想帮子库把包按平了。他自己少年时强说愁,幼稚的认为蹙眉很酷,结果是报应很快来了,在二十出头便有了川字纹。

后来遇到她,她给他说了一个故事。传闻山东韩复榘,此人长得上鄂唇短一些,不能完整的把牙齿包住,因此仪表上便不是那么的端庄。这个小毛病在老韩还官小的时候还无伤大雅,随着他的官职越来越大,这是成了老韩心头一根刺。

要说这种事放在后世,那属于微创的小手术,是根本不是问题的问题。可老韩那时代西医都很少,更别说美容整形了,依靠手术治疗是根本不可能的事。老韩是愁啊愁,愁白了少年头……于是,他想出来一条主意。

要不说这老韩有名不是凡人啊,他为了自己的仪容,想出天天用手指抠上颚的主意。这动作也不知道操作了多少年,老韩的上颚愣是被他扣的向下能包住了牙齿,补上了相貌堂堂这一块。

故事给周书灿启发,自那以后,他学老韩天天用手指揉搓眉心,功夫不负有心人,一年多的时间,总算是把那一道川字纹搓没了。这段不能让美容院看到,不然谁还去打针,都在家自己抠了。不过说实在的,还是去正规美容科,打针填充来的快。

……

闲话少说,继续说子库。

子库瞬间抓住问题所在,眯起来眼睛,盯着周书灿问:“邑里的地你不准备分?”

周书灿不以为然的说:“我还没想好。叔父您也知道的,邑的情况和汶上这边不同,邑民都是拿工资的,哪有时间去种地。工资一年都能挣,他们现在又都有自己的岗位,熟练工啊,挣得钱肯定比种地多。专业的事交给专业人员,农耕还是统一由负责农耕那些人做比较好。他们一年四季都有事情做,又不用去做其他的事,这样操作肯定是打的粮食也会多。”

子库在邑里参加过冬耕,明白周书灿说的具体情况,思索下,试探的问:“子骞,那族里这边也实行邑里的模式怎么样?”

周书灿不给子库任何希望,直接否定说:“不行的,叔父别想了。现在只能邑里用邑里的办法,汶上用汶上的办法,混在一起那就都行不通。不过,倒是有一点是可以的,如果汶上这边族人还有能力,我可以把地租给他们种。就像我刚才说的,这边的水浇地面积太大,我们没有太多的人口来种地。这地不仅可以租给族人,还可以把地租给汶上城里其他人,甚至可以租给其他地方的人。

嗯……租出去的话……估计要六四分了,两成的初税亩,一成给邑主,一成给仲孙家,如果我们能扛住仲孙家这一成,我们自己可以落三成。唉,租地的人只能落四成,不知道这样能不能租出去?不过只要有人愿意来租,管他是谁呢,都可以把地租给他们。”

“什么?六四分?还谁都可以租?”

子库、虞叔还有子书,异口同声问出来自己的疑问。周书灿的话对他们来说,不亚于十几级地震,受震程度绝不是一般的小摇晃,那是直接摇趴下的节奏,等同于遭受狂风暴雨电闪雷鸣,再没有比这更大的震动。

周书灿不认为这是多大的事,让那三人搞得莫名其妙,望着三人球一样圆的眼珠,只感觉眼珠白色那部分千万个不愿意藏在眼眶里,若非眼眶是骨头这个硬架子搭成的,光靠眼皮那片薄薄的一层皮肤,根本抵抗不住白眼珠溜出去转一圈的冲动。

“啀,啀,啀!”周书灿晃动下手指,对那三人说:“眼睛不疼吗?这是干嘛啊!”

随着周书灿的提醒,子库三人意识到眼睛的不舒服,赶紧眨巴下眼睛,湿润因为睁大眼睛带来的干涩。子库抬手用力的揉搓下眼皮,手指顺便划拉一下紧簇的眉心。周书灿见他这动作,一直替子库纠结的心,终于舒缓下来。

虞叔这次学乖了,有疑问他也不主动询问,眼珠映衬出其他三人的倒影,连赶牛车的邱都没能躲过去。他认为这子骞是傻了,不是傻就是疯了,好不容易要搞水浇地,这水浇地还没成呢就想着让别人种,这不是傻是什么?

和虞叔有同样想法的还有子书,他家缺少劳动力,种地的时候历来是请人帮忙的,但那都是短期的请人,请人分出去的粮食寥寥无几,根本达不到一成。现如今像子骞说的这个,拿出来四成给租地的人,像他家这样的人家,到手的粮食恐怕连吃都不够了。

子库知道侄子绝不是胡来,眼睛舒服后,脸色极速冷若冰爽,比那冰箱制冷都快,肉眼可见的速度,脸皮上一层霜降。还好此时已是十一月,到处给人的感觉都是湿冷湿冷的,车厢因为子书坐在门口不能关闭,两边窗户因为勘测需要同时开着,寒风畅通无阻穿车而过,带走几人外溢的那点温度。

他严厉的说:“子骞,你说的是真的吗?我们开垦的水浇地,你就准备这样租出去?既然如此你何必要那些地呢?”

周书灿被质问的哑然失笑,子库的问话好矛盾。租出去地还是自己的,白得三成的地租,不要地可是一分的地租都没有,这样的帐子库不懂?

想想刚和子库缓和些的关系,新村这边还需要他的大力协助,耐心解释说:“叔父啊,我们开荒是为了要粮食,只要有粮食白白给我们,管地是谁种的呢?现在到处都是荒地,别人完全可以自己去开荒,没必要一定租我们的地。他们租我们地的原因,肯定是认为我们的地比其他荒地产出的粮食多,不然凭什么要租我们的地?您想想,是不是这个理。

我们自己家族人口又不多,哪里有能力去种那么多的地,与其让田地荒芜,还不如租给别人我们收地租,哪怕是我们抽两成的地租,都比田地荒着好吧。

叔父,我知道汶上这边田地紧张,所以你们认为把地租出去很不划算,但是把地租出去不仅仅是能富裕我们族人,还能招引来很多的外来人口。我们要发展,重要的是人,有了人什么不好办啊。到时候叔父您根本不用再下地,每天只管拨拨算盘珠子,安心坐在家里当一个地主老财就行了。”

子库没明白侄子说的一些新词,但是领会到侄子话里的意思,脸色缓和一些,用怀疑的眼神凝视周书灿。

周书灿看着子库的松动,拍拍胸脯打保票:“叔父,您放心,我是见过山神的人,邑中的变化您又不是没看到,我说的话有什么不能信的呢!”

子库垂下眼眸,开始细细品味侄子的话,盘算这个到底可行不可行?自己劝自己,现在河渠还没有开挖,水浇地远在天边,说这些有的没的是不是太早了?刚才还说防治其他人捣乱,现在自己去纠结这些事……哎,罢了,罢了,先挖成河渠,其他以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