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25中文网!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夙嬛儿,可以么?”他搬过我的身子,祈求一般的看着我,像个向大人讨要糖果的小孩子。

我不作声,别过头看向殿外,漆黑的夜晚,秋风拂动,袭进殿内,染上一片寒气。

如若我真的留下陪他,那我将盛仲景置于何处?将姐姐至于何处?

尽管由敖烈的口中得知盛仲景现在安好,可我仍然对他心生挂念。

至于姐姐,我相信,终有一天她会回来的,我不想她有任何的负担。

见我不出声,盛奕脸上的祈求化作满面寒霜,在瞬间便将殿内的温度降下,松开我,转过身,留给我一个落寂的背影,冰冷而威严的吩咐着:“退下。”

秋夜的寒风之中,他玄色的袍摆轻轻摆动,轻袍缓带,使他修长的身躯更显出一种尊贵而孤寂的高高在上。

轻叹一声,抬起脚,头也不回的离开清宁殿,向侧殿中自己的寝舍而去。

这里,我怎能再留下?

背后,传来一道冷烈的目光,令我后背上窜起一股寒气,真冲头顶,仿佛至身于千年冰窖之中。

秋风吹过,清宁殿中黑影重叠,似有人影穿过其中,令我不由得打了个寒禁,待看向那处时,只有栀叶随风轻舞。

抬头看向黑漆漆的夜空。

冬天,快来了吧?

“娘娘,玉贵妃请您过去一趟。”

晨里,才刚起身,便见秀禾立于床头,满脸的担夙嬛之色沐在深秋的晨光之中,甚是惹人怜爱。

我怔了怔,玉娉婷唤我过去?

所为何事?莫不是为了上次的事情要为难我吧?

“娘娘,皇上今日一早就出了宫,要不,你带上傅英吧。”秀禾一边替我拿来衣裳,一边建议着。

我摇了摇头,轻叹一声:“她若想为难我,就算傅英在场,也是无用的,你不记得上回在清宁殿的事了?”

不去行吗?肯定是不行的,她是贵妃,身份压了我好几级,召唤我去,我便只有听从的份。

秀禾抿着嘴唇不再作声。

待走出清宁殿,发觉今日的阳光实在是灿烂,将殿前的栀子叶照得一片碧绿,闪闪发亮,殿前的偶尔飞过几只不知名的鸟儿,欢快的在树叶间跳动着。

天气凉了许多,除了栀子外,其他的树木皆已落叶,片片黄叶飞舞,如蝶般的轻盈。这些鸟儿,不需要南飞度冬么?

秀禾拉住了我的手,担夙嬛的看着我:“娘娘,真的……不需要……”

“该来的总会来的,一味的逃避也是无用的。”我依然笑如春风,既然她找我,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了,带个人过去,只会让她更加的恨我罢了。

康宁殿,我是第一次来,不同于唐采玲的福宁殿,没有了那份属于皇后特有的盘凤装饰。

进入殿内,却见不着一个宫女太监,甚是奇怪了。

“贵妃娘娘。”我轻轻的唤了声,回答我的却是一片沉寂。

半晌过后,一声轻咳穿过内殿,引起了我的注意。

拂开内殿的轻纱帐,便见绣床上躺着一个人,胸口因咳嗽而轻轻的起伏着。

我心里一惊,不是听说她有身孕了么?怎么还咳得如此厉害?奇怪得紧。

等我到了跟前,还未等我完全看清楚,那被中的人一跃而起,紧紧的抓着我的手。

“你……”我愣愣的瞪着那个由床上起来的人,披头散发,却不是玉娉婷。

“怎么,觉得意外么?”

玉娉婷的声音由背后传来,我转过头,只见她拂开轻纱,缓缓走来。长发披肩,脂粉未施,绝色的脸庞上,闪着几分嘲笑。

一身雪白的衬衣衬裤,衬裤的腿根处,染着触目惊心的红,几朵微小的红楚绽放在两只裤腿上。

身后跟着一群如狼似虎的侍婢,尽管她们脸色漠然,却不难看出,这些人是专门来“侍候”我的。

完了,这下子,掉进这女人的圈套中了。

玉娉婷使了个眼色,便有几个侍婢一拥而上,将我狠狠的按在地上。

一个婢妇在她脸上洒了些水滴,看起来很像是汗水,她得意的走到榻上,好生的躺着。锦被掀起时,那被单与床单上,均有一滩血渍。

呵,她是要说我害她流产是吧?

原来,她这段时间没有对我动手是在想这一招哇。

开始后悔没有听秀禾的话将傅英带过来。

正想着,杜君雅的声音便传了进来:“怎了,一大早的就将哀家吵了过来。”

语气中甚是不悦,像是有人吵了她的瞌睡一般。

抬起头,就见她雍容华贵的在几个侍婢与太监的拥簇下缓缓踏进内殿,一双杏眼在我身上转了一圈,落到了榻上的玉娉婷身上。

“太后娘娘,您可要替贵妃娘娘做主哇。”玉娉婷身边的一个小宫女双膝一软,立即跪了下去,声音凄凉而哽咽。

杜君雅轻轻的瞟了她一眼,便向床边走去。

几个侍婢将玉娉婷扶起,只见她虚弱的模样将得维妙维肖,那样子,似乎真的受了什么重大的打击一般。

一张小脸我见犹怜,“汗水”夹着“泪水”倾泄而下,洒了满殿的香气。见杜君雅走了过来,连忙要下床行礼:“娉婷……给……给太后请……请安。”

连声音都是那么的气若游丝,仿佛只要再大声些便要断气了般。

我不禁对玉娉婷刮目相看了,以前一直以为她只长了力气没长脑子,这次怎发觉是我没长脑子?

杜君雅秀眉微皱,连忙将她扶住,关心的询问着:“这是怎么了?”

玉娉婷侧过头,佯装擦泪,不作言语,想必是想此时无声胜有声吧。

先前跪着的那个宫女以膝代步,挪到杜君雅面前,一字一泪的控诉着:“太后娘娘,贵妃娘娘怀有身孕,但怕像陛下的其他妃子那般无故失踪,便不让我等告诉任何人。然而,天底下终究还是有不透风的墙啊,这红妆娘娘不知从何得知此事,居然……”她抹了一把泪,接着说道,“她居然在贵妃娘娘请她过来讨教音律时,偷偷的将娘娘平时喝的安胎药换了,那里头有藏红楚呀。她好狠的心呐,太后娘娘。”

泪水顺着她的脸庞不住的往下流着,一声声严重歪曲事实的血泪控诉,将我置于死地。

杜君雅侧过头,满脸的不可置信,震惊与愤怒充斥着她的脸庞。显然,她对方才那宫女的话深信不疑。

本来我想在她脸上找到几分其他有孕嫔妃的失踪的线索,却发现她除了震惊与愤怒之外,竟然没有一丝的惊慌。

难道说,不是她做的?

玉娉婷抽抽噎噎,一手抚着肚子,伏在一旁痛心的哭诉着:“太后娘娘,臣妾有罪。这可是皇上的龙种啊,臣妾千小心万小心,却还是没有保住。”

杜君雅掀开了玉娉婷的锦被,一片触目惊心的血渍立即映入眼帘。她娥眉轻蹙,赶紧放下,腾的站起身来,跺到我身边,居高临的看着我,厉声问道:“红妆,真的是你?”

“不,不是我!”我镇定的看着她,心中却是思绪万千。

她此时扮演的是怎样的一个角色?是帮我?还是帮玉娉婷?

“不是你?”她的眉头微微上扬,带着几分的不信任,转过头,指着玉娉婷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她诬蔑?”

玉娉婷的一张小脸顿时哭丧着,抽泣声更加的大了,连连的喊着:“太后,你一定要还臣妾一个公道啊,臣妾的孩子死得不明不白呀。”

一时之间,整个康宁殿里只听见她的哭声,与几个宫女的劝慰声。

“太后娘娘,贵妃娘娘命苦,望您给做个主。”那跪在地上的宫女不停的叩着头,地板上传来一声又一声的咚咚声,突兀的响在殿内。

我定定的看着杜君雅,仔细的观察着她脸上的变化,却只见她轻瞟我一眼,便冷声吩咐着:“带下去,事情待查明。”

一股怒气由心底窜起,猛的推开架着我的两名宫女,厉声吼道:“我说过不是我。一大早,她便差了人唤我来,等我来了这里,她却合着这帮宫女们演戏给你看。如若不信,怎不查一查她身上的血是人的还是畜生的?”

如若真的是人的,怕也是不知杀了谁吧?

自那一次在清宁殿前,她拦下我与容丫头时,便可知她对自己身边的婢女也不心软。

只是,这种狠心的女人,真不知为何还有婢女替她卖命。

一席话让满殿的人脸色顿生变帮,那玉娉婷的却很快的就恢复了惺惺作态的模样,倒在床上,痛哭失声:“太后,她……她竟然说臣妾的孩子是……是畜生。”

哼,这宫中除了人多外,便是畜生最多了。

她的话让杜君雅眼里闪过一丝怒气,提高了音量吩咐着:“红妆,你怎如此不积口德?来人啦,替哀家拿下,听候发落。”

听候发落?

我冷冷一笑,那还不是给我定下了罪,只不过这处死是迟早的事情。

看来,杜君雅倒是一心的想我死吧。

双手被人架起,便要向殿外拖去。

闭上眼,心中凉意窜起。

今日的结果,我早该料到的不是吗?

突然,耳边传来了唐采玲略显焦急的声音:“太后,请三思。”

睁开眼,便见唐采玲急急的奔进内殿之中,向着太后行了跪拜大礼,头叩在地板之上,满头的珠翠纷纷摇曳,环佩叮当。

她怎么来了?

纳闷的看着她,来救我吗?还是来落井下石?

杜君雅摆了摆手,示意唐采玲起身。

整理好衣裳,便坚定的望着杜君雅,肯定的说道:“红妆性情虽烈,却不是一个歹毒的人。望太后娘娘三思。”

她在替我求情!

只是,她为何要替我救情?仅仅只是为了那次让她与盛奕有过一夜情深?

实在是太令我匪思了。

玉娉婷的眼里闪过一丝愤恨的光芒,如过眼云烟一般转眼即逝。

她是恨唐采玲的,非常的恨。

这后宫这中,若是没有唐采玲,我会死,死得很惨,而她玉娉婷,将会是皇后的第一人选。

才想到此,那玉娉婷便伸出兰楚指,气愤的指着唐采玲控诉着:“皇后,你的意思是说臣妾歹毒,杀了自己的孩子?如今你要替这个毒妇求情,莫不是你和她是一伙的,见不得我得宠,合伙来害我的孩子?”

“玉娉婷!”唐采玲转过头,厉喝一声,冷冷的看着她,“本宫没有这么说过,莫不是你自己做贼心虚?”

玉娉婷一时之间,气得脸色越发的苍白,浑身更是不住的颤抖着。

我料想,她也未曾估计到唐采玲会来救我吧?

如今,我倒要在此看着,她这出戏要如何收场。

杜君雅探究的眼神在我与唐采玲身上转来转去,却始终不曾开口说句话。

“女儿,我苦命的女儿呀。”一道苍老的声音由殿外传来。

转过头去,便见着一个微微发福的身影闯了进来,不顾杜君雅与唐采玲也在场急急的向玉娉婷奔了去。

玉娉婷扑进玉坤的怀中,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爹,你可要替女儿讨个公道哇。”

是玉坤!

呵,这才不过一柱香的时间,他赶了过来,可见,玉娉婷在做这一切时,早就做好了准备。

父女相见,痛哭流涕,场面好不令人动容。

“女儿,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方才来报的宫人说你小产了,不要吓爹呀。”玉坤搂着女儿,满脸凄苦之色,略显富态的老脸上,两滴浑浊的老泪在眼眶中打着转。

玉娉婷重重的点着头,再次扑进了玉坤的怀中。

唐采玲的嘴角边盈着一丝冷笑,冷眼旁观着眼前的一切,像是一切都是意料之中的一般。

哭够了,闹够了,似乎这才看到了杜君雅与唐采玲的存在一般。

玉坤屈膝下拜,痛心疾道的祈求着:“请太后娘娘恕罪,老臣实在是一时情急。还望太后娘娘替小女作主。”

他说话间,向我投来一个怨恨的眼神,似要将我立即行刑一般。

那意思很是明显,摆明了是我的错了。

“太后,定是这狠毒的女人做的。”他突然直直的指着我,满腔的恨意暴发出来,“小女上次因不想皇室落人话柄,不料却得罪了这歹妇,想必是她怀恨在心,这才做出了这般令人神共愤的事来。”

哼,人神共愤?

做出人神共愤之事的人怕是你的女儿吧?

唐采玲端起了皇后的架子,冷着脸斜瞟了一眼玉坤,淡淡的开口:“右仆射大人,莫要信口雌黄。”

“皇后,这事情不是明摆着么?难道皇后还不会看事?这般歹毒的妇人皇后还护着她做甚?莫不是……”玉坤丝毫不不把唐采玲放在眼里,说话字字带刺,恨不得立即将唐采玲拉下马来,忽而伏地而拜,语气坚定的请求着,“臣恳请太后立即将这毒妇处以极刑。”

好一个玉坤,就是想我死。

唉,死就死吧,只要我死了,她们想拿楚家说事,也没有了理由,这对楚家而言,到也是一桩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