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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中文网 > 都市言情 > 锦凰歌:倾世嫡妃 > 第二百二十章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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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瑶低低闷笑了一声,摆了摆手,说道:“既如此,二位继续吧,我们夫妻先告辞了!”她想,自己若是再留下去,黄琬晴说不得就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转身离开时,眼角余光瞥见,路远趁机从摊主手里接过来矿石,在黄琬晴沉浸在羞愤之中的时候,悄悄溜走了。

“那块石头很宝贵吗?”等走到人流密集处,叶瑶压低了声音问。按理来说,路远在叶家长大,眼界应该不低,黄琬晴也是大家之女,何至于为了一块石头寸步不让!

“那是松叶石,倒也不是多么珍贵。”楚渊摇了摇头,说道:“不过,黄家的掌上明珠喜欢松叶石,这也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原来如此,他也算是煞费苦心了!”叶瑶微微点头。路远此举,倒是有点儿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意思。不管从哪一方面来说,如果能搭上黄家这条大船,叶家的路会好走很多。偏巧这时候,黄家要为黄琬晴选夫婿,这简直就是送上门来的好机会,不是吗?

楚渊笑了笑,说道:“此人不简单,说不得能支撑起整个叶家!你待他做足了礼数就是了,免得稀里糊涂地被人当了枪使。”

这是在委婉地暗示,让她离那小子远一点儿吗?叶瑶笑了起来,揶揄道:“敛之,你这话,倒是像极了妒夫的口气!”

楚渊也不着恼,落落大方地说道:“我的确不乐意见你与他混在一起,这些世家中人,向来都是以家族利益为重,为儿女利益为轻。等南疆的形势安稳下来后,你不妨把把冯子玉等人调过来。若有有私事要处置的话,吩咐他们去办更方便也些。”

“冯子玉?”叶瑶若有所思道:“北疆也要在北荒深处筑城吗?”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却在暗暗嘀咕道,这人永远都有办法,把自己的小心思说得光明正大。

“是有这个打算!”楚渊说:“不过,北疆环境酷烈,一般的护城阵法,很难支持三年以上。就是北长城,每年的夏末,也就是七月份底,就要开始修缮维护,耗资颇为巨大。若是他能想点儿别的办法,日后或许就会省心许多。”

“如此,我及早让人送信过去!”叶瑶点了点头,说道。“有这北长城在,北疆的阵法师应该为数不少吧?”

“的确不少!”楚渊说。“但能和冯子玉之流相提并论的,却是没有。”他也看过叶瑶得来的苍龙兽皮卷,大致能看得明白,可若是说到具体的应用上,就错漏百出了。

楚渊年少时修为进益过快,便有大把的时间花在阵法上。若只说在阵法上的造诣,他已经可以算是不浅了。至少,在北疆的那些阵法师中,能胜过他的屈指可数。

可是,他却根本无法把阵图化为己用,或者是从阵图中推出周天星辰大阵来。人们常说,勤奋决定下限,天赋决定上限,这大概就是天赋的问题了。

两人回到王府时候,已经过了正午。各自换了衣裳后,楚渊自去了奕园,叶瑶则回了她的清园。同时把苏羽寻了过来,命他去给路远收拾住处。

叶瑶的整个下午,都是在修炼和读书中度过。她如今甚是清闲,不需要主持中馈,也不需要打理嫁妆和产业,好像除了这两件事,根本没有别的事情可做。

到了夜里的时候,楚渊照例来她这边用晚饭,而后,又去了雪芙蓉园。这一次,他们没有进芙蓉园的地下密室,而是去了附近一座名叫芙蓉殿的宫殿中。

叶瑶晚饭后的一个半时辰都花在了实战演练上,楚渊做了陪练。在这样的时候,他出手就没有半点儿留情的意思了。叶瑶甚至觉得,也许还是去明月楼中历练更好过一些。楚渊似乎打定了主意,存心耗尽她的精神和力气,省得明日一早,她还有精力四处乱蹦跶。

叶瑶生了恼意,诸般手段用尽,也不愿意让楚渊安生,结果就是,战场从宫殿中转移到了卧房里,整个芙蓉阁就和被人洗劫过一遍似的,各色杯盏、枕头,还有各种羽毛,以及插在花瓶里的雪芙蓉花,撒得到处都是。

第二日早晨,两人起了床,对着这一番乱象,都觉得有点儿尴尬。楚渊要叫下人过来收拾,叶瑶却坚持不让,若是让外人看到这些,她就该和昨日的黄琬晴一个表情了。

既然不愿意让下人动手,两个人就只得自己动手了。于是,从清晨到正午,两个人都没能离开雪芙蓉园,光顾着在芙蓉阁里收拾乱摊子了。

这时候,灵术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杯盏不用自己捡起来,只需用隔空摄物的功夫,挥一挥衣袖就行了。地上的狼藉也不必再去找水盆和抹布,直接一道灵力旋风卷过去,便能打扫得干干净净。至于那些四处乱飞的羽毛和花瓣,一个摄物术,便会服服帖帖地落到手心里,聚成一团绒绒的絮云。

叶瑶越看越惊奇,玩笑道:“本想看一看殿下做家务时的贤惠模样,如今,却成了欣赏殿下的灵术水平了!”

“这却是个联系灵力掌控度的好办法!你不妨也试一试。”楚渊笑了笑,轻声说。

“哦?”叶瑶伸出手,将灵力凝成一根藤条触手。那触手落到了桌子上,缠住了一个玉杯。她本想给玉杯换个地方,可谁料,藤蔓一提起玉杯,那杯子便“咔嚓咔嚓”崩碎了,成了一堆落在地上的碎瓷片。

“力道不够均匀!”楚渊指点道:“力道的大小倒是在其次,关键在于,各个方向的力度要均匀。”

“我再试一试!”叶瑶摇头笑了笑,藤蔓放开了破碎的杯子,又缠向另外一个杯子。这一次,她的动作小心了许多,杯子倒是没有碎,只是再重新落到桌子上的时候,没有直接落下,而是侧翻了。这藤蔓触手到底不是人的手,很难自如地控制力道和方向。

“藤蔓缠绕的方式有问题,没有找准重心!”楚渊歇了做“家务”的心思,在一边细细指点。

如此一来,这本该早早做完的家务活,就一直拖到了正午。叶瑶勉强能把东西摆对位置了,但整个芙蓉阁的狼藉还有很多不曾打扫。

“还是叫两个下人过来收拾吧!”楚渊瞧着她一脸疲惫的模样,说道:“你这般收拾下去,只怕得干到今年年末!只管放心好了,这闲话传不出芙蓉园。”

“好吧!”叶瑶终于让了步,两人各自收拾了一番衣裳,离开了雪芙蓉园,径直回到王府中。楚渊下午还有事情要处置,先行离开了王府,叶瑶则回了清园,打算好生休养一个下午。

“王妃,路公子昨夜就在王府里安置下来了,本是打算前去给您请安的,见您没在清园,这才作罢!”清园中,含嫣迎了上来,低声说道。见自家主子一脸倦怠,忙去取了热水和巾帕来,问:“王妃可要沐浴?”

“先用午饭吧!”叶瑶觉得有些困倦,说道:“早饭只吃了几个水果,午饭的分量便大一些吧!”雪芙蓉园里没有负责厨房,也不开火,两人根本就没有办法弄吃的,只能各自吃了几个水果将就。

“是!”含嫣忙应了一声,心里却在嘀咕,也不知这两位主子都做了什么,竟是连用早饭的时间都没有。

用罢午饭,又在热水里泡了一会儿,叶瑶换好衣服的时候,便听含嫣说道:“王妃,孟先生和路公子已经在清园中等候了!”

“请进来吧!”叶瑶说。忽然想起,昨天夜里,她不在王府,这孟含章和平安脉的事情,就给忘到脑后了。

没多会儿,路远和孟含章前后而来。孟含章似乎对路远很感兴趣,两人之间一副相谈甚欢的模样。叶瑶迎了出去,问了几句闲话,路远见她精神不怎么好,便识趣地起身告辞。

“有点儿耗神过度,却也没有什么大碍,休息几个时辰就好!”孟含章探过她的脉象后,说道。

叶瑶点了点头,也没有问别的话,直接让人送了孟含章离开。

她本想去卧房休息一会儿,却又听含嫣说道:“黄琬晴姑娘过来了,说是要拜访王妃!”

“不见!”叶瑶直截了当地说:“她若是想见路远的话,你引着她过去就是了!”

“是!”含嫣笑了笑,自出去传话。

黄琬晴果然是为了路远而来,目的就是他手里的那块松叶石。

她的心眼一向不大,自小到大就是父兄的掌上明珠,还从来没有哪一个人敢和她抢东西!当然,叶瑶这种就算了。

再加上这一点,若不是因为这松叶石,她何至于在楚渊和叶瑶面前这般没脸?一想起这件事,她就恨不得找个窟窿钻进去。

都怪路远,他不和自己争松叶石,她就不会出丑,也不至于不敢去叨扰叶瑶和楚渊。

叶瑶没有去理会那对儿小儿女的事情,自去卧房里补眠。她醒来的时候,却已经是黄昏了。

“黄琬晴和路远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叶瑶听含嫣说起黄琬晴的事情,问:“他们两个不会在府里动手了吧?”

“可不是动手了!”含嫣说:“黄琬晴姑娘一定要讨回松叶石,便要路公子也把修为压制到六阶上,双方赌斗。结果,路公子险胜一招,黄琬晴姑娘不服,又斗了两场,说是要三局两胜。”

“哦?后来如何了?”叶瑶问。

“一胜一负!本来,那最后一局上,黄琬晴姑娘已经快赢了,可谁曾想,路公子神来一笔,竟是出人意料地扭转了占据。黄姑娘不服,双方约定,明日再比,还是三局两胜。”含嫣说。

“随他们去吧!”叶瑶一听便知道,路远是刻意把局面引到这个方向上的吧?只有险胜,才能让对方不服气,继而有兴趣接着和他斗,以图挽回败局。对付女孩子,你只要让她起了好胜心,或者对你感兴趣了,就有机会拿下她的芳心了。

半个月的时间转眼而逝,最后的魁首有点儿出人意料,赫然是名不见经传的路远。楚渊对他的评价是:灵活机变,思虑缜密。总之,他在武道上的实力或许不是最高的,在人心的把握上却是别有心得。

黄少昊也很欣赏这个年轻人,大概是存了考察的心思,想等过一段日子后,再谈婚事的事情。黄琬晴却是很不高兴,这种时候,她哪里还会不知道,这小子之前全是让着她,哄着她的呢!至于目的,她也不算笨,知道路远是叶家人,有求于黄家,之所以要如此行事,大概还是为了讨得她的欢心,好巴上黄家这条大船。

她又是伤心又是委屈,说什么也不要嫁给此人。甚至在心里阴谋论,是不是王妃看她不顺眼,特意让娘家人来迷惑她,变相铲除情敌呢?

路远为此日日上门求见,却始终不得见家人芳颜。

而与此同时,王府里的禁卫再次悄无声息地加强,叶瑶搬到了奕园中暂住,除了半夏白雨,身边再无旁人服侍。

倒是孟含章,日日出入奕园。

清园众,含嫣已经能隐隐猜测道,自家王妃八成是有好消息了。

六月底的时候,叶家从涿州迁居江州。新的叶府正式落成,并以乔迁之喜为由,开门纳客。

王府的位置在江城的东面,叶府的位置则在江城的西边。那处宅院本就是王府的资产,地方大,周围还算是安静,楚渊做主批给了叶家。显然,他还是不想让叶家离王府太近。

路远得了龙门会魁首之后,便正式进入了叶家族谱中,改名为叶路远。而叶家也有了新的家主,经过族老们的商量,家主之位给了叶路远的母亲,叶安澜。

却说叶府宴请江城权贵之家,请柬同样送到了王府中。叶瑶没去,楚渊却亲自过去了。这一次的乔迁之宴上,纵使楚渊未曾明言,众人心里也猜到了几分,王妃八成是有了身孕。

一时之间,叶家的身份又重了几分。这个孩子若是男儿,那便是王府的嫡长子,北疆的少主人。若是女孩儿,便是王府的嫡长郡主,身份同样矜贵。

江州沉浸在一片喜悦之中的时候,天京城中却传出了噩耗。

七月三日,天和帝驾崩于乾元殿。就在两日之后,太子楚乾登上了地位,改元天宁,大赦天下。

同一日,太子妃在东宫中分娩,生下麟儿。刚刚晋升为太后的沈晴儿大喜,为这个孩子取名为“楚兴”,兴字,大概是取了中兴之意。

再几日之后,楚乾大封岳家,给了叶忠兴国公的封号。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却是对叶府其余势力的大举清洗。

万宁府中,叶家千年积蕴,近万名族人中,除了少部分与二房亲近的人家得以幸免,其余大多数都获罪。罪名重的被赐死家中,罪名轻的被罢官夺职,流放南疆,或者是罚没入官,发卖为奴。

来到北疆的这一部分叶家人,纵然是叶家的精英,却也只是极少数。消息传开之后,江州叶家想办法救了一批人回来,王府这边,楚渊也让人出了力气,想办法接了被发卖为奴的近百个叶家人来北疆。但内地关卡甚严,楚乾称帝后,沈皇后手里的权势比以往更甚,手段也更狠辣,北疆想安然把人救回来并不容易。

叶瑶知道这些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天和十五年,或者说是天宁元年的七月中旬了。往常总听人说孕妇如何如何不容易,什么都得小心三分,楚渊也日日如临大敌,她自己却没有特别的感觉。

外面送来的消息,往往要迟上几日,才能有选择地落到她的手里。她也知道,楚渊这也是头一遭做人父亲,生怕出了什么差池,可又不想引得她也跟着担心,还得日日在她面前做出从容模样,真是难为他了!

奕园还算是宽敞,她住的房间也很是宽大。半夏几乎是寸步不离地跟在她身边,为此,她还成了孟含章的学生,只要有时间,便向孟含章请教一切关于孕妇的知识。什么饮食禁忌,什么生产常识,出了意外情况如何应付等,不一而足。后来,叶瑶干脆也跟着她学,主仆两个,日日捧着医术翻阅,却也是奕园一景。

同样不觉得紧张的还有孟含章,几乎每日前去向楚渊回禀的时候,都得加上一句:“殿下放心,王妃体内生气充盈,这个孩子生命里定然很强,断然不会随随便便出事。”

同时,他心里还要嘀咕一声,返魂花可不是什么寻常之物,王妃体内的生气充盈的非比寻常,不像是服用过返魂花,而像是与返魂花缔结了本命契约。如果事实当真如此的话,就算是天塌下来了,这个孩子也不会出事。

关于叶瑶的体质问题,孟含章一直都很想问个清楚明白,却也心知,那对夫妻肯定不会明说,这每每提起来,又忍不住咽了下去。

八月中旬的时候,冯子玉和周珉二人辗转来了北疆。叶瑶在奕园中见了他们一面,楚渊也在一边陪着。

“妖患已经在渐渐平息了,南疆的形势有所好转!”周珉带来了一个让人意外的消息:“有一批人从南陆沼泽深处而来,他们在南陆沼泽里往来出没,或是结队狩猎,或是成群聚居,如同放牧为生的人一般。这批人数目颇为庞大,大概有数万之数。他们分担了不少妖患压力,缓和了局势。”

“哦?这些人是什么人?”叶瑶问。

“据他们说,他们都是从南越国而来。兽潮冲毁了整个南越国,这些南越人一路南迁,最终出现在南长城以外。”周珉说:“朝廷已经知晓此事了,因为这些人实力不弱,是一批很强悍的武力,朝堂上已经有招安之意了。”

“南越国在什么地方?”叶瑶又问。

“据他们自己说,南越国在南疆以南万余里的地方,靠近昆吾神山。”周珉说:“他们自己说,妖兽潮来临的时候,国人大多死在了与妖兽的搏斗之中,一批强者拼了命送走了他们,于是,他们就出现在南长城外了。这些人的修为很高,高阶灵术师大概占到十分之一左右。剩下的都是中阶灵术师,估计内地所有的高阶灵术师加起来,也凑不出这个数目来。”

“南越人自己的打算呢?”叶瑶问。

“有南长城在,若是直接封闭关隘,这些南越人应该越不过南长城。因此,南越人颇有修好投诚之意,还主动献上了一批功法和丹方,说是能显著提高灵术师的修炼速度。”周珉说:“就算是在南陆沼泽中,也有不少灵术师很喜欢他们出售的丹药。这种丹药进阶的确很快,有时候甚至能无差别的提上一阶。原本千难万难的进阶,似乎就成了丹药大比拼了。”

“那么,那丹方可有不妥之处?”叶瑶又问。

“我们手里没有丹方,丹方都在朝廷手中。”周珉说:“不过,山城想了个办法,拿回了一份丹方副本。结果发现,这些丹药的进阶效果,只对低阶和中阶灵术师有效。而且,丹药吃得越多,效用越差。一不小心,还有走火入魔的苗头。”

“但是,现在,这种丹药正大量流入内地。一些商行与这些南越人来往密切,借着这个机会大发横财。”周珉又说道:“据说,这批南越人还分成了两派,一派来了龙骧国,另外一派则去了凤嘉国。”

“如果凤嘉国收下了这批南越人,龙骧国也很难拒绝。”叶瑶沉吟道:“你方才说,这一批南越人有数万之多?”

“大概有三万多人,以一位王子为首。那王子副姓慕容,单名一个瑾字。”周珉说:“三万多人,对于朝廷来说,并不是一个庞大的数目。就是咱们彩虹山城,也有不下三万常住人口。”

楚渊听到这里,打断了周珉的话,说道:“王府的人也查到了一些情况,那些能快速进阶的丹药,南越国人也在服用。据细作回禀,这种丹药吃多了的确会增加进阶高阶的可能性,却容易根基不稳,心境不扎实。而南越人的修为普遍偏高,与这种丹药的存在不无干系。总之,若是想进阶高阶的,最好不要服用,若是这辈子都没有这个打算的,却也无关紧要。”

“三万人终究还是太少了,便是想要成事,也很不容易。凤嘉国那边去了四万余人,任家的势力已经和这些人搭上了关系,用不了多久,这批人就会进入凤嘉国定居。所以,到了那个时候,龙骧国肯定也不会把这些人拒之门外。大概会统一安置到某一个州中吗,妥善处置。”楚渊又说道。

“殿下说的是!”周珉忙点头应下,心知楚渊是不想让他再说下去了,又道:“听说王妃有孕了,正要恭喜殿下,恭喜王妃!”

叶瑶笑了笑,让人送了周珉离开。

“殿下已经让喜事出门了?”叶瑶等周珉走远了,方说道:“看样子,这事儿该知道都已经知道了!”

“猜到了也好!”楚渊笑了笑,说道:“我们的孩子,本就不需要遮遮掩掩。”

“应该是个男孩儿!”她给自己探了一下脉,说道:“我能感觉道。”灵术师的五感本就比旁人更强,她便能模糊意识到那个已经成型的小生命。

“孟含章也是这么说!”楚渊说话的时候,眉眼间都含着温暖的笑意。在一个小生命跟前,这个一向冷峻得近乎不食人间烟火的人,终于有了属于凡人的感情和温度。

“那就是没错了!”叶瑶笑了笑,言语中犹自带着几分不可思议:“我从未想过,居然会有做母亲的一天。八个月后,这个孩子就要来到人世!敛之,孩子的名字,就叫祈,字长安,好不好?”

“自然可以!”楚渊说:“祈愿他一世长安!”

“那么,这孩子日后该怎么养?”叶瑶想起将来的事情,反而有种手足无措:“这个世界的小孩子,好像太辛苦了!哦,我并非是希望他一世尊荣,平顺无波。最好还是如你这般的性情,虽然辛苦一些,却不会轻易吃亏!”

楚渊笑了笑,说道:“皇族也好,世家也罢,在方面可以借鉴的经验都不少。当然,我也并非是全无准备。我们的孩子,不必心软良善,不必万事如意,至少需得担得起责任,能保护得了自己和身边的人。”

叶瑶点了点头,她也不想养出一个迂腐圣人。不过,他的父母身上可是没有一丁点儿圣人的品相,这种担心,可以不必理会吧?

“若是他天生就没有这方面的天赋,也不需要勉强。有多大的潜力,便承担多大的责任,不能位极至尊,也可得一身逍遥。我们的日子还长着,总不至于后继无人。”楚渊其实觉得,并非一定要让男儿继承家业,女儿家也无不可。他大概也清楚,他们两个人之间,大概也就只有这一对儿女了。

他和叶瑶都有这样的性情,若是爱一个人,就想要给她或者他独一无二的好。所以,他们不会在孩子还小的时候,为他们增加一个分宠夺爱的血脉手足。

这种说法或许太偏激了,但独占是爱之本能,自然界之中,不就有许多物种的卵孵化后,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吃掉还未孵化的卵,或者杀死体弱的兄弟姐妹,以争夺尽可能多的资源吗?对于血脉手足的存在,并非所有的孩子都能平静地接受而不受伤害,也并非所有的孩子都能正确的理解而不觉委屈。

特别像他或者瑶瑶这样的性格,在这方面,会变得格外敏感。就如瑶瑶,平时的时候,她根本不会刻意地表示出来,但那种仿佛天生的多疑和敏感,那种总是透着不安和惶恐,生怕被遗忘,生怕被舍弃的眼神,那种胜过一般孩子许多的理智和早慧,常常能折射出这一点来。

他算是看着瑶瑶长大的,很清楚这个看起来很“好斗”,偏偏又爱披着一张天真无害萝莉皮的小姑娘,心里有着怎样的不安和忧虑。她的乖巧,她的早慧,她的明理,全是一层层面具,遮住了笑容下的一道道伤痕。

“世人常说,惟愿生儿鲁且愚。这个世上,大概还是想的少的人更容易得到快乐。可是,我却愿意咱们的孩子聪慧而敏锐。”叶瑶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说什么,想到哪儿就说到哪儿。“至少,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且有机会去追逐那一切……”

楚渊安静地听着,他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对于这个还未出生的生命,她的期待其实不必他少。但他自己却是不怎么担心的,昔年,他手底下最不缺的大概就是孩子。虽然,这自己的孩子,总归还是与别人有所不同。

后来,楚渊干脆说起了这孩子日后的教养问题。这时候,叶瑶才知道,他居然已经在物色夫子了。就连乳娘、隐卫、产婆等,都准备好了一打,随时候命。他体内的寒毒就是因为乳娘的原因引起的,在这方面,他管控盘查得很严格。

日光淡淡洒在两个人身上,那低低私语如脉脉春水般流淌。叶瑶听着听着,恍然间明白,所谓岁月静好,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对于这平静得仿佛没有一丝波澜的时光,她心中竟是生出了一丝贪恋,所谓相濡以沫,其实便是这样的感觉吧?

奕园里温馨宁安的时候,黄琬晴那边却是一片冷肃。

黄家和叶家之间的联姻算是定了下来,尽管黄琬晴不愿意,事情还是就这么决定了。

黄少昊其实也知道,那个叶路远并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那样狐狸似的一个人,他的小女儿很难掌控住。可是,却也不可否认,这个叶路远是个心思与手段都很了得的人。

叶安澜一个招婿的女子,竟然能成为家主,这事儿本就很是不可思议。叶路远年纪不大,但心思深,就连楚渊都对他颇为看重。就连他的小女儿,口口声声说不嫁,可心里也不因为他而大起大落,大喜大悲吗?若是当真没有感觉的话,她才不会躲着他不见呢!

上一次叶家的乔迁宴上,楚渊公然露面,已经显露出几分看重叶家的意思来了。而且,楚渊目前正在从军中挑选心腹亲卫,叶路远已经是其中的头领人物了。这其中用意,不外乎是要带着叶路远历练一番,再委以重任。

最近,王妃以前的下属冯子玉等人又来了北疆。这时候,他才知道,彩虹山城竟然是王妃的手笔。想想和彩虹山城互为臂助的东平州,就不难理解,会什么楚渊一定要让叶瑶接手东平了。东平州的变化,他也有所耳闻。其中的行事风格,很像是楚渊的做派。都是重金砸银子,大刀阔斧的变革,行旁人所不能行,为旁人所不能为,最终力挽狂澜。

这说明了什么呢?黄少昊觉得,这一切都说明,这位王妃绝对不好得罪,更不是他的小女儿所能对付得了的人。

这和王府联姻的事情,他之前不是没想过。可那时候,楚渊远在天京城,他想不想地否决了,那样藏龙卧虎的地方,他那天真单纯的小女儿应付不来。后来,楚渊回来了,他也存了观望的心思,可很快就发现,楚渊没有这个心思。于是,他也马上斩断了这个苗头。

华皇后时期,他勉强位列四大虎将之末,而如今,当年的四大虎将,唯有黄家一家独大。他总结出来的经验教训就是,一定不能和这位主子对着干。你可以有小心思,可以搞小动作,但当他明言不许的时候,你就得趁早收手。

楚渊其实不是个严苛的主上,你只要在大方向上不错,不玩弄那些欺上蒙下的手段,他便不会苛求你什么。可若是存心倚老卖老,如同皇甫仁安一样,原本是一条猛虎,生生被困成了一条虫子,最后还落得了一个晚节不保的名声。

所以,黄少昊在明白了楚渊的心意后,马上了就改了主意。在发现叶家有中兴崛起之象的时候,果断点头,同意让叶路远做女儿的夫婿。

至于小女儿口口声声的“不嫁”,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在他想来,以叶路远的心思手段,难道还拿不下自己的小女儿吗?夫妻之间,原也有不打不相识,越打感情越好的。

显然,这个时候的黄琬晴并未如此想。她被家里人困在了房间里,装模作样的拿出书来,憋了三天三夜之后,终于利用饭菜中的几种菜叶配成了一味迷药,成功逃出了黄家。

离开黄府后,她直奔王府,对守门的侍卫道:“我是黄琬晴,要见你们王妃或者王爷一面。”

侍卫不敢放人,便命人前去通禀楚渊。

此时恰是黄昏,楚渊刚刚走出奕园,便听下人前来回禀此事。

“让她回去,再去黄府说一声,请黄将军来带女儿回府!”楚渊并没有去见黄琬晴的意思,只是淡淡吩咐道。

然而,没多会儿,侍卫苦着脸来报:“殿下,黄姑娘用金钗抵住了喉咙,说你和王妃若是不去见她,她就死在王府门前!”

楚渊略一沉吟,随着侍卫前往王府正门。

好在王府这片儿地方很是清净,没有多少行人,此时又是黄昏,没有哪个平头百姓过来看热闹。

楚渊走到府门前,便见到了一脸倔强的黄琬晴。然而,他跟本就没等黄琬晴开后,便大袖一拂,骤然出手。

冰寒的气息如刀锋一般,冷冷刮过黄琬晴的肌肤。黄琬晴只觉得身子先是被冻得一僵,手指连动弹一下都不能,而后身子一轻,猛地飞了出去。

她的身子落在了石狮子后面,居然还是直着的,并没有摔倒。那金钗却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抽了去,好半晌之后,周身才渐渐温暖起来。然而,她不过动了动手指,身体之中便传来针刺般剧痛。仿佛有无数的冰针,从骨头上长出来,留下一片刮骨剜心一样的剧痛。

她支撑不起身体,颓然跪了下去,痛呼卡在了嗓子眼里,只有那噬心的痛楚,沿着血脉一点点儿流淌。她觉得,自己大概很快就会昏过去,可是,意志总还是那般清醒,仿佛刻意要她体会一番,什么是“生不如死”的感觉。

身体里痛到了极致,脑袋上却像是被浇了一盆冰水。仿佛有一个美好的愿望倏然幻灭,仿佛有一个美丽的憧憬倏然破碎。这个人,这个如此残忍,如此无情对待她的人,真的是那个父兄眼里,有才干有德行的宸王楚渊吗?

就在她这样想着的时候,身上的剧痛又倏然间消散了。她只觉得浑身虚软,冷汗湿透了三层衣裳。她抬起头,眼前已经不见了楚渊的身影。只有一个侍卫上前一步,客客气气道:“黄姑娘,你如此胁迫殿下,这是大不敬之罪。看在令尊的份上,殿下不予追究,望您好自为之!”

“好自为之?”黄琬晴苦笑了一下:“呵呵,可不是要好自为之嘛!”

这时候,她恍然明白,宸王楚渊,并不像他看起来那样光风霁月。今日,楚渊便是亲自动手,告诉她,他就是这样无情冷酷的一个人。

也如同叶路远,看起来是如此的单纯无害,却也愿意为了荣华富贵,蛊惑她一个闺阁女流。

父兄口中的故事不可信,看上去单纯无害的皮相也不可信,这世上,还有什么东西是可信的呢?她就只能如同父兄打算好的那样,安安分分嫁到叶府,嫁给叶路远吗?

她心里有说不出口的不甘心,却也看不到博出一条路来的希望。

揉了揉膝盖,她想要站起身来,却是双膝一软,又跪了下去。

王府门前的侍卫只是冷眼旁观,没有一人上前搀扶。

心里的委屈忽然间涌上了心头,泪珠子一串串落了下来。而后,便觉眼前一暗,一双手抹去了她的泪水,低低说:“我送你回家?”

“叶路远?”她扶着他的手站了起来,泪水非但没有止住,反而落得更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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