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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这个家,还是冷弦,都是她郡主一个人的,她叫她一声姐姐,是给她脸了而已。

其实,要她不想叫,也不会落人话柄。

郡主好整以暇地看着安月,脸上慢慢地扬起了璀璨的笑容,也许她以为她赢了,可只不过,是安月不想跟她争罢了。

主权这种东西,不是斗嘴赢了,就真的掌控在手里的。就像是冷弦,如果姜子牙在花园里听到的属实,那么,冷弦现在应该很讨厌,她面前这位看起来似乎已经胜利了的郡主吧!

所以,争论,甚至是争斗,一点意义都没有,真正有价值的,恰恰是没有直说的那些。

安月嘴角的笑几乎看不到,叫做轻蔑。

郡主眼神就那么专注了起来,渐渐地凶神恶煞,她一扬手,就要朝安月的脸打下去,却在一米之距,被安月利落地扼住了手腕。

四目相对,“你放肆!”被抓住的那个女子咬牙切齿,“我可是郡主,三小姐,你最好三思而后行啊!!!”

安月眼神复杂地看着她狰狞的面容,一个女孩子,活到这个地步,其实也蛮可怜的。

她缓缓地放开了郡主,直言道:“你听清楚了,冷弦是我的夫君,他一辈子就都会是我的夫君,感情不是一纸休书就能说断就断的,或者你认为你能活多久呢?你连与之相守到底的能力都没有,却在这里花费时间来挑衅我?你不觉得很可笑吗,你把我看作一个敌人,可是我只把你看作一个过客……而已。”

言毕,安月转身就走。

很显然,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了,背后的郡主已经歇斯底里地吼了出口,声音里都是满满的不甘心。

安月闭了闭眼睛,快步离开。

当她走进自己的屋子,看见姜子牙坐在里面,还不曾离开,不由得挑眉:“一直都在这儿等我吗?”

姜子牙颔首:“那边,那位郡主,对你没什么吧?”

“她能对我有什么,不管她想对我有什么,我都懒得接招。”安月道,“我本来就是一个心思不多的人,现在,我只想把我仅能专注的心思,放在我在意的人的身上。”

姜子牙含笑道:“你倒是豁达。”

只是不豁达又能怎样,根本无法让一个看不惯你的人喜欢上你不是吗?!

安月坐在对面,和姜子牙安静地品茶。

那边的郡主在花园里,余光恰好瞥到一朵牡丹,她似乎看到那盛放的牡丹里浮现出了那安月的神容,近乎魔怔了般的,她快步走过去,抬手一把掐断了它,丢在地上狠狠地踩烂了。

“郡,郡主……”她身旁的丫鬟显然被郡主这突然狠厉的动作,吓得不轻。

郡主冷冷回眸:“皇上最近不是在纳秀女入宫吗?你把安月的画像给我送进宫里去。”

“是。”

这道声音,是从屏风后传出的。

其中画师慢吞吞地放下了笔,从暗有玄机的屏风后走了出来,对郡主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此面屏风,巧就巧在两面的不同,妙就妙在,一头能看到那一头,那一头,却是不能的。这让画师有机会,把安月的面容,完完整整地画了下来。

郡主眼眸微弯,她看着安月的那个方向,淡淡道:“不是美吗,本郡主,就给你一个入宫为妃的机会。”

给安月十个脑袋,她都不会想到,早就被郡主给算计了。

直到,圣旨下来。

她才如当头棒喝,手握圣旨,迟钝当场。

“皇上得知县令近来认了一位干女儿,也看到了三小姐的画像,急召三小姐入宫一叙。”

安月看向县令大人,从他呆滞的神色里,明白了什么。

她陡然看向了那位神容不动的郡主,慢慢地,慢慢地握紧了圣旨。

“是你。”

冷弦站在郡主身边冷冷开口,“也只有你,会在皇上面前故意提起安月。”

郡主坦然承认:“没错,就是我,我做错了吗?”

冷弦挥袍离去。

郡主身形微颤,眼眸倔强地对上了安月。

安月隐忍至极,才没冲上去给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女人几个巴掌,她艰难地谢了恩,目送公公离去。

县令大人转头看着自己的二女儿:“皇上怎么会知道安月的存在呢,还要在这种时候,单独召安月进宫……这不明摆着要纳她为妃么!”

郡主面对自己的父亲,笑着说:“这不是刚好么,宫中若有两位姐姐,对爹爹你绝对是有利无害的。”

县令摇着头:“可是你姐姐过的日子你不知道吗,那宫里是好待的吗!自从你姐姐进了宫,我就发誓,再也不让我的女儿进宫去了——”

郡主漠然道:“但是女儿已经跟皇上说了。”

“你为什么呀!”县令沉痛道。

安月安静地站在一旁。

“爹,女儿只不过是拿了三妹的画像,推荐给皇上而已,反正皇上最近也在召秀女不是吗?!但我也没有想到,皇上对三妹妹一见钟情啊……”

安月听了这话,只觉得反胃得想要吐了。

她从未见过如此虚伪恶心的人。

安月拿着圣旨,一步一步走到了这位郡主的面前,她直接把圣旨扔在了郡主的脚前,“你要去,你去,我从来都不是你们家的人。”

说完,她就转身走了。

郡主却在后头怒吼:“那你还赖在我家里不走干什么!你赶快给我滚!!大家就都清静了!!!”

“闭嘴——”县令大人脸色铁青,担忧地看着安月的方向。

安月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她走进自己的屋子,第一件事情就是收拾包袱,她真的难以想象,冷弦就宠着那么个女人十年——

她突然都觉得冷弦恶心了起来。

姜子牙得知消息,赶忙跑了过来,拦住了安月:“你就这么走了,难道不是如了那郡主的心意吗??”

安月深深呼吸一口气:“这个地方,我真的待不下去了。”

姜子牙叹了口气:“若只是如了那郡主的心意,但自己换得一片清新,倒也无所谓,关键是,现在事情闹大了,皇上那儿,你一走,谁去交差呢?很有可能,会祸连这县令府啊!!!”

安月冷声道:“这事情谁惹出来的谁去摆平!”

“那个郡主一看就是指望不上她去解决事情的!”姜子牙道,“你往深了想,这府里的主人,可是冷弦的恩人,你觉得,冷弦会冷眼看着他们这样去死吗——”

安月愈发觉得可笑了,“那怎么,冷弦现在是要把我送进宫了吗?”

“当然不是——”姜子牙道,“他要那么做,我第一个饶不了他!!!”

安月脸色并未因此有所好转。

姜子牙慢悠悠地说:“此事啊,得从长计议,着急,是没有用的。”

安月一把将包袱重重地扔在了床榻上,“离开也不行,留下又折磨,我该怎么办?难道我真要进宫吗?那我成什么了?!”

姜子牙沉默,最后说:“这三种选择,都要弃掉。”

安月愕然地看着姜子牙:“你有妙计?”

姜子牙一本正经地摇摇头:“没有。”

这一刻,安月废了他的心都有了。

“那谈来谈去,有何意义。”安月头疼得很。

姜子牙微微一笑:“我是没有,但你不如去问一问冷弦,指不定,他有呢!”

安月讥讽道:“他有?他让我进宫还差不多吧!!”

姜子牙利落两字:“他敢——我就剁了他!!!!”

“我不去找他。”安月道,“我现在看到他就烦,我现在看到他,我就想到那个郡主……”

姜子牙道:“说了,不急,那就等他来找你。”

安月眼底闪过一丝黯然,“说来说去,这不过是我的麻烦,跟他有什么关系呢,他怎会来找我呢?!大概,他是怕我去找他吧……”

姜子牙看着安月,短促地“啧”了一声,“夫人如今,如此没有自信。”

安月自嘲:“自信……在这十年里,都快被磨灭了。”

“但是我却很相信他。”姜子牙此刻信誓旦旦地说,在晚上就被安月从被窝里拖出来打脸了。

月黑风高,翻窗入会时……

冷弦突然从窗户口出现,简直就是吓了独自赏月,暗自惆怅的安月一大跳。

安月看着冷弦,眨了眨眼,“你……的武功还是那么高啊!!”

冷弦面不红气不喘地接受了夸奖,淡淡道:“对于入宫一事,你怎么想?”

安月转了转眼珠子,反问:“你怎么想?!”

冷弦对她这种保留的交谈方式,表达了一种态度:皱眉,抿唇。

安月看到他这个样子,心里就高兴不起来,也许是因为太了解了……

“你是不是在想,让我先进宫去,反正只是见皇上一面而已,之后还不一定会怎么样,总比直接抗旨不尊,惹恼了皇上,连累你的恩人强……”

冷弦眼底闪过的愕然,让安月深深地难受了。

“你,的确很了解我。”冷弦深邃地看着她,“我在这一刻,相信了你是我的妻子。”

安月冷冷一笑:“我不是你的妻子了,一纸休书忘了吗?”

冷弦垂眸,片刻后,“可以吗?”

“呵……”也只有他,能让她的眼眶,屡次发热了,安月眨了眨酸涩的眼睛,“我可以拒绝吗?你明明知道,只要是你提出来的要求,我习惯了去听从,因为我总是相信,你是对的,你是带领着我走人生路的那个人。”

“既然如此,何必多此一问呢,你承认,就足够了。”不必要再多刺一刀吧……

“只要你不想,你就一定不会留在宫里,我会帮你的。”冷弦苦涩道。

安月笑得轻描淡写,轻描淡写的像叹息,“让我出去为你那位郡主收拾烂摊子,把所有的麻烦都丢在我的身上的人是你,说会来帮我的人,也是你,你这样两面讨好,不累吗?”

冷弦尚未来得及开口说些什么,就听到安月讲:“冷弦,我累了。”

冷弦无言。

“以前,你不知道你有多冷酷无情,仿佛眼里只有我,别的,都不过是尘埃,哪怕活了千万年,世人世事在你眼里,多重要也不敌一个我。我曾经多么想,你能大爱一些,如今你是大爱了,我却那么想念从前的那个你。”

“既然你已经做出了决定,现在也只不过是来通知我而已,那现在你该做的都做了,你可以走了。”

安月苍白的手扶上了窗畔,静静地看着窗外的冷弦:“我要休息了。”

冷弦退后两步,眼睁睁看着安月将窗合上。

他一个人站在黑夜里,却良久,不曾动弹一下。

安月双腿发软,一步一步撑到了床榻边,低下头的同时掉了泪。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失去了哭泣声。哪怕再伤心,也能忍着不发出一声。

笑却笑的……那么完美。

她想她真是个演员,撑住了每一个场面,却在场面的背后一个人崩溃。

夜,那么长,长到仿佛不会有天明了。

安月在后半夜,发泄般地,去了姜子牙的屋子,敲门。

姜子牙大半夜的被吵醒,自然是不悦的,过来开了门,懒懒滴看了一眼安月,回头又趴在了床榻上,吭哧吭哧地说:“我还是一个老人……老人需要休息啊,年轻人!!!!”

安月一把掀开了他的被子,似笑似哭:“冷弦来找我了。”

姜子牙睁了睁眼睛。

安月闭着眼睛说:“他让我进宫去,有什么麻烦,他会帮我。”

姜子牙猛地坐起身。

安月笑:“不可笑吗,你怎么不笑?!”

姜子牙直接落脚穿鞋,说:“我们现在就收拾包袱,趁夜走人!!!”

安月嘴角微勾,心灰意冷:“我现在却不想走了。”

姜子牙动作僵在了半空。

安月凉凉道:“我要看一看,他冷弦是不是真的能够放任我成为大王的妃。”

姜子牙苦闷回头:“何必呢,夫人——”

安月看着姜子牙:“何必?十年前到现在,我一直做的事情,其实都何必呢,可我还是做了,所以现在,我也还是会选择做下去的。”

“哪怕结果,并不好?”

安月说:“哪怕结果并不好。”

痴儿。姜子牙心里撂出这两个字眼。

安月想,自己就是一个痴儿,只为一人痴的,人间痴儿……

第二天。

一大早,安月盛装打扮,等着宫中的人来接。

冷弦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

那县令大人为难地走到了安月的面前,只说了一句话:“要不你走吧……这里我来解决,你本来就不是我们家的人。”

安月想,连一个跟她无关紧要的人,都为她而考虑,可是她的夫君,要到牺牲的时候才知道,第一个让她来。

还说之后会帮她……

不过就是实实在在地打了人一个巴掌,再来一个甜枣罢了。

安月看向冷弦,如果,她在心里默默地说,如果在坐上轿子之前,他拦下了她,她就原谅他。

继续陪在这里跟他报恩。

但如果,他放弃了她……

这会成为她心底里的一个结吧?!

安月自嘲一笑,扭头看向了那进来的公公……

心里,在倒计时。

冷弦身边的郡主,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冷弦的表情。

如果硬要用一个词去形容冷弦的话,那就是四个字:没有感情。

他此刻……好像一个冷血怪物啊……

“三小姐,请您上轿子吧!”

安月低低地嗯了一声。

身后的姜子牙立刻跟上,却被公公看了一眼:“这是……”

“他是我的爷爷。”安月停下,说,“我离不开他。”

冷弦身躯一僵。

——我离不开他。

这句话,为何那么熟悉?!

他猛地看向以背影示他的安月,她是不是,曾经对他说过这句话?!

安月慢慢回头,看向了冷弦,眼底闪过一丝最深沉的悲哀,分明知道了结果,却还是期待,人啊,真的不枉为痴儿,痴儿。

冷弦看着安月慢慢地走出了府。

他不由自主地跟在县令身后,跟了出去。

安月坐进了轿子,那一刻,她明明是被夫君送给大王,去报恩的,那最惨的人,但是她的心里,已经没有了悲哀之情。

哀莫大于心死,大抵如此了罢!

轿子,在冷弦的面前,慢慢被抬高,离开,越走越远。

身边的人不知何时已经走的差不多,待他回过神来,只剩下了县令大人,和郡主。

县令说:“还不去追她吗?”

冷弦握紧了手,发出恐怖的骨骼紧绷声。

“冷弦,人走了不可怕,可怕的是,人的心离你而去了。”

冷弦下巴紧得他呼吸都难受。

“人心珍贵,安月的心,更是难得,这一失去,想要再拥有,难度不是你能想象的。我一个过来人,一些拙见罢了,你听便听,要是去,我支持你,要是不去,我也不怪你。安月那是个聪明的孩子,她一定能够全身而退。”

冷弦身躯微动。

郡主脸色微白:“父亲,你在说些什么呀?!!”

“你给我闭嘴!”县令大人压抑地低吼道,“还不都是你惹出来的好事,却连累安月替我们去受罪!!!!”

“那她是活该——”

“谁让她出现的?爹,我说你也是,一个不明人士,就应该送去宫里好好整治,你却留她住在这里这么久,还认她做女儿!!!”

“爹,你真的应该感谢我,对这样一个人,就应该让皇上去教训她。”

县令大人听到最后一句就觉得不太好了,“说,你还对皇上说了什么?”

郡主冷哼一声:“我对皇上哥哥说了,我们府里来了一个女狐狸,就是他看的画像中的女子,她勾引冷弦了。”

“你!!”

“皇上刚好对她有兴趣,而且,皇上哥哥很疼我,果然立刻把她召进宫里了,反正,安月再聪明,她前期的日子也不会好过的!皇上不信任她,最多只跟她玩一玩罢了,又怎会立她为妃呢?!!!为妃?站在我的头上吗,她想得美!!!!!”

冷弦不可置信地看向了这位郡主。

郡主却不以为然,“你怎么那么看我?”

“呵……没什么。”冷弦低低沉沉地说,“我只是在想,我之前以为的天真小妹妹,到底怀揣着怎样毒辣而不可为外人知的心肠。”

言毕,冷弦就骑上马,朝轿子离去的方向,追去了。

“冷弦,你回来——”那一道声音,浸满了突然而至的伤痛。

她的用情至深,被她的县令爹爹看在了眼里,但是……

“你这一次太过分了啊!”县令摇了摇头。

“爹爹,我只是想要回到以前,想要回到只有我和他的时候,难道我做错了吗?”

“我只是舍不得,我只是争取我要的,我错了吗?难道她安月不是突然出现的吗?!!!”

二女儿脸上的泪水,让县令大人心疼不已,迫不得已,他说:“你进来,我把事情详细地说给你听,这个故事有点匪夷所思,有一点长……”

那一边。

树欲静而风不止……掀开了帘子的安月看着那随风摇摆的树叶想。

一直以来,执念的,可以在一瞬间,变得不重要。

意义到底在哪里?

背后传来马蹄声。

安月却不曾回过头去看一眼。

坐在身旁的姜子牙问:“为什么不回头看?也许,是他来了。”

“不是那个时间了。”安月想。

她对姜子牙说:“没有他,我们就不能全身而退吗?”

姜子牙想,他们是有这个能力的,虽然一个女,一个老。

安月理了理这长袖,“在踏出府门的那一刻,在我坐上轿子的那一刻,他有很多的机会把我拦下来,却偏偏在我已经绝尘而去才追上来,我凭什么,要给他那么多的机会呢?”

“我想我并不欠他的,他尝过的痛,我都尝过,他等过我,我也等过他,唯一不同的是,我从未去把另一个人当作信仰。而他把他的恩人当作信仰,已经决定牺牲我了,那最好就贯彻到底,何必中途反悔?一下子两方全没讨好到,倒是把两方,都给得罪了。”

姜子牙听着听着,就说:“那你难道以为冷弦是傻子吗?”

“为什么他要去做明知道对自己毫无利处的事情呢?!夫人,你仔细想想,他真的就那么罪无可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