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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他要去做明知道对自己毫无利处的事情呢?!夫人,你仔细想想,他真的就那么罪无可恕吗?!”

他真的,就那么罪无可恕吗?

安月也这样问自己,他当然不。

他之前对自己那么好,那些好,可以抵消他未来对她犯过的任何的错。

但是……

那又如何呢,那样,自己也还是会因为那些不好而难受,就像当初为他对她好,开心一样。

情绪一旦对立,让她的脸色也愈发冷淡了,她的身体里仿佛住着两个名为为“怪”与“看开”的小人儿,还有一个任性的委屈的小人儿站在中间,而她本人,高兴不起来,理智不起来,对立的矛盾,产生的极端,快把她整个人逼疯。

马蹄声越来越近,她不是知道可能追来的人是谁,她不是不期待那个人是他的。

但是她偏不回头看。

“安月——”

背后追上来一声怒吼,“给我停下!!!”

“为什么要停下?!”让姜子牙傻眼的是,安月以同样狠厉的口吻吼了回去,“继续!”

姜子牙:“……”

冷弦气怒,咬了咬牙,带力从马上一跃而起,再到落脚时,已直接落到了车夫的旁边。

车夫被吓得浑身发抖,一时都忘了去控马了,还是冷弦伸手把马绳夺了过来,用力一提,黑马仰头发出一声嘶吼,马步凌乱地停下了。

前头公公坐的那辆马车也随之后头的动静,刹车停下了。

公公从轿子上跳下来,诧异地走过来,看着眼前这位突然出现的,县令家的义子,郡主心中的宝贝。

“冷公子,您这是在做什么!”

“你可莫要耽误了我们赶去宫里,皇上可在等着呢!!”

这句话像是扎破了气球般,冷弦一下子爆发出来,猩红着双目剜着面前阴阳怪气的公公:“她不去了!!!!”

“谁说我不去!”安月猛地掀开帘子,正好对上冷弦回过头的复杂眼神。

她脸上一派冰凉冷漠,“你怎么会在这里?”像是才发现他似的。

冷弦一笑,伸手就扼住了她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手腕,把她硬生生地带落在了地上,稳稳地站住。

“放开我!!!!”安月扭动着手腕,偏偏没办法把自己解救出来,她因此对他怒目而视,他却无动于衷,盯着公公,就那一句话:“她不去了。”

安月狠狠地看着公公:“我去!谁说我不去了。皇上的旨意,岂能不尊?!”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会怕皇上吗。”冷弦忍不住收力,居高临下地睨着她,“我劝你现在,闭嘴最好。”

安月瞪着他,突然哧笑一声:“公公在此,你可听到了,这位冷公子,对皇上很是有轻视之意,竟然觉得我一个小小女子不应该怕皇上,公公觉得合理吗?冷公子不远千里追过来,强行拉着小女下了马车,还代替小女做了决定,说了一句不去宫里,到底是谁不怕皇上,在场的人心里都应该有数了吧!!!!”

姜子牙瞠目结舌,果然最毒妇人心啊,这安月是要把冷弦推进大牢的节奏啊……

但冷弦就那么淡然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安月望着他:“冷公子,我劝你,立刻放开我,你做你的县令公子,我去做我的皇妃,你报你的恩,我走我的桥,我们互不干涉,才是最好。”

冷弦竟觉得一字一刀。

他痛,却愈发面无表情。

原来她真的是这样想的……互不干涉,从此互不干涉了,要是他这一次就这么放开了她,那以后,或许根本就不会再见到她了。

原来,连县令大人都想到的事情,他却没有能力想到。

原来,他根本不想看不到她。

是的,他不清楚自己对她有着什么样的感情,只是在得知她是自己的妻子后,看见她就会有一种责任感。

他唯一确定下来,就在刚刚确定下来的事是,他不想再看不到她。

他不想……再看不到她!!!

冷弦看着安月,直直地看着,也一字一顿地说着:“我说,我不让你去,你就不要去,天塌下来,我顶着!!!”

安月心中如是大钟被猛然地敲了一下,敲得她眼眶发红。

“用不着。”她低声说,“你不是要报恩吗,我在这里,只会连累你的恩人罢了。”

“如你所愿,麻烦,我一人承担,谁让我出现了呢。我若不出现,一切都不会发生,我不怪你的宝贝郡主,我也不怪你的选择,你们谁都不容易,错就错在,我出现了,让不容易的你们,生活更加的不平静了。”

“所以,冷弦,你第一反应是最真实的,你就别为难自己了,遵从你自己的第一反应吧,你的第一反应是,放弃我。”

“我不知道你半路追过来又是什么意思,你难道没有想过,一个举动,就可能招致灭门?那么,他们不是你的恩人么,你舍得吗?!”

看着冷弦微微恍惚的眼睛,安月心下一沉,随即自嘲:“看来你并没有想清楚后果就来了,可真不像你的作风。”

她继续说:“你回去吧,如果,你还是决定要带我走,我不是不情愿,只是怕你后悔,请你想清楚了,带我走,就等于抗旨不尊,抗旨不尊的后果,就很可能招致灭门之祸,你就会失去你的恩人。我数到三,如果你想清楚了,就不要告诉我了,直接走,或者是……带我走。”

她灼灼地看着冷弦,嘴巴紧张地抿成了一条直线。

她的心,默默为他数到了十。

“一。”

冷弦紧紧扣住她的手腕。

居然连带着不明所以的公公,都觉得是看了一场精彩大戏,跟着紧张了起来了。

姜子牙,这位老者,更是屏息望着那一幕。

要是他们决定走了,就让他们去,带着他,未免累赘。他毕竟是老了,他们毕竟是逃跑。

这一次,换他为他们牺牲!!!

“二。”安月眼角湿润。

如果真的决定带我走,又怎会犹豫到第二声呢。

这更不像是冷弦的作风啊……

你,真的是冷弦吗?!!

还是说,他们把你的心给换了,把你的性格给换了,在我的面前,你不过是曾经的那一副皮囊罢了。

但是,我为何还如此爱你,为何还如此为你而痛呢?!!!

冷弦紧紧地凝视着安月,就像天地浩大,他只看得见她。

安月颤了颤唇,最好,像是在拖延时间一般,咬了咬嘴唇:“三。”

她另一只手立刻搭在了他的手背上,扳开了他的手指,转身,毫不回头地上了轿子。

“冷弦……”放下帘子之前,她并未回头,却留下了一句话,“以后别再来找我了。因为你的生生世世,你早已把它属给了别人了。”

她放下帘子,坐进去。

姜子牙走到了冷弦面前。

天地浩荡,冷弦就像一个被抛弃的人,带着空洞的表情站在了原地,一动不动,犹如雕塑。但是姜子牙并不觉得他可怜,他只觉得他可恨!!!

姜子牙一巴掌扇在了冷弦的脸上,老泪纵横:“从前的冷弦,是半点都不肯让安月去冒风险的,从前的冷弦,是半点罪,半点苦,都不敢给安月去吃的,你是冷弦吗?你要真的是冷弦,怎么会把她送进那诡谲的宫里头去,哪怕以报恩的名义!你报恩你了不起吗,我告诉你,从前的冷弦,即便是为了报恩,也不会牺牲安月,更加不会,第一个牺牲安月!!!!!”

姜子牙怒不可加地瞪了冷弦一眼,“你让我太失望了!!!!”

冷弦倒退两步。

力气一点点地从他的身体里失去了。

他看着姜子牙上了轿子,看着马车慢慢地,慢慢地,就像在县令府门前那样,慢慢地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想要去追,想要去拦下,但是双脚仿佛被捆绑。

皇上对安月有误会,安月进宫后的日子不会太好过——他是因此而追过来,还是根本就不愿意她去而追过来?

抗旨不尊,带她走,会连累县令家徒惹灾祸——他是因此犹豫不决,他能确定,他想不出一个完美的办法,他的脑子快要炸开了。

冷弦单腿跪在了地上,低垂着头颅,十年来,这是第一次,他感到自己活得像个人,却觉得,还不如无悲无喜来的痛快。

“对不起……”

对不起,原来我追到了你的面前,才发现,这世界是不完美的。

从来就没有完美的事情。

不负如来不负卿……好难。

马车顺畅地进了宫门,安月已经无声,哭的眼睛都肿了起来。

姜子牙在旁边擦泪擦得辛苦。

“你啊……要不然我们现在就逃走吧?!”

安月抽泣道,“那些雕虫小技,还是在黑夜里用一用吧,有保障。”

姜子牙无奈:“好吧好吧,但是现在不跑,你马上要见到皇上了。”

安月冷哼一声:“见到就见到,我还怕了他不成?!!!不就是宠爱坏郡主的干哥哥吗……”

姜子牙哭笑不得:“我是说,你这一副样子未免太狼狈了吧,马上下了马车,我看你怎么对公公解释。”

“管他怎么认为!”安月脱口而出,“老娘被他们逼进宫里,还得取悦他们吗?!是谁给他们那么大的脸了!!!”

姜子牙叹了口气,“那么,言归正传,那公公要是把冷弦半路追上来的事情告诉给了皇上,你说皇上会不会更气你,更相信你是个狐狸精了,勾搭了他宝贝郡主的心上人。”

“那又如何。”安月现在什么都不怕了。

想必姜子牙也是看出了安月现在这股子豁出去的架势,深深深深地叹了口气,他道:“老夫,这一次就舍命陪君子!!!”

安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放心,我会保护好你的!!!”

姜子牙看着安月,笑了笑,“那当然,我可是你爷爷。”

安月扬唇。

她甜甜地叫了一声:“爷爷。”声音里,含着哽咽。

冷弦麻木地坐在了地上,就在马车离开的那个地方。县令带着人找过来的时候,却谁也无法劝动他回去。

他一个人不知道在想什么,谁也揣测不出来。

郡主哭着大喊:“哥,安月已经走了,你就算再待在这里又有什么用呢。我们回去好不好?你忘了她好不好,就,就当她从来没有来过……”

就当她从来没有来过。

就当她从来没有来过!

冷弦讥讽地看着这位轻描淡写的郡主:“那我可不可以,也当作从来没认识你过?!!!”

他站起身,“你这个女人,何其蛇蝎,她并不想要与你为敌,甚至,几天前我已经答应你去让她死心,让她离开,但是你呢,你还不肯放过她,竟然去叫了你那皇帝哥哥来把她召进宫里头去。”

“是不是一个人的安危,一个人的生命,在你看来,还不如你一根钗子重要?!!!”

郡主张了张口:“不是这样的,我……”

她捂住眼睛,似乎也被逼到恐惧,“是她不肯走,白归哥哥,是她不肯走,她要是走了,我也不会去告诉皇上哥哥呀……”

冷弦嘲讽道:“你为什么,死死盯着她不放?”

“因为你!”郡主放下手,朝冷弦喊道,“这些年来我什么心意,爹爹都看明白了,你看不明白吗?”

“如果她没有出现,如果不是这个所谓你的妻子突然的出现,你不会动摇。你会娶我,你会和我一起守护我们这个家。但是她出现了,你就变了。”

冷弦转身离开。

“冷弦!”县令慌乱地叫。

冷弦停住脚步,却没有回头:“县令大人,我希望你明白一点,你们是我的恩人,这并不假,但她安月是我的妻子,现在她有危险,我必须去守护她。”

“冷弦,你疯了吗……你是要跟皇上作对吗!”

冷弦像是没有听到一样,“若我能顺利带着她出宫,我会和她一起,报恩。若我和她死在了宫里,那么,救命之恩,收留之恩,冷弦来世再报!”

“冷弦……”郡主要追过去,却被县令一把抓住了。

“爹!”

县令大人看着冷弦的背影说:“去吧,孩子,这恩不恩的,一直是你挂念在心,其实,当时救你,并不求什么。”

冷弦眼眶灼烫:“谢谢。”

……

“爹,爹……”郡主控诉地看着县令,“你为什么要放走他,为什么?!!”

县令大人却一言不发,抓着她就往府里赶,“回去,你给我闭门思过去!!”

“我不——”

但是郡主的怒吼,县令大人装作没听到,周围也就没有听到的人。

安月沐浴完毕,就被带着去见皇上了。

她故意装的疯疯傻傻的,看得皇上痴痴的。

还算英俊的皇上:“……就这,还狐狸精?”

旁边的公公嘴角抽搐了一下。

“虽然,美,但是,就是个傻子啊!”皇上迷惑道,“一个傻子,怎么会勾搭上冷弦?冷弦朕可是见过的,他那么聪明一个人,怎么会喜欢上一个傻子呢……这个傻子,还说是他的妻子?朕的傻郡主,是被骗了吧?!!!”

安月转了转眼珠子,听着他的自言自语,突然走向了桌子,做下去吃点心了。

姜子牙无奈道;“完全是我的孙女初入宫廷,怕了,被吓傻了,也许,过阵子就会恢复过来了吧!!”

“爷爷,点心好好吃——”安月握着点心就朝姜子牙冲了过去。

姜子牙心里给她捏了把汗,可千万别摔着啊……但是傻子那么跑不摔着,似乎也不符合逻辑啊?!

他刚想到这里,耳边一声,眼前一幕,安月摔了。

皇上扶额。

他,慢吞吞地来了一句:“把她,给朕,拖下去,立刻,马上。”

“朕……不想看到一个傻子,作孽。”

公公立刻应了一声:“是,皇上!!!”

安月呜哇一声哭了出来,坐在地上不起来了,“你们欺负我,你们全都欺负我呜呜呜……”她还哭的绘声绘色,泪流满面。

姜子牙却在旁边默默看得心酸极了,这泪,谁敢说是假的呢。

只不过是用最傻的方式呈现出真心情。

安月抽噎着,哭得惊天动地,还挥舞着手臂,连小太监们都被感染得,不想上前打扰了。

皇上深吸一口气,挥挥手,让他们都下去了。

“姜子牙是吧,你也下去。”

于是姜子牙也下去了,和公公一起下去了。

安月眼泪巴巴地看着皇上。

皇上蹲在了她的面前,点了下她的额头:“长得那么美,哭得那么惨,笑得那么傻,还是个吃货,你还真是存在的得天独厚啊!!”

安月在心里默默不屑,就你会用句子,会用成语?!

安月吧唧了下嘴巴,抹了抹那可笑的眼泪,她水淋淋的眸子看着他:“你是皇上吗?”

皇上点头:“朕是皇上。”

安月突然笑了,“我做你的爱妃好不好?”

皇上:“……啊?”

安月狭长的美眸眨了一下,她伸手,慢慢地勾住了皇上的脖子,眼神楚楚动人:“不好吗?”

皇上慢吞吞地说了一个字:“允。”

是啊,美就够了,傻一点,看起来更可爱。

他打从地上,毫不嫌弃地抱起了安月,安月靠在他的胸口,嘴角讥讽而冷淡地勾起,心里慢慢勾勒两个汉字:冷、弦……

第二天,冷弦回到了县令府里。

县令大人还因此疑惑。

冷却只是一句话:“宫里举行宴会,我需要去。”

县令大人明白了,“你进不去。”

“我需要光明正大地进去。”冷弦说,“我已经去过了,安月已经被封为贵妃。”

县令叹息着点点头:“这个消息,我也收到了。”

冷弦脸色微白,“抱歉。”

县令大人疑惑道:“你为什么道歉呢?”

冷弦启唇:“我感觉,她这一次不会太放过郡主。”

县令大人心里咯噔了一下,“好,好吧……但是皇上一向疼爱郡主,而且我不打算带郡主进宫去了,我已让她闭门思过了。”

“义父。”冷弦很少叫这两个字,“这一回,听我的。”

县令大人点点头,又说:“而且,我看安月不是个坏孩子,相反,她很善良,就算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应该不会太过为难我们家的吧……”

若不为泄恨,冷弦真不明白,安月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成为贵妃的。

下午时分,冷弦和县令大人一起进宫去了。

坐在宴席上,周围热热闹闹,却只有冷弦,一人独坐,不与谁攀谈,那张冷脸,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

安月和皇上是最后出场的。

冷弦自从她出现后,眼神就不曾她那张略施粉黛的脸上移开过。

安月的眼神,却只是从他身上一扫而过,最后笑靥如花地落在了皇上的身上。

冷弦眯缝了下眼睛,透露的危险之意,很快就惹的皇上看向了他。

“众爱卿平身。”

皇上一句话落下,着重看了冷弦好几眼。

他坐下来后,直接点名,“白归,你在看什么?”

“我在看你身边的女子。”

冷弦竟然坦言道。

周边大臣倒抽一口气。

安月也不由自主地抠住了手指,冷弦这个人,之所以是危险的,就在于,即便是和他相爱多年的人,也看不出他到底想要做什么,只知道,他不管做什么,只要他想,就都会很厉害。

皇上笑了:“这是朕刚纳的爱妃。”

安月张了张口,垂眸。

冷弦看着安月:“她和我的妻子,很像。”

安月猛地看向他。

这似乎是他失去记忆以来,第一次,第一次承认她是他的妻子,还在那么多的人的面前。

皇上依然笑眯眯的,“哦?你可有你妻子的画像?”

“皇上……”安月突然喊道,“我有点不舒服。”

皇上紧张地看向了她,“你怎么了?”

安月看着他的眼睛:“我不想他说话了。”

皇上:“哦?那我让人给他的舌头割了如何?”

周围的大臣又是倒抽口气……

冷弦却面无表情,无动于衷,好似那两位谈的不是割他的舌头一样。

他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安月,突然开口:“如果我现在要带你走,你肯跟我走吗?!”

这句话,其实是跟死亡搭上边的。

现在走?在这里走?那么士兵就都会涌上来。

即便是皇上,想要放过他们,但大庭广众之下被人带走自己的爱妃,即便为了面子,最后也不得不杀了他们了。

冷弦,现在是在问安月:愿意跟他,共赴鸿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