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友？
金算子的心里暗暗嗤笑。
但是面上仍旧没有什么表情，只道：“承蒙宫主关心，一时之间还死不了。”
凌寒对他的冷嘲热讽也不在意，轻笑一声：“玄寂宗的人的脾气，还是这样硬。”
金算子怕他再盯上贺兰蘅，抢先道：“我先送宫主去别院休息。”
凌寒想了想，倒是没有太过纠结，干脆地道：“好。”
他又道：“我这次特意带了几个弟子来贵宗开开眼界，所以还要麻烦老友做下安排了。”
金算子眉心一跳，强忍住翻脸的冲动，不耐地道：“我玄寂宗虽小，还是能腾出地方给贵客休息的。”
凌寒微笑：“这样最好。”
他忽然伸出手，朝着远处一挥。
金算子几人的目光顿时也随之看去。
在那边，九死宫的大师兄带着几个弟子弯腰行礼后，向着他们走了过来。
在一众男弟子当中，那一袭白色的衣裙就显得十分亮眼了。
何况凌九儿的样貌同样惹人注意。
见到了凌寒，再看她，确实不得不感叹不愧是父女，两人之间生得十分相似。
走到了凌寒的身前后，凌九儿就乖巧地低垂着头，站在了他身旁。
她没有抬起头，却能感受到一道视线凝在她的身上。
那道目光有些冷冽，如剑锋一样锋利，仿佛想就此划开她的身体，看看她的心里都在想什么。
凌九儿大概能够猜到这道视线的主人是谁，她面上不显，只在心里低叹了一声。
随后缓缓抬起了头颅，一张清俊的脸无可避免地落入了眼中。
贺兰蘅与她对视，没有愤恨地叫她“妖女”，也没有她想象当中滔天的恨意和厌恶。
那双眼里深黑一片，犹如无星无月下的夜幕。
又好像是笼罩着茫茫的大雾，外面的目光探不进去，里面的情绪也透不出来。
凌九儿不自觉地移开了目光。
贺兰蘅也在同时别开了脸，他抽回惊羽剑，似是有些自嘲地牵了牵嘴角，然后一句话也不说地转身离开。
金算子还怕他一个想不开对凌寒动手，此时见他身形萧索，虽然心里复杂，却仍然轻轻松了一口气。
“凌宫主，这边请。”他半句话不提贺兰蘅，只做了个请的动作，领着凌寒一行人朝着别院而去。
走之前，特意看了陈虎和叶灵一眼，示意他们去看看贺兰蘅。
陈虎会意地点点头，拉着叶灵一趟小跑跟上了贺兰蘅的脚步。
凌九儿站在原地，目光远眺，似乎看见了那一抹淡色的身影，然而很快地，就再也看不见了。
她垂下眼睫，快速跟上了大师兄。
大师兄偏头去看她，恍惚间觉得她今天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小声问道：“师妹，你怎么了？”
凌九儿摇了摇头，只道：“我没事，师兄不用担心。”
大师兄明显不信，还想再问，但凌九儿已经率先走开。
他摸摸鼻尖，无奈地耸了耸肩，不再说什么。
而信步走在前面的凌寒，却似乎心情十分好的样子，唇边漾出一抹浅笑。
他低声叹息，几不可闻：“我终于……还是来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