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蘅让陈虎和叶灵在自己跟前，将剑诀都演练了一遍。
他目光很毒，一眼就看出了他们在哪里有问题。
他同样召出了惊羽剑，看似随意地挥动着剑法，却让陈虎和叶灵同时眼前一亮。
贺兰蘅亦许久没有好好用过剑了，此时兴致正在头上，索性长剑一动，挽出了几个漂亮的剑花。
一屈一伸，一刺一挑，尽做得随心所欲而又风流肆意，仿佛一副写意的山水画，款款在眼前展开，于这华美当中却又带着凛冽的杀机。
一剑收回，贺兰蘅睁开眼，看着呆愣在原地的陈虎和叶灵，摇头一笑，闻道：“怎么样，可有些心得了？”
两人正欲开口，旁边却传来了一阵掌声。
几人的目光顿时看了过去。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袭白衣，欺霜赛雪的白。
好像周围的繁杂尽皆隐去，只剩下眼前茫茫的白色。
似乎连空气也冷凝了几分，再定睛一看，对上的是一双狭长的眼睛。
像是狐狸似的，微微勾起，带着几分媚惑的风情。
偏偏那张脸上并不见什么笑容，白玉般的肌肤上一丝瑕疵也没有。
乍然看那张脸似乎年轻的很，但是深入到那双眼睛里，却只觉得非经历了沧海桑田不能有的寂寥。
贺兰蘅的神色一下子变得十分阴沉。
他眸色深沉，冷冷地看着来人。
凌寒仿佛察觉不到他的恶意，像是一个温和的长辈，赞道：“你的剑术很好。”
陈虎和叶灵回过神，站到了贺兰蘅的身边。
叶灵看见贺兰蘅的脸色不是很好，小声问道：“师兄，他是谁啊？”
感觉，好像有些眼熟。
贺兰蘅看了凌寒良久，才一字一顿道：“九死宫宫主。”
“啊！”叶灵惊呼出口。
陈虎亦有些复杂地看着凌寒，又十分警觉地将叶灵拉到身后。
贺兰蘅反倒走上前了几步。
这张脸，和多年前相比，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
还是一样如霜如雪，漂亮的不像话。
和苏长绝同样是妖异和清冷相织交在一起，但是却又有些不同。
苏长绝冷，在眼睛里。
而这个人冷，在心里。
那眉心的一点朱砂，在他的梦境里，折磨了他数千个夜晚。
像极了鲜血的颜色。
像极了他穿透师父胸膛的手。
贺兰蘅眸光乍冷，惊羽剑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怒气，一瞬间剑鸣不止，仿佛心底最深处绝望的呐喊。
然而就在长剑准备脱手而去的刹那，一道疾光打在了贺兰蘅的手腕上，止住了他接下来的动作。
金算子从远处缓步而来。
他看似步伐不大，但是速度却极快，眨眼间已经到了几人身前。
他看着凌寒，微微敛眸，眼里幽深一片。
“来者是客，宫主应该提前通知我一声。”
金算子的声音微沉，仿佛在压抑着什么似的。
凌寒不在乎地微笑，继续看着贺兰蘅，低笑着说了一声：“现在的你倒是有几分景阳的风范。”
贺兰蘅的手一下子捏得很紧。
凌寒似乎完全看不见他充满杀机的目光，又转向金算子，“许久不见，老友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