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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管事心里腹诽了无数种可能性,面上却是不动声色,两人似乎正在进行一场无声的较量。

“您跟着我外公多少年了?”,康安安率先开口,面带笑容,清脆娇俏的嗓音带着一丝回忆的哀伤,这哀伤很容易让人陷入曾经的回忆当中。

“二十三年,老奴从二十一岁就开始跟着老爷了!”,刘管事的情绪被康安安带动,不禁叹了口气。

“您跟着纳兰允烨多少年了?”,康安安再问,精致的小脸依旧笑着,却隐含一抹凌厉。

“这……”,刘管事沉吟,似在思考康安安问这话的缘由,片刻后,给出了模棱两可的答案,“老奴应该算是一直跟着老爷的,自打老爷生病后,才跟在烨公子身边!”。

这是实话,纳兰宗良好着的时候,他只听纳兰宗良的,因为纳兰宗良才是一家之主,纳兰宗良昏迷后,他才转投于纳兰允烨身下,因为他唯一看好的人是这个年轻的烨公子。

“你倒是记得清楚!”,康安安声色蓦然转狠,冷笑着斥道,“还不给我跪下!”。

刘管事被康安安吼的浑身一抖,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可毕竟跟随了纳兰宗良这么多年,见惯了各色人虚张声势,又觉得有纳兰允烨撑腰,康安安不会将他怎么样,跪是跪了,却有些不情不愿,“请小姐明说,老奴犯了什么罪?”。

“你是不是觉得如今攀上了纳兰允烨,我不能将你怎么样?”,康安安一语点出他心中所想,说到这儿,呵呵低笑两声,“我们打个赌如何,我让你死,看纳兰允烨会维护你,还是依了我?”。

刘管事一听康安安这话,瞬时以额触地咚咚磕着响头,褪去方才骨子里的轻慢,这次每一个细胞都散发出恐惧,“小姐饶命,老奴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纳兰家好!”。

“你知道你都做了什么?”,康安安挑眉,示意刘管事继续往下说,她不指望能从这中年男子口中诈出来点什么,但是那一副如狗一般趋炎附势的样子让她看不惯。

“老奴不该私下调整运送货物的顺序,应当一视同仁!不该暗示各线路的线长携货抬高价格,让纳兰家名誉受损!”,刘管事避重就轻,说的都是生意场上极为常见的事情,谁和他关系密切,可能先送谁的货,至于携货抬价,多见于突发状况,你越是急,我越是不给你送,想急着将货送走,拿银子补上。

“可是,老奴所做这些都是为了纳兰家啊,多赚的每一分银钱都入了纳兰家的账上,老奴不敢贪占丝毫!”,刘管事努力挤出两滴眼泪,看起来委屈极了。

康安安原本想听的不是这些,可从刘管事所述中,又细心的发现了新的问题,管理上的漏洞和缺乏监管机制可以让这种人为调拨频频发生,时间久了,对纳兰家的名誉不啻为严重的损害。

她不信纳兰允烨不知道这些,知道却不予以制止,显然,要么得了好处,要么想看着纳兰家的生意一步步走下坡路。

多半应该是前者,人生在世,谁不为利益而活?

“我找你要说的不是这个!”,康安安眉宇间浮上一层焦灼,她发现自己越挖越深,越是自己不想见的东西,那么焰硝呢?是不是还有更大的秘密等着她?

“不是这个?”,刘管事一听愣了,他拿袖子拭了拭额上的汗,伏跪在地上,心思百转,却是保持沉默,他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说呲嘴了两件事,再说,若还不是呢,难道要他将所有做的见不得人的事都摆给这位大小姐听?

康安安揉着额头,等了一会儿,见刘管事不说话了,遂抛出两个字,“焰硝!”。

这两个字咬字很轻,带着不耐,柳眉蹙起,眸光宛如利剑射向刘管事。

刘管事在这样的目光下,脸色变得灰白,萎顿。

“你们枉顾当朝律法,私运禁物,是嫌舒坦的日子过的太久了吗?”,康安安起身,一步一步走向刘管事,娇小的身子迸发出凌厉的气势,竟压迫的男子止不住发抖战栗。

“小……小姐!”,刘管事结结巴巴,仰着头,身体后倾,赫然撞入一双清透无暇的眸子中。

“将有关焰硝的事一一说与我听!”,康安安一眨不眨的盯着刘管事,反身坐于旁边的檀木桌上,双腿交叠,晃晃荡荡,似顽劣幼童。

刘管事正要开口,忽听门外传来一道清越的嗓音,“他说,不如我说!”。

话音刚落,纳兰允烨推门而入,仿佛携了万道霞光,炫彩夺目,他一身白色锦袍,身姿卓越,嘴角勾着恬淡的笑,琥珀色的眸中似囊括万物,又似什么都没有,定定的凝着康安安,“你想知道焰硝之事,为何不问我?”。

说完,转向刘管事,“下去吧!”。

“是!”。

不多时,书房内只剩下康安安和纳兰允烨两人。

“好啊,请烨公子为我解惑!”,康安安拍了下手指,强忍心中怒意,眸色张扬,带着些许挑衅。

“焰硝乃当朝禁物,轻者被罚重金,重者遭杀头之祸!”,纳兰允烨凉凉的开口,跨步上前,不经意间走近康安安。

康安安原本在檀木桌上坐着,看到纳兰允烨过来,心中腾起不好的预感,慌忙从桌上下来,她快,纳兰允烨更快,快少女一步将她圈在木桌与男子的臂弯之间。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康安安身子后仰,嫌弃的皱着柳眉,“我问的是为何焰硝没有在纳兰家的账簿上备案?这些焰硝的拥有者是谁?从哪里运来,又被运到了哪里?”。

“问题真多,你确定要知道?”,纳兰允烨倾身,缓缓贴近康安安,直至她无路可退,后背紧挨着桌面,两人之间只隔一个肚子的距离。

他以为他掌握住了少女,却不曾想,康安安双腿蜷了一下,身体侧翻,以优美的弧线从木桌的另一个方向滑下。

“确定!”,康安安如一尾游鱼,撒着欢远离纳兰允烨,这次两人隔了不止一张桌子的距离,她看着对面的男子,暗自舒气,声音坚定,“告诉我!就算你不说,我也自有办法从别人口中得知!”。

纳兰允烨睨着逃离的康安安,眸中闪过惊愕之色,随即哑然失笑,答非所问,“小东西,若我不愿,你又怎会逃出我的掌心?”。

康安安咬唇,神情不愉,“你到底说是不说?”。

“焰硝从汨罗国运送而来,所有者是一个叫夜曜的汨罗国人,不过,我觉得夜曜应该是个代号而已,这种事不会有人用真实姓名,夜曜每三个月会从汨罗国运焰硝到丰国,至于运到哪里,我也不知道,毕竟,我们只负责运送,不负责监管!”。

“从下个月开始,我们停止与夜曜合作!停止运输焰硝!”,康安安听着,越听越害怕,正常人搞这么多焰硝做什么,还是从汨罗国输入。

汨罗国一向对丰国虎视眈眈,谁都无法保证这些焰硝是不是为下一次战争做准备,汨罗国国主一向深思缜密,难保这夜曜就是汨罗国的奸细,他们纳兰家可不想成为千古罪人。

“停止合作?”,纳兰允烨轻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等外公醒来,你可先问他答不答应!”。

“外公知晓这件事?”,康安安睁着大眼睛,良久,垂下螓首,喃喃自语,“外公怎么可以允许运焰硝……”。

“商人重利!”,纳兰允烨缓缓吐出这四个字,琥珀色的眸中闪过一丝冷嘲和邪佞。

“你闭嘴!”,康安安甫一听,怒了,瞪着面前男子怒斥。

“你不愿相信我的话,可以问纳兰宗良!”,纳兰允烨冷嗤,直呼纳兰宗良名讳,想来也是气极。

康安安颤巍巍的收回视线,似用尽力气般,颓然扶着檀木桌一角,眼神呆滞无光。

她不相信外公为了一己私利而置国家大义于不顾,但又找不到理由反驳,更不能将怀疑置于明面上问他,因为这样会伤了外公的心,她到底该怎么办?

纳兰允烨静静地扫视着这一幕,少女的脆弱并未带给他任何快意,反倒让一直残虐的心生出一丝不忍,不过,这不忍很快就被耳边骤然响起的话语所惊散。

“烨儿,你可看这本该属于父王的大好河山,终有一日将被我们父子再度踩在脚下!”。

纳兰允烨甩甩头,强行收回思绪,看了仍然呆愣着的康安安,转身离去。

纳兰允烨离开后,康安安考虑了很久,决定查出整件事的真相。

她以纳兰宗良的名义,找借口扣押载有焰硝的油船,并将这些焰硝藏在一个极其隐秘的地方。

焰硝被扣之后,不用她多做什么,很快的,焰硝的拥有者夜曜便要求见纳兰宗良。

这就是康安安的目的,她要以这种方式会会这个幕后之人,然后确定一些事情。

她暗中联络夜涧泠,夜涧泠曾承诺替她做一件事,而先前带她见纳兰宗良的要求,由于太过简单不作数。

所以,陪见夜曜就成了夜涧泠需帮她做的事情。

当康安安说出夜曜的名字后,夜涧泠眸中划过一抹异色,转瞬即逝。

……

凤韶天收集大量有关凤斯年自经商以来,勾结军需处的官员,倒卖军粮,以次充好,甚至在军粮中掺杂异物的证据,以便在用得着的时候交出去。

他想提前做准备,免得到时候凤老爷子让他出来顶罪,自己两手空空,成个替罪羔羊。

他很怕死,比任何人都怕,但又猜不透凤斯年所想,即便凤斯年是他亲爹,在利益面前,他相信凤斯年也有可能将自己牺牲。

正在做准备的又何止凤韶天,还有凤老爷子和其他人。

凤韶安手脚皆断,一直昏迷不醒,连凤君冉都没有办法。

凤君冉曾给凤韶安诊脉,发现他一切正常,按说不会出现昏迷的情况,可他就是不愿醒来。

萧素妍见相公一直昏着,遂借给凤韶安祈福之口,前往古佛寺烧香拜佛。

凤轻瑶已嫁给胡灏之,总住在凤府终有不妥,而最终让她决定搬出来是在康安安差点流产后,凤轻瑶不傻,心知康安安的事和凤斯年或者凤老夫人脱不了干系,她如同年轻时一般不满他们的所作所为。

可凤斯年与凤老夫人毕竟是凤轻瑶的双亲,她就算心知肚明,也无力去帮他们中的任何一方,所以干脆眼不见为净,从凤府搬出来。

胡灏之开了医馆,凤家人有需要,他会去凤家,凤家人没需要,他便在医馆医治其他病患,两人的日子虽清贫,但心安不少。

凤韶君依旧是老样子,好像永远不知愁滋味,整日里不沾家,在外面花天酒地。

凤子舒在康安安出事后,就被送出了府,凤家不需要这样狠毒的子孙,孟香云因此事和江西月死的事受到打击,看破红尘,青灯常伴,足不出户。

凤韶宸似也嗅到了一丝不寻常,表面上没有什么动作,暗地里和凌飘雪转移家产,已被不时之需。

凤君冉就更不用说了,本就不在府中住,之前还是因为康安安被凤老夫人接过来才回到的府中,现在康安安成了纳兰家的小姐,他干脆也搬出了府。

诺大的凤家,人气渐弱,凤老爷子心中焦急,他询问凤君冉有关军粮之事进展如何。

凤君冉告知他,无任何进展,当做好最坏的打算。

一沓又一沓的银票送到监察史那,最后被原封不动的退了回来,这个信号很不详,如果有很多的银子送出去,别人也不敢收时,那就意味着,很有可能得罪了官衔最大的那个人。

丰国官衔最大的人是谁?当然是当朝国君宣丰帝。

十多年前,宣丰帝不敢拿凤家如何,是因为顾及到凤君冉正在给朝廷卖命,如今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皇帝闲来无事想到之前的事,欲一雪前耻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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