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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斯年总算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当即决定放手一搏,前往瑞贤王府,求见瑞贤王妃盛语嫣。

话说这盛语嫣绝对是个特别的存在,她能在瑞贤王谋逆后,保下整个王府及王妃的头衔,除了深明大义的义举外,凤君冉更愿意相信,这个女人应该有一些不为人知的手段。

“成败在此一举!”,途中,凤斯年对凤君冉说了这么一句话,之后便陷入长久的沉默。

凤君冉看着年迈的父亲,心里并没有太大的感觉。

凤家男子多薄凉,均沿袭凤斯年的作风。

凤斯年自私自利,身下子女多少受其影响,凤家老大最甚,老五次之,出淤泥而不染的唯有凤君冉。

凤君冉压根不像凤斯年的孩子,长得不像,行为不像,性格也相差甚远,许是凤君冉十多岁便随一神医云游四海的缘故,养成了淡泊名利的性子,后又因与几位兄长观念不和,年纪轻轻就出府拼搏,看破世间纷扰,遇事皆波澜不惊,却比任何人看的都要透彻。

所以,这次,凤斯年带了凤君冉去见盛语嫣,而不是一直以来善于外交的凤韶天,为此,凤韶天得知后,心里愤恨不已,愈加感觉自己即将成为家族的弃子。

他哪里知晓,凤斯年带凤君冉去见盛语嫣其实有另一番用意。

抵达瑞贤王府前,侍卫领着两人从偏门走入,凤君冉能明显感觉到父亲的不悦,不悦又能如何,树倒猢狲散,如今的凤家形势不明,不少先前与凤斯年交好之人全都暗自观察着事态的走向,在未明朗前,没有人敢轻举妄动,以免被波及,而瑞贤王妃能见他们,这已让凤君冉称奇。

称奇却也好奇,到底盛语嫣和父亲是何种关系,才会在这个时候还‘不抛弃,不放弃’。

凤君冉从未见过盛语嫣,不过,有关这位王妃的传奇他多少有耳闻。

世人称盛王妃一生节俭,乐善好施。

当凤君冉走进瑞贤王府后,仅看府中质朴无华的院落和清冷的氛围,心想,或许传言都是真的。

然而,他们在瑞贤王府中等了近一个时辰,也没见盛语嫣出现,凤君冉便开始对传言中的乐善怀疑了。

他不知道曾经盛语嫣是如何对待父亲的,但应该不会像今日这般怠慢,从父亲越来越黑的脸上就能看的出来。

就在凤君冉觉得父亲将要拂袖而去时,一个上了年纪的公公出现了。

凤斯年见到公公变脸很快,原本还乌云密布,刹那间笑逐颜开,抱拳道,“王公公,近来可好?”,顺带着将一锭金子放入他手中。

王公公眸色一亮,快速的将金子揣进怀里,脸上笑开了花儿,“托凤老爷的福,老奴尚好,这王妃每年的这段时日心情均不佳,凤老爷久等了!”。

特意强调这段时日,他相信凤斯年能听得懂。

这段时日是瑞贤王的忌辰,每年的这个时间,盛王妃均会触景生情,闭门谢客好久,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抑或是做给其他人看,总之,在府中人眼里,盛王妃乃女中豪杰,重情重义。

凤斯年听到王公公的话,敛眸一笑,连连摆手,“无妨,无妨。”,眼底却是滑过一丝冷嘲。

他心知肚明盛语嫣对瑞贤王的感情,更清楚两人之间的恩怨,给外人做做样子就罢了,也因为此,他才敢一次又一次来找盛语嫣。

腹诽之际,但见一中年女子款款走入,身后跟着两名婢女。

女子穿着清雅,一袭紫罗兰色长裙,中间系着翠色腰带,长发绾成髻状,鬓角处插着金步摇,走起来金光闪耀,除此之外,其余处均不见任何奢华,女子长相秀丽,岁月好似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任何痕迹,四十多岁的年龄看起来三十岁左右,可见平日里是相当注重保养的。

“参见盛王妃!”,凤斯年甫一见女子,立刻起身跪拜,神色恭敬,中气十足。

凤君冉跟在凤斯年身后一起行礼。

一袭白衣逶迤于地,眉眼如画,淡雅似竹,想让人不注意都难。

盛语嫣在经过凤君冉的时候,脚步明显一顿,一顿后又重新迈出,至软塌前坐下。

身后的两名婢女立刻上前,一个俯身将王妃的衣袖裙摆铺展的无一丝褶皱。

一个冲茶泡茶奉茶。

盛语嫣眸光轻扫,逐一扫过跪在地上的两人,最终落在那一抹白衣身上,表情有一瞬间的怔忪,很快便恢复如初。

“起来吧!”,盛语嫣抬了下手,一婢女慌忙将王妃的暖手炉递了过来,盛语嫣优雅握住,十指葱白细嫩,指甲圆润饱满,涂着紫色蔻丹。

“谢王妃!”,凤斯年同凤君冉先后起身,静默而立。

王公公弓着身,小跑着到盛语嫣的软塌前,附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盛语嫣听完后,点了点头,对凤斯年和凤君冉道,“坐吧!”。

“是!”。

盛语嫣抚着暖手炉,时不时瞟凤君冉一眼,话却是对凤斯年说的,“凤家老爷,来王府找本宫何事?”。

这一异状被凤斯年察觉,嘴角隐隐勾起弧度,面上仍是一脸的紧绷和愁苦,“老夫有要事需与王妃商议……”,说着抬眸看了眼王公公和两个侍女。

盛语嫣侧了一下眸,对王公公和侍女道,“你们先退下。”。

“喏!”。

“说吧!”,整个前厅只剩凤君冉,凤斯年,盛语嫣三人。

凤斯年并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反是向盛语嫣介绍起了凤君冉,“王妃,这是我的幺子,冉儿,还望王妃多多关照!”。

说完示意凤君冉起身行礼。

凤君冉最讨厌这些虚礼,又碍于凤斯年的情面,不得不依言从座位上站起后拜了拜,“在下凤君冉,参见盛王妃!”。

凤君冉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剑眉微蹙,眼眸抬起,视线与盛语嫣相撞,明显感觉后者神情恍惚,夹杂着些许痴迷,他心下一凛,有种不好的预感在脑海中升腾。

凤斯年细细的观察着这一切,眸子眯了眯,对盛语嫣的反应很满意。

“王妃?”,凤君冉见盛语嫣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良久也不说一句话,不禁耐下性子再度出声。

盛语嫣猛然回神,精致的容颜上露出不符年龄的羞赧,她抓起一旁的宣肺茶喝了一口,定了定神,“丰国第一公子可是你?”。

“回王妃,世人给予的称号,不值一提!”,凤君冉淡淡的开口,垂眸,不再看盛语嫣。

“后生可畏!”,盛语嫣感叹,嫣然一笑,又对凤斯年道,“凤家老爷可是养了个好儿子!”。

“王妃谬赞!小儿今后还需仰仗王妃提携!”,凤斯年话里话外向盛语嫣套近乎,若说先前凤君冉还不懂凤斯年为何带自己见这位空虚寂寞冷的盛王妃,通过这一番交谈后,凤君冉彻底明白,凤斯年想让他接近盛语嫣,讨得这位王妃欢心,以保凤家度过难关。

他的好父亲竟然打起了卖儿子的主意。

凤君冉心里冷笑,隽秀的脸上却淡然似水。

“凤老爷子,你刚才说有事找本宫商议?”,盛语嫣费力的将目光从凤君冉身上收回,然后觉得整个人、整颗心都像空了一样,她承认凤君冉很像年轻时的那个人,她这一辈子唯一爱的并且现在仍然爱着的那个人!

所以,她初见到凤君冉才会如此失态,才会心中泛起涟漪,这种心动的感觉很多年没有过了,她竟然觉得晦暗的生活瞬间明亮,明亮到,她刚见他一面,便想将其拥有。

“冉儿,你先回避一下,我有重要的话同王妃讲!”,凤斯年怎会看不出盛语嫣已对凤君冉产生了兴趣,这也是他带凤君冉来的原因,他有自信盛语嫣会迷恋上冉儿,因为冉儿和那个人太像了,若冉儿能够配合一些,一定能将盛语嫣掌控在手心中。

至于他直到今日才让盛语嫣见到冉儿,一来这种事并不光彩,不到非常时期冉儿定不会心甘情愿要一个老女人,二来则是冉儿乃他最重要一张底牌,是他生死攸关时才会拿出手自救的底牌。

“是!”,凤君冉面无表情的看了凤斯年一眼,躬身退出。

前厅内只剩下凤斯年和盛语嫣两人。

接下来的对话少了虚伪的客套,他们向彼此坦露各自的野心。

“王妃应该听说了有关凤家盗卖军粮的事,此事颇为棘手,老夫想请王妃帮忙!”,凤斯年到底是顾忌盛语嫣的身份,因此,该有的恭敬还是有的。

“你也知道棘手?”,盛语嫣挑眉,冷笑了下,“十年前的教训想来不够重,你还敢碰触那人的禁忌!”。

“都是我那不孝子凤韶天所为!”,凤斯年叹气。

“是吗?这种愚蠢的儿子不要也罢!”,盛语嫣伸出十指,扫视着紫色的蔻丹,凉凉的建议,“趁现在未伤及根本,让他们赶紧认罪,或许那人还能放凤家一马!”。

“王妃说的极是,可不孝子虽不孝,到底是我的亲儿子,能保他还是要尽力保一下!”。

“凤韶天是你亲生子,这凤君冉就不是你的亲生子了?都要拿出来送给本宫了!”,盛语嫣话中不无讥讽。

“老夫也不舍啊!不过,冉儿当真是凤家的福星,十年前救了凤家,十年后还要救凤家!”,凤斯年唉声叹气,口中说的不舍得,脸上哪有半分不舍得意思。

“这不过是你的意思,我看你那儿子可比你高尚多了!”,盛语嫣旁敲侧击的试探着,虽然她相信没有男人能逃出金钱,权力的诱惑,但不乏有例外。

这个凤君冉,她不是很了解,但作为凤斯年的儿子,她觉得有其父必有其子,高尚也高尚不到哪里去。

就算凤君冉肯臣服于她,两人也是各取所需,互不影响,她是个女人,从三十岁开始守寡直到现在,她也有需求和欲望,她爱的那个人却无法爱她,渐渐的成了她心底最美的梦,如今若有另一个男子来代替那个人,她愿意去尝试。

“冉儿孝顺,他会为了凤家付出一切,更何况,这对他没有任何损失!”,刚才还口口声声说着不舍得人,转眼间已经替儿子分析好了利害关系。

男人嘛,有各色各样的女人很正常,不管这些女人是年轻貌美,还是年老色衰,关键看怎样利用这些女人来一步步得到自己想要的。

“王妃稍等,老夫这就让冉儿见您!”,凤斯年躬身告退,去了凤君冉等候的客房中。

盛语嫣微笑着,重新落座,手指轻轻抚上脸颊,触碰到的地方柔软而富有弹性,还好,自己现在的肌肤虽不如年轻女子光泽亮丽,因为保养得当,也差不到哪去,她孤单太久了,竟恍然有种初见那人悸动。

凤斯年对凤君冉的脾性了如指掌,当他辞别盛语嫣后,立刻呈现出一副万念俱灰的模样。

苍老的脸颓败无力,欲言又止,惊得凤君冉连忙上前将其扶住。

凤君冉眼眸微垂,面上不动声色,他心中猜到大概,却不开口询问,他在等凤斯年自己说,他想看看人性到底丑陋到何种地步?

凤斯年果真没让他失望,这个内敛又暴躁的男人先是眼圈泛红,隐隐浮现出水汽,接着握住他的手,嗫嚅着唇,将欲言又止表演到极致,“冉儿,我们身为父子,有些话父亲不能瞒你,尤其在凤家陷入生死存亡之时!”。

凤斯年说的很真诚,言语质朴,让凤君冉几乎感同身受,他不自觉的点了一下头,嗯了一声,表示知晓。

凤斯年叹息,似愧对儿子,低着头,看向地面,语意深远,“记住,你首先是个男人,其次才是凤家人!男人可以三妻四妾,花天酒地,拥有数不清的女人!凤家人以声誉为天,腰可弯,声誉不可折损!”。

凤君冉再度点了一下头,嗯了一声,听起来像是赞同,又像是不赞同。

凤斯年继续道,“冉儿,这么和你说吧!你长得很像盛语嫣曾经深爱过的男人,她对你也感兴趣,为父希望你能从大局考虑,接近她,你将盛语嫣哄的开心了,不仅凤家转危为安,你也会前途无量!”。

说到这里,顿了顿,“为父知道这对你来说有点为难,若不是关乎凤家生死存亡,为父断然不会直到现在才让盛语嫣见到你!为父也是没办法了!男女之间不就是那回事?”。

强忍着翻脸的冲动听完凤斯年的话,凤君冉说不上是悲哀还是同情,心中有些麻木,可是掐一下还是会疼,他启唇,连冷嘲的表情都做不完整,“父亲,您常说自己要对所做的事情负责,您可以让大哥认罪伏法来摆脱困境!”。

“你觉得你大哥会乖乖的听话送死?他最后还不得咬出为父来?”,凤斯年听到凤君冉的建议,立刻找理由否决,只有他清楚,再多的借口不过是想凤君冉同意他的建议,他要保下他的大儿子和凤家。

“还有二哥!”,凤君冉淡淡的说道。

“你二哥昏迷着!”。

“哦,似乎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凤君冉挑眉,点点头,视线看向前方,眸光深邃,似乎每一次凤家有难,凤斯年都会让他站出来,看似信任他的能力,殊不知,每次都将他推到风口浪尖上。

“是没有比这个办法更好的办法了!”,凤斯年实在想不通凤君冉有哪里不愿意的,嫌盛语嫣年老?可盛语嫣长得年轻漂亮啊!凤君冉是个男人,三妻四妾都不为过,何况是哄一个女人开心?并且这个女人可以带给他荣华富贵,和其他男人一辈子无法企及的权势,他这个儿子在想什么呢?

“靠女人所得从来都是我不耻之事,请您不要逼我!”,凤君冉好像没听到凤斯年的长篇大论,声色平静的拒绝。

“你非要我和你母亲双双自刎于你面前才罢?”,凤斯年撂出狠话,犀利的眸瞪得大大的,有股子压迫人的气势。

凤君冉蹙眉,薄唇抿直,他沉默着,内心纠结。

他心知这不过是一场男女间的逢场作戏,是化解危机的一种手段,于他百利而无一害,他可以清高自负,却要面临灭顶之灾,他可以不顾一切的逃开这一切,却逃不过血缘的禁锢。

最让他犹豫的是那个人儿……

“我需要再见见盛王妃!”,良久,凤君冉徐徐开口,似是勉强答应,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见盛语嫣的目的。

让一个人屈服,多的是手段,何止卖身这一条呢?

“好!好!”,凤斯年感动的老泪纵横,眼底却无丝毫动容,他看着朝前行走的儿子,嘴角勾起短浅的弧度,这弧度带着得意、嘲笑、残忍、冰冷等数种不为人知的情绪。

凤君冉再度立于盛语嫣面前,凝着这个雍容优雅的女人,最初的认知被悉数颠覆,包括传言。

“参见王妃!”,凤君冉躬身拜了拜,嘴角含笑,眸色清澈,隽秀的面容如初霁的阳光,风华无限,让人舍不得移开双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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