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知道,如果闵云腾这里说不通的话,在这艘船上他是无法下水的。可是,就让他这么等着,也是一种煎熬。
“叫你来,只是知道你心中焦急,也是答应过你让你参与搜救,所以不要再给我出难题,也不要再任性。”闵云腾难得的摆出了大哥的样子。
可是,却换来陆晋年不屑的一笑。
当初,他们让云染去做这件事,不也是出难题吗?虽说最后是云染自己决定的,但是如果没有他们提出这件事,她又怎么会去做?
如今,云染失踪,他们倒是觉得被人为难的感觉了。
闵云腾的脸颊在陆晋年的眸光下变得有些火辣辣,他避开这灼人的眸光,走了出去。
……
同一时刻,一艘从那个国家偷渡到越南的船上,船底的船舱里,空气混浊,气味难闻,不少女人都衣衫凌乱,满面污垢,抱着双腿卷缩在一个角落,相互依偎着寻求温暖。
甲板上,人来人往,手里都拿着一些武器,注意着四周的动静。
在关满了人蛇的船舱里,一个最阴暗的角落,云染和其他人一样抱着双腿坐着,沉默不语。
望着四周的人,她没有半点同情。因为,这些人并不是被强掳来的,而都是自愿偷渡。当然,越南并不是他们的最终点,只不过是一个中转站。
从对方的谈话中,她得知船上的这些人,在越南那边再会合一批人后,将会被偷渡到美国。
其实,这很正常。
每个国家,都有活不下去的穷人,都有着想要到异国他乡去捞金的梦想。
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与人无尤。
而云染,只不过是搭搭顺风船罢了。
那一日,她报了仇,完成任务后,成功从基地潜出。
还未来得及跑到约定地点,基地就开始爆炸,四周的军队反应比她预想中的还要迅速。如果那个时候她坚持跑到约定地点,恐怕会连累忠勇夫妇,所以她临时改变了计划,跑到了另一个小镇潜伏下来。
在躲了一天一夜之后,被她发现了这艘准备离开的偷渡船,所以她便悄悄跑了上来准备跟着一起去越南。
到了越南之后,再想办法脱身,从边境过去,就能回到华夏。
只要进入华夏地界之后,找个可以打电话的地方与陆晋年联系,她就可以舒舒服服的回家。
当然,她也知道自己长时间没有消息,一定急坏了陆晋年。
可是,她现在没有办法进行联系,只能抓紧时间回到国内再说。
陆晋年在打捞船上呆了一天一夜,结果却令人失望。
不过,唯一庆幸的是,打捞上來的尸体中并沒有云染的身影,那么就意味着她可能还活着,只不过眼下不知道在哪。
闵云腾将他送回了s市,又继续去忙碌了,只是告诉他,后面有了消息,要出发的时候,会再联系。
有了这么一次经历,陆晋年心中的不安要减少了一些。
他觉得,他应该相信云染,相信她的能力。
她能够成为no,1,自然有她的道理,有她的本事,在成为no,1的过程中,她肯定经历了无数次的险情,但都被她一一避过,所以这一次也不会例外。
华夏在找云染,而她曾经隶属的那个组织也在找她。
虽然,他们还不能确定他们的king还活着……
环形岛上,那个景色怡人的山谷里,展开了一次激烈的讨论,而讨论的主題就是关于云染的。
此刻,她还并不知道,自己这逼不得已的两次行动,会让她再一次进入了组织的视线里,并且怀疑到了她并未身死的情况。
“都安静。”坐在圆桌首位的那人突然开口,阻止了争论不休的讨论。
会议室里安静下來,众人都把视线看向他。
“前往意大利的人,回來了吗,给我们大家带回來了什么消息。”为首之人问道。
接着,紧闭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门开后,传來一阵脚步声。
不一会,就有一个同样把自己藏在袍子里的人手里拿着一叠文件出现在门口,只不过,与坐在圆桌上的人不同的是,他身上袍子的颜色是灰色,而非黑色。
似乎,这不同颜色的袍子,也划分了组织里的等级。
黑色,是最高级,最权威的层次。
他恭敬的向在座的人微微躬身行礼,之后才直起身子,将手中的资料递给一旁穿着颜色更浅一些的灰袍人,让他们发下去。
当这些资料都落入每个人手中之后,他才缓缓开口:“这一次,我去意大利进行秘密调查,私底下接触了几个汉拔尼家族的守卫,当日他们也正好在城堡中当值。”
说到这,他略微停顿了一下,又道:“我采取些非正常的手段,从他们口中得知……king的确是身负数枪,在他们眼前掉进了湖里,但是,他们并未进行打捞。”
这一点,当初去与阿修罗交涉的时候,组织都已经知道,所以,在这个人陈述之后,不少人都不悦的皱了皱眉。
那人也不在意,只是继续道:“但是,有一件事,汉拔尼家族却隐瞒了我们。”
这突然转折的话,顿时让在座的人心中一惊,又开始发出了嗡嗡嗡的议论声。
“安静。”首座上的那位冷声哼了一句,会议室里才重新恢复安静。
那灰袍人接着道:“据那几个守卫交代,在我们的人到达之前,阿修罗曾经秘密的派遣亲信下到湖底查探,后來得出的结果不得而知,只知道在第二天城堡里來了一些工匠,在湖水那一块似乎进行着什修葺。”
“找到那几个工匠了吗。”有人问出了至关重要的一点。
灰袍人顿了顿,摇了摇头:“他们早已经被阿修罗灭口了,就算找到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不,正是因为他们被灭口了,所以才证明那个地方有问題。”为首之人在灰袍人话音落下之后,说出自己的判断。
灰袍人敬佩的点头:“首领说得沒错,当时得知这个消息后,我私下调用了正在附近进行任务的家伙,让他潜入湖底查探了一番,得到了一个惊人的结果。”
“快说。”
此刻,沒有人会去在意他私自调用行动人员的事情,他们如今只是关心是否能找到king还活着的证据。
灰袍人继续道:“湖底下,的确和护城河连通,但是在中间却被设置了一道栅栏挡住,我们的人去调查后的结果,那栅栏是新装上去的,时间不会超过一年。”
不会超过一年。
那也就是说,这新换上去的栅栏与king有关。
或许,当初king掉入湖中之后,就是破坏了原有的栅栏离开,之后阿修罗才令人重新装了栅栏。
不,不是或许,是肯定。
突然间,所有人的心中都响起了同一道声音。
如果说king真的死了,尸体被水流卷走,或者被淤泥掩盖,都不可能会影响到栅栏,阿修罗完全沒有必要去换一个新的,还把去做这件事的工匠给灭口了。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掩饰了king的逃亡。
那么……
“汉拔尼家族和这件事是否有关。”有人提出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題。
如果这个让king诈死逃亡的行动与汉拔尼家族有关,那么事情就不仅仅只是一个背叛者那么简单了。
或许,其中会牵扯出更大的阴谋。
还有就是,如今king在哪,是否在为黑手党效力,或者说是为汉拔尼家族效力。
如果想得更深一些,当初阿修罗?汉拔尼坚持要求king亲自登门道歉,送还珠宝这个要求,或许就是这个计划的一个环节,让king有着理由离开组织,前往意大利,然后上演这么一处诈死好戏。
“这个……属下无能,暂时还未查出。”灰袍人低下头,语气中有些惭愧。
为首之人低声道:“这不关你的事,黑手党本就是一个底蕴深厚的家族,他们内部的事情又岂是你能轻易调查得出來的,行了,这件事你已经做得很好,先下去吧。”
灰袍人又一次深深鞠躬,然后退了出去。
他离开之后,圆桌上所有的人都看向了坐在首座上的那一位。
似乎,正在等待着他的命令。
过了一会,他才缓缓的道:“不管这件事汉拔尼家族是否插手了,我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追剿叛徒。”
他的话,让左右之人纷纷点头。
他们不是要和黑手党开战,只不过这件事上,如果汉拔尼家族真的参与进去了,那么首先就是他们破坏了规矩,不占理字,如果沒有参与进去,那么就更加不能干涉他们追剿叛徒的行动。
他们的目的十分清楚,就是要找到king,把她这个组织的叛徒找出來。
“找到king,清除掉。”最后,为首之人说出了最终的命令。
……
回來了。
当云染越过边境线,成功偷渡回国之后,站在这个边境小城,看着熟悉的文字招牌时,心中积郁的闷气一扫而空。
此刻,她真的很想仰头大喊一声:我回來了。
好在,她理智尚存,并未作出这么出格的行为,引人注目。
突然间,她觉得有些好笑。
似乎感觉自己平静安逸的日子过得有些久了,只不过是出一次任务,竟然把自己弄得那么狼狈,而且还在过程中不止一次的想家。
不过,不管怎么样,如今她平安回來了。
再一次远离了那些看不见的战场。
云染并沒有大摇大摆的走出去,找人借电话,她知道,自己这副模样走出去,或许会让人怀疑,把她举报到公安机关。
要知道,在这样的边陲小镇,偷渡的人可不算少。
她暗中等待时机,在人群中搜寻目标。
终于,被她从一个胖子身上顺手牵羊拿走了一个手机。
拿到手机之后,她的心狂跳不止,不是因为刚刚的行为,而是即将可以听到陆晋年的声音。
走到一个偏僻的角落,云染拨通了陆晋年的电话。
此时,依然沒有云染消息的陆晋年正在酝酿着一场巨大的风暴,长久來的等待,已经渐渐让他失去了耐心,失去了理智。
突然,手机响起,他拿出來一看,却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下意识的,他并不想去接。
可是,当手指落到拒听键上方的时候,他却鬼使神差的停下,转而按下了接听键:“喂。”带着期待而微微颤抖的声音从他的喉管里发出。
那声音陌生得连他自己都差点听不出來。
云染听到着沙哑而疲惫的声音,鼻头一酸,眼泪差点流出,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对电话里轻声道:“晋年,是我。”
晋年,是我。
四个字,却让陆晋年如同雷击一般,浑身就像通了电流。
“再说一遍。”陆晋年强压着狂乱的心跳,用仅剩的理智再次问出。
“晋年,是我,我回來了。”沒有让他等多久,电话里再次传來了熟悉得让他一生都无法忘记的声音。
天,在他快要绝望,快要疯掉的时候,老天终于肯怜惜他了吗。
深深的吸了口气,陆晋年快速的问道:“你在哪,有沒有受伤,我马上去接你。”
他很想说什么,我想你了,你知不知道这段日子我有多害怕,多担心,可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最实在的询问。
“我在……”云染清楚的说出了自己所在的位置。
陆晋年沒有去询问她为什么会出现在千里之外的地方,其中又经历了什么,只是快速的说了一声:“好,你等着我,我立即派人先去接你,我很快就赶过來。”
在那个省份,一样有着擎天集团的分公司,陆晋年自然可以安排人先一步去接云染,这样一來就节省了很多时间。
挂了电话之后,云染删除了手机里的通讯信息,又把手机拆成几瓣,丢进了垃圾桶。
失主很快就会发现手机丢失,如果他报了案,恐怕警察会找上门來。
所以,在与陆晋年结束通话的时候,她告诉了他一个准确的地点,只要他派來的人找到这个地方,就能见到她。
当陆晋年再次见到云染的时候,是在y省的省会,一家五星级大酒店的总统套房里。
再见到这个人儿,他心中升出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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