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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想和你一起喝酒,我谁也不喜欢,只喜欢你。”——出自《时清的暗恋手札》

时清偷瞄着她,那双乖巧的杏眼像是会说话,还朝她眨了眨。

许轻心尖一颤,她没咬住嘴,松了。

“行吧。”

最后的结果,就她一个人醉了。

许轻趴在桌上,抱着一喝光了的酒瓶跟抱宝贝似的,很乖的姿势。

姜来看她,笑了:“这也叫酒量还行?”

还说时清酒量差,不准许他喝酒。怕这是反过来了吧。

时清跟许轻理了理贴在眼角的发丝,他说:“你先回去吧,等许轻酒醒了,我带她回去。”

声音清冷,没什么起伏。

星光洒在他面庞上,更显矜贵寡淡。

姜来挑了挑眉,这才是真正的时清吧。

人如其名,冷淡疏离。

她点了点头:“也行。”

临走的时候,想了一想,还是提了嘴:“学姐性子通透,但到底是女生,情绪可能略微忧郁……”

她轻叹了声:“祝愿你跟学姐99啦!”

千万别像她那样,把拽在手里的风筝线,给烧断了。

时清看着怀里的女生,目光柔和,嘴角弯了弯:“谢谢。”

姜来转身笑了,她突然觉得自己想多了。就算许轻有抑郁症,但许轻能和她一样吗?

许轻有人疼,有人永远不会离开她。

时清看许轻的眼神,毫无掩盖。

清晰的告诉每一个人,他爱她好多年。

只有在许轻看向他时,他才会收敛。像老虎收敛了自己的脾气,装成一只乖巧无害的猫。

姜来踢着石子,不想再走了,她蹲在湖边,水面上倒映着她的脸。

嘴角下意识弯起,微笑。

这是她什么时候养出来的习惯?

姜来记不清了。

约莫是,最后也没能送出那五百二十封情书的时候吧。

所有的回忆,不管是痛苦难堪,还是开心雀跃,都随着那些情书一起封存在了那个高中。

她和沈余一起度过了三年的监城一中。

姜来用手舀水,清洗了下脸,才觉得自己清醒了些。

她笑了笑,这酒,后劲挺大的。

她已经好久没有想起过高中了,也没有想起过他了。

沈余,沈嗔的沈,年年有余的余。

他是这么介绍自己的。

那时候他们同桌,他还喜欢贱兮兮的用手肘撞她,每次她一生气,他就双手作揖,苦兮兮喊她:“姜姐,我错了!”

她就什么气都没了。

高三的那年初夏,他还调笑的看着她,似真非真的说:“姜姐,今年我们一起过个年吧!”

后来……

姜来嘴角苦涩,她起了身,踢开脚边的石子。

后来?

有什么后来?

她去了清华,至于他去了哪,她也不知道。

反正再也不会有联系了。

姜来揉了揉眼角,加快了脚步。

回去睡一觉吧,睡一觉,什么都会好的。

-

草地里,时清又无奈了。

许轻的酒后属性又出来了,方圆几里都是狼嚎声。

“嗷呜——”

“嗷呜——”

时清喊她:“许轻。”

许轻压根不想理他,还瞪了他好几眼,好似在说:“打断我干嘛?”

他试探性扯了扯许轻袖子,而后把她拉了过来,低声喊她:“许轻。”

语气重了些。

许轻愣了几秒,突然撇嘴,像是要哭。

她拖着调子,指责:“你凶我……”

时清懵了,解释:“我没凶你。”

许轻咬着唇,吼他:“你就是凶我了!”

“你居然凶我?”

要哭不哭的模样,拽着他袖子,打他。这小力气,跟挠痒痒似的,给时清逗笑了。

他突然想起苏舟说的,许轻喝酒后,就一戏精。

时清低头看她,这小模样,可不就是一小戏精吗?

他抿着唇笑,蓦然想逗逗她。

时清挠了挠许轻的下巴,往上抬了抬,挑着眉,“凶你咋地?”

许轻压根没料到这一出。

她怔了几秒,揉了揉眼睛,眼泪就给憋回去了。

时清给笑懵了,这样子的许轻,跟个乖娃娃似的。

他捏了捏许轻的脸,笑:“来,哭一个给看看?”

许轻瞪大了眸子,像是不可置信。

长长的睫毛上下扇动,鼓着脸,哼了声:“不要!”

然后双手叉腰,一副傲娇的小模样。

时清被萌到了,他顺抚着她的发丝,轻笑着问:“许轻,你怕是谎报了年龄呢?”

许轻看他。

时清揉了揉她额角的碎发,“今天的许轻,刚满三岁吧?不能再多了。”

许轻不想理他了,自顾自抠着手指玩。

可抠着抠着就开始哭。

时清手忙脚乱跟她拿纸巾,问她:“怎么哭了?”

反射弧这么长?

许轻吸着鼻子,跟打开了开关似的,唰唰的流。

时清跟她擦眼泪,恍然记起,他上次问苏舟,也没这回事啊。

他眼神变了变,低眸,试探着问:“许轻,为什么哭啊?”

声音放轻,似引诱。

许轻眼泪停了,泪眼婆娑的看着他,委屈:“我好想哭。”

时清没打断她,等着她下言。

然而许轻只是捂住眼睛,眼泪从手指缝流了出来,声音很可怜:“我也不知道,就是想哭……”

每次一个人的时候,都特别想哭。

时清抱住她,下巴抵着她额头,没再问了。

他轻声哄着:“许轻,睡一觉吧。”

许轻哭累了,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时清打横抱起她,回了医馆。

-

半夜老医师起来喝水,看见厨房灯还是亮着,恍惚:“难不成我忘关了?”

走进去一看,才晓得,是时清在煮鸡蛋。

他问:“饿了?”

这大晚上出来觅食,真给他行的!

时清晃动着漏勺,点了点头。

老医师笑了几声:“那行,你继续着吧,我就去睡觉了。”

时清手指摩挲着柄,喊住了老医师,最后问:“您遇到过,一喝酒就哭的人吗?”

话问的随意,像是纯属好奇。

老医师被问愣了,还仔细思考了一番:“这还真没见过。”

缓了几会说:“这个应该是正常现象,不算病。当酒精麻醉神经的时间,才能让他们把自己真实的情感全部发泄出来。”

老医师坐了下来,有些感叹:“高三那会,姜丫头就老偷偷喝酒,一喝酒就哭,捂着被子里哭。”

他又喝了一杯温茶,叹了口气:“她还瞒着我,以为我不知道呢!”

高三他也担忧,但比起姜丫头的成绩,他更担心她的心理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