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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鹤闻言下意识看了一眼长公主,见她坐在石桌旁捻着杯子浅饮,垂着眸不欲掺和她们之间的事,心中便安定了几分。

“皇后娘娘既然不愿和文伯候府有牵扯,那也别在此假惺惺的问及文伯候府的事了。”

江绛干脆的一点头,“好啊,我不问。”

江鹤被江绛这利落的答应堵的心头难受,她张口了几次,最后憋着一口气冷声道,“皇后娘娘屈尊来参宴,那便请上座吧。”

“不用,我今日是太子殿下的侍婢。”江绛扬唇一笑,明亮的眉眼弯弯,“还请江大姑娘不要露馅啊。”

太子殿下的侍婢?!

江鹤忍不住咬牙,这些日子不见,她竟然已经与太子殿下这般肆无忌惮了吗?!

陛下是眼瞎不成,竟看不出这两人之间的猫腻?!

“那娘娘想让江鹤怎样?”

此时,晏清暮终于听完了这场戏,放下杯子站起来走来,淡声道,“你不必怎样。”

“她就是一个东宫侍婢,仅此而已。”她清冷的眸光望着江鹤,“江大姑娘当她不存在便是,难吗?”

原本的长公主突然替小皇后说话,江鹤这才想起太子殿下愿意来还是因为长公主,回想方才自己的言语,她忍着气低下头,“不难。”

“眼下已经快午时了,宴会即将开始,请长公主过去吧。”

晏清暮轻颔首,随即对江绛示意,江绛便领会了她的意思,随着她的婢女跟她身后。

景逸山庄并非是文伯候府的财产,只是江鹤从东家那里借了几日。

这个山庄布置的颇有几分江南的意味,小桥流水,白墙黑瓦,还有精致漂亮的竹轩楼阁,站在主堂朝着外面一眼望去,是各色花簇,皆是应季之花,打理的十分用心。

主堂里已经坐满了这次应邀而来的世家子弟们,公子与姑娘分坐左右两侧。

这里面最尊贵的便是太子与长公主,两人的位置便是进了正堂一眼就看到的主位,两张矮桌一左一右。

而江鹤虽是东道主,但是论身份自然不及这两位,便坐在了右侧第一位,对面正是二皇子晏清衡。

江绛看见了晏怀殊,朝他眨了下眼睛,随即看到南岭的小动作,便迈着小碎步走向南岭所在的堂柱,那里正好有帷帘遮挡,江绛闪身躲在殿柱后面。

而宴已经开始,江绛嗅着那香气,饶是已经吃饱了午饭,嘴巴里还是不自觉的巴咂了一下。

美食永远是吃不够的。

突然间,南岭推了推她,将一壶酒递到了她手中,小声道,“殿下在唤你过去。”

嗯?

江绛从那一盘盘诱人的佳肴中抬起头,看向正位之上的墨袍男人,见他端着酒杯轻啄着,目光望在了别处,便踹了一下南岭,压低了声音,“他哪里再找我,南岭你比你哥皮好多啊。”

“嘶……”小皇后那一脚着实结实,南岭忍着疼,“你看殿下的手啊,属下可没骗你。”

江绛闻言看过去,果然,男人一只手遮掩再案桌之下,他的眸光不着痕迹的轻瞥了她一眼,修长的指轻轻勾了勾。

切,好闷骚的呼唤。

江绛心中轻嗤一声,迈开步子要过去,忽然听见一道陌生的声音唤了下她,“你,那个绿衣裳的婢女,过来。”

你踏马才绿衣服,青色,青色!

江绛磨着牙寻声望过去,便见坐在二皇子下方的紫袍公子正看着她,嘴里还不耐的催促道,“快点,本公子没酒了,拿过来。”

还绿衣裳,你那身基佬紫就很好看吗?!

江绛暗自吐槽一声,南岭还没来得及拽住她,她就已经端着酒壶过去了。

而晏怀殊没等来小皇后,反见她朝着工部尚书之子那个方向走去,眉头顿时一拧,危险的眸光落过去。

江绛一动,便有几道视线齐齐移了过来。

“没酒里是吧?”江绛露出官方一笑,抬手将他桌上所有的酒杯斟满,“喝吧。”

工部尚书乃是姓宋,宋家公子看着桌上那四五杯酒,微醺的脑袋一懵,这婢女果真如二皇子所说,不太一样。

微微眩晕的目光顺着裙摆移上去,他看见那婢女长得虽不如寻常女子那般惹眼,但是笑起来可真好看。

他抬手就将那几杯酒通通灌下肚,“来,再来!”

“本公子酒量好着呢!”

呵,给她犟劲。

这年头还真有傻子自己给自己灌酒。

江绛冷笑,再将杯子倒满,“来,喝。”

说罢她感受到旁边那道探究又带着一丝丝恶意的视线,扭过头对上二皇子的眼睛,晃了晃手中的酒壶,“你也要喝?”

“不不不。”晏清衡指了下自己案桌上那壶酒,扬起一抹明朗的笑,“母……姑娘侍奉宋公子就是,本皇子有酒。”

侍奉个头。

她才不配酒鬼玩。

江绛将酒壶放在那位宋家公子的桌上,转身便要走,刚走出两步就突然听见身后有什么重物倒地,紧接着自己的裙摆被人抓住。

宋家公子接连七八杯进肚,舌头都大了,“别……别走,给我倒酒……”

他这一倒,堂中大半的视线都移了过来,江绛面不改色,抬脚踩上那只手,趁他吃痛揪着自己的衣裙抽出,淡定的回到堂柱那里躲避众人带着几分好奇的视线。

南岭给江绛竖了个大拇指,悄声道,“娘娘厉害!”

江绛露出一抹灿烂的笑,“一般般。”

她就是没见到过自己跟自己过不去,非灌自己酒的人。

南岭又推了推她,“殿下在叫您。”

这下江绛很利落,抬脚就过去了,因是案桌,她十分规矩的在一旁跪坐下,抬手给他斟上酒,压低了声音,“喊我干嘛呀?”

“方才怎么回事?”晏怀殊不动声色道,同时将手里包好的油纸包塞进她掌心,江绛眼睛一亮,迅速藏进衣袖里。

“他没酒了,我就把你那壶送给他喝了。”

“那公子是不是傻,我倒酒,喝醉的是他,跟喝水似的。”

“一会儿再有人唤你,莫理就是。”

江绛点了点头,“什么时候结束啊,喝成这样你们不打猎了?”

“他们要玩到明日才回京,打猎在明日。”

江绛闻言兴奋,“那我们住在这里一夜?!”

明天才回去,简直太嗨了!

“要等父皇的回信。”晏怀殊轻声道,他决定带小皇后来时,就已经让人去给父皇传信了,只是他们现在在京郊,消息来得慢些。

若是旁人也罢,就是不知父皇同不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