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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清暮横他一眼,“惯会瞎想。”

她虽是不赞同,却也没有不满,毕竟她也难得见到一向沉稳的晏怀殊会做出这样偏离他性子的事来,对于晏清暮来说这也不是什么坏事。

自从先皇后因病离世后,父皇对于晏怀殊越发的看重,可相对应的,旁人对于晏怀殊坐着的太子之位也越发眼馋,如今身为太子的晏怀殊坐的那么稳当,多半是他自己拼来的。

可年少老成,晏清暮身为姐姐是心疼的,对于小皇后的出现,除去了身份上的差异,晏清暮可以说是很乐意。

她经历了和亲这一遭,看清的事太多了。

对于两人间的感情,她觉得彼此倾心信任,愿意互相扶持就够了。

这般想着,晏清暮看向了一脸无辜的江绛,“皇后娘娘可要随着我一同?”

江绛轻咳了一声,“那不是不……”

晏怀殊上前半步将江绛拉回自己身后,“皇姐,她是本殿的婢女。”

“本殿过来只是给皇姐打声招呼,现在本殿带她去骑马。”

江绛抬手拽住晏清暮的胳膊,然后躲到她身后,“我不!”

“谁出宫是想骑马的啊,我是来玩儿的。”

说着扯了扯晏清暮的衣袖,“走走走,长公主我们去找那些漂亮小姐姐聊天去呀~”

晏清暮亲眼目睹着晏怀殊脸慢慢变黑,忍住笑意,“那如此,我带皇后娘娘走了。”

“你去找清衡,待到晌午的打猎,他定然会看到皇后,你同他提前招呼一声,免得他说了不该说的话。”

晏怀殊见此,只好答应。

而江绛送走了晏怀殊,神清气爽,对着晏清暮感激道,“长公主,多谢救我出苦海。”

“无碍。”晏清暮回想方才那幕,便觉得这两人之间的互动颇有些意思,她示意江绛落座,拿过石桌上的茶壶斟了一杯,“娘娘喝茶。”

江绛捧着茶杯一小口一小口喝着,“就叫我江姑娘好了。”

“长公主怎么回来这趟宴,我记得晏怀殊说过,你很少出门来着。”

“中秋之日江鹤便回来了,后来知道江鹤往我府上递了请帖,他便让我应下了。”晏清暮握着杯子轻啄一口,“江姑娘出的那本画册,我看过了,我很喜欢你画的画,叫漫画是吗?”

她有一点不好意思,“可以教教我吗?”

“当然啊。”江绛眼睛一亮,放下杯子凑过去头,“你不知道,我还想教我的婢女的,就是月牙,长公主知道吗?”

“月牙学了好几天就不干了,说自己坐在那里一坐做好久浑身难受,她学各种甜点饮品倒是很上心,就是不肯学画画。”江绛甚是无奈,随即又笑眯眯道,“长公主什么时候想学,到时候我也可以上门教你哒!”

“收个徒弟还能出宫,就是不知道陛下答不答应,晏怀殊说要帮我要一个随意出宫的令牌,他还没做到呢。”

江绛碎碎念的嘟囔着,晏清暮听在耳里只觉得有趣,倒开始慢慢体会到晏怀殊刚开始对小皇后如此特殊的原因了。

“江姑娘与太子第一次见面是何时?”晏清暮难得起了八卦的心思,江绛闻言反倒脸颊一红,有些不好意思道,“就是御花园,看见了觉得好看,上去问候来着。”

回忆当时,江绛现在还有种吐血的赶脚,她捂住心口,表情有些悲愤,“结果他是太子。”

“表情还特别严肃,我脑瓜子都蒙了。”

“我没画画之前觉得在后宫太无聊了,也不想掺和那些事,就找话本儿看。”

说着这里,江绛磨了磨牙,“我大半年才收集了十来本,翻来覆去的看,就差背下来了,但他一把火给我烧了。”

“他偷偷摸摸烧了还没告诉我,我自己猜出来的,但是他太不是人了,烧了我的书还给我加课程。”

晏清暮闻言惊诧的眨了眨眼,“太子还干过这等事情?”

这种手段未免太幼稚了些。

随即她捏着帕子掩嘴轻笑,原来那个时候缘分便已经种下了,看小皇后现在还忍不住咬牙的样子,那个时候怕是气都气死了。

这两人的事还真是有趣,她忍不住追问,“后来呢?”

江绛喝了杯水给自己降降火,然后继续气咻咻吐槽,“景姑姑长公主应该知道吧?”

“当时刚进三伏天,早上好早好早爬起来去跟着七殿下他们练武,我那么大个人和一群小豆丁一起练,而晚上又要跟着景姑姑学这个学那个。”

说着江绛想起自己还有个手艺,又神秘的问道,“长公主想学二胡吗?”

“我可以教你哦。”

二胡?!

“噗……”晏清暮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冷清的眉眼染着笑意,“江姑娘竟还会二胡。”

这盛京里的世家贵女会二胡的怕是没几个。

“我爷爷教的。”见美人笑的开心,江绛心情也便好了几分,“那改天定个日子,我教长公主画画。”

晏清暮刚点头,还未说话便见一道白色身影朝着她走来,笑意一敛,江绛察觉出什么也扭头看去。

目睹着来人脸色一变后,她笑眯眯挥了挥手,“江大姑娘好久不见啊。”

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得知长公主真的将太子带来,江鹤欣喜的同时也松了一口气,有身份尊贵的太子来给她镇场,她重回盛京世家子弟的圈子也便轻松了很多。

江鹤想着可以拉拢一番长公主给自己做个靠山,便问了家丁前来,哪料这里居然还有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存在。

她可没邀请她!

江鹤眉眼间的笑意收起,眸光微冷,“皇后娘娘怎么来了,娘娘身为中宫之主,陛下准允娘娘随意出宫?”

晏清暮在深宫之中长大,对于江鹤语气里的变化分外敏锐,心道文伯候府怎么教的女儿,江大姑娘虽是小皇后的姐姐,但是身份有别,她认出小皇后还敢如此不敬。

看样子从尼姑庵里也没意识到自己有什么错,那就有意思了,谁帮她回的盛京呢?

晏清暮刚欲开口,便见小皇后迈步走了过去,“没有陛下允许我怎么敢出宫啊。”

“你不是在静庵反思,怎么出来了?我看你也不像是反省了自己心思多么肮脏的样子。”

外人只知这母女俩顶撞了皇后,才被启明帝授意文伯候,将她们送去了静庵,可江绛可忘不掉自己一转身,发现无数双眼睛安静的齐刷刷盯着自己的那个惊悚场面。

“父亲病重,我自然要回来服侍父亲。”江鹤轻讽,“你还是文伯候府的女儿呢,怎么父亲重病的事你想是一点也不知道的样子。”

她知道才怪。

江绛撇了撇嘴,启明帝才不会让她关注那些,更别说文伯候知道自己不是他真正的小女儿。

而且她至今不知道江江去了哪儿,但是看样子启明帝和文伯候是知道内情的。

她双手环抱于胸前,眉头轻挑起,“既然文伯候病重,那江大姑娘举办这些东西又是干什么?”

“不是服侍父亲吗,你在这儿,谁照顾,是文伯候夫人还是家仆丫鬟?”

江绛唇角轻讽的勾起,“我猜是后者,以文伯候夫人的心性,多半还记恨文伯候不留情面将她送去静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