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我？……为什么？我们才认识不久啊？”
她索性直截了当地问了。
顾婉卿个人觉得，她什么并没有能吸引无知青少年的荷尔蒙。
更何况，虽然白珏只有二十岁，但他可不是什么无知少年。
“五年，足够了。”白珏道。
又是五年。
“五年前我们到底在哪里认识的？你说啊。”顾婉卿有些急了。
她那天回来想破头也是没有回忆起来，她以前并不认识白珏，非常确定。
“那并不重要，你只要记着现在就行了，想不起来也没关系。”
“你确定你没有认错人吗？我顾婉卿可是没有什么青梅竹马的故事，什么多年后相识这种桥段，弄错对象也是很常见的事情。”
白珏目不转睛，眸光神情凝望，“若我认错，你会失望吗？”
顾婉卿被这句反问弄得有些尴尬。
“我……我不知道。你别问我这种问题……”
不是‘非’的答案，白珏脸上才有了一些笑意。
“我不会认错。你可以好好考虑，我会一直等你。”
他继续撑伞走着。
可是顾婉卿脚下的步伐节奏已经彻底杂乱。
五年到底意味着什么。
若真的相识五年，若他真的惦记了她五年。那为何选择在今年出现？
为什么又要闹出迎娶顾曦这种胡闹的戏码？
顾婉卿挺住脚步，夺过马儿的缰绳，翻身上马。
“我有点心烦，我先回去了。劳烦白二爷自己走回家。驾！——”
她迎着风雨，疾驰离开。
白珏无奈一笑，面朝湖畔，雨中站立许久。
……
顾婉卿失魂落魄回到府。
玄茗守在门口睡着，终于见到人影。
“将军，你可算回来了，陶大人来了府上一趟，让你傍晚时分去大理寺，有事情要商量。”
“知道了。”
顾婉卿拍落身上的玉珠，吩咐下人准备热水澡。
她呆坐在大堂，心神未定。
玄茗担心地问，“将军，你发烧了吗？怎么脸红成这样？”
顾婉卿捧着自己脸颊，认真问道：“我的脸真的很红吗？”
她忽然觉得自己心里有些东西也没办法再自欺欺人了。
“嗯！”玄茗很确定地点点头，“将军，你昨晚去哪儿啦？”
“我和白珏在一起。”顾婉卿此时大脑没有多余精力去扯谎。
“整夜？”
“嗯。”
玄茗目瞪口呆。
“将军！你脸红该不会是因为和白珏——”
“别瞎想。”顾婉卿拍了玄茗的脑袋，“只是因为……他今天早上，说要来娶我。”
玄茗再次震惊，瞠目结舌，“什、什么？!”
这消息可以说很震撼了。
玄茗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楚豪每次一提到他家主子和将军，就是一副贼兮兮的表情。
原来早有预谋。
“那白珏要娶顾曦小姐，也是为了接近将军吗？”
“我也不明白。也不知道他是真心还是另有阴谋。”顾婉卿苦恼地趴在桌子上。
玄茗低头想了想，认真问道：“那将军喜欢白珏吗？这段时间，将军似乎对他很上心，以前从来都没有过。”
“我以前认为他是个不留情的狼，没什么人性。可后来，发现他又不是那样的。”
他也有温柔，也衷心无比。
尤其是知道了白珏的过去，更不可能将他看做别人口中的‘坏人’。
“那就是喜欢咯？”
“我也不知道。”
天！顾婉卿现在才觉得自己蠢到爆！
活了这么久，是不是喜欢一个人难道自己还分辨不出来吗？
这就是所谓的当局者迷？
或是她原本就没打算在这个年代付出爱情这种东西，才突然有些自乱阵脚？
顾婉卿抓住玄茗的肩膀，拎到面前，“我方才同你说的话，在我作出决定前，你可不许偷偷告诉楚豪！”
玄茗一脸被戳穿心事的尴尬，“我……才不会。”
“罢了，趁这段时间，我也能休息了。若红今天应该能回来。”
“白珏答应放人了？”
“嗯，说是今天。”
“那看来白珏这个人还不错啊。还没到规定的日子就履行承诺了，不是什么伪君子。他手中权力巨大，嗯……这样看，和将军也是蛮相配的哦。”玄茗笑嘻嘻道。
顾婉卿给了胳膊肘往外拐的玄茗一个白眼。
果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
顾婉卿午睡片刻。
玄茗激动地通告——若红真的回来了。
顾婉卿急急忙忙披上斗篷去迎接。
若红罩着黑色斗篷，还有刚刚因为快马骑回来的迎风褶印。
她双膝下跪，伏地行礼，“拜见将军！”
顾婉卿接住她的手肘，左右看看若红有没有哪里受伤。
还好，没有外伤伤口，似乎只是肤色略黑了一些。
“若红，这段时间你受苦了。”
顾婉卿有些眼泛泪光，若红亦是。
玄茗在一旁早就喜极而泣，抱住若红哭了一通，“还好，你终于回来了！”
三人像是失散了很久的姐妹，一时都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
若红即便只是她的一个下属，从以前却也是真心相待。
“多谢将军、玄茗关心，我没事的。他们没有伤害为难我，只是将我关在地牢里，每日有吃有喝，没有怠慢。”若红道。
顾婉卿的微笑瞬间凝结，“地牢？”
若红点头，不假思索道：“嗯。是侯府的地牢。”
顾婉卿唇角的笑慢慢淡下去，“之前有审讯你吗？”
“没有。我一切无事。倒是在里面和担心将军，但我想着，他们没伤害我。必然也不会为难将军的。”
玄茗打断了她，“并非如此的。将军为了救你，被白珏威胁，替他做了好多事情。所以白珏才放了你。”
若红听罢，心中五味杂陈。
虽然她早就知道，可面对玄茗和顾婉卿真挚的目光，她仍然心有愧疚。
“将军，我是贱命一条，将军大可不必替我为难的。”
“你替我卖命，就是我的人。保你是应该的。你休整两日，后面或许还会有任务。”
“是。”
若红退下后，玄茗察觉顾婉卿神色有异。
“将军，怎么了嘛？”
“什么？”
“若红回来，你好像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顾婉卿苦苦一笑，“我只是忽然觉得，人心从来就没有我想得那么简单而已。这个浅显的道理，每次看透也是很难受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