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头瞅见辰殷脸色微变，赶忙接话道：“茶茶，古往今来你不是ming婚第一人，你是冥王，地位超凡受众鬼崇拜尊敬，你的婚事我们怎会草草了事？结论通过实例获得，稍微误差我们也始料不及。”牛头内心十分苦逼，他觉得白茶真的很能制造剑拔弩张的氛围，老是说着无关紧要的玩笑话忽然间投掷出匕首来，所谓“图穷匕见”也差不多了。
“这样吗？”
“对啊，你应该能感受出来我们对你有没有恶意。”马面看看辰殷道。
白茶心说确实没有啊，要真有我们现在还能心平气和坐一个房间内？我早就能跑多远跑多远啦，只是你会喜欢亲近之人瞒着你偷搞小动作？情侣之间偷偷陪兄弟喝杯酒打个牌都有可能地崩山摧的咧：“没有，你们不要那么敏感，我这不是问问么？”
牛头连忙说是你敏感。
辰殷从头到尾缄默不言，既没有流露出心虚情绪也没有旁的，端的四平八稳捉摸不透，甚至可以说深沉。
白茶投去一眼睛，觉得她被人看穿了，登时有点烦躁。她有点恐惧，害怕被支配的线拉下白云都在脚下漂浮的悬崖。
这时辰殷说话了：“猜忌是一种奇怪另类的存在，越解释越凌乱不堪，唯有用事实来弭除，你的心乱了，白茶。”
白茶愣怔了下，点点头承认了：“确实。”
“嗯，我算了算时间，你神格快觉醒了。”他轻轻抬手，一只蓝色琉璃茶盏托在掌心，桌上茶水悬浮而起莹绿色茶水倒入其中：“你小心一点情绪波动，人类十分脆弱经不起折腾。”
“别给我臭显摆。”白茶伸手一捞夺过茶壶，杯子只喜欢装了半杯：“给我动手，有神力了不起啊。”
辰殷：“……职业习惯，我天天日不暇给墨突不黔的，哪来的空暇时间亲自倒水？相比较而言，你这里当之无愧是天堂。”
“这么狠？不是有鬼差吗？”
“普普通通的鬼哪里执得起曼珠笔沙华墨？维护一下奈何桥的规矩、解决一下纠纷还可勉力为之，剩余的他们多半束手无策，我们无法采取强制措施。”辰殷吐槽说：“每当此时，我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易茶可以？”
“嗯，生死簿和天书同为天道一角所化，唯有执掌天道之神能书写，易茶是半神之躯当然可以。”
白茶似懂非懂得追根究底道：“神只有我们吗？那我们又是怎样孕育出来的？”
“当然不只有我们，但冥界只有我们二人，其余神族在‘画堂亭议’后回归于天，天梯断裂从此神族避人世，我们俩与他们隔绝开来了。”辰殷打了个呵欠，眼睛惺忪，眼尾带点淡淡绯色，妖艳靡丽。
“呃，为什么不一起离开？”
“我们诞生于冥界，干嘛要与一群伪君子真小人做一丘之貉，自立为王不爽吗？明明是高原的顶级狩猎者豹子，干嘛非要迁徙到森林里被狮子老虎压着？虽然吧，我们应该不会被压制太狠，但是呢，在‘画堂亭议’之后再去，我俩就是他们仇恨转移和发泄的对象，很悲哀难受的。”
“这样啊，那诞生呢？”
“顺应天道，我们是天地宠儿，代替它执掌天道规则的。”辰殷就着半杯水润喉：“也并非所有神族都有执掌天道的资格，古往今来我只知道女娲、伏羲、古佛等寥寥几个，神魔大战后远古大神先后陨落，其后能执掌天道的神寥落晨星。”
白茶哦了声，又问了些其他问题，例如该怎么执掌天道，辰殷霸气说我所行即天道，通俗来讲我做什么皆是正确的合理的，例如神族将降生时不该天降祥瑞百鸟朝凤吗为什么我是死后成神，辰殷就说鬼知道你问天呀说不定你是神族败类呢，例如你为什么这么贱兮兮的，辰殷说我跟你学的呀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白茶抄起水壶就想砸过去。
二十多分钟后外卖派送员风驰电挚赶来，白茶拎进来拆开分发，不多不少一人一份，是她通常点餐的一家，类似于肯德基麦当劳既有店面也积极投身外卖行业，卫生方面要稍微值得信奈，金黄色咖喱厚厚一层铺满表面，瞧起来粘稠亮丽，热气冉冉升起，浓郁带着椰子味的香味扑鼻而来，
“我不知道神这种生物喜欢吃什么就随意点餐了。”白茶把筷子递给辰殷说。
辰殷笑笑接过木筷，手指根根分明纤细：“没关系，我看牛头马面很欢喜，应该还不错，而且我相信你。”
“早知道你这么信任我应该买点芥末带回来。”
闻言牛头缩缩脖子，小声提醒说：“茶茶，冥王没有味觉。”
白茶沉默了会儿：“……抱歉。”
辰殷风轻云淡道：“没关系，反正习惯了，反正我吃东西都是有人试吃的。”
“呃……怕下毒？”
“不是，就算品尝不出酸甜苦辣，难以下咽的食物也不是可以融入我身体的理由，我也要挑选美食美酒的。”他勾了勾食指又指了指咖喱饭：“白茶，试吃给我看看。”
白茶呲了呲一排白牙：“你刚刚不是说信任我么？还试吃什么？”
“习惯，不能容忍。”
“让牛头马面来。”
牛头马面马上放下筷子行礼，低着头惶恐万状说：“属下不敢冒犯阎王殿下。”把暴君之下诚惶诚恐畏畏缩缩的臣子演地十足十像，这反应力也是没谁了。
“……”白茶煞是无语，牛头马面在她面前除了第一次见面从未行过礼，从未这么狗贼听话过。拿起筷子飞快在辰殷碗里撅了点咖喱放嘴里，抬头时眉眼凶狠：“Verygood，快吃吧，再挑三拣四我锤爆你。”
然后在她动用食物是听得辰殷慢吞吞说了个好，轻掀眼帘睃见他手捏木块眼神呆滞久久不动，被固定住的木桩一模一样，眼中波涛翻滚深不见底，因为容纳了太多东西所以无法分别。
白茶惊了一下：“辰、辰殷，你没事吧？”
“没事。”辰殷缓缓摇头，突然多愁善感长吁短叹起来：“有男人的女人就是不一样，曾经的承诺一文不值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