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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校长找我干嘛?”出了门,白茶懵懵地问,她来就跟去花园溜达了一圈性质一样,什么目的、原因都没察觉到。

“不用在意,他可能只是无聊透顶。”易谦也没想到他去趟洗手间的空档某人百无聊赖会把白茶叫过来。

“哦。”白茶点头,与易谦并排行走:“他真的是校长?怎么看都有些毁灭。”那形象比起教育家与流氓又悲情的大叔要更吻合。

“他的铁血手段都用在二十年前。”易谦把手插裤兜里,帅气逼人,绯色薄唇翕动,不带感情的谈论道:“身无分文却游刃有余地游走在鱼龙混杂的京都,凭己之能得到上三大家族的信任后进入京大,随后一手改变了京大规则,创造出全国首屈一指的名校。”顿了顿:“如今看来的确差强人意,可整个京大一半权利仍在他掌控之内,即使校董对他造成的威胁也有限,桃李满园非说说而已,各有用处的。”

白茶哦了声,旋即抛之脑后,反正跟她毫无关系:“你说找我有事,什么事?”

“奶奶想请你个易茶去易家吃饭。”

“这事啊……”白茶苦着脸:“你奶奶太热情了,我能不去吗?那是你亲人,合约没有明文规定我要孝敬长辈。”老人家好心好意没错,但她招架不住。

易谦嗯了声,眼底蕴着笑意:“她说‘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你决定就好,我自是没什么问题跟意见。”

“什么山不山的,你把我地址给她了?”

“嗯。”轻轻点头,忽然又模棱两可说:“对了,奶奶她好像认定你了,有些事你要做好准备。”

“……”内心暴躁,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么?想了会儿:“什么时间?”

“明天上午吧,我让啊伞接你们如何?”

“行。”

三人乘着电梯上一楼。电动门刚打开,各式摄像头怼着三人面颊猛一阵“咔咔咔”地拍,白色闪光灯不停闪烁,错乱又刺眼,白茶情不自禁转身眯眼。

啊伞司空见惯了般一闪身挡在电梯门口,用威武雄壮的躯体护住两人,业务熟练,“退后!都退后!”他大声喊道。

白茶捂住脸望了眼外边,电梯外的教务处楼层填满人头,一眼望去是摩肩接踵的人山人海,个个举着手机或数码相机,衣着打扮五花八门,牛仔衣大叔、萝莉塔小姑娘、胡子拉碴的黑眼圈青年、抱着文件的少年……

“易少易少,能接受个采访吗?”

“易少,我有一个价值不菲的项目可以请你看看吗?”

“哇噻!这就是京都第一钻石王老五吗?”

“……”

各种声音此起彼伏相互交杂,最后汇成“嗡嗡嗡”同被捅了的马蜂一样的噪音。

直至这一刻,白茶才终于感受到身边之人那个牛逼烘烘身份的存在感,而她同个陪衬一样,当然,她想此时此刻她吼上一嗓子或是说点什么也能轻而易举成为焦点。

电梯门要闭合了,啊伞健壮魁梧的躯壳如一颗刺破长空的陨石,横冲直撞无所畏惧的往前挪动,成功挤出一点空间:“让开点!让开点!”

两人出电梯,白茶迈着小碎步挪到易谦左后方半步远地方。易谦瞥见,眸光轻闪,轻轻蹙眉,掏出手机给校长打了个电话,让他找人来清理。

“易少,听说您收购了诺亚,是什么让你有了如此决定?”人群里,全副武装的狗仔的高高举着话筒喊道。

此话题一出,一众人把风向转向商业方向。

“易少,能说说辉煌这半年的局势走向吗?听说上半年经济指标普遍上涨,可以具体说说吗?”

“易少,辉煌这半年报告会延迟,是有什么内在原因吗?”

“易少,现在IT行业发展前景一片光明,你有涉及的想法吗?”

“易少……”

一个一个的黑色话筒争先朝前,越过啊伞臂膀几乎往易谦脸上戳去,小小的空间混乱不堪,空气污浊气味难闻起来。前面巨大力量在推搡着,啊伞沉着脸,强健双臂猛然用力,把众人往后一推,再次拉开一段距离,他努力坚守防线,但也仅此而已…此刻他寸步难行。

叮——

白茶背后电梯打开,她猛然意识到点什么,转向后边。

果然,电梯打开,是一众争先恐后的记者狗仔们,她脸色肉眼可见的黑了,腿一抬横架在电梯门口,捏着手腕,冷冷剜着每个人:“不许出来,谁他、妈敢出来,我不介意打的连他妈都不认识。”

里面人把视线投放出去。

很年轻漂亮的姑娘,棕色大衣遮掩住窈窕身躯,翘腿的姿势毫无疑问很帅气,声线极冷,弯弯眉梢写满不耐烦,只是…怎么看都像虚张声势毫无威慑力的小白兔。

“易少易少!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一个肥壮男人视若无睹往外冲。前面有保镖,但电梯这里是空守的,靠近易少的绝佳位置啊。这些明星啊商业大腕,逼急了总会吐露点有用的东西。

只是他刚刚踏出电梯一步,左手被一股不可挣脱的蛮力拽住并往前猛拉,随后背心迎来重重一击,他身躯不可控的摔倒在秋日里有些冰冷的光滑地面。

啪!摄像机从高空坠落,边缘破碎的塑料渣蹦的到处都是。

“咳咳咳……”咳嗽声从男人喉咙里重重溢出,与嘶痛声揉捏搅碎在一起。

而男人抬头时发现整个空间陷入寂静了,前面推搡挤踩的力道小了许多,背后的电梯绿色显屏显示上升中。

寂静几秒钟,哒的一声,接触不良的收音机忽然好了,兹兹啦啦的声音跟嗯了开关的旧重机械一样重新出现。

“易少,她是您的保镖吗?”

“易少,突然打人是您的意思吗?”

“易少,您的身边从来没有跟女孩子,她跟您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突然打人?是暴力分子吗?”

“易少,我们都是记者,您这样突然殴打记者的行为是不是该给予赔偿……”

“我们有理由认为你不尊重记者这个职业,您是不是该道歉?”

“您这是在侵犯我们行事自由的权利……”

“易少,你能够给个说法吗……”

“………”

记者狗仔们质问声此起彼伏,场面有逐渐失控的迹象,白茶拧了拧细长眉毛,她好像不该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