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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九章 “宰相大人”和“木三我错了”

赫十三后来果然中了很重的毒,还好他反应快,封住了自己的经脉。

不过饶是这样,赫十三与木三接触的那一只手掌,也是迅速变得青紫,在一天之后,更是开始了溃烂。

他们这一次带来的医师,不算什么厉害的角色。

碰到盛名在外的毒蜘蛛,他们对于赫十三的那一只手也是没得办法。

于是赫十三的一名属下,带着赫十三,连夜跑回了京师,求亦赫·阿尔布谷救命。

后来赫十三虽然是保住了性命,可是,他的武功却是尽失,基本上成了废人一个。

赫十三回京师的时候,也顺便带回来了临尧城的一些消息。

比如说:

贺临渊他们既然已经认出来了那两人一个是木三,一个是木四。

那么,他们也就不难想到,那宅子里的百来具尸体,应该是与漳州那边有关的。

不然的话,在这个时候,临尧城出了好几桩案子,漳州那边,没有必要派出木三和木四来临尧城这边,还去到那处宅子附近。

而在贺临渊认出了木三木四的同时,木三木四也是猜到了他们的身份。

——如今哪个势力,除了铁木长渊,还会一入临尧城,就对那栋宅子里感兴趣呢?

铁木长渊感兴趣,是因为他基本上确定了那些人,是他们漳州的人杀的。

所以他跑过去看看里面有没有哪个孽种。

但是,铁木长渊,据他打探来的消息,早在几天之前,人家就已经离去了。

——黄河水患,赈灾的物资一直没有到,惹得暴民横行,那些百姓聚集起来,已经占据一个州县了……

铁木长渊是奉旨出京,处理黄河水患的事情的。

如今黄河边上出了这样的事情,他哪里还能待在临尧城继续找那个孽种?

因此,在几日之前,铁木长渊就已经离开了临尧城。

况且,即使是铁木长渊要留了人在临尧城中,那领头的一个,也不应该穿一身水蓝色的衣裳才是啊。

铁木长渊手底下的人,都是他们铁木家的养的私兵,或者说侍卫。

那些侍卫,都是只穿黑色衣裳的。

不可能会有人穿其他颜色的衣裳。

而除了铁木长渊,对那处宅子感兴趣的人,就只有一个亦赫家了。

因为人家是要将平洲收入囊中的。

临尧城出了好几起灭门惨案,他们亦赫家的人自然要过来查探一番。

而其余对平洲有贼心的家族,也不可能贸贸然抓了人就过来审啊……

木三十分确定,这几日都没有人在暗中窥探他们。

那么,木四之所以被抓,就只有可能是因为他去那处宅子附近找木十一的时候,被那些人发现,从而把他给抓住了。

——也只有将临尧城看成了自己囊中之物的亦赫家,才有这样的底气,见着了什么可疑之人,就动手抓住。

不过嘛……

木三低头嗤笑了一声:

一个亦赫家而已。

虽然主人不准备对他们动手,但是,他们的人伤了木四,就应该付出点儿代价。

只可惜那一个穿水蓝色衣裳的人,一直在一边,老谋深算地没有动手。

而且木三也能感受得到,虽然那人看着,是挺文弱的一个人。

然而,人家的实力,绝对不容小觑。

因此,他也不想拼着自己会受伤的危险,越过那么多人,去对那一个实力未知的人下手。

木三将木四带到了一座无人的小院子。

给木四处理了伤口。

外人都说,木三是毒蜘蛛。

却不知道,木三是医毒双绝。

若不是他会医术,当年,他怎么能够在神医的手底下活下来呢?

木三给木四处理了伤口,又给他上了药,之后便守在了木四身边睡着了。

这时候他原本应该去联系他手底下的那些人,可是如今木四受着伤,他脱不了身。

左右也没什么要紧事,该吩咐的事情,他之前也都吩咐了手下。

所以,即使是他的手下,一时半会儿,联系不上他,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木四是在第二天早上醒来的。

之前他受了不少的皮肉之苦,所以早就昏死了过去。

结果人家一醒来,睁开眼睛就看到了木三。

身上疼得难受,木四还以为自己是出现幻觉了。

不敢喊出木三的名字,怕暴露他们的身份。

直到木三睡得迷迷糊糊的,察觉到似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惊得他立马睡意全无。

结果看到一直盯着他的人是木四。

木三虚惊一场,觉得有些好笑。

他没好气地问了一声:“怎么,你醒了?”

木四不敢说话。

原本他是觉得眼前的木三是自己产生的幻觉。

不过,如今他看到眼前的木三这么活灵活现的,木四又觉得,说不定这是那帮卑鄙的小人给他用了迷幻药。

所以,即使是木三问了他话,他也不敢回答。

木三见到木四一直没有什么反应,也不开口说话,还有些疑惑,摸了摸木四的额头,问道:“怎么不说话,哑巴啦?”

说着,木三就要掰开木四的嘴巴,看看他喉咙是不是受了伤。

结果人家撇过了头,试探性地喊了一声:“大人?”

木三愣了愣,木四又喊了他一声“大人”。

木三指了指自己,问木四:“我是谁?”

木四答得很肯定:“宰相大人呀。”

木四想得很清楚:

当时他说自己是亦赫家的人,结果那水蓝色衣裳的人问他钦差大人叫啥名字……

……额,他就不知道了。

所以这样才露了馅。

他家主人跟京师铁木家是死对头。

关于铁木长渊的事情,木四还是知道许多的。

因此,就算是这人再问自己关于铁木长渊的信息,比如说啥宰相大人叫啥名字的这种,他还是能够答出来的。

所以这一次他应该是不会露馅。

木三翻了一个白眼,对木四道:“我看你是脑袋摔坏了。饭你先别吃了,我先来给你上药。”

木四浑身是伤,木三这一次给他上药,肯定不会留手。

到时候疼着疼着,木四也就清醒了。

——完全不知道自己即将再一次遭受一番“酷刑”的木四,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的来临。

他还在考虑着:

嗯?

让“宰相大人”亲自给他上药?

他是不是应该推脱客气一下啊?

不过,很快,他就没心思考虑了,而是发出了阵阵惨叫:“木三我错了——”

木四他是皮糙肉厚,可是,木三却有的是办法让他疼。

让他疼得受不了的那种……

所以,这熟悉的疼痛感一传来,木四立马疼得咬牙切齿、眼泪差点儿止不住地流。

…………

完颜阿若听了这整个过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木三、木四出现在了临尧城,并且,那宅子里面的人,还极有可能是他们干的,那他们对平洲,是抱着一种什么心思?

完颜阿若在去平洲之前,便听那秦业说了,那临尧城在两个月之内,死了差不多二十多个十六七八岁的乞丐少年。

当时完颜阿若没有当一回事。

如今,完颜阿若听阿尔布谷说起,那铁木长瀚的人,竟然在他还在临尧城的时候,就干出了这样一件大事。

他的内心,那是拔凉拔凉的……

……果然,有时候无知也是一种福分啊……

谁知道那帮丧心病狂的家伙,在临尧城是要干什么!

他们亦赫家,跟铁木家关系可不好……

他只是一颗小白菜啊——

——还好他跑的足够快……

阿尔布谷见到完颜阿若眼珠子在那儿转来转去,便知道完颜阿若在想些什么。

他没好气地提高了声音:“阿若,你在想什么?”

完颜阿若眼珠子没有控制住地再一次转了转,他眨了眨眼睛,抓住了脑海当中的一个想法:“属下在想,当初临尧城那二十多个乞丐少年的死,是不是也跟漳州知府有关?”

阿尔布谷听了完颜阿若的话,笑了一下,他知道完颜阿若这是蒙的,可是蒙对了,阿尔布谷还是很开心。

他道:“算你聪明,跟临渊想到一块儿去了。”

语气似乎是有些缓和。

不过完颜阿若没有听出来。

他有些吃惊地“啊”了一声,被阿尔布谷看了一眼,他又立马闭上了嘴巴。

他在心里面想到:

他猜测那二十多个乞丐少年的死,跟漳州知府有关,不过是随口蒙的。

贺先生竟然也这样认为,这是为何?

阿尔布谷看了完颜阿若一眼,道:“你当初让官差搬运尸体的时候,可是当着全城百姓的面?”

完颜阿若点点头,道:“对啊。”

他心里道:

莫非他这样做有什么不对?

阿尔布谷也没有说他这样做有什么对或者不对。

而是道:“所以,当初临尧城的百姓,有许多都见到了那些死者。你可知,那些死者,是什么身份?”

完颜阿若仔细回忆了一下,当日里,那些人身上都是穿的破破烂烂的……

完颜阿若道:“属下当日里见到那些人,身上都是穿得破破烂烂的,莫非他们是街头的乞丐?”

“没有错。”阿尔布谷看着完颜阿若,一副孺子可教的样子。

完颜阿若有些疑惑:

这临尧城怎么回事,怎么专杀乞丐?

阿尔布谷接着道:“而且,那些乞丐,还都是临尧城中的乞丐。百姓们都认得的。”

“这……”

完颜阿若有些吃惊:“难道临尧城的乞丐,都是有宅子住的吗?”

这个完颜阿若他还真不知道。

他只知道,临尧城每天都是不少店铺会在门口施粥。

莫非,临尧城还有大善人,施舍乞丐放在住?

阿尔布谷没好气道:“当然没有。”

听到阿尔布谷呵斥他,完颜阿若才意识到自己刚刚不小心把心中所想给说出来了。

他在自己心里面想的时候不觉得,不过,一说出来,完颜阿若便觉得有些异想天开了。

他想替自己解释:

临尧城那边,跟咱们京师不同,那里住的都是傻子,每天好多人不要钱,给那些乞丐施粥……

……说不定,就真有更大的傻子不收钱地给那些乞丐宅子住……

但是,到底,完颜阿若还是没有说出这种让阿尔布谷担忧起他智商的话。

所以,他也只是喏喏地问了一句:“那这是怎么回事呢?”

阿尔布谷沉声道:“那百来个乞丐,都是被灭的口。”

“被灭的口?”

完颜阿若吃惊,将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可是当日里,我看到那些乞丐身上,都是被砍伤致死的。

若是灭口的话,一包毒药,不是就足够让那些乞丐死去了吗?”

完颜阿若这话一说出来,阿尔布谷便用看傻子似的眼光,看向了完颜阿若:“那你可知,临渊去灭秦家满门,他也是自己亲自动的手?”

完颜阿若又吃惊:“啊?贺先生把秦家给灭了?”

他这路上耽搁的时间,京师和临尧城中,究竟发生了多少的事情……

阿尔布谷对于秦家人的死,没有过多的情感波澜:“被灭门的家族,多他一个不多。”

确实,秦家不过世一个普普通通的经商之家,被灭了也就灭了。

特别是临尧城还处于多事之秋的时候。

完颜阿若虚心求教:“那……为何不一包毒药把人家毒死了啊……”

阿尔布谷斜觑了一眼完颜阿若,道:“因为毒药贵,那些贱民不配吃,一把带在身边的刀就能解决的事情,为何要多次一举地去药铺里面买毒药,还徒留下把柄?”

完颜阿若点头。

阿尔布谷见了,只怪自己当初心太软,就应该让他去多杀点儿人。

——当初因为信了他完颜阿若的邪,说若是他去杀人,不小心被人反杀了就不好了。

所以阿尔布谷甚少让完颜阿若去杀人。

不承想,如今他竟然连这点儿常识都不知道。

他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道:“所以说,那些乞丐,都是被灭的口,至于什么被灭的口……

一个,则是因为这些乞丐,都恰巧知道了一个什么事情,所以才被别人灭的口。

另一个嘛,则是卸磨杀驴了。

阿若,你觉得是哪一个呢?”

完颜阿若想了一下,道:“若是那些乞丐都恰巧知道了同一件事情的话,这么多的人都知道,不可能外面一点风声也没有传出来吧?

而且,把他们全部杀了,也比较费力。

若是卸磨杀驴的话,倒是有可能。

而那栋宅子,估计是那背后之人,给那些乞丐提供的一个住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