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灵雁心一横，夹了几块汤里的白菜叶子，边吃边问道：“先别说我了，您之前不是说给大姐找亲事吗？怎么还没弄好？”
这些日子柳姨娘被沈蛰寒气得不轻，想来想去，还是把她安排出去最为妥当，最好再找个‘好人家’磋磨磋磨。
为此，昨日她回来后，念叨了一下午。
晚上还专门找了媒婆，要来了一本京城中适龄公子的小名册。
“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柳姨娘喝下一口丸子汤，已吃得差不多。
她拨弄着碗里剩下的米饭，长舒了一口气道：“你以为这亲事好找呢？瞧瞧那册子多厚，光认人都要认上几个时辰。想给她挑个‘好夫婿’哪是那么容易的事儿？这才刚定下俩人选。”
沈灵雁一听急了，叫道：“不是说好了那啥嘛……怎么能给她找个好夫婿？娘，你怎么想的！”
她这娘是不是傻了，怎么给大姐挑好的？
就应该给她挑个歪瓜裂枣，嫁过去就受人嘲笑那种！
柳姨娘瞪了她一眼，起身坐到茶椅上，拿起那本册子，轻轻敲了敲道：
“你这孩子，好赖话都听不出来。
大小姐她好歹是将军府嫡长女，找得夫婿家境太差，你爹能同意？到时还不是要被打回来重选？
你都这般年纪了，给我学着点，日后办事，不到万全的时候不能出手。不然就像那孙管事一样，事儿没办成，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沈灵雁不为所动，吃光桌上饭菜，净了嘴后跑去翻看了几下那册子。
上面有些公子她认得，更多的是听都没听说过的。
沈灵雁一眼看下来，盯着柳氏圈出的两个人，眼睛一亮：“娘，您要选这两个公子给大姐？”
柳姨娘整了整自己润滑发包上的金簪，淡笑着嗯了一声。
“大理寺卿家的二少爷……女儿听小道消息说，他可是个骷髅公子呀，哈哈哈哈，和大姐真是绝配。西北总兵之子，女儿虽然不知，听这名字就像个粗鲁大汉……也不错。”
“当然是不错，咱将军府失了名声的大小姐嫁去，许还是高攀了呢。”
沈灵雁闻言，端着册子，神采飞舞，红唇大咧着笑得欢快。
“您真是替大姐用了心思，等她回来，定是能高兴坏了。”
“行啦，瞧你乐的。”柳姨娘是皱了皱眉，看着贴近的小脸，忍不住提醒道：“灵雁，你日后上妆，不要再涂那么多层的胭脂，你这小嘴本来就好看，涂那么红，反倒瘆人。”
沈灵雁下巴一抬，撇嘴道：“您不懂，涂得红些才显得娇艳呢。画中美人都是这般！”
柳姨娘无奈，拿过册子，挥了挥手示意她回去休息，随后叫了媒婆来敲定亲事的事宜。
而沈蛰寒主仆两人，在山上灵荫寺中，一待就是两日，始终没有大将军府的马车过来接人。
沈蛰寒倒也乐得清闲。
白天跟着玄苦念念经，玄苦有事的时候，她便找机会偷跑出去，在这小山上疯玩。
遇到有野物，沈蛰寒能追着跑半座山去。
累得跟着她的月牙，整个丫鬟都快瘦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