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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岙仙帝看着奚夜妖帝眼中去意已决,并且,阡苡也没亦欲死皮赖脸留下来的意思,便无甚好说。

白岙帝君又仔细考虑了片刻,想到阡苡毕竟身份就在那里,绕是奚夜妖帝不想放过,也只怕是心有余力不足,奈何不得丝毫,便请赤池魔帝收了手。

赤池魔帝不情不愿,一边数落唠叨个没完,“你这小妖怪若这会非要走,万一真死妖界了,可千万记得害你断魂的是奚夜妖帝,可与本座无关。不然,你看看白岙帝君是不是好欺负的,若你觉得这个小师叔是‘软柿子’,以后冤魂不散倒也可以过来闹闹他的宅。”

说完,赤池魔帝还是打算把人扣下的,但见阡苡主动往奚夜妖帝身后一闪——赤池魔帝心情复杂,心中叫了一声‘没出息’,一边翻了个白眼,之后蓦地意识到自己目下合该里外不是人左右为难才对,便傲慢的一甩袖子,潇洒走人。

白岙帝君无可奈何的也是跟着叹气,脑中想着,明明方才这阡苡还说要留在仙界接手仙界的政权,混个仙帝当当——但为何出尔反尔如此之快?

白岙帝君回忆起来自己好像并为曾拒绝过这个类似胡搅蛮缠的理由。

虽然这理由听起来是有些叫人匪夷所思——是呀,在白屹大帝之后天界之中竟没有再有那界可以与仙界比肩。

虽然白屹大帝看似大势已去,但没办法,因为白屹大帝的追随者还留在仙界效忠。

但因为外人妒忌,或者幸灾乐祸的猜忌所以才会认为现在仙界双分天下。

并且外人,包括白岙帝君自己以前都认为自己掌握的权力不过明面上的,不值一提,反而实际的权力掌握在白屹大帝手中,这才令人闻风丧胆。

可近日,白岙帝君压根没想到乐瑶会负荆请罪。

乐瑶刚才魔界回来,看似与砉夙使交手后甘拜下风,这次贸然偷袭得不偿失——事实上,乐瑶随与砉夙使‘大打出手’,但二人皆是皮外伤。

据说乐瑶还传回了砉夙使的嘱托——现在已经排查清楚,苏眉为曾出现在魔界,已经彻底消失。

这个白岙帝君倒是知道的,本来这次乐瑶指派人偷袭三川江与鼎城沸湖的目的便是只为找到苏眉。

苏眉消失不见,这个消息暂时是被压制住的秘密,虽然历历在目但每每提及,总叫人有种‘恍若隔世’似的遗憾感觉。

想到这里,白岙帝君的意思是偏向于苏眉已经……

这点赤池魔帝的猜测也大同小异。

不过二人都为曾说出来。

尤其白岙帝君。在仙界出手之前,乐瑶早就漏液上门过了,说是要到访妖界一探虚实追寻苏眉的踪迹。

乐瑶直言不讳了许多,意思便是,乐瑶与苏眉在机缘巧合之下获得了‘心灵感应一线牵’——这个倒是也没必要用机缘巧合。

也不是没有这方面的契约可以签订。

甚至白岙帝君都能猜到所用的契约应该是‘与子同袍’。

这猜测到不是空穴来风,毕竟是风霖将军芸泽自己透露的——风霖将军芸泽与墨绛将军墨江二人曾经做过一惊天动地的大事,便是二人召集亲朋好友见证,当众‘拜堂成婚’。

这个并非佳话世人显少提及。因为威望尚在——二人的意思是,如此便‘生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了。

毕竟二人是知己好友,又同在战场任职。所以这二人没有一个能保证不会‘刀枪无眼’丢了命,便破例结成同袍,如此,二人但也能及时交流。

白岙帝君猜测只怕想来乐瑶与苏眉也是如此。但这二人悄悄‘结成并蒂莲里’的可能性还是比较大的。

即便这世间从来不缺乏奇技淫巧,可也未必不会有破解之法,但唯有一点,‘同心同德’,坚不可摧。

据说一但两人自愿许诺‘同心同德’,即便是过后上神前来阻挠都不可轻易拆散天作之合的璧人。

自然这点无从考证,然而却也改变不了‘同心同德’契约背后强悍的坚贞不渝。

虽然同心同德契约简单易懂,人尽皆知,但真的不是轻易破解。除非有一方自愿牺牲一半的修为与命源来节约……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乐瑶此次挑起战端之后并未直接闷声不响,也没逃避一时半会,反而是直接将结果报备给了白岙帝君。

顺带,乐瑶还苦口婆心告诉了白岙帝君——“若此番妖界问罪,帝君只需秉持傲慢,从表面上表达一二遗憾保全自己理智仁义的名声即可,至于小臣无需帝君多顾忌,要杀要剐他们做主便是。

而帝君可以出头以震仙家强势之威,但切勿强出头得罪妖界。另外,砉夙使的意思是他们赤池魔帝不愿意您多照顾贪狼星君,固而此次若问罪起来,小臣连同这位贪狼星君一道,您弃了便是……

毕竟此番,身为位低但权重的臣子,贪狼星君出现在殿中实在正常,但不正常的是,此番出征妖界他并非命定人选——合该是风霖将军芸泽自己出马才对……而这位贪狼星君主动请缨,形迹可疑。”

之后乐瑶便宣布面壁,此事之事纯属她一个人自作主张,越俎代庖的行为。

然后,乐瑶随即通知了魔界的砉夙使前来会面。

而据赤池魔帝透露,乐瑶砉夙使之间提及的是——请赤池魔帝暗中控制魔界上下的口舌,势必将自己推上风口浪尖,口诛笔伐也好,针锋相对也罢,一定要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如此方可改变人心的猜忌,固而进一步影响舆论的走向。

乐瑶其实没必要如此。白岙帝君疑惑不解,但乐瑶只说,“要变天了。只怕到时候天寒地冻……白岙帝君切记自行吃饱穿暖负隅抵抗便是。至于我们这些人……生来便没得选,自然愿意安于天命,尽量助您扛过这次大风大浪。妖界,少来往……”

想到这里,白岙帝君黯然回神看着眼前一幕,恍惚间察觉了乐瑶的意思。

——对此,白岙帝君除了感叹一声奚夜妖帝好本事,别的无甚想说。便启颜一笑,三分赔罪,七分礼貌与奚夜妖帝周旋。

但眼看奚夜妖帝即将启程,白岙帝君犹豫了一下,特地出言叫了声停下——之后亲自取当季的‘露莹清液’,全数赠与给阡苡,又亲自站在云头,目送阡苡与奚夜妖帝头也不回出了仙都。

而赤池魔帝不知何时突然猝不及防的出现在白岙帝君身边。嬉皮笑脸留一句,“如此惴惴不安作甚?”

“终究天算不如人算,人算不如不算。”白岙帝君说这话的时候,赤池魔帝已经摇头摆手悄悄走远。

随即白岙帝君意识到了,自己这些年是否错漏了什么。

仿佛就是以乐瑶为首的这群二臣。

毋容置疑,也人尽皆知,这群人效忠的是白屹大帝。但白屹大帝既然自己都不愿意东山再起……那么这群人又何必死守仙界,与仙界上下共同进退呢?

按道理,合该没有必要这般才对。

暂且不说这群人身手不凡,似乎完全没必要窝在仙界,便可带着一群人自行起义成立霸占江山。

——这倒不是白岙帝君夸张,因为赤池魔帝完全不可能背叛白屹大帝。

赤池魔帝从小便被白屹大帝收养,白屹大帝对赤池魔帝宽松照顾无人可以否定,固而二人可谓‘父子情深’。加之赤池魔帝也没被天界的风土人情所污染,所以一家人相亲相爱没什么不对。

综上所述,按照这种猜想,如果这群白屹大帝的追随者打算占地为王,恭迎旧主的话至少赤池魔帝会支持。

并且,赤池魔帝也不是不可以退位让贤——由此可见,于情于理这群二臣若真的有异心的话是完全没有必要窝在仙界对行政指手画脚的。

更重要的是,这群人本来就是从天涯海角聚集起来。若这些人不打算留守仙界,大可原地折返,回到故乡养老……

白岙帝君在次确认,“是这样的。这些人,没有理由留在仙界才对……并且乐瑶已经做好准备,随时认罪伏诛了。”

白岙帝君身形一顿,自顾自回答,须臾抬头又瞧见赤池魔帝的身影渐行渐远……转瞬之间,白岙帝君认识到只怕自己还是得往蓬莱去一趟。

——白屹大帝情景不好,可以说落魄至极。

这场面本来算得上令人愉悦,但是白岙帝君想经历了时过境迁,大约目下不止自己会感到惋惜。

毕竟,昔年令人闻风丧胆叱咤风云,至高无上的帝王如今就这么半死不活的躺在流霜飞雪中,可不叫谁来都受不了。

昔年……

昔年乱世,这位帝王可谓是掀起整个上三界的腥风血雨,那场面如今依旧叫人不寒而栗——一袭白衣巍峨不动,站在风暴中心,任凭电闪雷劈也没有动摇,仿佛六亲不认,任凭那兵来将挡都阻拦不了他杀伐果断,最终血流成河,但这场人为的灾难似乎祸害到人间去了,竟飞禽走兽都受到了影响,百鸟哀鸣,鱼兽乱蹿,民不聊生……而白衣公子,依旧无情漠然恍若不知。

所以,白岙帝君看着白屹大帝就这么日渐不振,竟连仪容仪表都弃之不顾似的,竟直接横躺荒野风露中,闭眼恍若安详小歇——这一瞬间其实白岙帝君也不知道自己心中是愧疚,还是畏惧。

反正白岙帝君心中那叫一个五味陈杂。随即轻咳一声。

接着,白屹大帝终于睁眼,大约是不满有人叨扰,睁眼后依旧横眉冷对,不苟言笑——这一刻白岙帝君心中倒是踏实了一些,这才是自己那个不怒自威,令人敬而远之兄长——风轻云淡也永远不会败下阵来。并且白屹大帝举手投足之间始终有种自然而然存在,令人甘愿俯首臣称的风范气场在。

即便此刻白屹大帝整个人恍若静如止水,死气沉沉,但越是这样似乎才会叫人觉得他绝情寡义,难以靠近——绕是企图接近之辈同为帝王,并且还是血浓于水的兄弟。

白岙帝君在看自己兄长那单薄的身影——白屹大帝不算桀骜不驯的倔强着,不置一词。

但白岙帝君知道自己兄长也不见得欢迎来者。

“何事?”白屹大帝沉默许久,突然如梦初醒的模糊问了一句。

那态度确实拒人千里之外,但那语气,形容成委屈,白岙帝君是会相信的。

白岙帝君无奈。须臾‘跌跌撞撞’的开口了,其实是有些尴尬,所以语无伦次。

——白岙帝君亦欲客套一下,先从寒暄说起,不然,实在无从开口,“无事,闲来走动便逛荡昆仑来了。”

说完,白岙帝君安静坐在白屹大帝身旁。

这时白岙帝君才知道什么叫处变不惊。

——白屹大帝还未说话,眉宇之间便有一种不卑不亢不屈不挠不矜不伐的气氛在。

这种气氛蔓延开,氤氲在白屹大帝波澜不惊的眉目间从容自处。

反而白岙帝君显得拘谨狭义竟有几分‘做贼心虚’了。

但不久之后,白岙帝君听到了白屹大帝答非所问的回应,“此番妗荷的尸体并非我本人巡回。而苏眉……”

“苏眉前几说她闯荡多年,累了。如今,化作一滴相思泪游山玩水去了,你们这些晚辈不必大费周折的寻找。至于妗荷的尸体,拼接好,风光厚葬……何事?”

“我也累了。另外,兄长所赠的轩辕剑碎了。”白岙帝君没头没脑的回答。

毕竟这一刻白岙帝君也不知道怎么的,竟发现自己鬼迷心窍了。

并且,白岙帝君还意识到自己就想这么厚颜无耻一次,亦欲无耻到底。

而白屹大帝见状依旧面不改色。

只是默默站起来,而站起来的时候,束缚手脚的铁链被抖动轰隆作响。

白屹大帝沉默许久才说,“余生悠长,你自会高枕无忧慢慢体验长命百岁,反正,人生不过自作自受而已。左右都是自己的选择,怪不得别人。”

“后悔了,”白岙帝君此刻落寞伤感难以掩饰竟又委屈又无助——仿佛,此刻不知天高地厚,须臾白岙帝君觉得自己追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