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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中文网 > 武侠修真 > 修真血咒传说 > 第二十三章 对立之源(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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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日渐西去,斜晖透窗而过,笼着半杯残茶,最后一缕光在茶盏里打了个花儿,就消失在边口,往窗边褪去了。江杳云缓缓抬起头来,目光追随着逝去的阳光,说:“我的小心,就如同着逐渐逝去的阳光,尚且恋恋不舍,却无能为力。”逸尘轻轻说:“心里积压了太多,背负了太多自己本心里不想背负的东西,就会如此。”逸尘握住江杳云的手:“杳云,很多东西不是我们要背负的,那些杂乱的纷繁的、似乎让我们焦头烂额的事情,不见得都是重要的,一人之力有限,要选择那个我们最要背负的东西。若是都来背负,最终的结果就是那件最重要的事情我们完成不了。”

江杳云转过目光看着逸尘,又低下头看着茶盏,到底什么是自己该背负的?救洛霄出来?为师祖报仇?养好伤?南宫琇对婚事的排斥?三宫四府与六院双山的矛盾?自己的冤屈,洛霄的清白?还是自己的身世?父母的过世?江杳云突然乱了,这些事情都压在心头,似乎在蒲泽院的时候没有这些事情,现在一下子都冒了出来。可真的没有么?在蒲泽院的时候,这些也都是存在的,只是自己被蒙蔽当中,不知道罢了,那不过是一种平静的表象,所有渴求知道的东西,都被按压下来,自己一直就被暗示不该知道,自己也就真的不知道,就生活在懵懂之中,可是这明明就是自己要知道的!

江杳云的眼神开始迷乱。逸尘紧紧握了她的手:“杳云!杳云!”江杳云还没完全回过神来,看向逸尘的目光有些呆滞。逸尘拍了拍她的手:“杳云,你心里的事情,我并不盼你能一下子说出来。池里的荷花正好,若是无事,可以和它们说说,万事万物皆有灵性,你说与它们,自也就有所解。”江杳云突然双目含泪,瞬时就沿着脸颊滚下来,逸尘一手尚且握着江杳云的手,另一手就用衣角为她拭泪。江杳云握住逸尘的手,痛哭失声,渐次伏在桌上。逸尘轻轻拍她的后背,眼中都是怜惜。

直到天色全黑下来,屋子里已然只能看到物件的轮廓了,江杳云方才起来,擦过眼泪,哽咽着要说什么。逸尘拉过她,亲手浸湿了丝巾,为她洗了脸又擦了擦,才又拉着她走下楼来,坐在荷花池旁:“现在如何?这口气是否哭顺畅了?”江杳云点点头,笑了笑。逸尘面对着荷花池,像是不经意间说:“你刚刚哭得厉害,若是就让你说,就如同久塞而泻,说罢更容易撑不住。人性当缓,那许多急迫慌忙,也未必就赶出些什么来,何况你我修真之人,年寿之事,看得更开了。”

江杳云打心底里佩服逸尘,把自己来到月袖宫的因由和洛霄被关在后院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只是仍旧未提自己是蒲泽院弟子的往事以及毕袖佶与易倩媚通奸合谋杀害师祖的事情。那件事江杳云心底里为耻,可自己到底是六院双山门下的弟子,三宫四府怎么说也是对立的一方,若将这些说出来,未免对六院双山不利,虽然江杳云早就隐隐觉得六院双山并不是他们所宣扬的正道所在,只是自己心里仍旧不愿将丑事告知他人罢了。还有南宫琇对自己隐隐的感情,江杳云自然也未曾说,虽然感到有些对不起逸尘,可此事说了恐怕更糟,还不如不说,对逸尘和南宫琇都好。

听罢,逸尘深为感叹:“洛霄在地牢里并无损伤,如今正在月袖宫大喜之时,南宫伯父不会轻言生杀,救他尚可缓缓图之,倒是你的伤,却不是小事。我不通医术,你自觉得如何?”江杳云说:“本来此伤生还无望,洛霄送我到此,也不过是拖日子罢了,幸而南宫公子妙手,现在应该说救得回来了,只是药不离口,真元无法施展,而且,不能受丝毫风寒,也不知到了冬日是怎样。”逸尘听江杳云的伤有起色,忙说:“若如此说,该请少宫主继续探脉用药,既然可以得好,还不趁此时夏日,一举去了病根,真元的事可以靠后,可到底不能常年吃药怕寒不是?况且就着夏日治好,也不用等到冬日里伤情加重。”忽然神色又暗淡下来:“我虽然名为少夫人,但少宫主面前我怕是说不上什么话,此事看机会吧,我是怕我说了些什么反倒事与愿违,不如照着之前去请他。”

江杳云本就知南宫琇不满这件婚事,如今听逸尘这般说,似乎南宫琇一些儿都没把这个少夫人放在眼里,待要说什么,又不好说,但要不说,又愧对了逸尘对自己的一片真心,犹豫起来。

逸尘见状,说:“你有什么话尽可以说的,咱们这许多日交往下来,还不把彼此作为姐妹么?”江杳云才开口:“逸尘,恕我直言,你与少宫主的婚事,实则为流云宫与月袖宫联姻,若说感情,尚需培养,此事急不得。”逸尘笑道:“这事我当然知道,我父亲去世时,哥哥尚且年幼,无力独撑流云宫,多亏南宫伯父相助,才有今日。流云宫与月袖宫多代联姻,我们这一代也该如此。若说感情,宫主亲脉,为宫而生而死,那许多人的命运牵扯担在肩上,联姻即是有情。我如此,少宫主亦是如此。”江杳云不禁愈发佩服逸尘的淡泊和担当。

正要答言,感到后面有人,逸尘已经转过身去敛袂行礼:“少宫主!”江杳云忙起身行礼,南宫琇走进前来,向逸尘道:“不必多礼。”目光飘过江杳云,又转到别处去了。

越过二人,南宫琇站在荷池旁,看着一池荷花出神。其时刚刚掌灯,院内下人看到少夫人与江姑娘相谈甚欢,不便过来,后来少宫主过来,就更加不便过来上灯,只把远远的灯起了,这里仅仅能借着微弱的光看到荷花的轮廓,颜色都不甚清。

南宫琇就站在池边,不言语也不动,逸尘跟着立在侧后方,低眉敛目,亦不言不动。江杳云却耐不住了,向南宫琇道:“天色甚晚,少夫人还未吃晚饭,少宫主是打算在这里和少夫人一起吃了,还是已经吃过了?”

“咦”了一声,南宫琇瞥了一眼逸尘,向江杳云说:“你们都没吃晚饭?”江杳云说:“是。我与少夫人说话,说到激动处,少夫人陪着我,就错过了饭时。”南宫琇刚想抬手叫人,又转来问逸尘:“陈宫使这里有个青微堂,正好我也没吃晚饭,咱们一同吃如何?”逸尘微微有些讶异,继而说:“听少宫主安排便是。”南宫琇远远地招呼,弦泽当头跑过来,南宫琇吩咐了菜蔬,与逸尘江杳云一同去了青微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