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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中文网 > 历史军事 > 仲尼弟子列传 > 第三七三章 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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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父没想到槐会突然发作,整个闵家敢在他面前发作的人还没有呢,槐是第一个。

他有心制止槐,可槐句句不离小公,让他不好说什么。

在他看来,槐维护子骞是对的。不管什么原因,不论对错,只要有人胆敢冒犯子骞,作为子骞的人,槐就应该无条件义无反顾的去维护小公,这才是身为忠心家臣应该做的事。

对于槐在他面前做出的无礼行为,他不仅不反感,还欣赏槐对儿子的忠心,胆量和勇气可嘉。他历来喜爱的就是槐这样的,作为从小跟子骞一起长大的家臣,就应该是为了维护小公,连主公在都不害怕。这样才能在生死关头,为主公拼命。

他感叹子骞没白对槐好,槐也值得他替儿子感到高兴。

他选择了沉默,坐等看事态发展……

公满正是万万没想到新村的大总管竟然不怕邑主,当着邑主的面就敢公然对他挑衅。

是可忍孰不可忍,出于这几天他对这人一而再再而三胡搅蛮缠的忍让,他决定不跟莽夫计较,让主公来判断这件事的对错。

他看向闵父说:“主公,你看看,新村的人简直不把我这个邑大总管放在眼里。且不说我比他的等级高,就邑和新村是上下级关系,他这样就是以下犯上。主公,你该拨乱反正,对他们这种藐视邑的行为做出来惩罚!”

不说闵父的反应,他的话顿时惹恼了一大片,原本还试图劝槐的众总管们,纷纷住手,出口质问:“谁告诉你邑和新村是上下级关系?小公从来没有这样说过!”

“我们和你要是上下级关系,那小公是不是也归你管?”

“你也不看看你的样,我呸,还想比小公高一级,就你?”

“哼,也不撒……”

公羊单忙拉着说这话的总管,他清楚下面要说的是什么话!

公满正毕竟是邑主的大总管,他们当着邑主的面骂公满正,就是打邑主的脸。

他感觉这时候他也应该表态,毕竟邑主没有出声制止。他若不表态,以后会被新村的总管们排斥。

指名道姓的说:“公满正大总管,你刚当上邑大总管不久,可能还不了解邑和新村的关系,误认为邑和新村是上下级关系,其实不是这样的。新村和邑是同时归邑主管,但不是归你这个大总管管。”

“你看看你之前邑里的乙大总管就知道了,他和小公的邱大总管是并行的,不存在谁领导谁的问题。包括新村的槐大总管,和你都是平行的职位,大家分别隶属不同的公,没有谁领导谁。”

随即意识到不妥,急忙更正,“当然,最终大家还都是要归邑主管,哪怕小公也都要归邑主管,这是肯定的。”

讨好的神情看向闵父,“主公,您说我说的对不对?”

在儿子的事情上,闵父是一颗慈父心,无原则的偏向儿子。哪怕是槐和新村的其他总管们发难公满正,他也没有偏向公满正的意思,认为槐他们欺负他的大总管就是欺负他。

他心中反倒还有点暗恼公满正,责怪他没事找事管新村的事干嘛。子骞才离开新村,他不过是过来增援的,插手新村的事会让子骞多心,让子骞误会他借机过来是夺权的,那就不好了。

他顺着公羊单的话说:“是,新村和邑不存在上下级关系,甚至淮盐基地也是如此。子骞以前提过这个问题,说这是两条线管理。我和他身边的大总管们,以及那些管理各地的直属大总管们,都是平级的,不存在谁领导谁的问题,不然就乱套了。”

说着他看看公满正,算是就这件事下了结论。

“公总管,你是邑的大总管,管理好邑是你的职责。除了我和子骞能够对你发布命令,其余的大总管,谁也无权对你发号施令。”

剩下的话不言而喻,就是说“你公满正这个邑大总管,也别想对别的大总管发号施令”。

这让公满正想要吐血,他从当上邑大总管那一天起,就认为他是一个之下众人之上,连邑主媳妇都不必给面子,该拒绝的时候常常拒绝,丝毫不因为她是主母而留情面。

现在来到了新村,在这两位奸佞小人面前,主公不仅不斥责他们的小人行径,反倒还被他们哄骗说出这等话,让他邑大总管的脸面何在?他感到自己的尊严受到了伤害。

他不可置信的说:“主公,你怎么可以这样说?邑大总管是宰,宰是家臣的首领,从王室到诸侯国皆是如此。没有规矩不成方圆,闵家刚刚起步,就不按照周礼的规矩来,以后还能发展吗?”

他太狂妄了,竟然当着邑和新村人的面指责邑主,这是一点也不给自己留后路。

槐见主公不仅没有制止他的意思,还帮他说话,胆子更大了。指着公满正说:“我看你的胆真的肥了,敢用教训的口味说主公!小公若是在,非拿鞭子抽你不可!”

“什么叫不按周礼就没有发展?我告诉你,邑至今没有宰,就是小公不让按周礼来。小公说了,闵家想要发展,就要卸下束缚在身上的条条框框,多种粮食多交换,才能财富越来越多,腰板越来越硬!”

“我警告你,你最好闭嘴,再也别说邑如何如何的坏话。就算是不顾小公的叮咛,我拼了不要这个大总管,也把你先揍趴下再说!”

公满正再次被槐指着鼻子数落,脾气也是上来了,他挺着胸脯,忍无可忍也吼道:“奸佞小人!我一忍再忍,你仍不思悔改,还是屡屡欺我。”

转向闵父拱手:“主公,还请主公裁断,今日有他无我,有我无他,我誓不与这等小人为伍!”

“呦呵!”槐冷笑一声:“不与我为伍!好啊,我在邑里和小公一起奋战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旮旯呢!你以为你是谁啊,还逼着主公决断!”

“我告诉你,山里营地是我跟着小公一铁锨一铁锨挖出来的!邑里仓库,是我跟着小公勒紧裤腰带攒出来的!没有我们五黄六月饿肚子挺着,那一年就不可能有邑仓库的满仓!”

“我再告诉你,就连仲子邑都是我跟着小公一趟趟跑出来的!没有邱在那里坐镇,你以为邑到仲子邑能有那么平坦的道路、四通八达的河渠吗?”

“就你这个承现成的,没参加过一次基建,没盖过一处房子,呵呵,我都忘了,就连你住的房子都是我领着人盖的,你咋有脸说你领导我?我呸!”

他说的话像一段记述,勾起来闵父的同感共鸣。

是啊,槐虽然年龄小,可是不管是山中营地的建设,还是邑里粮食的满仓,以及仲子邑的租赁,哪哪都有他的身影,更甚至于新村今日的成绩,完全是他带领人干出来的。这样功勋卓着的家臣,就算不是儿子的干将,他也不能慢待。

心中有了决断,闵父心中的天平更偏向槐。他拉下来面孔,冲着公满正说:“公总管,你不了解槐总管,别看他年龄小,他做的事可不少,是我闵家的忠臣良将。闵家的兴旺发达,离不开他的一份投入。”

目光扫视一下全场,“这样,今天的话到此为止,大家都不要再提了。你们都是我闵家的家臣,要齐心合力才是,说多了影响团结就不好了。”

感觉不能让人再聚了,呛呛下去会更惹是非。

看向槐说:“大家我都见过了,时间不早了,改天找时间我请你们吃饭,现在不要影响工作,早点回去上工吧。你家小公那边肯定还需要大量物品,抓紧时间多生产出来一些,别让你家小公在外面操心。”

他的话如果放在平时是没有什么不妥,可现在邑主大院里新村和邑两拨人已经剑拔弩张,他这样的搅和稀泥,不仅起不到应有的效果,反倒让双方都对他这个邑主不满意。

公满正身为邑大总管,第一个对自己主公不满。他和新村人对峙,和他一起来的邑里人围观看热闹也不帮他,这些人如此主公也如此,一点也不给他这个大总管留颜面,他不恼主公恼谁?

新村这边,就算是槐认为主公偏袒他不和他计较,他手下的总管们可不这样看。

他们认为槐大总管的位置比之前的邱大总管都高,更不要说邑里的乙大总管和伯牛大总管。哪个来到新村不是和槐大总管和颜悦色的说话,从来没有一个人说过自己和槐大总管是上下级关系,需要受他们的领导。

就算是邑里人的待遇比新村人高,那是邑里人当初跟着小公一点一点奋斗的缘故,但这些奋斗历程槐大总管都参与了,没有拉下一项,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小年龄就被小公放在大总管的位置上。

因此,槐大总管一点也不比邑大总管差到哪里,这和他是新村大总管没有一点关系。如果他不是来当这个新村大总管,说不定邑大总管的位置就是他的,哪里还会有一个光靠耍嘴皮子的公满正上位的机会!

他们不服气!邑主没有当面斥责公满正,就是不给槐大总管正身,就是默认公满正说的是对的。

在他们看来,公满正代表的就是邑主。小公刚刚离开几天,邑主急不可待的领着公满正来新村,过来不是为了夺权还是为了什么?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槐大总管被邑主使绊子,要受邑大总管的领导,那以后他们的日子还能好过嘛?岂不是要处处受邑里欺负,哪怕他们是邑里人,也会被排斥在外,因为他们做的是新村的总管。

跟着槐做总管的不全是族里人,还有一部分人是邑里来的人,且他们大多数还是跟槐一起长大关系十分要好的人。这是周书灿为了槐能更好的开展工作,特许他招募亲朋好友为手下的。为的就是方便槐能迅速掌控新村的各个角落,剔除那些敢于阳奉阴违不听槐领导的人。

任何事情都是多面性的结果,现在这帮槐的心腹,就成为新村对抗邑的一股力量,哪怕是他们的家人还在邑里,哪怕他们本身就是邑里待遇,他们已在不知不觉中,把自己归位新村人,而不是邑里人。

当槐这个新村大总管和邑大总管有矛盾的时候,他们心中的天平倒向新村,选择站在了维护新村利益这一边。这样的选择不是偶然的,是和他们切身利益息息相关,是自然而然选择的这个结果。

闵父自身不擅长权谋,又对新村的实际情况不了解,认为大家都是闵家人,还分什么彼此,像对待其他邑里人一样对待这些新村的总管们,驱散走他们就没事了。

不仅总管们没有罢休的意思,就连公满正都没准备偃旗息鼓。

他深鞠一躬,“主公,请恕我无能,不能在这里陪伴你继续呆在新村。邑中还有很多的事情,需要我去解决,我想先回邑了。”

他这个人脾气再臭,对邑里的庶务可谓是尽心尽职,一点也没有敷衍了事过,这一点闵父还是特别欣赏的,感觉他在管理邑方便,能力比乙都好。

闵父原本就对公满正纵容许多,又知道今日的事让他不痛快了,本着息事宁人的态度,同意说:“也好。子骞那边传消息的也快回来了,你收拾下,等人一回来,看看那边需要什么,你立马领着运输队回邑安排生产。”

闵家最机密的产品纸和曲辕犁等的生产都在邑里,山中煤铁的运输也要在邑里中转,邑中现在只有吕他一人负责管理,闵父也是有点担心的。

吕他这个人属于老实人的性格,人踏实可信但能力不足,这也是他感觉手头没有得力人用的缘故。他之前熟识的家臣大都被子骞抽走了,剩下的子书、雀几人,大都是子骞提拔的,不是和他不熟,就是之前同在邑也没有什么交往,让他一下子信任这些人,真的很难。

公满正没有理解主公的心思,他认为主公是舍弃他保全新村的奸佞小人,一股股怒火从丹田喷发,似熔岩流遍他的周身,不管不顾的说:“主公,我一时一刻也不愿意再看到卑鄙小人,还请主公允许我现在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