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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中文网 > 都市言情 > 我见众生皆草木 > 第1372章 你跟你的棋过去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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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连袂是狠下了心思,也打定了主意,要让她看看这个世界可比她肉眼能见的肮脏又龌龊。

然而当自己提出她若是再有什么疑问可以尽数跟她提,她自是有一说一,绝不掺假。

可这孩子却玩不起,竟然一句也不问。

好歹自己也是攥了一心窝子的话要跟她说个清楚明白,如今反倒是什么沉默无声了,让她自己一个人唱独角戏的话,便有些怏怏不乐。

“怎么,就这点便接受不了了?”

弗陵道:“我想要见谢玄道。”

金连袂二话不说地便给自己否了,甚至为了不跟她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索性起身就要离开。

要不是弗陵死乞白赖地,非扒拉着人家衣服不放,或许眼下连商议的机会都没有。

弗陵:“我保证,我只是想问清楚这件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说的你不信,谢玄道说的你就信,他是给你吃了什么迷魂药了?”

金连袂气得抬手往她脑门上戳了几下,力道丝毫不知轻重,纯泄愤一般。

弗陵也不躲不让:“最好你们两个在我面前对峙。”

一五一十,是非对错,总好过如今自己只听眼前这只言片语。

“你当你是青天大老爷啊,要不要还给你整一块惊堂木啊,再让三司陪审。”金连袂阴阳怪气地说着,语气更是冷嘲热讽:“最好再把元昭帝从帝都接过来,让他当堂认罪?”

弗陵:“要是你真能做到这一步,你这个姑姑我自然是交定了。”

金连袂可丝毫不给她顺杆子往上爬的机会:“你爱信不信,老娘可不会因为你的怀疑就少一块肉。”

说罢便连推带扯地将自己扒拉她的动作给甩开,生怕再被她这个比黏牙糖还要麻烦的家伙缠身,急急忙忙跑了个无影无踪。

反倒是她身边这群侍女还记得将房门反锁,簪子收回,还特地找人将门窗加固,生怕她再闹出什么举动来。

弗陵坐在地上,无所事是地数着地上木板的数量。

看似还沉着冷静,心底却是一片茫茫然。

倒是将事情一五一十地给我说清楚好不好?

偏偏要留着这一点玄机,让人心思惶惶不定。

元昭帝杀了孝贤皇后。

她喊了那么多年的姑姑并不是真正的孝贤皇后本人。

镇北侯知悉事情始末.,还帮着遮掩自己的出身。

彷佛越来越多的线索涌出来,这件事倒越发扑簌迷离。

如今除却谢玄道亲口来跟她对峙了,要不然自己决定不会轻信任何一个人。

然要等着他们从那二十来艘鱼目混珠的画舫中找出自己的所在,就连她自己都觉头疼。

然此时圆圆一行并未放弃对画舫的搜捕。

她水性不佳,为了争一时之气,故意让谢玄道的人别跟她抢这功劳。

然而好大喜功到底让她险些坏了事。

可在觉察到璋宪已然被人给掉了包后,为时已晚。

真正载着璋宪离开的画舫已然趁着混乱融入一层茫然夜色之中。

圆圆第一次在谢玄道面前没了之前的气势汹汹,一脸怂逼地站在这人面前。

就差负荆请罪了。

她也没想到,怎么会这么巧,那个时候她便落水,对方会用不惜动用如此大的布局,走水路也要将人绑架走。

如今谢玄道得知事情始源,始终用平静无波冰冷刺骨的眼神看着自己。

即便不说话也知道他此刻到底是有多想将自己喎骨去血。

“来人,将这些人一一杖毙。”

他淡的声音让圆圆打了个激灵。

回头去看,谢玄道竟然是要将隐匿在璋宪身边的暗卫尽数处以杖毙。

圆圆当即挡在那些人身前,怒不可抑道:“这件事责任在我,你要怪罪就怪罪到我一个人头上就好,不关这些人的事。”

然而身后的暗卫却尽数伏地不起,无一不认罪。

他是疯了吗?

竟然要处死这么多人?

人命在他面前难道就丝毫得不到尊重?

谢玄道如蝮蛇一样冷静寒凉的眼神盯着她:“你是璋宪的人,要惩罚也轮不到我。”

圆圆忙屈膝跪下,脸色发白:“是我自己要接受惩罚的,这件事是我不对,是我拖累了他们。”

然儿她的跪求并没能引起谢玄道同情和原谅。

眼见着来人手中持过长刃走来,而这人竟是自己熟悉得不行的师兄。

他手中那号称“血滴子”一般的长刃,薄而锐,只需一刻,便可送人归西。

圆圆忙不迭起身,以身体挡在师兄面前。

顾忌同门而出,阿武并未对自家师妹动手,转身便朝着谢玄道屈膝跪下。

“世子......”

圆圆咬了咬牙,对谢玄道看去,说:“如果璋宪知道你今日因她杀了这么多为保卫她安全的人,你觉得她能原谅你?”

谢玄道眼眸微沉,垂下的玄衣广袖间的掌心紧紧攥起。

“谢玄道,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璋宪,你让这些人去找,不管费劲多少心力都必须见到人带回来。如果到时候他们找不到,再处死他们也不迟……”

“你以为这样做便能放过这些人?”

圆圆心如擂鼓,惶惶不安。

“我不知道,我只……只知道,璋宪不乐意欠人情,自从觉得对不起你后,她对你都小心翼翼的,更何况,还是这么多条人命。”

谢玄道几不可察地顿了一瞬:“你说,她对我的好,全是觉得欠了我的?”

圆圆额上顿时冒了冷汗,唇角颤了颤,在处级他冰冷的情绪表情前,想要说的话也噎了下去。

她这样直白地说,是不是更招人恨了?

······

“吃点吧,饿着伤的也是您自己的身体,如果你是要用这种苦肉计让我们夫人死心的话,她是绝对不会打理您的。”

这已经是弗陵第十二次看到小侍女给自己来劝自己顺从了。

可惜自己是真的没什么胃口。

画舫自从换成了船,翻江倒海地行驶不到两个时辰,弗陵便明显感觉自己晕乎乎的。

别说吃饭了,便是喝口水都能将胆汁给你吐出来。

偏生自己如今都这般凄惨可怜了,金连袂却是连看她一眼都不曾来过,气得她好几次想要直接吐血而亡。

看她带回一具尸体回去能怎么办?

“苦肉计?那就当我是苦肉计吧,等我真的死了,你们记得将我尸身保存完好一些。”

侍女面上泛着难色。

弗陵见她为难,便摆了摆手:“怎么保存也会臭,要不然就火化了吧,千万不要嫌麻烦就把我扔水里成鱼的饵料。”

侍女连连将饭食给她端上来,菜肉都要,主食有,面汤也有,若不是局限于现在行船,不少食物船上都没有,若不然,满汉全席都可给她端上。

“您吃点把,夫人可是亲手下厨做了这么些好吃的,您要是不吃点东西,可伤夫人的心了。”

弗陵笑了笑:“她是不是站在一旁指手画脚,这里火少了,哪里要加盐了,是不是这样亲历亲为?”

侍女顿了顿,面上僵硬,却不敢再说什么。

弗陵冷笑:“你告诉她,若真是关心我,便亲自过来见我,不要总把麻烦事交给你们做。”

“您若是有什么需要奴婢转告夫人的话.......”

不待她说完,弗陵已然不客气地打断。

“别搞传声筒,话从我嘴边说出,要听与否,随她。”

侍女无奈应是,起身离开。

走前,并未将吃的也一并带离,以至于弗陵看着眼前这么多好吃的,着实也有些口舌生津,毕竟吐了那么些回,肚子也饿着,但就是不想吃。

她说什么也得将这态度摆出来。

是以对于眼前这明晃晃的诱惑,她是态度坚毅地拒绝的。

为表自己坚决断食的决心,她转头便将食物冲着窗外,那个被她折腾得重新破了个坑的小洞口,尽数扔了出去。

到底有舍就有得,这一番动乱总算是将金连袂给盼了过来。

“你反了你。”

这声如隆钟,想必身子康健,一时半会也不会被她气出什么好歹。

弗陵在她进来前便一副奄奄一息的躯体地躺在床榻上,面容发白,唇上更是没有半点血色,说话语气也有气无力的。

“姑姑,我病得快要死了。”

金连袂将欲出口的怒吼一时掩住,面色古怪地往她跟前走了几步,靠近榻前。

“你起来,少给我装。”

合着自己眼下这一副孱弱之态,落在她眼底全成了假话连篇。

这都什么人啊,这般心狠手辣,没有半点血亲仁义。

弗陵开始为自己将来若是跟她去了她的地盘,都不知道要如何自处呢。

她喘着一口气,虚弱之际地睁了睁眼瞧:“要不你给我找个大夫看看,我真的全身上下都难受。”

“难受什么难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装病,想的全是让我靠岸给你找大夫,这样更能方便谢玄道的人追上来。”

弗陵:“......”

不是,绝对不是,她拿性命担保。

自己的确是想着利用这副残破不堪的身子,让她同情,让她怜悯,最好是直接认定她时日无多,估摸着到她那地盘也不一定能挺得住。

还不如随地就将自己在这里给弃了吧。

然金连袂拒绝得很坚决。

“你想都别想。”

弗陵惊恐地瞪大了双眼看向她:“难道你要亲眼看着我在这里断气?”

“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你做这么多不就是在为谢玄道拖延时间。”

弗陵眨了眨眼,心底大抵猜测到了,她如今便是连稍作停留都不敢,想必是这谢玄道追得极紧。

“我就说你们着这种方式不好,有什么不能坐下来好好商量的,非要整这么一出。”

金连袂目不斜视,面无表情地说道:“来人,给我将她看住,她要不想吃东西就饿着她,死了就地扔水里。”

弗陵见她说完,毫不留恋地转头,吩咐船上管事。

“尽最大努力,无论如何都必须给我将船开到最快。”

弗陵偏开头瞥过去,隐约听到那管事的说话声。

“夫人,眼下是不便将船速开到最大,如今风大浪急,若是强行加速,恐怕会.......”

然金连袂却已不耐烦将对方的话听进去,勃然大怒道:“为什么不行?我不管你用什么原因,要是被谢家的人追上,你就可以去喂鱼了。”

“您看什么?”

侍女的说话声将她唤回,不待她说什么对方便已然将门给关上,也隔绝了自己想要看的人。

她啧啧了一声,道:“你家夫人真是个心肠歹毒的,明知道疾行有危险,还是要将我们这些人的安危置于险境。”

侍女叹了一口气:“是啊,您要是想通了的话,就不该白白折磨自己的身体。”

弗陵忍俊不禁,忽问:“对了,她嫁人了吗?如果嫁人了怎么又要来和镇北侯联姻,如果没嫁人你们怎么喊她夫人?”

侍女顿了一顿,压着嗓音道:“为了联姻,夫人将原先的夫君给休了。”

弗陵瞠目结舌。

这女人狠起来,怕是连割肉喂鹰都做得出。

想到方才金连袂和管事的对方,弗陵侧过头去看她:“我说你就不担心路上遇险?别看着现在风平浪静的,我估摸着也就两三个时辰后,一场风暴将会在我们途径的这片海域爆发,你如果那个不想跟我一起抱头痛哭的话,就快点去找一艘小船备着。”

“您这是在说些什么?”

“我知道你不行我说两三个时辰就会有暴风雨的,不过你去给自己铺点后路,也不会少你一块肉。”

弗陵声线轻柔,定定地看向眼前这人:“到时候若没有我预测的危险也好,但如果真遇到暴风雨,你可一定要带上我,我不想死在海上。”

侍女怔怔怔然,好半晌没有反应过来的样子。

弗陵无奈地下笑了笑,认命道:“也我送点吃的过来吧,吐了那么些东西,我现在也是真的饿了。”

见她总算肯答应吃点东西了,侍女忙不迭应:“奴婢这就去。”

······

“晕船?”

金连袂不解地重述:“她不会故意找病坑我们吧?”

身边碧色衣裳的侍女摇了摇头,回:“小姐是真的吐了不少东西出来,方才在房间里虚弱的样子,也不全是骗你。”

“不全是,但至少有一半是为了博同情故意装出来的。”金连袂气得咬牙。

“现在去哪里找大夫?”

话虽这样说,但她到底是没忘记这是自己唯一的亲侄女了。

若是真的死了,自己也无法跟九泉之下的哥哥交待。

想当初王妃走失,兄长抑郁寡欢,后来百般查找才得知王妃下落,可她已然成了元昭帝的正派皇后。

他全然不敢置信,为何自己的妻子会成为那天朝上国的皇后,为何会同别人卷鲽情深?

执着地认定,那只是模样相似,根本不可能是同一个人。

直到镇北侯的出现,直到记忆恢复的孝贤皇后托来的一封告罪书,所有的一切都渐渐浮于水面。

可那个时候便是知道实情又有什么用?

他们俯首称臣,仰人鼻息,若不想给元昭帝冠以不尊不敬宗主国的名义,便必须将这件事咽下。

而兄长临终前,念念不忘的便只有将这么一个孩子找回来的心愿,她怎么可能让人受一丝一毫的损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