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25中文网!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25中文网 > 都市言情 > 皇后这个职业 > 第二百六十六章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直至以欢瞧见眼前的姑娘,羞怯的面容映衬着年少浸世不深的单纯,一如当初的崔以欢。

以欢轻笑着,虚虚借了一下稚染的力气,缓缓站起身来,多年来位居高位的气派顿显出来,尽管她只是不爱言语端庄温润的宁容华崔以欢。

她微勾唇,绽出一抹不深不浅的莞尔笑意,启唇瓷音泠泠:

“你怎知我是贵人?又如何晓得我会不会闹你扰我清闲?”

端午之宴,在有容的心里头则格外重要。有容仔仔细细的装扮上良娣的冕服,她这会子跪在佛前焚香。求的不是国运昌隆,求的不是万岁安康。“信女有容,只求能叫此番真真儿进了陛下的眼。信女愿为您重塑金身,求您看顾。”

有容进了大殿的时候,这一水的人竟是已然都落了座了。有容登时一愣,却也晓得如今有外国使团,这份脸面她可万万丢不得。若不然,这几月的辛勤可就真的付诸东流了。有容提着自己的裙,翩然到了正殿上。“妾留仙宫有容拜见陛下万岁,太后娘娘千秋。”我顺着向他们行礼,这会子姑娘的手心上头尽是冷汗。我稳住了声音,不敢抬头。“端午大宴,阂宫欢庆。有容身处后庭,所力绵薄,唯有焚香斋戒,诚心礼佛,祈求陛下与娘娘千秋安康。”有容叠掌,碰首。她从没有这样刻刻板板的行过这样一个礼。“有容焚经祝祷,忘了时辰,还请陛下与娘娘恕罪。”

求,是真的求了,斋戒,是真的斋戒了。只是我求的什么,也就只有神佛知道了。

我的南无阿弥陀佛啊,有容求的是飞黄腾达,不是当众出丑。这会子的有容大气也不敢出,她不敢抬头看任何人。一如砧板上的鱼肉,无法动弹,无力挣脱了。

听姑娘软软糯糯的声音夸赞着,心中扬起无名的欢愉,许是因为得到认可心满意足,许是因为面前姑娘实在惹人喜欢,也是个美人坯子,心思单纯得很,若不是这样,便不会如此赞美一个萍水相逢的人。我突然有些遗憾,这样一个美好善良的姑娘,入了这深宫,不知日后如何,且珍惜当下罢。我点了头,唇齿春色:

“有容吗?好好听。”

受益惟谦,有容乃大。心胸广阔如山海,便是最好的祝福吧。我入宫以来见过无数的秀女,一幅幅都是可怖的嘴脸,可唯独遇着了她,只一面之缘,如旧日老友版般亲切。我牵起她的手,轻轻拍了拍,勾起一个笑容,春花般灿烂。忽觉天色不早,或许是时候回住所了,我抿抿唇,道:

“有容,切记,不要忘了自己。”

有容仔仔细细洗干净了自己的手,又仔仔细细的淘干净了糯米。有容在挑拣糯米的时候选的是紫米。平素里头的粽子那都是白糯米的内馅,可有容不喜欢,也便包了紫米。有容哪里自己动过手啊,朝着饮者报以求救的目光。饮者无奈摇摇头,悄悄走近了有容。饮者让她有容现在下头铺了层紫米,然后有容又在选取馅料的时候犯了难。最后姑娘一跺脚,索性挑选了两种馅料一道放了进去。饮者瞧着她又想笑,帮着她绑好了袖子,又指点着她把粽子绑了又绑。

做前两个的时候有容还有这样那样的兴趣,只不过到了后来,包的小姑娘是小臂酸痛。可她却是半点也不敢歇啊。有容此时的眼里头都藏着精光,她仔仔细细的把小粽子用麻绳缠了起来。她和饮者一同把粽子放到炉子上去蒸熟。才拿出的粽子滚烫,我只待它稍凉了些。才敢拿了漂亮的白盘子装起来,她兴冲冲的往殿上去,才走几步便又跑了回来,催着饮者给她解绑带。“忘记了忘记了,殿前失仪那可就死定了。”

有容深舒了口气,她笑靥灿如春花。若是在宫外头,这就是我的夫婿呢。我的心肠突然就软了下来,连带着声音也是软的。他是我的救命稻草,是我在这座宫城里头的所有所有。我甜甜的先唤了句“陛下。”后又向他请安。“有容给陛下请安了。”姑娘把盛着粽子的盘子变戏法似的变出来,眼巴巴的递了筷子。她这个月啊好生风光,可她只全然的依赖于他呢。

“有容不知道您喜欢什么,有容便只照着自己的喜好做了。您要是觉着不喜欢了,要责骂有容了,也要在有容听不到的地方责骂喔...”我压低了声音,眼睛瞧着他看。我倒不怕旁人听去,有容的不着回话,眼睛里头好看的光又压了下去。“您尝了实在不喜欢....还给有容也好....当场骂....也好....”

吴家毕竟是名门望族,身为吴家女,有项能拿出去的才艺才方能不被人看低了去。

自个的才艺是母亲给精挑细选的,琴棋书画,她倒是挑了最上头的那个琴,欲望野心昭昭。

可她满心满眼指望着能丑小鸭变天鹅,自个却完全对这琴提不起劲儿,若不是***着,永远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不过一时也不晓得该做甚了。

这终日吃吃喝喝到底是懒散了骨头,且在宫里头,若不得皇帝宠爱,你也只能自顾自地找乐子,勉作自个存在的价值。

索性唤丫鬟带着琴至紫竹林,蹙着眉尖绞尽脑汁,才堪堪断断续续地拨了一小段儿,就被横插进来的一道声音给搅和了。

原先还有些恼火着被打断了去,只是一抬眸瞧上那姑娘一眼,倒也知晓对方竟会如此大反应。

这祯美人,自个是认得的,也早有意交好。

先前在储秀宫里头,陈姑娘就未掩对音律之精通,如今这般嘴毒刻薄,也到底是因为自个的琴声太过祸人耳朵了罢。

倒也不摆身为良娣的架子,起身让了琴位微微颔首:“妹妹自知愚钝,比不得姐姐琴艺高超。若是姐姐不嫌,给妹妹奏上一曲聊做教导可好?”

有容从小皇帝那头回来的时候,正巧碰着饮者端着另一碟子蒸好了的粽子来。有容亲自去迎了,远远瞧见了那头的太后,欢欢喜喜的凑了去。她端着盘子,站定,“给太后娘娘问安了,太后娘娘端午安康。”

我突然想到什么,脸色严肃了几分。“妾是程有容,是留仙宫的良娣。”也不知道您记不记得。只不过这句话小姑娘没说出口,也不好意思问出来。小姑娘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她把那一盘子的粽子往太后面前推了推。“这是有容做的呢。”她的眼睛里突然放出了希冀的光。似是一位讨赏的孩子,她只是希望得到那么一星半点的夸奖。仅此而已,她也能高兴上好一天了。

“有容不知道娘娘喜欢什么,这回有容做了双拼的粽子呢。一口下去吃的多一点,指不定就吃到娘娘喜欢了呢。”有容的嘟囔素来不敢大声,她的脸蛋闹得羞红,姑娘的投机取巧的小心思也不知道管不管用,索性说出来,也不怕丢人了。“有容是真的喜欢的!”姑娘想到什么,腰板一下就直了,然后又缩了回去。“若是手艺不精,权当教您看笑话了....”姑娘把烫红了的小手往袖子里头缩了缩,什么话也不说了。

崔以欢似笑非笑觑了她一眼,抬腕浅啜一口清茶,却是不语。她棠梨宫的玩意儿,皆是粗陋的,可她却偏好这番。她最钟意的茶盏是小巧的竹杯,边缘尚未曾打磨干净,只是粗糙地刮了一刮。她时常用这盛酒,她不嗜酒,只是自那人走后,唯有酒,方能让她冷静下来。

“是了,神仙都有个变数,何况咱们人呢?只是人总有执念的,我希望一起都未曾变过。”

以欢淡淡的笑着,神色却是恍惚的,一时间竟忘了自个儿得循着规矩来自称。只是她有些疲倦了,念了好些年的容华,如今她都快忘记了,自己本名崔氏以欢。

“可不是,人命由天。”

她怕是也要忘记了,那温婉的姑娘叫李敬兰。而她已经不在了。

以欢垂目静静听着李君兰的话,摩挲着茶盏。她对茶其实本无太大执念,不过是招待客人的东西罢了,寻日里喝着,好也罢坏也罢,以欢不在意。她杯子的做工不太精致,杯口还有着些许毛毛躁躁的刺。崔以欢垂目,伸出手来似有若无地抚着杯口,只是她已然把玩了这竹杯许久,如今杯口的毛刺儿也平滑许多。

崔以欢轻轻将竹杯搁下,与桌面碰撞发出一声不轻不重的脆响,像是鸾凤在竹梢食果时出鸣,撼动了天地,百鸟来朝。以欢饮下那一口茶,品出了苦涩与回甘。她抬眸,眼中波光流转,挽唇,却是不笑:

“贵嫔的明粹宫普洱名贵,这小小的棠梨宫又怎敢取出普洱与珠玉争光?何况,喝茶不过喝一份自在罢了,若是心里头屯着心思,便是再好的茶水,也不过尔尔。”

以欢与她争锋已久,自打李敬兰走了以后。如此也好,让她可以小心地掩埋去自己的无助迷茫。她笑着看向李君兰,眸中神色冷冷,不见温度,只是面上仍是笑着:

“贵嫔肯摆驾棠梨宫,便是棠梨宫的幸事,何来不喜之说?”

以欢打着太极拳,悠悠然然的,又抬腕抿了一口茶,只是不言协理之权。

好容易把荷包绣好,一时耐不住喜悦捧在手里头把玩。

妆花缎的样子颜色清丽不俗,金银丝线勾的金葫芦像模像样,再佐以细软的丝线细细填缝,倒着实也像个艺术品。

如今看来,以往府里头嬷嬷教的针法与织就到底是有些用处的。

又把那聚仙香的香片放入了香包内,又添以三月桃的干花与蓬莱岛的异香奇叶,最后甚至给束口衬上一卷软纱与坠苏,摇摇曳曳的甚讨人喜爱。

既已做成,倒也不再多留。

欢欢喜喜地唤下人给自个梳妆打扮,又特意在柜子前挑了件月白的褂子,甚至还梳了个新鲜的发式。

自明粹一路往昭阳去,对上那守门的宫人微微颔首,挂着一抹掩不住的欣喜:“且帮我通传纪贵人,便说是本主来了。”

行至太液池,看湖水平静,波光粼粼,想起前些日子黄河凌汛,虽灾情得到了控制,贪污的赃款也被追回。日子刚安生没几天,鞑靼部同阿鲁部又有些蠢蠢欲动,皇上又主张领兵,民富则国强,可秋收都没到,地主家也没余粮,如此贸然怕是会失了民心。

“饮马渡秋水,水寒风似刀”

塞外平沙日落,其声凛凛,塞内歌舞升平,其音靡靡。本朝本就生于乱世,继承天命顺应民心所开,可如今若不实行黄老之术,休养生息,怕是会失了民心。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到时,莫说是韩王同皇上的暗自较劲,怕是这朝廷也要覆灭了。我这颗棋子,又该何去何从,落得什么下场?

老头身为韩王的谋士,我从小也跟着学了不少。若我是个男儿郎,或许就读书科考,出将入仕,封侯拜相,而不是像如今这般困于这方四角天地。哪怕当时我反抗老头的,一身男装,留在韩王身边出谋划策,不入宫围,应也能做个巾帼英雄。

五月的风可真暖和啊,不知塞外也是如此?

先前还是秀女时就同纪姑娘去阅是阁挑了好些制香的书卷回来,如今迁宫收拾,倒也终于可以拈来琢磨了去。

这前几日都看了不少方子,昨日刚听婢女说那制香的模具来了,如今已是心痒难耐。

这二苏旧局之前虽听闻,但如今这般手拥详细香方倒是头一回。

在院子里头支了个几子,把原先备好的沉香与檀香用药舂捣了个粉碎,又把乳香与琥珀研磨成粉,佐以枣花蜜调和。

那香气倒是馥郁得紧,前调有沉香与檀的宁静,中调的乳香又多上几分稚趣,最后又趋于温和,以淡漠收尾。

今日的香,倒着实适合拿来宴客。

把这香液渡入丸模封好,朝着身边的小丫头眨了眨眼:“赶紧把这捣腾捣腾收拾了,再容我想想明个制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