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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中文网 > 都市言情 > 皇后这个职业 > 第二百六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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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得了便宜还卖乖,清霜动了些真气,今日她若是不知或是说上几句软话也便罢了,可这明知道是有人定下在先还如此蛮横可饶她不过。魏清霜何时成了好惹的主了,若不是前些天那内侍说要过几日才有消息,怕被诓骗才只付了定金也试个深浅罢了,倒叫人说自个儿不讲理了?两手互相把袖子挽了上去露出半截藕臂叉腰论理

“不知尚秀女是哪家的礼仪,刚才我可在此处听得清清楚楚那人已告诉你有人付了定金了,你还要强人所难强买强卖叫人给了你,如今得了便宜尚秀女还要来探讨一番先来后到不成?难不成琉球皆是收了定金都不作数的嘛?那两家成婚聘礼是否也可被那出的多的再抢去?真真是好风俗呢!”

魏清霜的口才怕都是自小耳濡目染学来的吧,全用在了这吵架上。

今儿的姑娘起了个大早,对着镜里头的自己瞧了一遍又一遍。姑娘今天的藕合色小袄是她最喜欢的,她还仔仔细细的束了根软绫罗,规规整整的挽好了发髻。昨天夜间反反复复练了一遍又一遍的礼仪章程,只为着今天的一时之用。

姑娘到了甘露宫的正门,身边的小丫头颇为机灵,给了门口的小太监一份银囊。银囊瞧起来是扁的,里头装的自然便是银票。既是银票....又怎会是小数字。那位小太监眼睛转得滴溜溜的快,不多时便把规规整整的姑娘领进了甘露宫门。我在廊下向那位老者问安,“储秀宫程氏给您请安。”

我还没来得及偷偷打量她,便有嬷嬷引我入前厅。入了前厅,又要向她跪下,挺身。“储秀宫程氏给您请安,您福寿绵长。”这会子她把我唤起来,我这才好打量她。甘露宫好生气派,可比巴掌点大的储秀宫墙不知道多少。我瞧着太后,太后也瞧着我,我想起来了,忘记送礼了……“民女头一次见您,为您备下了一副花牌做贽。”

我身边的小姑娘把颇为沉重的小箱子打开,里头八十一块羊脂玉牌晶莹剔透,仔仔细细地鎏金纹样写的是各时令的花。“民女打齐鲁来,家里头长辈喜欢极了花牌,民女家里头的工匠画这些花样可细致了!”姑娘讲着讲着便是神采飞扬,猛然又觉着失礼,又缓缓地降了声音。“很...很细致的...请您莫嫌...”

姑娘听人说话都是仔仔细细的。纪氏的那些话不偏不倚一字不差的全都落到了我的耳朵里头。是啦,诚然如吴越百城,试问哪个城足以清汤寡水成这个模样。到说那薛氏家里头又不是打点不得小厨房,这一副做派实实在在是给姑娘下脸子。姑娘的脸已然阴了下去,她虽与纪氏并不深交,但的的确确,纪氏与她心里头所想的是一模一样。

“百越的风水想来最为滋养人了,薛姑娘清汤寡水的过日子,也怪不得一副好模样,好皮囊。诚然是官家小姐的模样,合着都是有容投错了娘胎,千个百个不待见的。”姑娘说着便是一通喑哑,她打心底里头厌恶着一种偏见。薛氏这样作弄,诚然激了有容好一番怒气。只是今儿不好在纪氏前头发做,所幸她素来娇痴的名号在外头,也便顺着一顿抽噎。“千错万错,也不得这样作践我啊……”

我并不打算此时去瞧纪氏的脸色,她此时的心思我半点都不想猜。我清楚她们每个人心里头的瞧不上。或多或少谁都有,没有人例外,只是薛氏明晃晃的搬上台面来作践我,叫我如何不气。

我只等着眼眶的通红消去了些揉着帕子给纪氏道别。“今儿是在叨扰姑娘,叫姑娘见笑了。尤是姑娘知心意,日后多往有容这儿来便是。”

丽人天气,杏气轻华,九曲长廊满眼皆春,两行铃铛脆转,雕文鸾画,顶绘神仙腾云。这营造架构,许是采了姑苏亭台,依水而建的玲珑园景,周宫之内的长廊亦是胜在有婉约情致,楚女细腰似的横在两殿之中。

这地方本也不稀奇,只是在怜止看来饶有趣味,从前做女官的时候便常来走动散心——春日多风,悬铃作响,如今白日静谧之中,款步行走其上,伴随花枝簌簌摇动之声,无须言语便自有幽情。只不过黑夜里又待如何呢?风吹铃响,绵延不绝,想到端午册封之后,万一附近居了位浅眠的贵人,指不定哪日,又要把铃儿尽数拆了呢。

廊长只得走百余步,自这头行至那头,也不过一盏茶的时候,索性左右无人,便从方才结束之地又依样踏了过去。

行至半途,遇着两个抱着花匆匆走过去的小丫头,心生好奇,拦着问了一句:“这是要去哪儿?”答是“花房要供给日后端午宴用的新花”。哦了一声,恍然才觉得时光匆匆过了,连忙让她们快些去,慢慢又走回了西边长廊尽头,一路沿着朝储秀宫回了。

看多了风花雪月事,总会忘了有多少刻苦辛酸泪。

一日习礼完毕,同平常一般在宫里闲逛。到了一处偏僻的角楼却听到远远传来舂米声,此处离御膳房尚且有段距离,又怎会有绵绵舂米声呢?

顺着声音走去只见一间惨败不堪的破落宫苑,就连宫里常年无人居住的宫殿都比这所宫苑完好。虽似是无人居住一般,可里头传出来的舂米声却是正儿八经的。抬头一见“慎刑司”三字,心下大明,犯了错的宫人都会罚入此处终日舂米,冬睡床单夏盖棉被,动辄打骂,又有几人熬的下去?真是进了去就出不来。

大着胆子走前去想一探究竟却被看守的内官拦住了,往里头看了一眼只见初春季节十几个人穿着单衣在舂米,身上衣裳皆是破洞同血痕,那些姑子在一旁拿着鞭子巡视,稍有不爽便抄起鞭子打下去,那姑子的身材莫说皇上,就是同韩王府看家护院的周老虎相比也不逊色半分,又怕惹上是非便匆匆离开。

回去路上仔细想着,就连宫人犯了错都会在此日夜舂米到了死便送去化人院一把火烧了,出来的灰骨贱卖给京郊农户做肥也要利用到死。更何况他们的主子,若是被主子牵连至此,那他们的主子如今又在何处。若是发生在自己身上,别说护不护的住身旁的宫人,就怕自己都自身难保,难留全尸,再不济更会牵连韩王甚至是老头。

春日风来,本就寒冷,如今细想更是如履薄冰。既成了韩王对大内的一颗棋子,入了宫就更该知礼明事,不求自身荣华,但求老头安康一生。

现在的我还在徜徉我的美梦华胥境,没有释迦摩尼的万事皆空,我还能如是揽风月潇洒入怀中。人总是这样的,一旦让这样的姑娘静了下来,她便开始无休止的浮想联翩。紫竹林里头是中间不断的林荫遍地,我突然想六七月的时候,抛下所有的一切,在林子里头找一张小石桌,那时候我的饮者应该也能回到我的身边。饮者会很温柔的给我摇扇子,然后我可以跟她一起拨我的小算盘。

紫竹林里头的竹子并不全部都是紫色的。这叫我是十分的失望。紫竹林紫竹林,不管怎么样这林子都应该是紫色的嘛。我自己这样想着。

我总觉着经过紫竹林的风都是十分挑剔的。风吹过紫竹林,紫竹林的竹叶就开始沙沙沙的响。我的一袭绿罗裙似乎要隐匿在这一篇无边无际的绿色竹海里头,我要与这片林子融为一体,轰轰烈烈,又悄无声息。

我想,这一场美梦一定会成为我日后的心魔吧。千百年之后,我不知何处能见着我的明姓。我突然希望,我的风骨能把我抛在这样的林荫堆里。梦里香魂如旧,还能在竹树底下挖出一坛子酒,还能一醉方休。

自摘星而下,已是悠悠长夜,繁星高挂。我捻了捻脖颈处的薄纱,来不及握向绵绵欲搀扶我的素手,就先被扑面而来的冷风惊了个哆嗦,叫我因久站而僵硬的双膝愈发酸软。三月的深夜,寒风依旧凛冽,似一把刀刀刺骨的利剑,仿佛稍一触碰就能冻裂人的皮肉骨骸。需等冷气至鼻腔流转一圈,方才换的一口热息哈手

“那是个什么地方?”来时天尚且有些光亮,倒未分出心神予旁的地方,此刻天色彻底昏暗,显得那一小处光明格外惹眼。绵绵同我说那是先代便建成的古董房,其中珍宝珠玉,清霜鲛珠,不可胜数

我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心中生了丝温软的痒意,能叫坐拥泼天富贵的圣人都珍藏密敛的吉光片羽,当真很想去瞧上一瞧

立于门前半尺有余,已可窥得崔玉鎏金镀的莹莹光亮。守库嬷嬷掀起眼皮子撇了我一眼,似是为着我的秀女服饰,还不值当她特意开口。我不生恼,只是想着有朝一日,定是正正经经的踏入这道门槛

后与仆回寝,不做赘述

“临渊,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原是这个意思,不过与‘凌烟’二字有些相像,怕是一不小心就念岔了。”在临渊池旁撷来满手清芬,是梨花的瓣儿清甜,点点细碎的扔进池子里去,见各色锦鲤在底下搅动清波,面上显出一丝得逞的笑来,又与跟在身边的双成解说道:“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请君暂上凌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凌烟、临渊,你说要是官话不通的人,说出来不得贻笑大方么?”

双成很无奈地笑:“姑娘,奴婢哪懂这个?”

“你不懂这个,你懂哪个?”闲闲地倚栏看水,没多久又接了一片落花,“就像这些鱼儿只知争饵,却没想到天上飘下来的不一定是它们梦寐以求的,还有可能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比如我手里这些。”掂了掂手里残花,将它们一并都撒了下去,顿时炸开一片潋滟水光,于是又看了半晌鱼儿争花的景,也是新奇。

这一座宫城的真实面貌在被我一点一点的剥离出来。我从外头看这只是一座恢弘建筑,如今我在里头,还没来得及揣摩遍那些肮脏龌龊的人心,那也便只有在这些能给予我温存的地方歇息片刻。

现在的我厌恶极了储秀宫。储秀宫被通道割成东南西北四个方块,每个姑娘的小厢房紧密的不能再紧密。西苑的一片厢房倒不如府上的院子宽阔。里头的陈设算不上精致,可半分也入不的程有容的眼。有容抬进宫里头来的八宝阁里头藏满了有容的各色宝贝。总有一天我会熬出头,熬出自己的小宫室。开门便是其他姑***子真的是半分都受不住了。

不知道姑娘又从那个地方刚绕出来,手上提了一串漂亮精致的银铃铛。姑娘走得快些,铃铛声也响些,姑娘走得慢些,铃铛声音也弱些,姑娘停了脚步,铃铛的声音也停了。姑娘一个人自得其乐好不开心,长长的宫道上是姑娘乐呵呵的笑声。

姑娘最后累了,走不动了,就靠在栏杆上歇息。她突然想到什么,踮起脚尖,把那串漂亮的小铃铛系了起来。小铃铛被姑娘系在宫道的一檐上,姑娘灵机一动,从发间拔下了簪子,在铃铛里头刻了“见者自取”四字,心满意足的回去了。

那就把有容的好心情,也送给你吧。

见她似是松了口气的样子,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沉默着小步向前,两个姑娘紧挨着,靠着一束烛光前行,却心思各自飞散。谢愿无端地想起小时候,她拉着父亲的大手雀跃着前行的画面,好不温馨。她想,即使是为了他,也要在这深宫中活下去。只不过再也没有机会重温旧梦,回去那些亲切美好的时光了。

也许是深夜了吧,猫儿的叫声微弱了些许,连着笛声也不见了。不知怎的,谢愿觉得这段路好长,好像永远走不到尽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