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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中文网 > 都市言情 > 皇后这个职业 > 第二百五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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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折下温柔细腰,抛开万千云袖,我猛一掷袖,没有鼓声。我抛出珠玉,没有回音。我最终什么也不是,什么也没有。街头百姓人来人往。他们能看见高楼上的姑娘吗?我怕是没有墙头马上的儿郎了。

没有知心,就没有即断肠。

辰时近了。我这一场繁华大梦也终究要了了。姑娘狼狈的收拾起自己的全副武装,最终不敢与万物相抵抗,回了自己的一亩方寸地。

阳春三月,柳舒新碧,花凝浅红,宫内一片生机勃勃,以往还在惠州时,我最喜欢在这个季节出门放纸鸢,在宫中亦不例外,故而在昨晚临睡前,我便让流萤准备好了所需东西,准备第二日就去那御花园放风筝。

翌日,主仆二人一路向御花园走去,路上闻得那燕语明如翦,呖呖莺歌溜的圆,当真是春光无限好。到了御花园,如意放飞了纸鸢。

“高些,再高些”

如意无拘无束在草坪上奔跑着,时不时回头望几眼纸鸢,而手里面不断将线放长,好像要将那纸鸢送上九重天一般,正是玩得尽兴之时,忽而感觉手中的挣了一下,下意识回头一看,风筝已然挣脱了她的手掌心,直直往墙那边坠去。

这世上总有锋芒指向温温柔柔的姑娘。

我从温柔乡走来,从来没有被别人在背后这样戳过脊梁骨。可姑娘该有的笑靥依旧灿烂,该卖乖的地方依旧卖乖。她就像什么都不知道,却又真的什么都知道。可她不想改,一点都不想改。“姑娘真是细心的人呢!倒也不是人人都晓得有容打齐鲁来。”我说着说着声音便低了,姑娘一撇嘴,抬眼看着她。

她想知道,那我就说。我捉摸不透任何人的算盘,可我有我自己的一杆秤。“走来的时候更那边写的薛姑娘也请了有容去,有容原觉着薛姑娘亲切,便也去了...”姑娘的声音低了,似是真的憋了委屈,不好发作。“薛姑娘当时南方的姑娘,满桌子的清汤寡水。也是有容挑嘴,可是真的吃不得。”

总不过是姑娘内心觉着薛明镜瞧不起她,诚心布了这样一桌子膈应姑娘来的。“这适才才出来的呢,姑娘便把有容请了来了。”

瞧着眼前人行了礼这才有模有样的学着行了礼,这些日子卿卿并未好好学习也就落后不少,自觉理亏也不曾出言说什么。卿卿虽憨傻了些却也知晓面前佳人不大高兴,更是不乐意与其多说什么,原本笑意盈盈的脸也淡了下去。

“天下何处不讲究先来后到?魏秀女这话说出来叫人觉得好笑,哼!”

卿卿也不知怎么的憋着一股子气,这人着实奇怪得很呢,又没钱又不知早点来,何苦这样拐弯抹角的说这些让人难受的话。稍有些愤愤的,却像极了幼时孩童插着腰互相咒骂,非要整个第一第二似的。下意识抬起手仿佛觉着有些尴尬又悄悄放下,故意将下巴稍稍抬起,显得自己有气势些。

“明明是我先来的这儿,魏秀女怎么非得与我争一争呢。”

花下感流年,冰消桃花艳,春意浓时,寒冬未屑。三月里的时候天气已然是舒爽开来了,姑娘一袭新裁的新柳色合裙也有机会穿了出来。我仔仔细细地为自己描上了弯弯的眉毛,这一会儿子啊御花园的景色都是姑娘一个人的呢。

这偌大的御花园姑娘一个人自然是逛不完的。她今日这边走走明日那边瞧瞧,这会子去东边的院子明天去西角的亭子,她自己也没有计量到底什么时候能把这座园子逛完。兴起而至,兴尽而归。她做这些事都是由心所欲,这也是她唯一能由心所欲的事情。

这些时候我一般都会把在背地里收到的委屈通通抛却。姑娘有自己的小世界,容不得他人半点污浊。我在御花园看到一处空地便想放风筝,看到蝴蝶便想扑上去,看到亭子便想坐下来歇歇脚。可惜我没有吟咏叹息的文采斐然,怕是做不到瞧着那些花儿草儿便有张口就来的千古名句。我突然开始好奇那些小姐们是怎样做到张口就来的?真真儿是腹有诗书气自华。

噢,这会子的姑娘啊,又想要读书了。

自打姑娘那天在御花园有了看书的心思啊,这已经是姑娘第三天来阅是阁了。

姑娘主要是瞧着其他厢房的姑娘们都好生贵气,自己也是娇生惯养拿金子砸出来的金镶玉,气度上不输她们,才气上自然也不能。姑娘在阅是阁里头兜兜转转,瞧见了蓝皮的诗经,还有好多对她来说简直闻所未闻的书。姑娘念它们的名字都念的磕磕巴巴,看这些书的时候简直就是昏昏欲睡。她绕着阅是阁转来转去前瞧瞧后看看。“什么藏书宝地啊……一本画本子都没有...”

姑娘翻了翻诗选,觉着简直就是消磨时间。这些诗不是什么情啊爱啊就是文王后妃的哭哭啼啼,不是什么一日不见如三月兮就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实在没有耐心去看这些东西,相对起来,《周髀算经》于我而言,那才是真正的好书。

姑娘眼睛发亮,在自己要见的小香囊里头小心翼翼的摸索出自己金打的小算盘,她翻开书的扉页,找着那些字拨打着她自己的算盘。算盘珠子噼里啪啦的响,有容手指拨的也飞快。这些啊,有容最内行了嘛。

“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

很朴素又很切的名儿,人只要一登上去便可放眼头顶夜海与目下宫阙,空荡孑然之际,又可有满眼山河之感。只是此刻白日登楼,并无那种星河倾倒的璀璨,有的只是俯瞰之下的周宫。照例有熟悉的婢女内侍在甬道上低头行走,从摘星楼这个角度去看,只是巍峨宫殿下的一行蚂蚁,金梁飞翘的檐,尖角戳他们的骨,春日何处不飞花,也有柳絮飘摇,花飞叶舞里,好像要压住这蝼蚁苍生。而遥远的储秀所在之地,只能大概辨清方位,其余的高轩殿宇,与众宫一起隐没在重重耀目的日色里。

该庆幸从低首的那一片芸芸众生里脱出,到了云巅百尺尚能够看见的所在,还是应该道一声惭愧,因为只有真正登临摘星,才知道高处不胜寒?这楼与自己而言,倒更像是明镜台了,时时揽镜自照,才知道自己本来是什么样子,日后又将变作什么样子,清醒过后,或许可以明了何时相齐云端。

伸手接了一片侥幸飞上楼阁的柳絮,轻柔绵软的一团白雾,似乎不堪一触,实则连时常发作的大风都奈何不得它。扬手将它散了出去,旋转几圈不见踪影,是混入这漫天芳尘中去了。

可窥人生百态,帝王将相才子佳人,情义恩爱离散相绝,五色的丝绒掠金绳紧紧扯着幕帘,来得不巧,现下戏阁方散了一场,各个伶人妆容微堕,乌发如云,着紧地要忙着下去换了新场子来排。从前并不曾多留意此地,但知道纪阿娘是很喜欢听戏的,时常也会在西厢子里说上那么一两句,俱都是曲子,不清楚钟吕。

于是止步停在此地,试图从这忙乱的场景中寻回一些关于纪女官的记忆。作为女官,她无疑是无可指摘的:约束自己、管束下人,从来条分缕析,样样都分明。作为长者,她许我私下唤她阿娘,更多时候,她以先生自居,管教严厉,却也真心把我当女儿待。她说怕教坏了我,怕我只会循规蹈矩,从不抬头,也怕我心有不甘,暗恨相弃,总之是怕纪怜止走了歧路。而当她年岁渐长,到了时日出宫,只留下一叠儿的笺纸,说是我一个人的,教我慢慢拆了看;又说总不能惯着我,因此细软东西所有好的她全变了银钱,折票带走。然而那小螺钿盒里,还留着给怜止的钗子,其中一支,雕的是几朵排得整齐的银栀子,本是她常带的。展容微笑,因这点儿念想而落得满心舒悦,连那咿呀的唱腔都觉出几分婉转多情来。

“您是一走了之,这戏,莫非都要我替您听不成?”自言自语道了一句,不多时候,见场上又摆好了阵,胡琴先生紧好了弦儿,眼看着是要开场,便待在原地多听了一折。

我在齐鲁的时候啊还从来没有跑过马呢。听说宫里头还有个跑马场,这颗一下子提起了姑娘的兴致。早些时候哥哥会领着我在城郊的草场上走两圈儿,我一直兴冲冲的叫喊着要跑几圈,哥哥说我年纪小,不准我一个人跑。如今到了这座宫城里头再也没有人能管得着我了,我却突然怀念起来了哥哥的教训。我还从来没离过家呢……

姑娘耷拉着脑袋走到草场,开阔的草场让姑娘难过的心思少了许多。可她四下打量了一下,半点没有故乡草场的样子了。负责马厩的小太监给我牵了匹马,我试着甩了两下鞍根本就走不起来。我突然顿悟,我哪里是能驱马走啊,从来都是哥哥走在前头,领着马鞍,而我坐在高头大马上头坐享其成罢了。

淮北的姑娘又想家了。

她突然好想好想那个牵着她骑马的哥哥,好想好想齐鲁那片一望无际的草场。可我已经出不去了,姑娘不能回家了。

秀才寒窗苦读十余载,一朝登上庙堂之高被官宦女子看中抑或是被达官显贵非要绑回家中去做那驸马爷好佳婿的故事也不在少,如那陈世美又如这台上高唱的这位蔡公,不过一人是忘了本叫那黑脸包公审了一回,这琵琶记里的蔡公不过先选了臣子忠心罢了,且牛氏通情达理才落了一段佳话。

御史大人若不是有了儿子想必也舍不得让清霜入宫,直言进谏惹得先帝大怒如今太后还在说道这事儿,清霜往后的日子也不见得就有多顺遂,敛声应下

“这些年父亲已然婉转了不少。”

太后这是怕清霜如父般耿直让皇上恼了,年轻气盛听不得逆耳之言自是有的,我地虽民风淳朴人大多性格爽直可御史大人到底也是在官场多年,如今也拎得清什么话该怎么说。

“太后教诲妾记下了。”

未到曲罢眼瞅着到了教习时,迟了可不好,与人作别归储秀。

“些许听得一二,这不今日就用上了么?”本来想说,程姑娘您的大名可是时常与丫头们的怨声载道并排在一起的,就是听也听熟了。倒是对薛氏并无多少印象,只是似乎知道她是自广东来的,很高挑的那位,也唯有此是为数不多晓得的特征。或许如她所言,南边的女儿是偏爱清淡吃食,桂夷却并不如此。大抵是自己在宫内养大的缘故吧:“薛姑娘?着实稀奇,我幼时亦在百越南地,汤罐儿是不少,可主料大多都是荤的,并没有拿清汤煮菜的道理呀。”

转了念头一想,却又有另一重说法,面上与人亲近,引得程氏来她阁中用饭,实则早就布好了一桌子给人难堪的席面儿,这种伎俩也不少见。于是搁了筷子,叹道:“可不能说人家不用心,有时候太过用心,乃至故意用心,就跟那鲜花底下遮了陷阱似的,也说不准。程姑娘心里清楚,想一想便通了。”

话虽如此,到底觉得有些地方说不通,慢慢又回过味儿来,是有意无意,反正事情已然生了,两人嫌隙既然如冰裂生纹,再细碎或是再崩解,都无济于事,不过借着自己的手,再添一层迷雾:“但这等事儿,想来却没必要惹人不欢喜,听姑娘的话,分明与薛姑娘也并非有怨哪。”

到底是这琉球人笨呢?还是就养的这位公主脑子不大灵光呢?就当是琉球与我大周礼节不同这进宫许久行个礼还如此笨手笨脚惹人笑话,让清霜不禁嗤笑出声。可这后面的话一出,清霜还未怎么着身边跟着的宫女倒是先急了眼,愤愤不平

“明明就是我家主儿先找那人付了定钱,尚秀女怎就说是自己先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