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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中文网 > 都市言情 > 皇后这个职业 > 第二百五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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骤然有了姑娘拦住了我的去路,我抬头去打量,是为面生的姑娘。我听得她仔仔细细说了她主子的用意,一时也不好退却,笑着迎合下来。

我走进了那位姑娘的小厢房,端端方方地给她道了句“薛姑娘好。”这才入了她一侧的席。待到那菜布了满桌,姑娘脸上的笑倒有些挂不住了。江东的菜色素来清淡为主,程有容是生养在济南的姑娘。族里头钟鸣鼎食,素气的席面是一概没有一概不吃的。这些日子温吞了多时,却也不好拂了她的面子,堪堪进了几筷子,觉着是半点不合胃口。水一般的菜色,是半点都受不了。“有容厢里头琐碎,叨扰姑娘了,多谢姑娘款待。”

一路上姑娘心里头烧的是无名火。她总觉着人人皆瞧不上她商府出身,总觉着处处低人一等的模样。今儿算是也能得见,到是不满起了。

清波千顷,看取扁舟一叶,不过翻了两页书,身边的小丫头就起了闲心思,一个劲儿撺掇,道是游春景一为赏花,二是赏水,不由挑眉笑她,“是不是最好赏落花流水?”她嘻嘻道姑娘说得全对,只因着这两句玩笑话遣了星点儿愁怀,左右长日学礼,可巧今日无事,便带了双成往北面太液去了。

穿花拂柳,云烟过了,晴岚正佳。一带流水上孤桥,复道行空,不霁何虹?远远得见佳人玉立,两相却远,只能见得那身上穿的是正经嫔御的服制,绝非哪位出来散心踏春的秀女。思忖着如何应对得宜,这一念之间,人家却已经遣了人来相请,顺水推舟跟着去了,心里先提点着小心为上。

及到了跟前,打眼相见是贵嫔李氏,着实为她周身气派心惊。做女官时,尚听她有御下威名,又颇具贵仪,跟先后是迥乎不同的,心里已然对这等人物存了个印象;如今自己为秀女,自然又多一重上位之敬畏。好在面上是不显色的,按着规矩拜下了:“秀女纪氏请李主儿安,主儿雅兴。”

言行举止谈吐坐姿,这宫里连吃饭的规矩都一套接着一套,入宫几日清霜可馋坏了,梦里都是府上煮的羊肉汤的味儿,将死面饼子用手掰成指尖大的块状扔进碗里,泡开的粉丝盖在上面扔上一把香菜铁锅里煮了一早滚烫的羊肉汤浇在上面,叫人直咽口水。

府上婢女小厮皆拿上印着青花比脸还大的老碗几人围坐在石桌前,边掰馍边话家常,已然打好羊汤的寻一方石臼端起老碗蹲在上面吸一口,尽是美味。口味重的还得再在碗里放上几颗腌好的糖蒜,惹得婢女们纷纷让开

进宫时御史夫人往清霜的包袱里塞了一块羊肉,油纸密密包着叮嘱进宫后就放在通风的地方可别糟践了,晚膳时清霜就吃了个七分饱,这会儿子肚子直响,看着窗口那块油纸包着的羊肉灵机一动翻身下床,放进怀里蹑手蹑脚的往御膳房去了。

趁着夜色,好在夜深一路平安无人在意,何况这会儿也不会有人往膳房来了,找了一口小锅放在炉上小火温着将羊肉和葱姜添了清水和盐放进去,又在笼屉里翻翻找找好容易找了些凉了的馒头,条件有限只得将就着,靠在灶台旁以免被巡夜的一眼就瞅见,一屁股墩在地上怀里抱着碗掰那几个冰凉的馒头,一旁炉上已然开始冒了热气。

前些日子方才下过小雨,不复从前娇嫩的草芽却仍如同弱柳扶风,颤颤巍巍而做小低伏,甚是惹人可爱。许是已经浸了雨水好些时候,以欢新绣的花鞋掂足而过,可还是湿透。

佳人绣鞋罗叠,折袖懒卷丝帕,罗鞋尖如月儿尖尖勾起,回眸间更显娇俏女儿三分。以欢的三千青丝垂肩,任由婢子绾发。

看是桌前的花妆铜镜,女儿面色却冷清,金簪银钗轻别,以欢慵懒挽唇,只见铜镜前女子虽笑靥如花却未达眼底。

她一推梳妆小屉,启唇泠泠,唇边的弧度是端庄凉薄的笑,浅浅的敷在面上:“就这样得了,简单些罢,不过是闲来外出走走,又不是去争奇斗艳的。”

崔以欢携婢跨房栏而出,绣鞋点地,左右摇晃珠翠作响,煞是好听。不觉中已至无名亭,看八月的秋思欺人,直缭乱人心弦。

:“今儿的天色倒是好,到底不辜负先前那般乌压压的云层。”

她一弯眉,姣好的双眸轻轻眯起,端庄的面容顿生三分俏色,也多些女儿家的灵动明丽。人皆说她以欢是内敛温润的姑娘,可谁知她也有小女儿家的一面。

:“我要吃茶的,喏,茶具摆上来罢。”

清风徐来,她手捻一块玉芙蓉糕,吃得惬意。

虽早已知这纪姑娘女官出身,却也未料到对方竟曾管阅是阁,竟手拥阅是阁条目。

一时大喜过望,面上喜悦张扬竟是再掩不住,咧嘴极为娇憨地自笑了半晌,才堪堪想起对方还在面前,惊得一攥袖角便堪堪掩下大半张脸。

暗自在心里头唾骂自个不争气,恨不得化个小人儿捻着针把自个扎精神,净是丢人了去。

但虽怒自不争,但仍是颇有急切地大胆拉过人纤指落于掌心,眼睛里裹着亮闪闪的光:“开始制香时,好婆子就有与怜秋说,调香一事但求一缘,求万物契合。”

“不瞒纪姑娘,怜秋前些年托人所寻,得了几叶《玉华香方》的残片。便琢磨了半月磨合原材,自个补全了制法。”

“那会儿怜秋就觉着,既能邂逅便是好气运,拥一缕幽香则能无憾。”

兀自欣羡地陷入片刻,遂而忽想起甚么,朝人笑了笑:“不知纪姑娘可知近日京城里头极火的聚仙香?那香意有二层,虽寒酸轻贱,却也令人痴情。”

“若是纪姑娘不嫌,待会回了南阁,便给姑娘赠上一些玩儿。”

今日晌午用饭,见有一道春笋烧鲜鸭脯,搛了一筷子便觉新奇,问了双成才知是膳房花样翻新地应着节令,又想合各人的口味,因此每人阁里总有些家乡风味,浓油赤酱、软嫩咸香或清汤白水的样样数数都有,叹了一句用心。

彼时双成正挑帘端了一碗鲜粉丝来,那蒲根香味却是儿时才闻见过的,不由得被勾着抬眸看了一眼,这一看,便瞧见个人,步子迈得紧紧的,面上也一样绷着,更奇的是并不是南屋子里的,像是……程氏?

这却也是怪了,素听人讲她是挑剔出了名的,饮食上尤为如此,也不知程氏家里是否真用金镶玉造了一间繁华殿,样样按着公主来养,才养出这么一位女儿来?外头太阳明晃晃的,午时都要过了,难不成今儿这饭还款待不了她么?这话说出去,御膳房真个要哭死。搁了筷子,让双成把滚青边儿瓷碗放下了,示意人附耳过来,教她这样与人说:“请程姑娘过来,你便这样讲,‘有极好的一品烧鸭,我们姑娘说她一人用,却是浪费。’——快去!”

惠州府就挨着潮州府,我听过这地方,本是寻常,叫她那句“人杰地灵”提了醒,侧首笑:

“这话说惠州才得宜呢。早闻说惠州同知家的儿郎生的貌若潘安芝兰玉树,每每是别人家的孩儿,也不知听我哥哥抱怨了几回。原我还当言过其实,今儿见了薛姑娘,才知半点不含假的”顿一顿,又添句“我爹爹是市舶提举司主事。”

独木不成林的道理我知,她言语里透出善意,虽还未知她品性,亦有心与她交好,一半是二人同乡天然有几分好感,一半是初来乍到不愿平白树敌。

薛姑娘叫人上了糕点,取过湿帕简单净手,我拾起一块细嚼,是广东一贯甜糯爽口的味道,从前寻常的东西如今倒显得稀罕了,我压下心头思绪,含笑邀她:

“茶点味道很好,我很喜欢。我那儿带了潮州的茶叶,改明儿你也来尝尝味道”后头接的有些犹豫,踌躇一二转又笑了“也不知薛姑娘会不会茶意?我是笨拙的,若你也不会,咱们便一同嚼嚼牡丹好了。”

“我六月的生辰,若算虚岁便是够了。”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这便是我的名。父祖便是这样一刀一枪的在疆场拼杀出来的,茫茫沙场染了多少热血,浩浩苍穹多少英灵堪说?无衣若是男儿也是要把命拴在疆场的。从来就是好儿郎。

与我服章光华后世,这便是我的字。母亲是宁波人满室书香,偏偏看上了父亲这关西的儿郎。父亲铮铮铁骨的汉子,只为母亲柔情,母亲越女柔情只为父亲坚毅。

文也罢,武也罢,不论是提笔安天下,还是踏马定乾坤,在无衣看来,都是那应着那句赳赳老秦,共赴国难。南疆,漠北,都有好儿郎。

御前一夜宣唤,六宫多少人愁。父亲在琉球埋骨成沙,只消得无衣入了这深深皇阙九重宫。

说不清缘由,道不明情愫,不想去深追对错,如今也没了寻这些的机遇。既来之,则安之。只当来瞧一瞧如今让数万将士为之效命的君王。只是再无归期....

与我礼乐万般仰止,也许这便是大周,生于斯长于斯也溶于骨。

习礼毕,四下散了,华章无它事儿,只听着有人议论长得高,无奈一笑,华章别无所长,也就是身长。思及此,自个儿能定,多少该谢太后的。可日前说是不见人。

无衣便想着碰个运气,若遇上了便谢个恩,也算全了礼数,若遇不上全当散步罢了

定睛看这吴二姑娘笑了半晌,倒不知该作何反应,想想只有一个痴字来形容,莫不是个香痴?今番误打误撞,瞧见她沉稳与循规蹈矩面皮儿下的娇骨,直到她惊而掩面,才堪堪笑出了声:“知道姑娘喜得这样儿,少不得要多为你寻几本来看,一定叫你读够了才好呢。”

由着她拉了自己的手欢喜,平素不常与人亲近,做女官时,小丫头们管教皆是论规矩而非情面,又是个好独处的,上下相亲更是少有。此刻却生生拉不下面来挣开那纤白腕子,尽量舒展了手指,让它们妥妥贴贴地躺在她手里。

“凭秋姑娘这琢磨的心思,做什么不成呢?从前纪阿娘也这样教导我,看看姑娘,才知道老人言可贵呢。”闻听后话,不知为何心里突的一跳,被‘邂逅’二字击中了魂灵似的,那眸子便灵漆静转,淌了一片柔和:“‘聚仙’,虽未听过,秋姑娘今日说给我听,那便是所谓的邂逅了,多谢姑娘相赠。”

一壁与人说话,一壁沉思,脚下渐渐成了熟悉的苔纹青砖,便知道是阅是阁到了:“帮人帮到底,如此,我与秋姑娘一同进去。”

自打在金华府上便被母亲灌输女子礼仪需严谨认真的态度,但虽知训练得沉心入定,却又不得不被那可怜姑娘吸引去了目光。

也不知这姑娘是为何缘由,明明在自顾自练着时就能看出规矩功底,但在外人面前就硬生生怯得很,弯腰缩头的模样总惹得嬷嬷不快,总少不得一顿训诫。

这被骂得多了,一来二去也没法子令自个不注意,甚至还有些不忍。好容易结束了课程,就随便寻了个由头与同伴告别,转头去寻那秀女。

但没成想这姑娘虽是被骂得眼圈通红,却也仍是认真练着,额角都裹上一层薄汗。

对方显然也是注意到了自个,转过头时脸上神色微微一僵,似是很不好意思。

见人模样也不好意思再转身离去,挤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移步而上,微微颔首同人打了个招呼:“姑娘安。”

“明明自个练的这么好,怎么在生人面前就如此紧张拘束?”

“是有甚么缘由吗?”

昨夜见过皇上,觉得颇合眼缘。心底甚是开心,虽然缘分天定,得见天颜一次本就是大幸,但还是想着今日再去一趟太液池,说不定也能再见一面。

印着脑子里昨日被宫娥带回储秀宫的路走着,走到了太液池旁,地处皇宫北面虽算不上一望无际可远处的角楼伴着晨雾却也模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