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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中文网 > 都市言情 > 皇后这个职业 > 第二百五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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捻过一页书去,本也不惯有人伺候,如今也逐渐习惯早起有人捧了铜盆来巾帛梳洗,暗笑自己是被娇养出来了,竟成了个自抬身份的主儿。这两日与双成熟稔了,便回道:“我身上懒怠,不想动。”双成神秘地抿嘴笑,嗔怪瞪了她一眼,挪下步来,自行整好了钗环,往御花园去了。

鬓摇鸦青,裙是鹅黄,眉扫黛月,漆眸儿览群芳争艳。一眼瞧见了新鲜花儿,灿若五色云霞似的捧着,疑惑那是绣球,指了问人,才晓得是交趾使团贡的‘马缨丹’,恍然点头,便也随着看了些异国来种。

彼时礼仪行止皆毕,储秀宫人皆散去,回屋抱了月琴趁天色未昏,先一步去了紫竹林,都道是“弹琴幽篁里,独坐复长啸”,那千层竹浪,占地几顷,只为寻个幽静地儿罢了。好容易找见一个琴台,拂去灰叶坐了,方觉安心些。原是心里嚼了一句嘴儿,怪人夜里还支使奔波,又要悄悄压在心底,一月之间长了许多做戏本事。面上却渐热起来,小指微蜷,那一声便走调了。

索性将错就错,奏了半阙紫竹调,这一回指顿点脆,柔中急转,也算应景。

风乍起,竹叶纷纷落了满身,那琴弦上亦不能幸免,一片一片地给抖出来,不经意间瞧见西边阴云慢慢遮了天昼,晓得是有一场雨,教双成把伞撑起来,便起身离了此地,经棠梨宫外道朝储秀宫回,途径蒹葭池瞧了一眼,青莲未开,只是叶子盈盈地竖了满池,雨丝斜润下去,倒也有几分接天莲叶无穷碧的意思。抬手止了双成,静静驻在池边半刻,“如今荒索,到六月那时再来看,又是繁华地界了不是?”

双成噙着笑:“哎,可不是么?姑娘在这多看一会,也是新鲜景致。”

听了她话,摇首向前走了:“不快些回去,要下钥了。”

瘦梨懒争春。

抱耳瓶中两支残梅,尚蕴着去岁冬雪的萧瑟寒气。支窗一阵馨风却将他纷纷打落,零落了满案。我挪开目光,打一眼明粹外,万物屠苏。

太液湖亦被吹皱一池春。

我踩着微波步,只因心神尚属宽愉,或是因晨日一盏云雾茶。算不得重要的日子,我只择了阿妙同我出门。不为别的,凭她满腹的乡间顽趣儿,足我一路笑语。

四泽满春,我开始不去记忆这是我在绥宫的第多少个孟春,只当漠漠梨花替我铺出一条寂长宫道,又少不得任它落沾满襟。一眼穷不尽,高阁叠嶂,我穿行过一扇又一扇朱红的宫门,依旧,寻不到两怡的去处。皇城,最是容易叫人迷路的地方。

岸堤垂柳,多是绥宫里女人的模样。我丛林下,也寻得一个如柳多情的身影,并未瞧得清。稍侧目朝阿妙一个眼神,她领了意,至人跟前。我远远在桥上等着,端正了身形。

“我家小主请您过去说话。”

我恋慕朝阳,贪恋晨曦。我喜欢温柔喷薄的黎明。在早课散去之后,我在那些累的头晕眼花的小姐中偷偷溜走,独自一人与轻柔的晨光作伴。

花朝近了,我的脑子里又是一番遐想。我猜那些姑娘从来没有见过外头的花朝节吧。外头的花朝市上有时令的百花,那一个月的锦缎都是各类纹花的模样。甚至连醉香楼里头的招牌都换成了新鲜的花馔。那一小碟子菜可值不少银子。母亲总说我算计的小家子气,可偌大的家业全凭算计,安身立命之本嘛。我们那儿牵牛开得好,母亲那时会驾着车领着全家的姐姐妹妹去瞧。“一泓天水染朱衣,生怕红埃透日飞。急整离离苍玉佩,晓云光里渡河归。”母亲自恃才情,只可惜了半点都没能传了给我。

我在御花园里头也找着了牵牛花架。许是牵牛花价贱,不值那些名贵花儿的价量。我如此想着与我到相像。价贱也能在御花园里头有了安身立命的方寸地。花朝时分,攀援而上。遥遥银汉点点繁星,也是明艳若朝霞,毫不逊桃李。

至少也有机会,与百花争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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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人儿迎进了屋子,我命流萤去准备茶水点心,继而又拉着她的手缓缓走到桌边坐下,她既然介绍了自己,那如意于情于理也要跟她讲自个儿的来处,斟酌了一番,方道。

“我乃是惠州府人,父亲是是惠州府同知”顿了顿,“姑娘口中的潮州府我倒是听父亲说过一两回,说那是个人杰地灵的好地方,出的女子水灵,出的男子聪俊。今日一瞧徐姑娘,便知此言不虚呢。”

天下的哪个女子不爱听些好话,如意说的这番话自是想拉进与徐氏的关系,如意是个心思活泛的人,早就听闻深宫中勾心斗角不断,多结交一个好友就等于少了个敌人,少了一分争斗,如意心中觉得,这个徐氏似是一个可以结交的人。

流萤将糕点呈了上来,大部分都是惠州的特色,亦是如意爱吃的,不过现下客在此,自是客先尝,故而将糕点摆在了徐氏前头,糯声道。

“徐姑娘尝尝吧,这些糕点都是我从广东带来的,都是我阿娘亲手做的,不知道合徐姑娘口味否?”

“徐姑娘今年可是满及笄了?”

三月冰雪初融,光景别有一番滋味,她想,这宫中的日子,许是应靠这些添几分意趣吧。檐间细碎的微光闪烁着,她抬起手,夹住最后一颗棋子,放下,动作轻柔,笑意却未达眼底,淡淡地浮在面上,听着对面尖锐的称赞下的另一层含义,仍是温润的笑:

“姐姐见笑了,只是略懂皮毛。”

送走了这位趾高气昂的秀女,谢愿毫无心思再写字作画,只是窗外这景漂亮极了,不忍再耽搁了柳绿花红。储秀宫错落得极好,门外小亭算是她入宫以来去得最频繁的地儿,四处瞧着,似乎不止她一个想揽这春朝。是个年纪相仿的姑娘,夹着什么心事似的。

用过晚膳,我支楞起胳膊靠在推开的窗户上远眺。今晚眼见着是个好天气,月弯弯高挂在天上,离月亮远些的地方,才有荧荧星光。我见了景,平白生出感慨:

“都说星芒难与月争辉,可谁又问过星芒有没有在争?也不过是在那儿亮着,是非就全凭旁人一张嘴了。”

转念又是同是秀女姑娘,这里头既有贵人推荐的又有太后留下的又或是皮相姣好的,数来数去也不知我因何留到这会,想不明白也不想了,转眼瞧更漏,时刻还早些,大着胆子到蒹葭池去。

我生在海边,不怕水,提裙下了小舟。在尾撑起长槁,待小舟荡起来,屈膝扶着沿边到打头那跪坐着,水波领着小舟晃悠悠往池心去,晚风温柔吹起鬓边碎发再调皮的打个卷,我阖眼嗅香风。

疏星漏沉夜,不知从何处隐隐传来些箫管之声,大抵是谁在更夜里还有闲情逸致弹琴奏曲,然而此时却无暇顾及,恰好趁浓黑夜色掩了身形,眉梢眼角尚带三分春色曳飞,是方才的甘泉遗韵,暗丝丝地沁在心里。裙袂悄无声息地,连个簌簌的影声都不见。

倏忽却闻了一声猫叫,听在耳中不异于惊雷炸响,纤指攥了薄罗衫子垂下的寸袖,加快了回南阁的脚步,记得那边角门素来是为夜里敲更的婢女与杂役做事留着的,今朝防人瞧见,少不得要先往近的地界儿去,便也不挑剔什么奴才主子,急匆匆地往那边赶。

可恨那猫儿坏事——春天里了,万物萌动,暗啐香茸,面上一红,日后是该注意这些,再悄没声儿的,仿佛自己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可本也是自己先点头应了,怪谁?到头来还是怪怜止自己。

我瞧见了远远的娉娉婷婷的姑娘,似是一个做错事被抓的孩子,偷偷摸摸地将撕得碎碎的叶片子往树堆里头一抛。心里知道是躲不过,也只好挪着步子到她前头。远看不认识这位姑娘,近看更不认识这位姑娘。不清楚年纪不清楚姓氏,也不晓得该怎么称呼她。也便朝着她低头,柔声叫一句“姑娘。”

我这才抬眼仔仔细细打量着这位姑娘。眉眼弯弯的,眼睛里头亮晶晶的。似是从里面能瞧出什么宝贝似的,真是叫人移不开眼睛。漂亮、温柔,书香气,姑娘与我倒是毫不相同的。也比那些牙尖嘴利口不择言半点不饶人的主子,好上许多。我如是想着,又怕在她前头失了礼。笑着脸说“我瞧着姑娘好看呢!满院子的花都比不上呢。”

我还怕她觉着我溜须拍马,急着摆了摆手。“是真的好看!”又偏头“比前几日御花园里头的花都要好看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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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晚膳,如意特意使了些银子,令御膳房添了一道东江酿豆腐,这菜在惠州可属名菜,如意亦是喜欢的打紧,若搁以往,这菜肴不算什么,可在宫中,倒是稀罕了。

流萤将最后一碗汤呈上桌来,轻声道“小姐,菜齐了,您快些用吧,菜凉了可不好吃了。”我微微点了头,却瞧见了窗外有一秀女正步伐匆匆的往西走去,像是回去用晚膳的样子,我心下想,一人独享这美味,也是孤单了些,差流萤去唤了那名秀女来,就说是西厢房的薛秀女请她一起用膳。

不过多久,那名秀女和流萤一起来了,原是同住西边的程氏,乍一听,面上不显,心下有些后悔了,怪自己随意请人,偏生这人还是程氏,她这些天自是听宫人说过程氏的“美名”,没想到今日还给她请进来了,恐怕这顿饭是要吃不安生了。

入夜月明星稀,四面皆是悄无声息的黑,只一束烛光相伴,泛黄纸张愈发显得昏暗,谢愿揉了揉有些酸涩的额角,却不合时宜地怀念起前些年的无忧无虑。忽地,窗前烛光些许摇曳,似是细声细语,心下疑惑。探头想看个究竟。未果,索性鼓起勇气秉一盏油灯,隐约笛声悠扬,此情此景却显得阴森了。

大抵是猫狗一类的动物叫春罢。正想着,一只略显瘦弱的猫儿一跃而来,果真是猫叫。谢愿松了口气,转身欲回房,却望见一绰约身影隐藏在夜中,熟悉至极。若是不错,便是近日里时常晚归的纪怜止,她探着灯向前,压低了声音试探着唤了一句:

“纪姑娘?”

关西女子性格直爽天下皆知,女子性烈男子耿直,如自己那老父亲直言进谏却惹了小皇帝不高兴,可把夫人在监察府上气个半死骂骂咧咧了几日才见停下,可偏这倔老头吹胡子瞪眼的就是不认错,两手背立而站吹嘘我魏家两袖清风满门忠心不二,只瞧夫人一盆洗脚水当头泼下,两眼直泛白转身还啐了一口这才满意进屋。

适逢大选魏家奉旨送女进宫,御史夫人心疼自家闺女儿,戳着御史大人的脑门子训斥,这下倒好,让女儿进宫可怎么过好日子,魏大人抿嘴不言,只是再也不见在朝堂上“忠言逆耳”了。

万般不舍送进宫里,比起自个儿的亲娘,清霜更放心不下这位御史爹,临走时千叮咛万嘱咐可别再惹娘生气了,清霜不在府上这日后御史夫人发起火来谁还敢拦着。

马车驶进宫里,下了马车还未来得及歇下教习嬷嬷们便领着灌了一脑子的规矩礼仪这才让安排清霜在储秀宫东殿歇下了。正是春来的日子,好容易嬷嬷们放了一会子假,清霜也好出去松泛松泛身子,小小秀女只得在御花园这种地儿溜达溜达,迎着春意愈着了一池子锦鲤,踏冰而出活泼欢动,这宫里沉闷的紧,少见这么灵动的东西了。寻来鱼食临池而坐,与这满池锦鲤共度醒春。

这一日的早课让人实实在在扛不住。犹是这样姑娘这样野惯了的身子骨这会子也有些受不住,难熬的有些饿。风风火火地迈着步子,脑子里头已经盘算着如何布菜如何用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