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练兵，侦查，席卷
队列训练是一切军事训练的基础，培养的是士兵们的纪律性，锻炼士兵们的意志，也是团队协作的基础。
按照王宇的要求，一旦进行队列训练，全军上下，除了几个负责训练的军官，所有宋军士兵都要参与操练。
便是孙德胜这样没有经历过队列训练的副将，也被甘守成抓来，亲自陪着操练。
当两人站在烈日下忍着蚊虫的骚扰一动不动较劲时，原属林湖要塞边防军的士兵也都老实了，在教官的嘶吼命令声中，努力站着军姿，让自己挺拔一些，再挺拔一些，直到摔倒、昏厥。
至于刚刚抓壮丁一般抓来的辽国仆从军，在大嗓门的教官张安市的命令下，依旧抒发着草原的儿女追求自由、散漫的情绪，甚至对张安市的大嗓门、手中的军棍视而不见。间或听从吩咐转两圈动一动，两只罗圈腿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好稍息、立正、向左转、向右转这些简单的动作。
于是，张安市祭出了他的法宝，召唤同窗。
张安市可是王宇在白鹭书院时的同窗，在书院时两人之间的关系就不错。否则，张安市怎么会成为第一批仆从军的教官？在这一点上，某人有严重的认人为亲倾向。
比起喜欢嘶吼着大声发令的张安市，王宇显然不是个话多的人，甚至王宇都没有说话。
在王宇狠厉的目光扫过之后，一帮渴望自由的草原汉子，突然发现自己多年骑马形成的罗圈腿被治好了，稍息、立正、站军姿一点儿都不难。
然后在王宇沉默的目光下，一群草原汉子们的磨难开始了。
没有人知道训练什么时候会结束，大家都在忍着，平常可以三天三夜不下马背，到了战场就能投入战斗的草原汉子，这个时候发现，原地站着不动竟然是这么难。
在沉默的王宇面前，没有人敢稍稍动弹一下，哪怕蚊子趴在脸上吸血，被打服了的草原汉子也不敢稍稍动弹。
太阳越来越烈，皮衣内的汗水开始滴在草地上，也没有人敢动弹。
直到一个又一个士兵，在太阳底下站得不可控制的颤抖、摔倒、昏厥，整个队列中少了一大半人，队列训练结束的哨声方才响起。
这时，耶律休图等草原武士才发现，绝大多数宋军士兵脱下的甲衣中汗水不断的滑落，拧动之下，竟然汩汩流淌，有些士兵背上竟有大片爆皮的区域，显然，身着皮甲的宋军士兵，队列训练时并不比他们轻松，大家都在忍耐、苦挨着罢了。
然后，耶律休图等人看到甘守成等一众军官，跟士兵们一样，排着整齐的队列，打绿豆汤喝。
然后，耶律休图等人就看到，二十多个去河边喝生水的林湖要塞士兵和三十多个草原战士被军司马带人按到了马鞍上，噼里啪啦一人赏了十军棍。
这时，耶律休图等人才想起，在大家站军姿时，大嗓门的教官张安市说过，从今往后，除非迫不得已，否则绝不允许喝生水的军律。
军人的意志和纪律，就是在枯燥和乏味中成长起来的。
……
休息了不到半个时辰，哨声再响，训练再一次开始了，这一次，是草原汉子们喜欢的科目，骑射，他们将教宋军士兵草原战士们的看家本领。
当一个个宋军战士错漏百出，莽撞的草原汉子一马鞭抽过去的时候，大家心里是欢喜的。
宋军得到了认真教授骑术的教官，而草原汉子们得到了宋军战士们的尊敬。
两个时辰之后，一帮糙老爷们累的站不起来，却在军规的要求下，拍着整齐的队列从炊事班那里打饭时，宋军和草原仆从军之间的间隙越发的小了，大家现在都是一个马勺里搅饭的弟兄，没有必要再多做隔阂。
孙德胜看着几个十五六岁的小兵站不起来有些不忍，甘守成却道：“练兵时存不得仁慈之心，只有不断突破极限，战力才能快速提升。敌人，可不会因为他们年幼就让着他们！”
孙德胜点了点头，问道：“将军，我军的操练之法，交给草原人，可还稳妥？会不会养虎为患？”
甘守成微笑看向孙德胜：“凌霄先生的安排不会出纰漏，这些仆从军，从接受训练那一刻就是我们的人了。”
孙德胜看看甘守成放在剑柄上的手掌瞬间懂了，草原战士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和宋军融合，成为宋军中的一员，要么，就带着宋军的秘密去见他们的长生天。
一帮人，吃饭完，简单休息之后，就去河边洗漱、洗衣，草原汉子们看着宋军战士的粗布军服充满了羡慕，人家的衣服好洗，自己的皮袄可不好清洁，然而，却是必须清洗的，否则就会被抽军棍和罚饭。
……
“好在商路已经打通，珍宝斋的牙膏、香皂、肥皂、厕筹很快就能送过来！不然，某都要被这帮牧民恶心的吃不下饭去了。”
负责林湖军后勤的邱福来有举人功名，三十余岁，科场再上一步很是艰难，从军之后却是混得如鱼得水。
此刻邱福来很是满意留守在后方办事处的同窗们的效率。
事实上，自从邱福来带着方小凡、叶明宇三个举人跟偏关守将段兴好好吃了一顿烧烤，又带人堵了高深那个贪生怕死的家伙一次之后，偏关就已经不再留难去往林湖军塞的商队了。
当然，为了达成目的，邱福来可是把汶阳公主府的令牌印到了高深脸上。
一旁的徐定国，视线在辽国少女身上逡巡不去，良久之后才道：“下一次，你让后方给送些时兴的衣裙过来，辽国小娘子身材高挑，尺码要大号的。”
“老徐，让那些小娘子打扮的漂漂亮亮，你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上火呢吗？”牛通很是不满，“云逸为什么不让我们碰这些辽国女子？他们抢了咱们宋人的姑娘可没那么讲究。”
同样在欣赏辽国姑娘嘻嘻打闹的甘守成将军很无奈，“先生说了，他们可是是畜生，但我们不是，我们是人，就不能如畜生一般行事。”
……
带军出征七天，在战时高压下，林湖要塞军还能配合，等战斗一停止，各种问题就暴露出来。为了能走的更远，林湖要塞内的各种问题，如军队融合，从步转骑、俘虏处置、战利品买卖、后勤补给都要解决。
好在，军中已经有了完整的架构，只要责任到人，自然会安排的妥帖。
王宇给众人留下了七天整备的时间，七天之后，新编组的林湖边防军将要再次踏上征途，而现在，王宇则独自一人，骑着大黑马锤子在草原上奔驰。
在辽国西京道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王宇准备去寻找更多的辽国部落，搜寻他们的情报，顺带找找这片土地上马贼们的麻烦。
或者，搜集情报只是顺带，杀戮马贼才是正事。
王宇身躯中皇龙惊天诀真气不断运转，充满了对鲜血的渴望。
在与契丹战俘们比武时，王宇曾经一度想要杀掉他们，虽然最终王宇忍住了，但是王宇发现自己竟然充满了杀戮的想法。
王宇知道这是自己心境的问题，毕竟皇龙惊天诀有杀戮方面的特性。
对此，王宇可以压制、可以化解，但是，那样念头不通达，还有一种方法，那就是释放，王宇决定问候一下这附近的马贼。
大黑马锤子在王宇的操控下，急速奔驰，速度已经达到了恐怖的50公里每小时，这个数值其实不算最高，但是，却胜在持久。
得益于王宇不断使用黄芪、黄精、山药、鸡蛋、肉干、大豆、油脂、奶酪、燕麦做食物喂养，也得益于王宇不断使用皇龙惊天诀帮助锤子提升包括消化能力在内的身体机能。大黑马锤子，比起之前更加雄壮，速度更快，耐力更强。
王宇和大黑马锤子，以每日在草原上行进300公里的速度扫荡着，遇到牧民部落就仔细的侦查标记下来，遇到小量的马贼就扑上去，以他们的血淬剑，以他们的食物果腹。
如此又过了七天，在马贼中已经开始流传夜色死神的传说。
在传说中，有一个死神，专门在夜色中收割马贼的灵魂……
而王宇则带着满满的收获和一身的疲累回到了营地。
经过七天的训练，士兵们身上充满了彪悍气息，以及无处发泄的精力，很多人都情不自禁的打量着营地里那一百多个身材窈窕的牧羊女。
这些出身契丹、奚族的女子，此时穿着上好的衣衫，打扮的香香哒、美美哒，虽然每日里还要牧羊，还要帮着做饭、照看伤患，一个个却焕发了青春、活力。
王宇回到林湖要塞之后，第一时间发布了攻击任务。
整个营地，除了两百老弱守军，2300人全数出动，分成了23个百人队，向着草原席卷而出。
在王宇精确的情报指引下，他们将以百人规模荡平附近小的马贼窝点，并把零散的辽国牧民、大宋边民送回林湖军塞，他们也将根据打击目标的实力大小，汇聚成拳头，狠狠砸向有着百人以上规模的部落。
王宇给军官们的地图上已经标注了详细的敌人情况，以及在哪里需要汇聚多少宋军战士方才能完成战斗目标。他们所要做的就是按照情报指引，杀光敢于抵抗的敌人，并把战利品都带回来。
大军出征，王宇站在城墙上以目光为他们送行，这一战王宇不会参与，王宇需要休息、调整，没有人有意见，随着王宇回来的，还有一百六十二匹战马和一百六十二颗人头，那是王宇讨伐马贼的战利品。
这一路上，凡是沾染了妇孺性命的马贼，王宇都没有放过。
送行的人群中，有大量的牧民。
这一次，仆从军也将协同出战。
有牧羊女唱起了草原上的歌谣，那是每一次草原战士出征时，她们都会唱的，她们希望出征的亲人能有更多的斩获，能够平安归来。
短短的时间里，第一批牧民已经初步归心，他们从宋军这里领到了比以往部落更多的牛羊，也得到了更多宋人的东西，他们的父兄也开始为宋军征战，他们虽然还惦记着故国，但是，他们已经开始融合。
安置好了锤子，王宇回到了自己的营帐，一个比甘守成等将领营帐小一些的帐篷。独享一个帐篷，这是王宇为数不多的特权之一。
重重的把自己摔在了毯子上，王宇刚刚惬意的伸了个懒腰，就发现自己手掌摸到了滑嫩温软的东西。
『呃，这一定是那帮家伙捣的鬼，想要从我这里打开缺口吗？』
王宇自然知道自己遭遇了什么，果然，在灯光下，一个奚族少女从睡梦中惊醒。
“萧观音拜见主人！”
奚族少女只有十四五岁，身材却很好，面红齿白，一身得体的绫罗质的辽国贵女服饰，很是彰显了她的魅力。
然而等待她的，却是王宇喷出的一口清水。
“萧观音？那帮人想玩死我吗？”
虽然眼前的女子很美，甚至有着如宋人女子一般的柔弱娇俏，但骨子里依旧充满了草原女子的野性。
王宇很清楚，萧观音这个名字，会给自己带来多大的吸引力。那大概是偷了辽国皇帝老婆的刺激感。
但王宇是谁？王宇可是节操满满的凌霄先生。
王宇眼神瞬间恢复了清明，直接问道：“告诉我你的真名，萧观音这种名字，不是你该有的。”
萧观音虽然是辽国一代传奇女子，但是，作为奚族女子，却不会使用这个杰出而又命运悲惨的名字。就如宋人，不会使用诸如孔丘、老聃、轩辕这样的人名。
果然，在王宇的逼视下，少女先是招出了给她取名萧观音的混蛋，不是王宇意想中的张浚、李公浦、牛通、毕志杰等人，也不是满身精力无法发泄的甘守成大将军，而是一个辽国人，阿库鲁，女孩的父亲，之前带着草原武士与王宇生死对决，却被王宇饶了一命的阿库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