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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走到什么地步呢?”一直以来的疑问又在心里回响,温咏言捏紧自己的帕子。只是这时,旁边突然哎呦一声,温咏言吃了一惊,只见一个紫衣女子在旁边跌倒下来,她急忙去扶,却没能扶住。女子不知是哪个青楼来的,此时她的同伴也走了过来,道:“依依,你没事吧?”

“你是哪个坊子的,有没有长狗眼?”依依好容易起来,看了看自己沾满灰尘的衣服,不禁大怒,看着温咏言厉声道,“若我失去了被端王看中的机会,定是你这个蹄子害的!”

温咏言本来看她容色娇艳,对她有几分好感,只是听了依依这般话语,心里不禁大动,暗想这个美丽女子,说话怎的如此粗鲁,不由微微皱眉道:“我未曾绊倒你,你为何如此对我说话?”

依依看了看她脸上那层薄纱,冷笑道:“不知是哪儿来的丑八怪,竟敢和本小姐顶嘴。”她的娇艳不及萧默图五分风华,此时却是骄傲之极,仿佛根本容不得她一般,扬着自己的下巴。温咏言无意与她多说话,依依却拦着她说:“你若不给我个交代,我必不容你!”

“发生了什么事?”又一个女子走过来,似乎有人注意到场下这边,温咏言心里有微微着急,她不想引人注意,于是压低声音道:“你想要什么交代?”

“跪下向我道歉。”依依冷笑道。“还有,赔我的衣服!”

温咏言想也不想,摇头道:“那不可能。”她怎么可能那么做。看依依一副跋扈泼妇嘴脸,温咏言心里越发厌恶,想要离开,与依依同来的几个女子却围住她,不让她走。分明不是她的错,凭什么这些人非得为难她?温咏言咬着嘴唇,坚持地看着她们,道:“这不是我得错,我不会……”

“哎呦,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呀?”玥华款款走过来,看了她们一眼,看到温咏言,眼睛不禁一亮,“这不是阿言姑娘吗,怎会发生如此事情。”

温咏言知道事情越来越复杂了,一时间咬着嘴唇,刚想说什么,忽然一声尖锐的声音扬声道:“端王——驾到——”

一时间,谁也无心恋战,一起朝场上望去。却见一个掩着面容、身着华服的男子缓缓走出来,身材端正,一双眸子凌厉非常,却不知为何,以乌黑玉质面具掩着半张脸,看起来丝毫不让人觉得可笑,只是平添几分神秘。

温咏言不禁道:“那就是端王么?怎的戴着张面具?”

依依一扫方才跋扈之色,凝视着那男子道:“果真是小家出来的女子,连这个都不知道。告诉你吧,端王最有名的便是那张乌黑面具,盖住他半张脸,据说只有他宠妾与皇上才见过他的容貌,据说与皇上有五成相似。只是看他那双眸子,便知他的长相绝不平凡。”

确实如此,端王眸子生得十分漆黑,很是漂亮,轮廓也无可挑剔,被面具掩着半张脸庞,只会平添他的几分魅力。端王既已到来,依依的青楼又被点了名字,她便带着女子们急急换了衣服去,不再理会温咏言,温咏言得以松了一口气,在玥华还在留意端王的时候,悄悄走了。

温咏言走到安全地方,心想这种事情虽然常见,但可不能被碍了自己的事情,她有些预感,觉得玥华还会生事的。只是她温咏言,并不喜欢这些纷争之事,这么一想,心里又有厌倦。仿佛一会儿就会轮到天赐楼了,天赐楼、凌音阁是两大京城竞争主力。她绕到一旁,远望舞台,每有一旁唱牌者大声宣布人选过关与否,随后便有一些女子哭泣着拿着香帕掩着脸,在同伴的劝慰下走出来。

那些劝慰,不知有多少真意,多少假情。温咏言远目良久,只觉得慨叹,在此地生活,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而她心里,也有些暗暗的紧张,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到达那个高台,她心里忽然有了一些不好的想象,觉得自己,是不是连初赛都过不去。

就这么惦念良久,终于轮到了天赐楼,温咏言匆匆回到自己队伍里,天赐楼的十个女子均是十分紧张的样子,唯有萧默图一人默然不语,仿佛心里早有定论,她是这十个女子中唯一夺过五大花魁之位者,此时神色不骄不躁,让人倍生敬意。

“请天赐楼女子上台——”

唱牌人唱完,天赐楼女子之间相互推搡一阵,一个女子先上了去。温咏言静静在队伍的最后面看着,此时观众已经有几分倦意,只是天赐楼的名气甚大,才都提起了几分兴趣,她知道自己在最后面实为不策,只是看萧默图竟然也站到了倒数第二的位置,越发猜不透她的所想。

“听我的。”萧默图看见温咏言神色,便温言淡然道,“你应该知道,我心里自有打算。”微使眼色,温咏言不禁点头,道:“我自然是听默图姐姐的话。”她知道,此时听萧默图的话,才有胜利的机会。轮到了排名第四的玥华,玥华略带骄傲地看了她们一眼,旋即上了台。她最擅长的是胡旋舞,晃得观众眼睛都花了,博得了一众风采。

“她的胡旋舞,比之三年前,又有长进。”萧默图远远望着,微微眯眼,望着那飞舞的裙角纱衣,唇角含了一分淡淡的笑意,“却不知以后,是否还会再有精进。”

温咏言感到自己手心黏湿,不得不对萧默图大是叹服,她便是做不到萧默图这般风云看淡的样子,只是她与萧默图之间即使单从年龄说,毕竟也是相差了数年。没有足够的资历,亦是怪她不得。温咏言与萧默图共立队伍后角,前面的婷儿已往前走去。

还有两位,便到她了。温咏言闭上眼睛,静下心来,回忆自己这些个月来所学的事情。忽然想到,若是佟二少爷此时见她,又会如何作想。这般风华卓越的温咏言,还是那个跟在他的旁边,傻傻叫他多隆的小丫鬟么?他还会喜欢她么?

温咏言静静想着,旁边突然有一道怯生生的声线道:“阿言姐姐。”温咏言抬头一看,发现是被派出来的十个女子中年龄最小的那一个,她年方十六,容貌秀气端正,像一支小荷一般惹人怜爱,她的名字,也叫做荷儿。荷儿轻轻走到温咏言旁边,道:“阿言姐姐,这个给你。”说着,摊开手心,手心里有几个酸梅糖和山楂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