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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平乐山君平传易学 西门柳池余固落难

前回说到老聃借余固转世,严君平目睹整个过程,心中发扬光大《周易》的宏伟志向盈满胸腔,踌躇满志。遂赋诗明志:他日易学不传扬,君平蜀地化牛羊。在哪个时候,严君平对推广易学充满了信心,余固的到来让君平感觉到自己的责任在哪。若易学蜀地不传扬,宁愿化身牛羊供蜀民驱使。

接着,严君平做了一件事,关闭了冷巷中的卜筮档口,带着自己编撰还没有完成的教材《道德指归》隐居到了平乐山。在平乐山创办了横山读书台,招收贫民子弟,以《易经》《诗经》《尚书》《礼记》《春秋》为教材,辅以自编的《指归》。严君平在平乐山办学不为了赚钱,只为了糊口,他在等余固成长。

君平在平乐山招收几个徒儿艰苦渡日,闲暇时修改写作,这样过了近十年,到也乐在其中。这日,适逢秋高气爽,门前梨树挂满香梨。严君平坐在竹椅上,摇头晃脑的诵读着《道德经》: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正自得其乐,山门外走来一个年轻汉子。汉子身材高大,走路带风,远见犹如帅哥潘安,迎面而来。刚踏进山门,就朗声喊道:“师父,不好了,师父,不好了。”严君平从竹简上抬起来,诧异地看着来者,说道:“余雄,何事如此惊慌!”

说话间,余雄已站在了君平竹椅前,满头大汗,焦急道“我兄弟!我兄弟!”

严君平示意徒儿倒水,余雄接过土碗一饮而净,这才说道:“我家兄弟余固,鸡嫌狗咬,谁见谁烦,平时也少不了家父责罚,就在昨日响午,余固惹事将附近一邻居茅草屋点燃,邻居找上门索赔,因此又照常被家父责打,遂被赶出家门”。

君平眉头一皱,掐指一算,道:“你此番前来就为这事?”

余雄叩首道:“家父曾言,我兄弟若能走上正途,非师父不可,因此我此番上山,就是恳求师父将余固收为山门弟子带到横山读书台,教四书五经,也让他收心钻研,跟着师父一番作为!”

“作为兄长,你的心意老朽已然理解,只是眼下余固有一道生死坎,若躲过这劫难,自当收为门徒,若躲不过,老朽也无法了!”

就见余雄蓦然跪下,言语恳切,说道:“师父,救救我家兄弟吧!”

君平站起来,伸手扶起余雄,长叹一声,道:“这是他应有的劫数,若不然,他怎会跟我作门徒,走吧!我们下山进城看看去!”

余雄大喜,跟着严君平出了山门。这平乐山也叫横山,到成都也还有一段距离。这样走去,没有四十八小时是不可能到的。就在余雄思量寻找马车坐进城去,却见严君平在山门前折断一根小树枝,在石板路上随手划了一辆马车,就招乎余雄上车。余雄诧异中就被严君平伸手一拉,身不由已上了车。上车后,却见这真是一辆马车,内饰虽然简陋,足可容纳两人。

严君平马鞭一挥,马车就腾云驾雾般,离了地面,朝城里奔去。余雄不敢细看,只得闭了眼,掩饰心中的害怕!这样过了半炷香,忍不住睁开眼睛,不由得大叫:“师父,怎么在天上?”

严君平微微一笑,淡淡说道:“我们到了!”

往下一望,就见西门坝上城门矗立,夕阳下十分壮观!边上柳池斜晖,几栋茅草屋依次独立。正思量,耳听严君平说道:“此地邪气甚重,下车时当小心!”

余雄忐忑心神,点着头,心中对严君平更是景仰无比。马车降落西门坝,余雄跟着严君平走下马车,刚才斜晖夕阳,此时却冷风扑面,说不出的阴冷!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正想询问严君平,却见严君平神情肃宁,环顾四周,脸上布满诡异。想问的话梗在喉咙,就听君平说道:“快回家看看你家父,恐怕出事了!”

闻听此言,余雄惊恐,遂撇下严君平,往自家茅草屋奔去,边跑边喊:“父亲,孩儿余雄请君平师父回来了!”

屋内没有回应,推开虚掩的房门,往里探头查看。却见客厅烛光耀眼,父亲正与邻居把酒欢谈。这邻居的茅草屋正是被余固投火焚烧,显然没有去处,暂时栖身这里,思量着又见一妇人从边上厨房端着热菜出来。这妇人也正是邻居之妇。余雄心中稍安,问道:“父亲,余固还没回么?”

余父转头看着门口的余雄,说道:“余雄孩儿,回来正好,快过来陪柳大叔喝一杯,这几天柳大叔都住这儿,等他家茅屋修葺后搬回去。”余雄苦笑,回身迎接慢步过来的严君平,两人进了屋,朝饭桌走去。

就听父亲道:“柳哥海量,在下老了,让孩子陪你两杯!”

邻居爽快的一笑,道:“叼扰了!”转头看向严君平,不由惊喜,抱拳笑道:“这不是卜筮不过三的严师父吗?在下正有要事需占卜,幸会幸会!”

严君平呵呵一笑,道:“幸会幸会!”

余雄搬来一把竹椅,让严君平坐下,四人围桌而坐,举杯言欢。严君平举杯遍视一圈,道:“老夫不胜酒力,然此杯必当喝下,喝此杯前老夫有句话不知当讲乎?”

“大师客气了”余父抱拳行礼。

邻居也笑道:“大师不用客气,但涚无妨。”

严君平道:“阁下当真姓柳?”

邻居眉头一皱,不解的问道:“当真姓柳!在下柳无言,大师,何有此问?”

“据我所知,柳无言带着家人几年前已离开西门,后不知所踪,老夫不解,故有此问。”严君平看着柳无言道:“若老夫推算不错的话,阁下夫妇当住柳池!相来与西门百姓相安无事,难道此番现身只是为了余家小儿?”

严君平话一出口,露出不解的神情!余父和余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疑惑的看这个又看哪个。柳无言定定地看着严君平,好一会才说道:“大师果然不同凡响,一掐指就知道我夫妻二人的来路,在下佩服得紧!”

柳无言说完话,端酒一饮而尽。这才说道:“不错,余家小儿就在舍下,大师若使强,无言自当归还,不过在下却不能保证他活着见你们!”

余父和余雄惊恐,都看着柳无言。余父道:“小儿被囚禁舍下?可是舍下不是被小儿化成灰烬了吗?”

余雄看着柳无言,诧异中怒火升腾。

严君平却笑了,说道:“我想柳兄并不想这么做,只是暂时管教管教磨平他的锐气!”柳无言苦笑道:“不错,虽然余固顽皮了些,但还不至于加害他,只是我知道易学在蜀、蜀学在易的发扬光大重任,却离不开这小子,这小子却是严大师门徒中最为耀眼的一个,只要这小子在舍下,我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找大师掐算帮忙了!”

“柳兄遭遇什么劫难?这么兴师动众?”严君平说道:“山门为柳兄敞开,本不该如此,老夫定当尽所能!”

“必须如此”柳无言道。

“为何?”

“对方势力太大,他们想用你的头换取余家小儿的命!”

柳无言话一出口,余父、余雄大吃一惊,就是严君平也是十分惊讶,谁会要姓严的命?这十年来,君平并未得罪何人?

如此看来,余固凶多吉少!余雄扶住父亲,充满怒火的眼睛瞪着柳无言。柳无言起身,向厨房忙碌的妇人说道:“夫人,我们回吧!这传信的事已办妥!”

就见妇人从厨房出来,两人牵着手,相携着跨出客厅,走出茅草屋。余雄扶着父亲跟了出去,只留下严君平颓然一屁股坐下,陷入沉思中。

再说余雄扶着余父,跟着柳无言夫妇出来。柳无言夫妇并没有回到烧毁的茅草屋处,而是走向柳池,两人牵着手,朝柳池跳了下去。余雄大惊,撒开父亲奔过来,依然来不及了,柳池水面上水泡都没有,就像根本没有人跳水似的。

余雄失声喊道:“柳叔,我兄弟在哪?你让他快回家吧!”声音划过柳池的水面,丝毫没有绽起一丝涟漪,甚至都没有喊醒水中沉闷的鲤鱼。柳无言夫妻二人就这么消失在余雄父子眼前。余雄父子面面相觑,不由得心生恐惧。

若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