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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开智了的人,是天人,有什么不可能的。”用惯了的借口,初若说得顺溜,她冷冷的看向了四周所有的人,目光所过之处,那些人都不自觉低下了脑袋。

她的眼神太过于有压迫,让人有些不敢对视。

不过,初若的这个借口一出,那些原本恐惧的人,露出了莫名的神色,而后是理所当然,最后成了难以置信。

不过那难以置信的方向,是好的方向。

“这是上天恩赐宋城的孩子,是上天的馈赠,上天会善待活着的你们的。”初若的声音淡淡响起,她用了天意的玄乎,诓骗了在场的所有人。

她想,在这个迷信的时代,再也没有比‘上天’更好的借口了。

从错愕到欣喜,也就是初若一句话的时间;当场,那些人眼中的惧怕,绝望,悲哀……通通都成为了希望,未来,欢喜……

一句话,颠覆了局势。

走入绝望的人,只要你让他看到一丁点的希望,那么他就会为之疯狂、魔怔,如飞蛾扑火一样。

“是天人!是天人救了我的孩子!”妇人的声音在此刻响起,她说话的时候,眼中的泪,控制不住的落下,一颗,两颗……

而妇人的这一句话,更是加深了初若的天人的言论。

“好好照顾,将他的病治好了。”初若听着妇人的声音,倒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转眼间便将自己的目光落到了刘庸的身上,道:“这孩子身上的病,还需要你来医治。”

一旁,刘庸听着初若的话,压下了心中所有的疑惑,而后恢复成了平常的表情;转而看向了她,道:“老臣明白。”

语落,刘庸伸出了手,接过了初若手中的孩子。

“孩子,是我的孩子……”妇人依旧是不停的叫唤着,她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孩子,整个人已经组织不好语言了,来来回回也都是关于‘孩子’二字。

“孩子,我先医治,之后好了,会将孩子还你的。”刘庸听着妇人的话,眉头不自觉的皱起;他的目光一直都看着初若的腰侧,大片的血色,将衣裳都染红了。

“可是……”妇人还是不愿。

“可是什么?你会医治?你的孩子是公主救活的,而公主身上的伤,是拜你所赐的!”刘庸的语气听起来,不是很和善,甚至还有些尖锐。

当瞬,妇人没有了声音。

一旁的所有人,此刻还沉浸在刚才的奇迹之中。

“公主,老臣先给你止血。”刘庸将孩子交给了一旁的暗卫,也不去管暗卫是否会带孩子,直接就是一塞,而后握紧手中的药瓶道。

其实,还是疼点好,疼一点,就可以少一点心思去想胡思乱想。

初若听着刘庸的话,心中划过了这个念头,眼底是苦笑一片,她道:“等一下。”

“等一下?还等什么?公主是非要等到血都流干了,才上药吗!”刘庸听着初若的话,心中的暴脾气一时压抑不住道。

倒是刘庸的这一声,让人注意起了初若的伤口;此刻,她的伤口依旧流着血,那衣裳的血渍越来越大。

“死不了的。”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初若说了出来。

而这一句,瞬间就让其他人想歪了,他们以为,初若这一句话的意思是,天人是不会死的!可是,他们那里知道,她想的是,她是一个祸害,世人云,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刘庸听出初若的话,最后都归于了无奈,他看着眼前的人,打不得,骂不得,只能自己心中气着。

“公主,可还要做什么?”当场,刘庸无奈道;至于锦李,她手中的软剑依旧指着妇人的脖颈。

“我要的东西,可是做好了?”面上淡然的神色,就好似没有受伤一般,初若看着刘庸,反问道。

刘庸一听初若的话,有那么一刻的不解;不过很快的,他就反应过来了,随即点头道:“按照公主说的,都做好了。”他就不明白了,这伤口都包扎,就在意那大灯笼,这到底有什么好在意的?

“拿上来吧。”初若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来好坏;可是谁又知道,到底是不是在强撑着。

语落,初若的目光落向了那三个暗卫。

一言不发,只沉默的做着事情,三个暗卫很快的提出了三个天灯,依次的走到了初若的面前。

眼前的天灯是着急赶制出来的,没有太多的描绘,就只是简单的白纸,素净得有些苍白了。

在场的人从未见过这么大的灯笼,一个个的,目光在灯笼上流连着,就是不敢去看初若。

“公主想要将这大灯笼如何了?公主说着,老臣替公主做了。”刘庸看着初若那依旧渗着血的伤口,皱眉道。

“这是天灯。”初若听着刘庸说着‘大灯笼’三字,开口解释道。

天灯?天人的灯?

基本上,所有人在听到初若的话之后,脑子里面自觉的就浮出了这个联想来。

“好,天灯,那老臣要做什么?”点头道,刘庸看着三个暗卫,人手一个的大灯笼,心中有些不明,不就是一个灯笼做大了,或许照明的地方会更多一些,可是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用啊?

闻声,初若摇头,她的目光看着那三个天灯,道:“你无须做什么,这点天灯,我自己来。”

她想,这是最后的一步了。

初若走近了那天灯几步,想了想,用自己的手指,沾了沾腰侧的鲜血,而后一笔一划的写着,片刻,一个‘永’字出现在了众人的眼中。

只是,众人看着那字,又看着初若的举动,着实不明其意。

倏忽之间,初若在第二个天灯之上落下了‘安’字;然后是第三个天灯,一笔一划之间,‘城’字立显。

永安城,一个城池的名字?可是,楚国,好似没有这个城池的。

初若就好似在演着一场默剧,从头到尾,她都没有说只字片语;在写完了‘永安城’三字之后,她便从左边第一个暗卫的手中接过了一个火折子,用口吹了吹火折子,火苗摇摇晃晃的出现了。

当场,初若再次的蹲下,也不顾是否会压到伤口,她将三个天灯,依次的点亮。

然后,在众人的眼中,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暗卫放开了自己的手,众人眼中那被点亮了的大灯笼,一点一点的飞起来了,然后越来越高,愈来愈高……

灯笼,上天了!不,天灯,上天了!

眼前的一幕,令所有人都诧异了,初若的这个大灯笼,打破了众人对灯笼的认识,第一次,他们明白,原来,灯笼也是可以上天的!

哦,不,是天灯!

“从今往后,楚国再无宋城,只一永安城。永乐长安。”初若的声音,依旧是没有起伏,徐徐道来,却莫名的振奋人心。

楚国有一城,永乐享长安。

初若点亮的三个天灯,成了夜色下最明亮的景物;忽而,有一处地方,也升起了无数的天灯,一个接着一个,布满了永安城的天际。

瞬间,灯海一片。

史书记,吴楚宋城一战,楚国帝姬不费一兵一卒,仅使竹筒二,遂令吴国溃不成军,大胜,史称竹筒之战;同夜,宋城夜放奇观,震惊四国,且帝姬赐名:永安城;故而,史称永安天灯。

此日的云云,在史书成为了初若浓墨重彩的其中一笔;只是此时,谁又会去思考这些?活在当下,才是紧要的。

或许,一两个天灯不够震撼,可是若是满城,那便已经是无法描述的震撼了;此时,看着这一幕的所有人,在日后说起之时,思来想去,都无法用言语表明。

有一些事情,见之难忘,欲表明,却无言。

身子有些发虚,脚有些发软,初若的最后的目光停留在了所有人都抬头看着天际的那一幕,之后的,便再也不清楚。

至于锦李和刘庸是如何的惊慌吃错,她也是不清楚的。

唯一有印象的,便是次日清醒的时候,锦李那发黑的眼圈,活脱脱的,就好似中毒了一样,黑得厉害。

床榻之上,初若动了动自己的身子,腹部便猛然传来一阵刺痛,让她瞬间就疼出了声音来,眉头都不自觉的皱起。

闭眼靠着床柱子的锦李听到了声音,瞬间就睁开了眼睛,目光落向了床榻,入目便是初若清醒的样子,当即她快步的走到了床侧,身子一蹲,基本上和初若平视道:“公主,可是哪里不舒服了?奴婢去叫刘太医来了。”

当即,还不等初若回答,锦李便已经打算起身去叫人了;初若连忙抓住了她的手,飞快道:“不用了。”

顿了顿,又道:“我没事,你扶我起来,我睡得身子骨有些僵硬了。”

此话一出,锦李便再次的担心起来了;不过却也还是听着初若的话,先将她扶了起来,坐在床榻上。

“太医交代了,伤口是不能碰水的,而且,公主也不能动得太厉害,不然的话,伤口恢复要慢很多的。”想起了刘庸的交代,锦李当即对着初若说道,让她多少上点心,不要再折腾自己的身子了。

她想,自从摄政王出事时候,公主殿下就一直在折腾着自己的身子;可是人的身子都是肉做的,不是铁打的?哪里经得起那么多的折腾啊!

“公主,你就非得折腾自己的身子骨吗!”初若没有开口回应自己的话,锦李沉默了一会,低低的道出了这一句话来。

当瞬,初若的表情有些苦涩;难道她的表现就那么的明显的吗?

“不折腾,活着就真的觉得和死了一样了。”初若用了这一句话回应了锦李,其眼底是无尽的愁意。

气氛,忽然就沉重了起来。

锦李看着初若良久,到底还是沉默了。

叩叩叩——

忽而,门口响起了一阵敲门的声音,随即是刘庸的声音道:“公主,药好了。”

初若听着刘庸的声音,有些莫名,似乎他总是在自己清醒不久之后,就出现了;总是那么的及时。

“进来吧。”想着,初若的眼底波澜不起,同时还开口道。

闻声,刘庸直接就推开了房门,秋日的高阳倾泻了一大片的日光,洒落在屋内的地板上,亮的有些反光了。

“奴婢去给公主准备梳洗的东西。”当即,锦李向着初若说道。

闻言,初若点头示意。

“这药是一直温着的,如今温度也正好的。”屋子不是很大,锦李走出来的时候,刘庸停下了自己的脚步,身子一侧,让她先行离开了;而后自己再不紧不慢的走到了初若的面前,从容道。

语落,刘庸将手中的药碗放到了初若的面前,她一个抬手,直接就取过了他手中的药碗,闷声不响的一口饮尽药碗中的汤药。

这一次的汤药,苦得有些发酸了;只是,到底是不过自己的心酸。

当下,初若如是想。

压下了心中的呕吐感,初若将手中的药碗递给了刘庸,他接过了她的药碗,同时开口道:“那暗卫,倒也是好使唤的,我之前的时候说了声,若是公主醒了,便来知会我一声,我好端药给公主;可是哪里想到,那暗卫们倒也周到,一个去唤我,一个我端药,这不,公主方醒,这药就来了。”

不过是刚才才起疑惑的事情,半刻便知道了答案,初若下意识的看向了刘庸的眼睛,眼睛微微的眯起,打量着眼前的人。

“那孩子……”初若的打量,刘庸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不过他此时心中倒是有着许多的疑惑的,比如现在,他此刻说出的一句话,点到为止的一句话,轻轻落下;而他此刻的心情,就好似有什么东西在挠着他的心尖一样,激动且兴奋。

那时候,他号脉的时候,那孩子全然是没有了脉搏的。

不过若是要他相信所谓的妖孽之言的话,他断然是不信的;但是,他就是好奇。素来精通医术的话,怎么可能会号不出脉息来?

其实,刘庸本也就是没有什么恶意的过,打个比方,就是原本学业拔尖的人,突然遇到学业更拔尖的人,难免会忍不住的去讨教一番。

“那孩子,没有死,手腕上的脉搏号不出来,但是脖子上还有脉搏,心跳也还有。”初若老神在在的瞧着刘庸,多少明白了她的心思,便也没有打算隐瞒道:“人的脖子,有一个血脉,为大动脉,是最贴近心脏的血脉,只要那里还在跳动,那么人就没有死。”

“那你那举动……”刘庸的眼底有着闪闪发光的亮意,激动万分。

“那是心脏复苏。”简洁到不能简单的话,光是字面上的意思,就已经是很明白;初若说得干脆利落,好似就是早以及熟记在心中的东西。

莫名的词汇,刘庸听着,眉头就皱起了;他不明白,哪怕就是字面上的话很是简洁明了,但是他还是不明白。

初若瞧着刘庸的表情,心中已然是明白了;当即,她开口又道:“人的心,是一个很奇妙的东西,若是有外力击打的话,那么原本可能会停下的心跳,就会继续有力的跳动起来;而人,只有心不停的跳动着,才不会死。”

“这……如何可能?”眉头拧成了一个结,刘庸听着初若的话,一直都是难以理解的模样,她的话,对于他而言,简直就是一场怪力狂神。

“怎么不可能?”闻声,初若直接开口便说出了这一句话,刘庸听着想反驳,可是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这……就是不可能的啊!

刘庸不说话了,可是他的表情就是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她,该如何让他相信呢?

初若看着刘庸的表情,思考了许久,她很认真的想着,到底她要如何和他说呢?她不是大夫,很多事情,她就只是知道答案,至于过程如何,她是不明白的。

若是她是大夫的话,或许解释起来,就很容易了吧!初若如是想。

只是……

“世上有许多的事情,不是因为你没有看到,就是不可能的。刘太医,我不知道该如何和你解释,但是,事实就是这样子的,那个孩子,就是最好的解释。”终究是超纲了的问题,初若有心想要解释清楚,可是奈何自己的学识不够,也只能放弃了。

想了想,又道:“我或许因为世事无奈,说过一些怪力乱神之语,只是这一段话,确实便是如此。”

许多时候,她言不由衷的说过一些无根据的话,所以如今刘庸不相信,她也是觉得没有什么。

毕竟,谁都有选择相信不相信的权利。

“公主,老臣明白了。”或许前面的话,刘庸是质疑的,可是在初若说出了最后一段话的时候,他忽然觉得,这也没有什么可以怀疑的。

“公主。”门口在此时响起了一个老大不小的声音,语气之中有些着急。

“进来。”屋内,初若初闻声响,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却已经先一步刘庸开口问话了。

推门声音,应声响起;转眼间,一个年级颇大的将士站在门口,对着里屋床榻上的初若行了一个礼。

“怎么了?”将士行礼之时,初若看向了他,开口问道。

“回公主,江上出现了一艘大船,不知道是不是吴国。”将士简简单单的说了这一句话,之后便也再无之后,只等着初若吩咐。

船?吴国?

初若听着将士的话,也就是沉默了那么几秒的时间;随即便道:“那就去瞧瞧。”

她的声音,以及是没有多少的起伏,那一句‘瞧瞧’,听起来还有一些随意在里面,可是在真正瞧见了的时候,初若却失了此时的随意。

这……哪里就是只能瞧瞧啊!

永安城,江面。

虽说永安城之前被吴国占据了,但是吴兵倒是没有肆意毁了城内的船只武器,故而初若倒也是可能很快的下了江,接近了那不知名的大床,同时遇到了……孙渐浓。

而第一眼看到孙渐浓的,是锦李。

江面之上,两艘大船远远的便瞧见了彼此,甚至还朝着彼此划去。

锦李站在初若的身后,目光死死的盯着那不远处的大船,只是当两艘船越来越靠近的时候,她拧着眉头道:“公主,那船上的人,好似是孙大人。”

“是吗?孙渐浓?”刘庸是站在初若旁边的,故而锦李的话,他也是可以听清楚,当下插话道,说着眼睛下意识的眯起了,想要看清楚一些,他想,他着实是老了,这眼睛也不行。

“公主可是瞧出来了?”刘庸不经意的提了一句道。

“没有。”初若的眼睛睁得极大的,她想要努力的看清楚远方,可是却怎么也看不清楚,模模糊糊的,好似隔了雾气;不过听着刘庸的话,她也是说得利落。

之前刘庸出事的时候,她的眼睛伤了,落下了病根,如此看不清楚远处的,倒也是没有不对的。

眼睛,是个娇贵的东西卖,不好好护着的话,是很容易的出事的,看,她不就是了。

“公主怎么和我这个老头子一样,看不清楚了。”听着初若的话,刘庸原是想好好的调解气氛,故而便打趣的说了一句。

却不想,初若也是一个直接的。

“源光出事的时候,我的眼睛哭伤了,落了水,伤得也更厉害了。”初若如是道。

当瞬,刘庸和锦李听着初若的话,心压抑得有些不舒服,钝钝的疼着。

初若倒是没有去理会锦李和刘庸听了自己话的反应,她只是突然间再想一件事情,她想,见到了源光之后,她定然是要和他好好的说上一番的,他欠了自己一双眼睛,她因为他,眼睛伤了;日后,他得做自己的眼睛。

“虽说,还是有些距离,可是好似是孙大人。”说话之间,船只是越来越靠近了,这一下,锦李倒是看清楚了,确定是了,当即她飞快的点头道。

“孙渐浓怎么会在这里?不是寻摄政王的吗,难不成,摄政王到了这里来了?”刘庸的话,如船下的水,哗哗哗的说了出来;主要还是为了化解自己刚才问了不该问的尴尬。

初若本就是站在大船的最前面的,此时又听着刘庸的话,她的手不自觉的抓着船边的木板,不自觉的用了力。

紧张,暗暗的欢喜各种美好的情绪大过了悲伤,初若终于是看清楚了来人了,一颗心跳得厉害,心跳声音如钟鸣一般。

源光……你终于来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