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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即,初若亦是没有多想,道:“那我们便走近些好了,站在门口,到底还是招风得很。”说着,初若便打算走近一些,可是那身旁的人,脚却好似钉在了地上一样,笔直得很。

吱吱吱——

佛台上,那老鼠还依旧摆动着尾巴;而就在初若的声音落下的时候,它的声音随之响起,好似在附和一般。

当即,锦李那扶着初若的手,不自觉的收紧了。

明显就感受到了来自手臂的压力,初若扫了眼自己的手臂,又看着那脸色稍稍变了变的锦桃,稍稍有些诧异,随即温声道:“其实女儿家的,怕这些东西,也是正常不过的。”

说着,初若瞧向了锦李,这才发现她瞧着那老鼠的时候,目光明显的闪躲,哪里就是不怕的模样,分明就是怕得很!

锦李听着初若的声音,脸色有些沉默,周身的气息,一下子就沉重了下来,那肩膀也不知道怎么的,渐渐地垮了下来。

“怎么了?”身边的人,情绪变化的如此的明显,初若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惹得锦李这般,一时之间,倒是有些着急的。

“奴婢无事。”好似经过了好一阵的惊涛骇浪一般,锦李久久才回答了初若,只是那回答的一句,却是明显的将所有的苦痛都往自己的肚子里面咽下去了。

“是因为那老鼠?”对于自己在意的人,初若自然是上心的,知道了有什么事情,若是不去知道了解了,便如何都不安心的。

“不是。”平静而又果断的回答,锦李道。

“罢,若是你不愿意说,我也就不勉强了,既然这个地方,你不愿意呆着,那我们便去马车等着,就是了。”初若其实是想问锦李怎么了,可是她看着她的神色状态,到底也是不好问,故而便转身说回马车之话。

“是。”闻声,锦李低声道,手扶着初若的手,脚步走得极其的平稳,可是心中却是久久不能平静。

今日,她们出来的时候,就没有多带其他的人,一共也就是她们两人;至于是否有其他人藏着,那自然就是另外的事情了。

“寻一个僻静之处,你也进来。”上马车的时候,初若对着锦李道,语落,人就直接进去了马车内。

车外,锦李听着初若的话,眸光明明暗暗变化,甚是明显,尤其是那眼底的挣扎之色。

驾驭马车,对于锦李而言,到底是驾轻就熟的事情,至于寻一个僻静的地方,这里被就是僻静的郊外,何处不是僻静的?

马车内,初若察觉着马车已经停好了,便直接掀开了车帘子,对着车下牵着马绳的锦李道:“来啊!”

“公主,这怕是于礼不合……”锦李的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

“那我下来,便是了。”以退为进道,初若探出了自己的身子来,作势便要下了那马车。

“公主……”当即,锦李出声。

“嗯?”闻声,初若瞧着了锦李,道。

“奴婢上车便是。”锦李道。

“那便上来吧!”当下,初若侧了侧身子,那马车帘子掀得极开,脸色挂着浅浅的笑意,道。

不过便是三言两语的话,终究一切还是如了初若的所愿。

……

“锦李,以后我会是你的亲人。”锦李入了这马车,初若的第一句话,便是这一句。

而这一句,直接将锦李给惊吓住了。

“公主抬爱了,只是奴婢的身份卑贱……”

“那又如何?”锦李的话,初若是不喜的,当即直接就打断了她的话,毫不犹豫的声音,说得干脆,“你一心的护着我,我自然也得一心的护着你。你护我的心,就如同你护着锦桃的心一般,那么我亦是这般!”

“奴婢护公主,这是应该,也是本分的,公主言重了。”依旧是谦卑的模样,锦李说得敬小慎微,神色中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这样子的话,你说了许多,你都快要被自己说服了;只是,锦李,我不是的。我一直都看得很明白,知恩图报,这才是应该的。”锦李说过,源光说过,傅君诺说过,似乎很多人都和自己这般说过,可是,她的心中依旧清楚得很。

“公主身份贵重,便是其他人,也都会护着公主的。”不敢逾越,锦李的头深深的低着,话中的意思,依旧是和刚才一般。

“谁千般待我好,我亦是如是待之;而如今,是你与锦桃。”初若瞧着眼前的女子,明明就是和自己相仿的年纪,但是却没有了自己的颜色,那骨子里面的谦卑,如同是她的影子一般,如影随形。

甚至,便是遇到了苦痛之事,都还要死死的咽回肚子中去。

那种感觉的难过,却没有一个人可以倾诉,那滋味是如何,她自己知道,也清楚的很,所以她更加不愿意,也不想眼前的锦李经历。

“锦李,一个人的心,真的不能藏太多的事情,藏得太多了,终究是会崩溃的;我是你的依靠,你的靠山,你有什么难过的事情,都可以和我说;把你所有的悲伤,都和我说,那么至少我可以帮你分担了你的痛苦;锦桃已经不在了,那么就让我代替锦桃的位置,你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和我说。”初若忽而伸手,握住了锦李的手道。

“公主……”初若忽而的举动,锦李显得有些仓促不安了,那手不自觉的想要抽回来。

“你不说,难道是要我自己去查吗?”顿了顿,“锦李,我希望你和我说你的事情,至少,那老鼠,你为何这般的惧怕,我都想你说出来,说出来,至少会舒服一些;世间之人,多有心事之人,可是那些人,到底还是有可诉之人;而你的可诉之人,已经没有了,那么就让替补上来,可好?”

初若也是意识到了自己说了太多次锦桃的名字,多少会让锦李有些触景生情,当即便也注意了起来。

“旧时,奴婢与妹妹被驱逐出澜沧,颠沛流离,前程不知如何,只有一天便过一天罢了,那时尚且年幼,便白日乞讨;夜里栖息破屋之中。有一半夜,奴婢得了高烧,浑浑噩噩,没有半分力气,也不知道何处来的老鼠,居然来啃噬了我手臂上的血肉;锦桃睡得沉,我亦是无力开口,便任由那老鼠啃噬着,那时候,虽是浑噩,但是到底还是有些清醒的;奴婢便瞧着那鼠辈一口一口的吃着自己的血肉。”说着,锦李掀开了自己的左手手臂,里侧有一处,看起来却是是少了一些肉的模样。

“等到第二日妹妹醒来的时候,我的手臂早已经是血肉模糊可见骨,后来便一直的高烧不退,好几次因着妹妹的哭声,奴婢从鬼门关走了回来,那时候奴婢听着妹妹的哭声,便想着,若是我死了,她该怎么样?这样子一想,便也不敢死了;后来,到底是奴婢福大命大,也不知道怎么的,就熬了过来。可却因此落下了一个毛病,惧鼠。”锦李的声音,倒是平静得很,好似说着他人的故事一般,只是,其中到底如何,也就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一旁,初若的眉头却是皱了起来,满是心疼之色。

“公主,奴婢无事的,如今,这也好好的。”锦李看到了初若的神色变化有些不对劲了,当即飞快道,嘴角露出的笑意,到底还是有些难看的。

“如果真的为难的,也不必强颜欢笑的,在我面前,你不用勉强的;锦李,你只要活得欢喜便好了,其他的,真的不用去忌惮了;之前的时候,你护了我这么久,现在源光来了,那便换成我来护你,源光护着我,便可以了。”初若的声音,没有一丝玩笑之色;只是这一层层的保护下来,倒是有些像是食物链了一般。

源光在最高的位置护着自己,而自己在锦李之上护着她。

“锦李,我也与你说一个故事。”忽而,初若开口,看着锦李,道:“在另外一个地方,有一女子,父母双亡,只留下了一个老旧的房子给了她,而当时她周边的所有亲人都不愿对她伸出援手,所以这个女子,去了一个类似官府的地方,一个人去报备了父母的死亡,每月就靠着那官府给的一些银钱而活;后来,她的邻居有一日醉酒了,便硬生生的闯入了她的家门,对那女子上下其手。那邻居,借着酒意而来,借着酒意而走;女子不敢吭声,后来那邻居的胆子渐渐的大了起来,隔三差五的来,终于有一日,女子将那男子刺伤,这件事情也就闹大了。好在那女子,尚且年幼,而且到底是那男子的过错;男子受的惩处,而那女子被带到了一处只收留无父无母的地方,可那地方的人都知道那女子的事情,人言可畏,那女子听到了许多关于她的言论,但是她却不能如何,只能一味的忍着。后来,那女子成人了,凭着自己的本事,去了其他的地方,再也听不到那言论了。”

顿了顿,“其实,那女子也怕,那醉酒男子来的时候,那些人说她的时候,她都害怕得不得了,许多的深夜中,她甚至夜不能寐,也不知道偷偷的躲着哭了多少次。好在,她熬过来,离开了那个地方,终于也就离开了那些是非。其实没有什么事情是过不了,人生在世,总是要吃些苦头的;只是不能一味的吃苦头,该还击的时候,就要去还击,如同那女子刺伤了那醉酒的男子一般。有时候,越是害怕,就越是要去面对;那老鼠,只要你愿意,你一剑,便可以要了它的命,至于,是谁害你沦落至此的话,你亦可一剑要了那人的命。锦李,你害怕不要紧,最要紧的时候,你可以从害怕之中走出来。”

漫长的一个故事,初若觉得自己说得着实是有些久了;也因此她才明白一件事情,原来,那些曾经不堪的往事,她居然可以说出来。

那前世的岁月中,这件事情,一直被她藏在了最灰暗的地方,终年不见天日。

“那女子,现在如何了?”沉默的安静之中,锦李问出了这个问题。

“那女子,现在就是我了。”初若看着锦李,片刻之后,从容的说了出来。

只是,初若的这个回答,令锦李的脸色变化了,由一开始的好奇,变成了青白,最后成了死寂,当即她膝盖一曲,直接跪在了车里面,脑袋贴着马车的车板,飞快道:“奴婢该死,公主恕罪。”

“锦李,你不用这样子。”看着锦李这么大的阵仗,初若快速的伸出了自己的手,一把扶住了她的手,道:“其实,我也没有想过我有朝一日会说出来;不过说出来了,好似也没有什么不舒服的。”

人这一生,哪里就是金刚不坏;到底都是会有不可见人的伤口,只是如果可以正视自己的伤口,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至少,心中到底会舒坦许多。

初若的话,虽然是这样子说;但是明显的是,锦李却不敢这般想,神色之间,到底还是有些慌张的。

瞧着锦李的神色变化,初若想了想,道:“锦李,我为你保守秘密;你也须得为我守住了这个秘密,可好?”

“奴婢一定会为公主保守秘密的!”闻声,锦李下意识的抬头看着初若,一脸的坚定之色,“若是奴婢说了公主的事情,那便不得好死,永生……”

“我不需要你发誓,锦李,我说过的,以后你便是我的亲人,亲人之间,自然是不会做出伤害之事的。”打断了锦李的话,初若看着

“公主……”初若的这一番话,锦李说不触动,自然是不可能的。

闻声,初若的眼中含着淡淡的笑意;好似可以包容一切一般。

……

落日一旦下了山,便是铺天盖地的黑暗;金黄的大地到底陷入了漆黑之中。

原本安静的破庙,渐渐的传出了声音来,窃窃私语的,如同雨滴落到地上,发出了滴答的声音,不大,却嘈嘈切切错杂弹。

“去破庙吧,等了这么久,也该开始了。”一般,锦李一直沉默着,就等着初若开口;只一闻声,她便直接出了马车,坐在了马车的车边,手中的软鞭轻轻的抽打了一下马屁股,当下马车便轱辘轱辘的动了起来。

转眼之间,连人带马车,直接就到了刚才的位置——破庙的门口。

下了马车,迈了步子,锦李扶着初若,徐徐走入了破庙主殿里面。

忽而来了两个衣着华贵的女子,一殿里的乞丐不约而同看着两人,沉默的气氛在殿内萦绕着。

其中,那些个女子或是幼子,都下意识的躲避着;只是这个女子与幼子的躲避不过就是将自己的脸埋首胸前,亦或者是背对着她们二人;同时都不由自主的缩着自己的身子,好似要缩成小点一般。

初若扫视着破庙里面的乞丐,面色淡淡,眼底氤氲了一抹黯淡之色。

没有人愿意开口询问初若两人,或者说,是没有人敢开口。

“我知道你们都是可怜之人,也没有想要对你们做什么,只要你们回答我一个问题,我便给一锭银子;你们能拿多少,想拿多少,只看着你们自己。”初若主动开了口,身旁的锦李同时拿出了钱袋子来,放到了她的手中。

叮当——

刻意摇晃了一下子钱袋子,里面的银子随之发出了碰撞的声音,初若的目光从左到右的扫视了在场的人,几乎每一个人的脸色都是一样的犹豫挣扎之色。

眼中有着渴望,但是却有胆怯。

“现在第一个问题,最近晋国之内,有什么大事?”烧着的干柴,忽而爆裂了一声轻微的声响,就在初若的声音落下之后,无端徒生了一些紧张。

那些人的眼中有着挣扎,可是到底没有一个人敢想开了口。

“没有吗?”眉头一挑,初若看向了四周的人,声音干脆果断,“看来这笔银子,你们注定是拿不到了。”

语落,初若将手中的钱袋子稍稍握紧,一个转身准备离开;只脚步忽而停了停,微微回头,说得淡然,“这命,本就是糟糕透底了,再如何的谨慎,还能成什么样子?若是我是你们,与其就一辈子的穷苦下去,还不如拿着自己的这一条贱命好好的拼一拼,看看是否斗得过这老天!”

初若说这话的时候,神色平静,语气也是平静;没有多少的起伏不定。

语落,她甚至都没有再去看那些人一眼,一个回头,脚步就迈了出去。

“我说……”那躲在了柱子的黑影下,有一个皮包骨的小儿郎,一张脸黑漆漆的,那一头黑发也如杂草一般,声音颤抖的响起,手死死的扣着柱子。

人,总是这般,明明就想要,可是却不敢直面自己的心,只害怕一不小心性差踏错了,就万劫不复了;可是,哪里就有那么多的时间去犹豫?

抓住了机会,才是最要紧的!

“哦?”闻声,初若回首,目光落向了那声音之处,那小儿郎便落入了自己的眼中。

“张阁老,前日的时候,养了一个小娘子,就藏在了张巷口。”四周十分的平静,那小儿郎的声音有些突兀。

“很好。”神色没有波动,初若看着那小儿郎,只说了这一句;语落,她从自己手中的钱袋子取出了一锭银子,放在了手掌心上,朝着那小儿郎道:“你过来拿吧!”

一锭银子……

其中有些人看着初若的手中的银子,不自觉的咽了一口口水,眼底满是渴羡之色,直勾勾的眼神,流露出了贪婪之色。

小儿郎似乎察觉到了四周人的目光,本还是有些胆怯的心一下子就大了起来,三两步的跑到了初若的面前,手飞快的夺走了她手掌心的银子,而后死死的攥紧了。

甚至,那小儿郎还不忘将那银子放到了口中狠狠一咬;瞬间,那眼神如同烟花瞬间绽放一般,忍不住的雀跃道:“是真的,是真的……银子,我有银子了……”

这一锭银子,足以让一户人家安稳一年。

“我想听晋国之内的其他事情,你们还有谁想说?”对于小儿郎的激动表情,初若看在了眼底,随后继续开了口。

“我,我说,那张将军去了小倌馆,养了一个白脸,听说,还想赎身带回家中。”一个门牙都快要没有了白发老人,有些口齿不清的道,目光直勾勾的看着初若的手中的钱袋子。

当即,初若将手中的钱袋子交给了锦李,示意她将钱袋子的影子交给那老人。

等着锦李将那银子放到了老人的手中的时候,那人却笑成了孩子一般,喃喃道:“棺材本,棺材本有了,不用当孤魂野鬼了。”

那声音,仿佛便是睡着了,都会笑开了一样。

“还有吗?”初若等着那老人说完之后,继续开口。

“我,我说……”

“我说,我先说……”

“我要说,我要说……”

有了前面的例子,接下来的人,似乎都着魔了一般,一个个的,都迫不及待的想要开口,眼睛恨不得就黏在了那钱袋子上。

眼底激荡起了一抹亮色,初若的嘴角微微的勾了勾,隐约挂着笑意。

“我不着急,你们一个个说,知道我说停为止。”声音有些嘈杂,都听不清楚那些人到底在说些什么,初若的眸光暗了暗,冷冷开口道。

常言道,有钱能使鬼推磨,更别说,让活人开口了。

一个接着一个,说出了许多不知道是真是假的传言,可就是没有初若想要知道的。

“我……”一个中年女子,终于熬到了自己的开口了,可是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被前面的说完了,只开口说了一个字之后,就没有了下文,神色之间,有些着急。

“你要是不知道的话,让我来,别磨时间……”在她身后想要开口的人,一点时间也不给的催促道。

“到底说不说,不说我来说。”有了第一个人开口,那么就会有第二人催促。

“我听说,西边的一处,发了瘟疫。”身后的声音直逼着,那中年女子一下子就着急了,脑子一热,脱口便道。

当即,初若的眼底划过了一抹暗色。

“好,我就要听关于这个消息的任何事情。”冷冷开口,初若的声音快速的落下,让那些后面还想说其他传言的人,一下子就呆住了。

“可是,我们还有说其他的呢!”

“对啊,我们还有其他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