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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走两步,身后那辆车似乎跟着我,灯光也没灭下来。

我停下脚步,转过头,气愤的瞪瞪眼睛。

可是,那人竟会是许柏辰,我着实愣了几秒。他怎么会在这儿,又怎么会这么巧碰上我?他悠闲的坐在驾驶座上,我在前方大块的玻璃窗外看着他,然而看不清晰他的表情。

我忘记了寒冷,忘记了风吹,就这样站在路旁,他不动我也不动。

车窗徐徐下降,我看见他紧锁的眉头明明白白的写着不满。到底在不满什么,我无从知道。

我撇了撇嘴,心想应该说点什么,可是说什么都觉得不合适。

他静静的与我对视,冷漠的眼眸一如既往的深遂,如同这深夜一般,冰凉刺骨。

“昨天才见过,今天就不认识了?”他浅浅一笑,充满嘲讽。

就是每一次,他如此的浅薄嘲弄的语调,最让我无可忍受。

“许先生,如果你想送我回家,我当然很感激。”我不等他回话,就拉开车门坐了进去。暖气的风对着我不断的吹,而我的身体仍旧不由自主的发抖,连心脏都痛。

只不过两分钟的时间,已经到了公寓的门口。我道完谢,准备打开车门上楼。

“你有几件衬衫还在我那里,你不要的话我直接扔掉了。”我犹豫了一下,这么说道。

“我现在去拿吧。”他的声音透着浓浓的疲倦,暗沉的似乎压抑过一样。

他和我一同上楼,电梯里我们两个依旧沉默,好像多说半句都无益。我心里想,他家的衣服已经多得数不清了还在乎这几件。

“你等一下,我进去拿给你。”我打开门,他跟在后面一同进来。

我迅速把那两件衬衫塞在拎袋里,再出去时只见他半倚在沙发上,身下还压着我一些随意放置在沙发上的报刊杂志。

我走近他,静静的客厅里只有他均匀的呼吸声。那一刻,我有点不敢去叫醒他。疲态中他的脸,在微弱的灯光下,微微泛着苍白。少了那双犀利的眼眸,他真的要温柔许多。

“许柏辰。”我凑近他轻声叫,之前我好像很少叫过他的名字。怎么称呼的呢,好像是喂,又好像从来不称呼他。近两年的相处状态,如此模糊不堪。

听不到他回答,我又重复叫了一遍,稍稍提高些音量。直到他醒来,我把袋子递到他面前说:“东西都在这里面了。”

他没接过,一把扯掉领带,声音比平时要轻些:“我去洗澡。”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从沙发上起来,朝浴室的方向走去。

“不行。”我扔下手中的袋子,想去拦住浴室的门,谁知脚一用力就开始抽痛。

他立在门口,转过头,冷冷的问:“你在怕什么?”

“我没有怕,可是你觉得你在这里沐浴合适吗?”我反问,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坚定,我最怕和感情拉扯不清。

“只是你未婚夫才合适吗?”他慢慢靠近我,眼神直直的盯着我,表情又是说不出的从容。

“既然分开了,我们就该保持距离。”我垂下眼眸,不想与他争论这个话题。

“这个话题改天再讨论,我累了。”说完,他不顾我的反对,理直气壮的打开门进去。不一会儿就听见里面传来哗哗的水声,留下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不过奇怪,今天许柏辰这么好说话,而且还不生气,大概是真的累了吧。

浴室里留着一条他的裕袍,洗干净后就一直挂在那。此时,他只在腰间随意打了个结,看也不看我一眼就进了卧室。我呆呆的坐在沙发上发呆,心想这是什么情况,明明就说了分手,他也无异议。

我低头喷着药,一边轻轻的揉几下脚裸。时间将近快过凌晨,我打开电视机,正在放网球杂志。

再醒来时,朦胧中看见许柏辰那张熟悉的脸孔。我几乎是一惊,立刻思想清醒起来。他把我扔在床上,语气淡淡的说:“你睡吧,我回去了。”

我才注意到,他已经换好了正装。我望着他离去时挺直的背影,恍恍惚惚以为是一场梦。

其实不是做梦,可是醒来后,他的确已离开。拎袋仍倒在客厅的地板上,我收拾起来放进卧室的角落。

几天后我把文件交给马编时,他通知我回家准备一下行李。

“要去哪里啊?”我带着疑问,因为没听说有什么活动或是安排。

“台里正策划一个新节目,先去首都考察几个体校的情况,我带上你和周凡一起。”马编说完端起茶杯,又停顿一下说:“明天早晨就要出发。”然后才安心的吹一下茶杯口,饮了一小口。

“大概去几天?”

“三天左右吧。”

回家后,我简单的收拾一下衣物,小小的拉杆箱显得空荡荡,我又添了几件毛衣。这个时段,北京应该比这里还要冷得多。

早上,我直接打车去了机场,与马编和周凡会面后不久,就快要到登机时间。

那日天空晴朗,我坐在靠窗的位置听着音乐,看着云朵。马编坐在我旁边闭目养神,或是睡着了。周凡翻着杂志,早上我们的精神总是不好。不同于马编和周凡,我的心情是比较期待的。回国后,除了这个城市之外,我只去过苏州和杨州。

几个小时后,机场外已经停有一辆专车来接我们。我一进电视台就是马编亲自带我,私下里他对我比较照顾。然而,打下手的工作也会第一时间想到我。

下午,我跟着他们两位来到之前就联系好的体校,看看学生们上体育训练课。

那日天晴,一批学生正在训练耐力跑。我站在操场边,看着他们一圈一圈重复来回跑,场边的教练等他们跑完一圈就报一遍成绩。非常类似我们上的体育课,只是他们的运动量要大许多而已。

今天是逆风方向,学生穿得是许天的运动服,我的眼泪几欲夺眶而出。这样真实的一个群体,为了梦想坚持不懈的冒着冷风进行一轮又一轮的体质训练,实在需要强大的意志力。

当初进电视台的时候,我就在体育频道和娱乐频道中徘徊不定。最后大概是这项运动的主旨和真谛,让我选择了它吧。

几分钟过后,一回合的长跑测试结束。学生们一起一伏的喘气声我看得清清楚楚。因为离得比较远,看着这画面,突然觉得伟大的意义不只是某些有成就的运动员们的专用名词。

中午的时候,这所学校的校长和几位主任招待了我们。由于马编极力表示我们希望在食堂与学生们共同享用,所以学校高层也不再做另行安排。

下午,我们与一些学生谈论体育这项活动,看得出他们都兴致很浓。当周凡问他们各自崇拜的体育运动员是谁时,我就在不远处用相机录下来这段画面。

基于我这两年搞体育工作,我真的想要说,对于一个优秀的职业运动员来说,不到万不得已,任何一个人都不会选择放弃这条途径。

实际,我们在北京只停留了两天时间,最后一晚上,马编请我们去吃了正宗的北京烤鸭。我和周凡当然也尝了传说中的冰糖葫芦,做工的确挺精致的,很长一串,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那晚回去的路上,马编在出租车上摇了摇头说:“这个节目可能要做罢。”

“为什么?”我和周凡异口同声。

“小裴,你晚饭时候说的话还记得吗?我仔细想了一下,你说得不假,而且言之有理。一旦把这种状态反映到电视上,肯定少不了做秀的成分。你说现在的学生充满了斗志,一心只为朝一个目标努力,不想让他们为了录制节目或是一些采访出镜分心。”马编字斟句酌的说道,我很少见过他说的话像现在这般认真,事实,我真的想赞美马编拥有的良知。

“可是,我们电视台不这样做,你不能阻止别人不这样做啊。”我接他的话,其实还是被马编这种善良的精神感动到了。

“这期节目反正也不是非做不可,换别的吧。或者请请退休的或是现役的运动名人,也可以是投资某些项目的有钱人,我们台有这个实力。”马编坚持,我和周凡也无话可说。但心里甜甜的,看到这么努力奋发的一批学生,其实只能算是占据了地图上一个小小的一方角落,我就觉得生活本该积极。

无论怎么样,活着总能找到让自己应该要活下去的理由,比如体育。

这一晚,我失眠了。我反复思索,假如正像马编所说那样,电视台策划一栏体坛名人专访,那接近他们与他们沟通的主持人,会有多骄傲啊。估计也是那些最资深的主持人才够格吧。

回台里的第二天,我就得到一个对广大球迷来说是好消息的新闻。英超联赛将重新回归本台电视荧屏。

我在心里欢呼万岁,仅管我算不上十足十的足球迷。但是见识了那批学生们的真实生活后,我就觉得这件事能让很多热爱足球群体的球迷感觉到兴奋吧。

两年前,我看某档财经节目时,听到买下英超版权的CEO说过关于真球迷和伪球迷的评判。当时我就认为他说的话有所欠缺,真正一个有热情的球迷,足球在他们心中类似于信仰。而声称热爱这项赛事同时又要把它当作赚钱的工具的人,不知是否该重新理解当初说过的话。到底是不花钱看赛式的人是伪球迷,还是有实力买下这项赛式的转播权当作赚钱的手段的人是真球迷。

开晨会的时候,马编报告了去北京考察的情况。他说出了他的真实想法和观点,还带一些实质性的问题和收视效率的估测。外加这件事台里也不是十分的重视,于是预想的新增节目宣告破灭。

那日下班,我在公司门口碰到去崇明采访回台的实习记者朱阳,他进来时也是马编带的新人,私下里和我算不上陌生,于是我问他:“崇明怎么样啊?”

“偏辟。”他思索了一下,总结出这两个精辟的字眼。

“可那里的房子很有家的感觉。”我笑着说出自己的真实感受。

“小裴姐,你也被派去过崇明啊?”

“我去过那里很多次,但一次都没去过根宝基地,下次我向台里申请试试。”

我们两个笑着打招呼说再见。坐在地铁上,我真实的想念起坐轮船的感觉。晃晃悠悠飘到崇明,那里没有高楼大厦,甚至路边少有路灯和出租车,连公车都是罕见的。可我喜欢大片的田地,上面点缀着散养的鸡、鸭、鸽子等家畜。

那里的氛围才像人们口中所说的岁月静好。

在家的时候我很少上网,今天一打开网页才后知后觉今天是白*人节,并且还是我的生日。生日的意义不在于特别,对我而言,与往常一模一样。

信封里有一封邮件,一个小时前收到的。毫无意外,是爸爸。他不喜欢这个城市,与其说不喜欢,不如说是排斥或回避。我小学未毕业,他就带我定居去了加拿大。读完高中四年,我毅然不顾他的反对回到这里,而他仍旧在那边安居乐业。

那里的生活相比这里,生态环境要好得多外,人与人之间也相处舒适。爸爸现在在那边做服装生意,一切都好,除了没有妈妈存在。

我回复了邮件报平安以及感谢,之后门铃就响了。爸爸每年都这样,像是算好时间一样,祝福和礼物从未忘记过。

我签收好之后,迫不及待的拆开邮件,多像一个小孩子。也对,我永远是爸爸眼中的孩子。

我对着盒子出神了半天,居然是一盒巧克力。我心想道,爸爸简直越来越不像话,连邮费都要比礼物贵得多。我拆封之后才看见,巧克力的铁盒里,还有一只盒子。

是一款女式的名表,表盘中清晰的时针指着我生辰的准确时间。

一直,有这样一个人,在远方默默的爱护着我。所以,在心底我憎恨我的妈妈。自从和爸爸离婚以后,决定跟另一个男人过一生时,她就再没出现在我的世界里。

十七年了,我已经真的快忘记她的容颜。她不爱我和爸爸,同样,我也该这样对她。当我真的快记不起她时,她又这样可恨的再一次出现在我的生活中。我恨她的自私,我更恨她现在来找我的理由。

“今天加班吗?”奚宇伦打我电话时,我正想着今天的晚餐该怎么解决。

“今天哪个未婚女人会选择加班。”

“我在你家楼下了,快点。”语带笑意的催促。

我挂上电话后,迅速换了套衣服就奔下去。他倚在车门边看周围的风景,因为他从不抽烟。我凑到他眼前,笑意十足的问:“美女在你面前,你往哪边乱看呢。”

奚宇伦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只是笑笑没回答。估计是不得不默认,不然我肯定跟他在文字游戏上纠缠不放。

他毫不吝啬的带我去了世纪大道100号,选的楼层是全球最高的中餐厅,93层楼。我们就感受着情人节浪漫的气息,共享这顿烛光晚餐。

今晚来这里的客人全打扮得体面致极,我很坦然的仍旧与奚宇伦东拉西扯。话说,对于这种大场面,我从来不会怯场。

“带我来这里,不会有什么陷阱吧。”我饮了一小口名贵的红酒,开玩笑问他。

“你想多了,我只是一直想来,一个人又太无聊就想到你了。”他不介意的回击我。

“切,我还以为你准备好花和戒指来向我求婚呢,幸亏不是,不然我都不好意思拒绝你。”

“说真的,你就这么想嫁人了?”他收敛了原本的笑容,看似认真的问。

“说真的,我没想太多。”我也一本正径的回答,他却笑了。

“傻瓜,你是个骨子里充满浪漫细胞的人,怎么会真的舍得把自己嫁给我。裴诺,你现在爱谁?”他直截了当的问,半真半假的他,看得我心慌。

“暂时没找到那个人,有了肯定第一个通知你。”

“HappyBirthday……”他从西服口袋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方盒,很好的转移话题。

我在半空中接过礼物,打开一看,是一条铂金手链,在餐灯柔和的灯光下,显得很亮眼。

“谢谢,我很喜欢。”这么漂亮的首饰一直以来都非常吸引我的眼球,喜欢闪烁的感觉,带在身上仿佛会发光一样。

“是你自己选的吗?”我把它放进包里后,突然问。

“难道你怀疑不是?”我们对视一笑,他清澈的眼睛分外明亮。

“我手头有个案子,两天后就得去云南。”

“怎么跑去那里,那么美的地方旅游还差不多,去多久啊。”我嘟着嘴埋怨。

他皱了皱眉头,过了片刻才回答:“事情来得突然,归期未定。”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宇伦,你别瞒我。”我一脸正义的说,而且他一个大牌律师,有什么事情来得突然会没个定数。

“肖颖一个月前问我借过一笔钱,但是被骗了。这件事,有点麻烦,甚至还有可能牵扯上刑事责任。”

“你借她多少钱?”

“七十万。”

“你是不是疯了,你当时难道一点也没问她要这么多钱干什么吗。七十万对你可能算小钱,可是她怎么开得了口。现在出了事,又想到要找你,她把你当什么啊。”我气愤的责备他。

“裴诺,我已经答应要帮她了。这次完了,就真的不管她,好不好?”其实宇伦自己最难受,处于矛盾的两端,天平斜了,而他还是要做出决定。

“她怎么开口问你借钱的?”我重新追究这个问题,因为我想事情没那么简单,况且那个虚伪的女人,怎么会真的向宇伦开口。或者,是什么原因我比宇伦更加清楚,此时我的心正堵得发慌。

“好了,今天是个好日子,不要说这些烦心的事情。”宇伦到底比我冷静多了。

下降电梯只有我和他两人,我的脸色一定不好。他一如既往的沉默,我再次开口:“宇伦,以前无论什么事,我从来不需要重复问你三遍。”

我直视着他的眼睛,因为我真的生气了。从前,肖颖骗过奚宇伦感情,又满口谎言的拆散我和我的男朋友。那时我没多追究,只是因为我喜欢我大学男友远没有想像中来得多。甚至我和他只停留于牵牵手的阶段,她就开始要耍心机。

空旷的电梯,我和宇伦面对面分开站着。电梯响了之后,他轻轻拉过我的手臂,温柔的说:“站进来点。”

因为这个楼层又上来两位乘客。我收住我那点思绪,站到宇伦身边不再多言。

挡在我身前挺拔的背影遮住了我头顶止方大片的阴影,他身旁是一位婀娜多姿的卷发美女。我定睛一看,好像是许柏辰。我移了移脚步,微扬起头看他后颈的发梢,真的是他没错。那位美女挽着他的手臂,也一路沉默。

说来也巧,一直到最后,只有我们四位乘客下降。估计许柏辰没空注意到我,出了电梯头也不回的往出口走去。我和宇伦一时找不到话题,只因为那件事情。

爸爸说过,这个城市虽然大,但是太拥挤,人与人之间随时有碰到的可能。这大概就是他回避这里的原因吧,这一刻我突然想飞回那里,陪他到老。就我和他两个人,没有别人。

我和奚宇伦僵持在这幢崭新的大厦广场中央,他顿了顿开口道:“当时她说,她妈妈生病住院了。”

“你明明知道她在说谎。”我刚说完,宇伦就牵起我的手朝他停车的方向走去。毕竟,夜晚的外空气温很低。

“宇伦,对不起。”我小声的道歉,因为心里最难过的是他。我真的心疼他为肖颖付出这么多,到头来,他得到的只是她欺骗他的一句谎言。

“傻瓜。”冷清的风,灌溉着他寂静的原谅。

送我到了楼下,他和我同时打开车门。说完再见后,我又重新折回去,走近他,轻轻的看着他的眼睛说:“你还没祝我情人节快乐。”

“有生日就够了,况且你之前还说没情人吧。”月色下,他淡淡的笑容掺杂不进一粒杂质。

“小气鬼,哼。”我朝他吐吐舌头。

“你的心情变化得真快。上去吧,满冷的。”

“恩,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去云南记得帮我带茉莉花味的香皂回来哦。”

我走到一半,又停下脚,转身一看,他刚打开车门正准备坐进去。

“宇伦!”我弯着眼角,笑逐颜开的叫住他。

“怎么了?”他微微的弯着腰,苍促的抬起头。

“没什么,开车小心点。”说完,我立在原地沮丧的小声嘟哝未对他说出口的话。

宇伦已经去云南第五天了,他打来一次电话说是情况还算乐观。估计是安慰我的吧,假如真的乐观,怎么可能需要逗留那么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