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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婆婆热情的眼神黯淡下来,声音更加的苍老:“若离姑娘,家里是有一些麦子地,不过是比高坡地好一些,也就是在低一点的坡地,浇灌也得人一担一担的往上挑,家里人多每年交过公粮也就剩下不多,平时也不敢吃,家里多半时间就靠秋粮了,秋粮也不多,青黄不接的时候就靠豆子土豆苜蓿野菜充饥了,若离姑娘啊,你也看见了,老身能给你土豆萝卜白菜,就是不敢给你粮食,就是你给多少银子也不敢给你。”

充饥这个词她只在小说里看过,从坐在身边的沧桑热心的老人家嘴里说出来,若离觉得有点难受,停了一会儿才问:“那么山下的平地都是谁家的?”

常婆婆说的很不甘心:“那还用说,平地那一片全是村长蔡老爷家的,还有山根下那些地全都是蔡老爷家的,这方圆几百里除了山那边的黎老爷就是蔡老爷了,不过这个蔡老爷财旺人不旺,家里只有两个女儿。”

“那就是说婆婆这段时间也不会太忙了。”若离紧紧地盯着常婆婆“你家那些地应该快犁完了。”

“还有一天就完了。”常婆婆看着面前的河床“剩下来还要担水浇一浇地,反正就庄稼地里那些活儿,天天闲不下来。”

若离接着问:“这么说过一两天婆婆家里的人就闲了,只能找些地里的闲活儿干了?”

常婆婆眨着一双昏花的老眼,不解的看着若离,不知道他今天怎么问这么多,但还是回答着:“是闲了,就去地里转悠着,不过过两天的下玉米种子,高粱种子,还要点豆,切土豆芽,不过这些活都是女人做。”

“那么婆婆家的儿子孙子是不是都可以闲两天,婆婆你有几个儿子孙子啊。”若离今天似乎对常婆婆家的事特别关心,刨根问底的。

常婆婆虽然不知道若离这么仔细的询问有什么目的,她隐隐约约觉得有什么事,还是好事,便实实在在的回答:“若离姑娘啊,老身这一辈子做的最大的事就是生了三个儿子,三个儿子又给我生了七个孙子,外孙女孙都不算啊。我那大孙子的女儿就是前些天和随心打架的顺心,随心是二孙子的,最小的两个孙子你也看见了,就前些天推车送菜的那两个,都十七八岁了,还没成亲,这不年前有人提亲。家里男子多太闹心,一闲下来都是事儿,打打闹闹的,最闹心的就是两个小孙子,没事就跟着山那边的黎家少爷游手好闲的,不知道那天游出个事来。”

常婆婆说完好像有点疲惫,微微闭了闭眼睛,若离等她睁开眼睛这才又说:“婆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怎么不让你那宝贝孙子去外面找点事做呢,挣点零用钱补贴家用。”

常婆婆听若离说话,坐直了身子眼睛睁得老大:“若离姑娘。这样的好事怎么能落到我们这样的人家,蔡老爷家顾着好几个长工短工,都是本家,山那边的黎老爷家人更多,那都是一直跟着黎老爷的家仆,就连绣房也是,那些绣娘的女儿才能去做绣娘,我们这些人家攀都攀不上。”

若离继续问:“天大地大的,难道就一个蔡老爷黎老爷,就不能去镇上县里吗?那里应该有很多活做吧?”

常婆婆叹息一声:“若离姑娘。哪有那么容易,咱一个庄稼汉出去能做些什么?老身只求他们早早娶个媳妇,过日子。等这两个孙子都娶亲了,也该分家了,人太多,做一顿饭几个女人就吵吵闹闹的,每天官司都断不清。”

若离眼睛一亮。压低嗓门问:“那么婆婆,有件事咱两个商量一下,是这样的:婆婆也看得出我们这些人中看不中用,守着门前那片地,也不会耕种,如果婆婆家的男丁们有时间。帮我们耕了种了,我们十六个人一共是十九亩二分地,每人一亩二分。这样吧我们每人拿出两钱五,也就是25个铜板,这样的话一两银子十钱,一钱银子十个铜板,就是一共有四两银子。怎么样?”

若离很清楚地将算好的价格说出来,然后郑重的盯着常婆婆。观察她脸上的表情。

“四两银子?”常婆婆夹皱纹间的眼睛居然发出闪亮的光芒,不敢相信的问了句。

“四两,就是全部的地耕完种完,也就是三四天的时间吧,”若离很肯定的看着她:“不知道婆婆家里人能不能找时间?”

“事倒是个好事,但是村长有令,不能和你们接触。”常婆婆高兴了一会儿,眼睛黯淡下来。

四两银子对他们这个家来说就是天文数字,家里一年到头除了卖几次豆腐,油料收成好了榨点油卖了,就没有别的收入了,四两那可是全年的总收入有时还不到。

若离轻轻的笑着,带着狡狯小声道:“所以我和婆婆商量啊,你回去和家里人商量一下,想个办法将这两银子赚了,还是那句话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和常婆婆分开,若离带着满脸笑容的甄一脉抬着水穿过黑焦的土地回去。

常婆婆看着若离的背影直到她越来越小的身影进了院门,才转身往回走,心里一遍一遍琢磨着若离刚才的话,四两银子的诱惑实在太大,可是他们一家都是老老实实的庄稼人,村长的话对他们来说比圣旨还重。

“金若离,谈的怎么样了?”刚回到家里,进了厨房鲍天麟就钻了出来,第一句话就问。

“和婆婆说了,她回去商量,没有拒绝估计问题应该不会大。”若离很轻松很自信的说着,伸手将木桶里的水提起来准备倒进大缸里。

“我来吧。”木桶又笨又重,提起来虽然不是很费力,看起来却很吃力。鲍天麟撇了撇嘴走进厨房,抢过若离手里的木桶轻轻将水倒进缸里,又提起另一只。

“鲍天麟,学绅士了啊,进步很快啊,这才像个男子汉。”若离笑嘻嘻的看着他将水倒进缸里,顺嘴表扬了一句,也许是心里有点虚,眼睛下意识的飘香外边,就看见甄贝儿站在门口,不好明说便小声道:“不过你还是快点出去吧,你这么太伟岸,厨房都被你占满了,我都无用武之地了。”

鲍天麟笑嘻嘻的跨出门槛,站在门口:“金若离,你觉得把握大吗?”

“我觉得应该可以。”若离老成的点了点头:“有钱能使鬼推磨,重金之下必有勇夫。”

“重金?”鲍天麟眼里闪过一丝惊诧:“我们给了很多银子吗?”

若离对鲍天麟的惊诧报以哑然失笑:“我说的重金是:每人两钱五,也就是25个铜板,每家刚好一两银子,合起来四两。”

“哦,这就是重金?”鲍天麟不敢相信的看着若离:“每人就这么点,四两就是重金?”

若离点了点头:“不少了!一个人是不多,不过全都加起来也不少,你是没看见婆婆的眼珠子都快飞出来了。不过我说的话没分量,如果真的谈好了,收银子的事就交给你了。”

鲍天麟点着头又摇着头:“真有你的金若离,你只管去谈吧。银子的事我来办,不过村长会不会来干扰,会不会对常婆婆家有影响。”

若离很有把握的说:“这点你不用发愁,如果他们想赚这笔钱,一定会想办法不让村长知道。”

听若离说的这么有把握,鲍天麟不再说话,他对若离的话半信半疑,山前山后山左山右的,虽然平时看不见,但是这些天农活忙。人都突然间冒了出来,他知道人是无处不在的,要耕这么一大片地。不被人看见那才怪呢。

不过他没说出来,若离做的事基本上还都是靠谱的。

“鲍天麟,你收的时候记得每人收三钱银子啊。”若离看鲍天麟不说话,又加了一句。

“小家子气。”鲍天麟小声嘟囔一句“做这点事还不忘给自己好处。”

“那是当然的,难道我不能收取一点中介费吗?”若离一边做饭一边很理所当然的说“我可是牵线搭桥的人。”

“什么饭啊?”鲍天麟站在厨房外看着若离烧好了水。洗好了苜蓿菜,将苜蓿烫好,又放了些辣椒面砸了点蒜泥,用热油泼了一下,并没有主食,左右看了看问:“难道只吃这点菜。”

“好饭。”若离说着从面缸里舀出一点点的白面放进一只碗里。倒了点水搅拌成面糊糊,面糊糊很黏,一直被搅得一点小疙瘩都没有。

然后往锅里添了一些水。水烧开之后先将面糊糊倒了进去,不大一会儿面糊糊翻滚着冒着泡,又从另一只面缸里舀出一瓢黑紫的的面放了进去,拿起一根短擀面杖在里面绕着圈搅了起来。

鲍天麟瞪大眼睛看着锅里紫黑的的面一会儿泛着泡泡,被若离用擀面杖搅着。好奇的谈尽头用手指着问:“金若离,这是什么?”

“这叫做搅团。是我这样的懒人做的,不过这这搅团看起来很好做,其实很有难度,搅得不好就会有面疙瘩,,硬了干干的不好吃,太软提不住,所以做得好的话,就不软不硬,柔柔的光滑可口,配上点酸酸辣辣的汁,弄点青菜,凉粉一样光滑可口。”若离一边搅着,一边讲解。

这是前世北方农村的一种小吃,小时候外婆经常做,做法她还记得,用荞面最好,不过长大后就只能在农家乐偶然解解馋了

鲍天麟看着若离动作利索的握着擀面杖绕着过转圈,转了好几十下,还在转忍不住问:“金若离,差不多了吧,还转多久啊。”

“搅团要好,七十二搅。其实远远地超过了七十二搅。”看锅里的面干了,若离往里边添了点水,将面用铁勺分成好多块,在锅里咕咚咕咚的煮着,抬起头对鲍天麟继续讲解:“这是要让它里面的生面熟了,等一会还要搅,那才是最重要的。”

锅里的咕咚了好一会儿,估计面熟了,若离重新拿起擀面杖搅了起来,鲍天麟看若离很用力的搅着,脸红红扑扑的冒着热气,颜色诱人,眼睛就更加的幽黑,有种迷雾般的美。

走进厨房嘴里说着:“金若离,还要搅啊,看你这么费力,我来帮你。”说完将若离轻轻一推。

若离便站在一边做了指挥:“鲍天麟,顺着一个方向搅,哎对了,只管搅,哎我给你说一个小时候娘亲教导我的儿歌吧:懒媳妇,一觉睡到大天亮,跑到邻家去串门,见阿嫂烙油饼,给我吃点?不给吃!回家凉水摇了两马勺,冷面舀了两面瓢,擀面杖塞到锅里胡乱戳。”

“好了起锅!”做好了,若离将鲍天麟推到一边儿,用刚才晾好的凉开水在盘子里涮了涮,又将铁勺放在开水里涮过,将锅里光光滑滑凉粉似的搅团舀进盘子里。

鲍天麟看若离每舀一下就将铁勺在水里涮一下,好奇地问:“金若离,为什么要涮铁勺?”

“沾点凉水就不沾了,你看看是不是一点都不沾?”若离将铁勺提了起来,果然不沾。

“金若离好本事。”鲍天麟笑着夸奖一句。

若离很谦虚的回答:“不是我本事,是很多人总总结出来的经验。”

两人说着话,若离也不觉得累,将搅团分好,调好了汁,无意间一抬头,甄珠儿甄贝儿已经在门口,一眼不眨的欣赏着,眼里带着若有所思及无限遐想,甄一脉也默默地站在一边儿。

赶忙拿出一只小碗,将汁子分了一点,往一只大盘子里的搅团上拨了些苜蓿菜递给鲍天麟,小声对他说:“你快点走吧,有人醋意大发了,我可没功夫陪着。”

鲍天麟端着盘子小碗出了厨房,对着甄珠儿甄贝儿阳光的一笑,谄媚的对甄贝儿一笑:“贝儿妹妹,哥哥刚才表现的不错吧?我先过去吃了,等会来看你。”

说完一溜烟出了院门,眨眼就出现在隔壁。

吃完饭若离神速的将锅碗洗干净,回到屋子里,今天的饭很可口,甄一脉吃了很多,现在正等着洗脚上炕。

“金若离,今天我的跟你好好谈谈。”刚刚洗完脚,准备给着甄一脉继续讲西游记的故事,这些天这已经是两人晚上最重要的娱乐,因为每讲完一小段两人就要开个探讨会,若离有种培养孩子智力的成就感,甄珠儿甄贝儿敲门进来。

若离微微一笑,她知道这两人是为了她和鲍天麟之间太过随便的关系而来的,真不明白了,这两个小姑娘明明是都喜欢鲍天角,却要管她和鲍天麟的事。

便示意两人坐在炕沿上,她不是个记仇的人,虽然姐妹两从到了这里就没给过她好脸色,而且一次次的做对,她也言来语去的争锋相对,毫不示弱,并且制裁过,但是天天在一个屋檐下,无形中也就成了一家人,就像今天甄珠儿说外面由她做主,她也没太拒绝。

甄珠儿毫不客气地坐在炕沿上,甄贝儿站在身后,她先看了眼已经坐在炕上的甄一脉,很严肃的说:“金若离,爷爷已经答应冤案昭雪之后,让爹娶你做姨娘,你也知道爹只娶了娘一个,我和贝儿的亲娘也只是收房,所以以后你就是除了大娘唯一的夫人,我们都要叫你二娘,所以你现在要谨守妇道,”

甄珠儿说的很严肃很认真,若离觉得有点可笑,八字还没一撇就警告她谨守妇道,便笑了笑反问一句:“难道我没守妇道?”

甄珠儿还未回答,甄贝儿抢先说:“你行为不检,和天麟哥哥打情骂俏,动手动脚,还和天角哥哥眉眼传情。”

若离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这个甄贝儿不但长得美不可言,说话也妙不可言,这些词都用上了:“打情骂俏,动手动脚。眉目传情,我有吗?”

“笑什么?一点不知廉耻。”甄珠儿被若离的笑激怒,猛然站了起来:“我在屋子里都听到你和天麟哥哥有说有笑,天麟哥哥还帮着你做饭,那天还看见你和天角哥哥对眼,这难道都不是事实。”

这女子也太冲动了,怎么一说话就动怒。若离收起了笑很严肃的对她说:“甄珠儿,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要把你的意志强加在我头上。你们喜欢鲍天角,又想让鲍天麟只关心你们,不代表我也是,我们在这里三个女子一个孩子,没个男子帮忙怎么行。家里那么多事,难道你们去做吗?说实话到现在为止你们的贵足还没踏出过院门几次,所以你们没有资格评价我的行为,至于我和你爹的事,也只是义父的一句承诺,到时候该怎样就怎样。倒是你们我建议你们多出去走走,大自然很美好。”

“你,你……。”若离一大通富有哲理的大道理。让甄珠儿面色由白转红,由红转紫,由紫转黑,憋了半天才说出一句:“全都是歪理,不可理喻。”

若离见她有点瞠目结舌。紧加了一句封住她的嘴巴:“怎么就不可理喻了,人必须生活。然后再谈别的,我们现在活下去都成了问题还谈什么妇道不妇道,再说了鲍天麟鲍天角都是堂堂皇子,虽然现在被流放,终归是高贵的血统,我不知廉耻,难道他们也不知?”

甄珠儿彻底无语,几次的交锋。才越来越发现这个金若离伶牙俐齿歪理一箩筐,眼前再次出现那个可怜兮兮整天傻站在门口等着爹的任她当做小丑的女子。

“好了,不管你听不听,。反正话我已经撂这儿了。”见说不过若离,甄珠儿拉起甄贝儿往外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