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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浅浅哭嚎着,不停地晃动青鸟的身体,顾不得她还有伤在身,只希望她能被疼醒,痛醒。

“主子,这儿好像有封信。”桃儿眼角瞥到桌子上,那里有个白瓷瓶,下面压着一张宣纸。

云浅浅抬眼,擦了擦眼泪,有些站不稳地把那张纸抓了过来,跃然纸上的娟秀稚气的字迹让云浅浅仿佛看见青鸟在对着她稚气地笑。

“小姐,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青鸟已经离开你了。青鸟不后悔这个选择,但青鸟要和你说一句,对不起。

“青鸟没办法再照顾你和小皇子了,但你自己要多注意身体,需知还有很多关心你的人惦着你,譬如天上的我。

“青鸟自小便与小姐生活在一起,一直未曾离开小姐左右。只有一次,然而不幸那次我单独出任务的时候险些丧命。

“可能是天意吧,我被荣贵妃所救。那时我并不知她身份,直到游园比试那日,她在冷宫约见了我。

“我才知,她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能伤害你和小皇子,也不能不报那救命之恩,遂,青鸟选择这样的解决方法。

“青鸟活到如今,才觉得活着不易。青鸟不知能如何是好,但想必我的离去会给小姐带来些安宁。

“青鸟走了,不能再照顾小姐您了。但青鸟在天上,会一直为小姐祈福。替我和北冥说一声抱歉,终究,是我辜负了他。青鸟绝笔。”

一滴干涸的暗红色血迹滴在纸上,昭示着青鸟已去的事实。

云浅浅握着信的手不住地颤抖,手中青鸟的绝笔让云浅浅觉得像是挖心掏肺那般疼痛。

“啊!”云浅浅一声长吼,“秦然!我杀了你!”

云浅浅此时已经双眼血红,面容因极致的愤怒变得扭曲,迅速折回内殿,取出自己随身的武器白玉折扇,奔向了那荣华宫。

顾不上众人非议,一路飞至荣华宫,这次守门的侍卫见是皇后娘娘,丝毫不敢再拦,却留了个心眼悄悄地退了出去。

“秦然,出来。”云浅浅站在大殿的殿阶之下,一身素袍全是血迹,本便因匆忙没来得及束起的头发此时四散而开,长发飘然,然眼中猩红,周身散发着浓浓的杀气。

“呦,妹妹这是怎么了?”秦然今日一身紫衣,仍旧是倾国倾城的容貌,此时刚用过午膳,衣衫干净整洁,对比一身狼狈的云浅浅,简直是天差地别。

“我来要你的性命!”挥出折扇,“你们,滚。”云浅浅指着秦然身边的一干宫人,眼神森冷幽暗。

众人早就被皇后娘娘这幅浑身是血的模样吓呆了,此时听到皇后娘娘提到自己,连忙都连滚带爬的四散而逃,偏偏锦瑟因被打了八十大板,此时正有进气没出气的在床上将养。

看到众人都离开,高呼着救命,来人。

听力极佳的云浅浅耳朵一动,循声而去。

准确无误地找到锦瑟的房间,看着她趴伏在床上哀嚎,云浅浅一把把她提了起来。

随之而来的便是锦瑟中气十足的尖叫。

“闭嘴,”云浅浅抬手点了她的哑穴。“青鸟在世时身上的伤便因你而起,虽然你非主使,但你却是帮凶。”云浅浅边说眼中的幽光愈盛,仿若妖魔。

“若是我杀了你,想必她一定极为高兴,你说呢?”云浅浅双眼猩红,一抹诡异的笑让人发抖。

话音刚落云浅浅的本便提着锦瑟的手勾握成爪,微一用力,便扭断了锦瑟的脖颈。

锦瑟一命归西。

“哈,怪不得妹妹身上这么大的杀气,原来是青鸟死了啊。”秦然丝毫没有因为云浅浅在她眼前杀了个她的侍婢而有惧意和怒气,仍旧笑意盈盈,仿佛云浅浅只是踩死了只蚂蚁。

要知道这只蚂蚁还是昨日的她,当着东方辰奕的面拼死拼活要保护的那个人。

“这不正是你意料之中的事么?你逼死了她,引得我走火入魔,你不是便达成心愿了么?”

秦然眼中惊讶一闪而逝,瞬间便恢复了无所谓的模样。

“青鸟就这么活生生地让你逼死了,好,你不是很想让我死么?你不是很想让我腹中胎儿死么?正好,以你的苍月九天对我的苍月九天,今日我们便分个高下。”

云浅浅初次遇见秦然的时候就感受到了来自她身上的熟悉的气息,那是极其寒凉之气,与她身上的一模一样。

据她估计,这秦然的苍月九天恐怕已经练到了第九层,因她那寒凉的内息真真的是更加浑厚,而为人,也更加冰冷。

“这妹妹话是怎么说的,就算姐姐不喜欢妹妹,也不能这么歹毒,你我无冤无仇,你的夫君更喜欢我,你的容貌也不若我美,你的身份也不比我高出多少,我有何需要与你计较之处呢?”

秦然一脸的傲然,句句都戳中云浅浅的心伤。

“再说,你我无冤无仇,不就是你死了一个婢女么?我的婢女不是也让你掐死了么?扯平了好了。”

秦然只道说的是被通知今晚的晚饭没有爱喝的汤般,无所谓地耸耸肩。

“放屁!你敢和我提青鸟?我今日就要你一命抵一命!”

云浅浅顿时火冒三丈,运用独步天下瞬间移动到秦然面前,秦然手法快速地挡了云浅浅劈头而来的招式。

二人瞬间缠斗在一起,由殿内打到了殿外,云浅浅的折扇挥得银光四射。而秦然则随身抽出一把软剑,身法之快令人叹为观止。

云浅浅出手皆是杀招,招招都直取秦然的性命,不过秦然也毫不示弱,要知道苍月九天是苍月武林至高无上的秘籍,而秦然已然快要大功告成,其功力自是深厚无比。

秦然巧妙地化解了云浅浅的招式,二人顿时混战成一团。

最后,二人的掌心对在一处,无声地拼着内力,此时无声的对决是当世两大高手的过招,比得便是谁的内力更深厚强劲,

云浅浅背对着荣华宫的宫门口,此时又专注于与秦然的较量,并不知东方辰奕是何时来到的珂。

只见秦然突然之间撤了内力,不怕死地硬生生挨了云浅浅的一掌,而这一掌,竟然不偏不移地打在了秦然的小腹之上。

云浅浅正处在震惊当中,便听东方辰奕一声大喝:“住手!”

而秦然则因这一掌如一片飘零的落叶般飞了出去,令云浅浅明眸睁大得却是秦然摔在地上时下身汨汨流出的鲜血囟。

“然儿,然儿。”东方辰奕看着已然昏迷的秦然,沉痛地低吼。

“呃,痛。”秦然一张苍白的芙蓉面,秀气的眉眼紧紧皱着,柔弱地低声呢喃。

东方辰奕二话没说便抱起了秦然向殿内奔去,而云浅浅看着随着他进去后鱼贯而入的宫人们,半晌还未回过神,最终还是被简风送回了云鸾宫。

云浅浅沉浸在失去青鸟的悲伤中,丝毫不顾自己被秦然的软剑伤到的伤口。还是花姑姑注意到云浅浅腿上的鲜血,连忙为她包扎。

此时的云浅浅已经麻木了,不只因为青鸟,还因为刚刚东方辰奕的态度,她好像听见了,他抱着秦然进殿的时候抛下的那句话,“若然儿有事,我定让你以命抵命。”

他竟没看到,彼时她的腿上,还插着秦然的那把软剑。

下午,云浅浅却接了一道来自太后的懿旨,大意便是皇后身怀龙子,此时胎像已经平稳,便与皇上合计着为云浅浅和她腹中的皇子举办庆祝宫宴,普天同庆。

时间,便在三日后。

而过了不久,小安子又传来了圣旨,荣贵妃胎儿得保,念在云鸾宫的大婢青鸟惨死,皇后悲伤过度,丧失理智,在情理之中,上午发生的事,只对皇后罚封一年予以惩戒。

云浅浅听到圣旨的时候,正轻轻地抚摸她两个多月的孩儿,不知这孩子有多健康,不知这孩子,还能陪她走多远。

她连看都没看一眼宣旨的小安子,还是桃儿后来悻悻地接了旨。

她的手边,此时放着一枚玉佩,那是一对玉佩扣在一起的,打造得极精致,样式也很大气,晶莹剔透的碧玉,毫无瑕疵。

这块玉佩是云浅浅当初有一次出宫的时候买的,那个时候她刚刚下定决心好好爱他,便想要学着寻常女子那样,送样东西给他,便当做是定情信物。

然而,后来似乎发生了很多事,这块玉佩,却一直也没有机会送出去。

云浅浅苦笑,送不出去了,永远也送不出去了。

幸好孩子没事,她上午的时候已经抱了与秦然鱼死网破的打算,她没指望这孩子能活下来,但可能是青鸟在天上保佑她们母子,让宝宝竟然还能陪伴自己。

云浅浅命人把青鸟的尸首送回了云府,那里,自然会有人把青鸟带到孤月宫。

青鸟就这样走了,云浅浅还觉得一切像是做梦,那个在自己眼前嬉笑的小孩子,天真活泼一心为她的好妹妹,真的走了。

怪不得她这几日行为那么怪异,原来是碰见了秦然。

云浅浅好恨自己竟然没有去关心一下青鸟,若是她问了,兴许青鸟那性子就会说了,然后他们一起解决了问题,那青鸟,便不会死了。

然而听说秦然怀孕了,云浅浅真真是悲喜交加,但却同时更加疑惑,为何,她竟然能怀上孩子,东方辰奕不是说,她不能生育么。

云浅浅眨了眨眼睛,眨掉了眼睫毛上的泪珠,这个皇宫,她怕是不能再呆了。

若是秦然没有功力,那还好说,但此时她的能力已经护不住孩子了,而秦然又怀了孩子,难保将来不会害她的孩子,即使她不争,但人心难测啊。

虽然她非皇族人,但那其中的曲折是非她亦是清楚得很,而本应最能给她庇佑的东方辰奕,她却不敢指望。

以前,云浅浅一直很不屑张小娴的那句话:爱上了你,我才领略思念的滋味、分离的愁苦和妒忌的煎熬,还有那无休止的占有欲。

总觉得自己永远也不会有这种情况,凭着自己的才智,也不会让自己像她说得那样卑微狼狈,如今,再想起这句话,却是只有苦笑。

云浅浅轻轻闭上了眼睛,辰,这次,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希望,你能珍惜我们的缘分。

一晃便到了三日后的宫宴,这一晚,正好是新年的初始,大年初一。

这个年云浅浅是在一片哀悼声中度过的,她谢绝参加任何宫宴,谢绝见任何人,只是把自己关在内殿,由桃儿每日送些吃食汤药。

众人都以为今晚这场为皇后娘娘准备的宫宴恐怕会缺了主角,然而云浅浅却穿了一身正红宫装,更是戴着她极少戴出来的东方辰奕赏赐的名贵珠宝,优雅从容地缓步而来。

嫣红的唇让她整个人透着一股绝望的冷艳,使得周身的气息有些森冷。而云浅浅看着东方辰奕的时候,脸上则是意味深长的笑意。

东方辰奕皱了皱眉,今日的云浅浅,有些不对劲。

而那位新封的荣贵妃据说生了场大病,正在她自个的寝宫中将养。

云浅浅冷笑,大婚不过三日,怎能传出宠妃怀孕的消息呢,恐怕知情的人都被东方辰奕关在了荣华宫吧。

原来,他们二人,还真是情深意长啊,竟然一早便有了关系。

一场宴席,云浅浅都举止大方地接受着百官的祝福和赞美,仪态气质华贵美好。

这样的和睦氛围直到一名宫女惊慌地赶到了群欢殿才算是终止,云浅浅认得出来,那是秦然宫里的宫婢。

那宫婢和小安子说了些什么,小安子素来处变不惊的脸也有些惊恐,急忙悄悄和东方辰奕禀告。

云浅浅则在一旁冷笑,抬手拿起一杯清茶,浅浅地喝着。

听罢,东方辰奕冷冷地盯着云浅浅,问题莫名其妙。

“是你干的?”

“是我。”

“来人,皇后娘娘残害皇嗣,即刻废除后位,打入冷宫。”

“谁敢?”云浅浅顿时抽出早便藏好的软剑,厉声喝道。

“今日谁敢抓我,便别怪本宫不客气。”

然不知是谁,竟说了句,“别听她妖言惑众,杀了她。”

顿时众侍卫便一哄而上,与云浅浅厮杀在了一起。

“住手。”当云浅浅体力略有不支时,东方辰奕突然出声。

“你还不知错吗?”东方辰奕走到云浅浅身旁,抓住了云浅浅使剑的手腕,神色晦暗。

“我有何错?”

“那好,来人,云氏浅浅嫉妒成性,蛇蝎心肠,谋害宫妃却不知悔改,即刻打入天牢,三日之后,午时处斩。”

“皇上,臣弟恳请皇兄三思!”东方辰巳看着二人不像开玩笑,立刻跪下求情。

“请皇上三思啊,皇后她断不是那样的人,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更何况皇后不是还有身孕的么!”沈牧玑一脸担忧。

“皇上,小女罪不至死啊。”云天泽却也在场,出乎意料地也跪下求情。

霎时文武百官都跪下求情,山呼海啸地请皇上饶皇后一命。

“你真的要将我赐死?”云浅浅冷声说道。

“你太过分。”东方辰奕修长的手指攥握成拳,白皙的手青筋暴起。似乎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哈哈哈哈,我过分?”云浅浅狂笑不止,眼神猩红,比那日早上杀秦然更加可怖。

“好,好,好!”云浅浅笑出了眼泪,抬手随意擦了擦,手持那把早已染血的长剑指着男子的眉心,声音冰冷决绝,“既然如此,东方辰奕,你我之间,自今日起,恩断情绝。”

言罢,云浅浅扔了软剑,任那些侍卫把自己五花大绑,下了大狱。若不是为了这一刻,她想她未来宫宴之时便已经支撑不住了。

森冷阴暗的大牢里,云浅浅服下一早备好的药丸护住心脉,随后便是日日服食随身带的安胎药,她既然打定了主意要保住孩子,那她便会竭尽全力,就如现在。

云浅浅在冰冷的天牢里关了三日,寒冬腊月,冻得瑟瑟发抖,幸好有小八托人送来的一床棉被,否则她恐怕真得要冻死在这了。

她围着棉被,靠着墙壁双眼放空,很久之后,她听见她所在的的牢门门锁“咔”地开了。

睁开眼睛,一双明黄色的黑底龙纹靴出现在眼前。

云浅浅又阖上了眸子,眼底不起波澜。

“还不知错么?”东方辰奕声音平淡。

“知错,我错在爱上了一个男人,我错在太过于执迷不悟。”

一个如斯美好的人,并不把你放在心上,却经常会来撩拨你,你清楚的知道在他的心里,你永远也不会是第一位,有很多女人都比你重要。

而在你的心里,却可能只有这一个男人的位置。这是一件悲凉又无奈的事情。

“我错在,我没下的了手,杀了秦然,然后,再杀了你。”云浅浅仍未睁眼,只是眼角滑出一滴清泪。

东方辰奕站定在云浅浅眼前,久久不语。他的目光含意丰富,忧郁得似潇潇红叶,迷茫得似沉沉月色,跃动得似灿灿星子,却归于一派沉寂的浓黑。

“说你知错了。朕便放了你。”低沉的男声幽幽地传来,男子半蹲下身子,倾侧着身子。

闻着她最熟悉的龙涎香,久违的味道,他的味道。然而,即使再依恋,再思念,这情丝终究要斩断,只是因为,这是一段,孽缘。

“……”

“那是朕的孩儿,而且还是两个,就算然儿的孩子你下得去手,那你的孩子你又怎么狠得下心!”东方辰奕眉间一丝冷冽怒意,连周围的空气都凝结。

云浅浅合着眸子,仿佛并不知眼前还有个人,只是淡漠不语。

“云浅浅,朕不是非你不可的。”仿佛在隐忍着,东方辰奕说完这句话,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