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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经很少如今日这般端坐镜前,画峨眉,敷脂粉,细挽妆髻,片片朱红润于唇齿,细细瞧着镜中的如画眉眼,原来岁月催人老的话儿,亦不过如此。

青丝散了满肩,她慵懒起身,接过递来的素色宫衣,蹙眉瞧了半响,总觉得不喜,轻掷在地上,叹道:“拿那件绛红色褶裙来。”

侍女忙不迭的捧来衣装奁盒,她眼神温柔,轻巧的翻开盒盖,樟脑气味扑面而来,玉指托着几朵碎花,眸底尽是绛红色的裙影,回忆和思绪便一齐来了,往日他瞧见穿裙子的自己,总会俯身将自己横抱了,从耳鬓吻到脖颈,心底不知是怎样的欢喜呢。

垂眼一笑,姣姣月白似的两颊开了几朵沁红的花儿,微微揉着发烫的脸,暗暗埋怨自己,怎么对一抹红裙便发了痴。

可那个朝阳山上的,真就是那个神祗般的男人吗?

侍女将点心碟子摞在桌几上,已经有小山一般高了,提盒里自然装不下这么多,挑来捡去才发觉装入提盒笼屉的,尽是他往日爱吃的,她一念恍惚,阖眼而笑,那个金甲将军啊,他可真害苦了自己。

提盒挽入臂弯,摆手遣退侍女,孤身一人踏出龙殿。

残阳斑斑,落在地上不成气候,和煦暖风,裙袂摇曳,竟然已是黄昏,独步走下台阶,穿过结界,一直到了朝阳山下,山路崎岖难走,她也许久不曾走过这样远的路了。

耳边似有金铁相交声,她轻手轻脚的靠过去,拨开齐人高的蒿草,皑皑山洞前,幽幽残照里,衣衫褴褛的男人正和龙气影比剑争锋,光影交错间,竟不觉天色昏沉,红裙已至。

她挽着点心盒,打量着那个模糊背影,一时难辨,离去是,他是振臂一呼万人相随的金甲战皇,如今这破衣烂衫的,总不至于落拓至此吧,她轻咳一声,笑道:“自己和自己比剑,就不觉得无趣吗?”

龙狙绷紧了身子,始终不肯转过身来,龙气影一晃儿便散了,抬眼望着斜阳,叹道:“无聊惯了。”

她正欲上前几步,龙狙厉声喝住了他,声音已经暗哑:“别过来!”

她挽开鬓发,将点心盒放在一旁,垂手而立:“龙儿说他的《龙皇百道功》蒙你传授,我特意来答谢你,只是不知你的喜好,便挑拣了些小点心送来,你是龙狙的故人吗?你能转过来让我瞧一瞧吗?”

龙狙终究是没挪动半分,摇头道:“我不是!”

“那你的《龙皇百道功》是从哪里学来的?”

龙狙支支吾吾说了半响,终究说不明白,语气便出奇的严厉了:“这是我的事儿。”

她轻轻低了头,阖眼而笑,撇嘴赌气道:“不管便不管,又没什么好稀罕的。”弯腰,素手打开点心盒,笼屉间捧出几碟精致点心,喃喃道:“这是香酥果,这是合意饼,这是——”

他听着听着便红了眼眶,乱发翻飞,抬手打断了她的话,“我不吃我都不吃,你统统拿走!”

她面有愠色,将摆出来的几碟点心胡乱塞回提盒里,起身愤然离去,终是没走出几步,回身轻唤一声:“龙狙!”

龙狙几欲转身,终于还是忍住,眼底蕴开层层水雾,手指相互绞结,痛到彻骨,他知道自己千万得多撑一会,撑到她离开才好,万不能让自己的软弱凄惶真真切切的显露她眼前。

“哎呦!”

听得这一身惊叫,龙狙仓皇转身,见她完好无损的立着,才知自己是上当了,两人四目相对,龙狙微微一愣,搔头苦笑道:“是你啊。”

提盒从手臂滑落,点心散了满地,她蓦然垂了眼,粘在睫毛上棱角分明的几滴泪,裙袂迎风飘飞,更衬着她单薄的身影,苦笑道:

“我该叫你什么?叫你龙战皇,叫你龙狙,还是跟着龙儿叫你老乞丐?”

龙狙退无可退,躲无可躲,上前几步伸出手,却被她一袖挡开,裙袂散作烟罗,仓皇跌入荒草堆,喃喃道:“战皇大人,你躲在这儿好清闲呀!”

龙狙面容紧皱,双眼寒若孤星,不顾她的拦阻,将她如提线木偶似的抱起来,俯身摘去红裙上的碎叶碎花,“龙战皇什么的,别人叫得你却叫不得,你是我的一世良人,如花美眷,你该称我丈夫。”

泪冲散胭脂,在脸上混了一团,她呜咽的伸出手,要将万千怨恨掴在这位战皇大人的脸上,去势甚急,最后却迟疑了,拨开那蓬乱的散发,轻覆上龙狙的脸,凝咽不止:“你怎么老了这么多。”

褴褛衣袍做了飞絮散,漏出精光烁烁的战皇甲,她斜倚了上去,听着薄甲下敦实有力的心跳,手指勾勒着云纹,眼中似水柔情,猛地拉着他的手,欢喜叫道:“咱们去见龙儿。”

手臂一沉,她又滚进龙狙怀里,龙狙吻着她的额头,苦笑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她茫然的望着龙狙的眼睛,问:“为什么?”

“我若出现在龙域,保不齐要和辉煌城大动干戈呢,我就一直在这朝阳山上,只要抬抬眼,就能看到龙殿,就能看到你,这多好了。”

她的手臂环住他的脖颈,额头抵着额头,脸上尽是少女促狭神色,“那你带我走吧,龙儿都那么大了,他已经是龙战皇,还有了陨星剑,我就是不在他旁边,他也一定能照顾好自己,你带我走,去哪儿都好,去哪我都陪着你。”

话音刚落,只感觉腰间一紧,身子便贴在金甲上,龙狙眼眶红了,怀里的女子也知道自己是痴人说梦了,便又抽噎起来,即使知道他离着自己这样近,却依然是可望而不可及。

龙狙伸手将她抱起,见她乖顺如一只小兽,笑道:“我欠你的。”

她粉拳轻锤,“对!你就是欠我的!”

“一生一世我怕是赔不起了,但这一晚我尚且陪的起,只是那山洞简陋了些,你莫要怪我。”

她微微一怔,眉目似嗔似喜,一股暖风过,青丝覆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