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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苍茫色褪尽,三千卒从楚奴狂手里滑下去,在黄尘里打了几个滚儿,便一动不动了,他跌跪于烟尘里,漠然的看着不远处似乎坚不可摧的结界,喉头哽咽不已。

应龙轻轻踱来,拾起地面上的三千卒,同样以袖口擦了,在手心里婆娑半响,笑着递给了楚奴狂,“你方才那一招真是厉害,要是刚刚你不弹我脑瓜崩儿,而是挥出这样的一剑,我就是长的十个脑袋也不够你砍的。”

楚奴狂凄然一笑,抬手推开三千卒,任由宝剑滚入土中,“再厉害又怎样?不还是劈不开这结界吗?”

应龙仰头看着高耸的结界,如巍峨的巨人,任凭雨打风吹自佁然不动,心中腾起阵阵娇狂,叉腰笑道:“这结界是我五位老伯倾心所铸,你剑力再高,也是劈不开的。”他弯腰,又将三千卒攥在手心,伸手拨开剑鞘,明晃晃的剑影夺人眼眸,衬的应龙狡猾一笑:“你很喜欢我星海奶奶吗?”

楚奴狂一怔,笃定点头。

应龙故作沉吟,喃喃道:“可你惹星海奶奶生了气,星海奶奶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吗?要是她再也不理你,要是奶奶一直躲在结界里不出来,怎么办?”

楚奴狂瞪圆了眼睛,嘴唇蠕动却连半个字也说不出,颓然的躺在地上,头顶的玉簪折断,如瀑长发散了一地,一代剑狂竟落拓至此,哽咽了半响,他说:“我不知道。”

应龙手指划过剑锋,将一串金血悄无声息的滴在蟒袍上,摇头叹道:“你要是敢再向结界刺一剑,或许会有什么奇迹发生,可我劝你还是不要了,你方才都吐了血,这次要是丢了性命可不值当。”

楚奴狂眉眼一横,抬手抢过三千卒,愤然的甩开众人,吼道:“刺一剑便刺一剑,又如何?”

他已无力再用一招“三尺?九穹变”,剑尚未出鞘,脚下几个趔趄,便撞进结界里,一头栽在地上,正懊恼的时候,手触碰到地上湿润的土壤,才发觉自己已经过了结界,应龙连同龙族四老一同走来,星皓捋着长须,悠然笑道:

“苍龙守大人故去,现在龙域已不比往日严苛,你与星海的事,怎么开心便怎么来吧。”

楚奴狂喜极而泣,仓皇爬起,摇着应龙的手说:“她去哪儿了啊?她去那儿了?”

应龙搔头道:“或许是在龙殿,或许是在雪宫,或许是在玲珑草田,又或许、、、”

楚奴狂爽朗一笑,还没踏出几步,就又拐了回来,低眉信眼再无半分狂气,恳切道:“你说的这些地方都在哪儿?你快带我去。”

星皓的眼睛眯作了一条线,广袖飘扬,踏步而出,轻飘飘如谪仙人,“跟我来吧。”

一众人远去,应龙独自走在后头,心头怅怅然,自己《龙皇百道功》已经学全,为什么一点都开心不起来呢,那个山洞里的老乞丐,为什么一直不肯以真面目示人,而他的《龙皇百道功》又从何处学来?

晃悠着脑袋,迈着八字步,负手踏在小路上,挽来一颗玲珑草放进嘴里,一口咬碎草秆,将沁人的甜汁挤出,心头的彷徨失落才稍稍好些,仰头看着远处的恢弘日光,长长的舒了口气,说:

“这龙战皇也真不是人当的!”

缓步走上天石梯,仰头便瞧见了母亲,原来自己已经落后了这么多,原先那一众人都跑没了踪影,他微微有些歉疚,匆忙迎了上去,扶着母亲的手臂,觉得身旁的母亲轻若薄纸,心底的愧疚愈多,但还是耐不住性子问:

“妈妈,爹爹曾把《龙皇百道功》传授给别人吗?”

听应龙提起龙狙,龙母胸前一窒,双眼便蓄了泪,语气含着几缕幽怨:“那是他的事儿,他愿意教谁便教谁。”

“妈妈你好好想想,爹爹有没有将《龙皇百道功》教过谁?比如一个老乞丐,我的一身《龙皇百道功》便是一个老乞丐教的。”

龙母笑着抿落应龙的鼻子,此时她的眼中,这个儿子又在吹牛了,叹道:“你真的会了《龙皇百道功》?那一共有五式呢,我还只见你爹爹练全过,像你五老伯那样厉害的,也才只会一式,你是不是又骗妈妈了。”

应龙见母亲不信,便将一路来的奇遇全讲了出来,龙母侧耳听着,直到应龙将五路剑法堪堪使完,她恍惚失神,杏眼像是浸入了水里,那个蹦跳蹿跃的人影儿,依稀还能瞧出几分他的影子。

她胡乱抹了泪,眸色一闪,那个老乞丐怎么可能会《龙皇百道功》?要知道,像龙族五老星这些战功赫赫的人物,也只蒙苍龙守传授一式,龙狙就是再不谨慎,也不可能将一整套的《龙皇百道功》传给一个籍籍无名的老乞丐,莫非、、、莫非、、、

她屏息凝气,额头落下豆大的汗珠,手紧攥住应龙的手腕,语气依然平和如初:“你个傻孩子,人家费心教你如此高深的剑法,还什么都不贪图,你便一声不吭的就跑了回来,这像话吗?滴水之恩当以涌泉,妈妈是怎么教你的,你怎么还是这样不晓事理。”

应龙抓抓脑袋,说:“妈妈,是他把我赶下山的,还说、、、还说、、、”

龙母追问:“还说什么?”

应龙偷偷瞄着母亲,心虚道:“说不要和别人说起他。”

龙母只觉眼前一黑,如坠云里,勉强撑着应龙的肩膀,强作笑意道:“是在龙域外的朝阳山上吧,你这样不懂事,妈妈替你谢谢人家去吧。”

“那我陪你一起去!”

龙母看着手心里这个愈来愈大的儿子,轻揉着应龙的脑袋,柔声说:“你陪我做什么,龙殿里的大大小小的人,都等着你这位龙战皇呢!”

应龙懵懵懂懂的点点头,被龙母催促的着走进龙殿,看着他渐渐消失的背影,龙母的眼泪如泉涌出,顷刻软瘫在地,裙裾如烟罗般散作一地,发髻垂下被风拨乱了几缕,泪眼朦胧的望向龙域外的朝阳山,喃喃道:

“到底是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