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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 案情越来越复杂了

“这就要提到我方才给陈大人变的小戏法了,也就是他刚刚提到的红盐酒。”柳音离说,“这东西能极大地加快锡锭染病的速度。”

“红盐酒何来啊?”左蒙一怔。

“必是有人携带。”陈子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明漕船上有人对银箱动了手脚,离开楚州时,中途往里面浇了红盐酒。左蒙,你们一行人中,的确出了内鬼。”

左蒙身形一颤,如遭重锤。

他恍然记起漕船经过险滩,遇到急流与大风时的情形。

当时水花飞溅,漕船在急流中失去了平稳,风浪巨大的情况下,他高呼着“调帆”却无人应对。他亲自扑过去调了帆,结果漕船后方用于摆向的橹却断了,桅杆也折了。

此刻回想起来,船在险滩翻掉,看似意外,却更像是有人在其间推波助澜。

船翻了,银箱必然滑入水中,坏掉的锡锭在震荡过程化作粉末,被流水冲走,由此便制造了一桩悬案!

左蒙慢慢俯下身来,仿照陈子杰先前的模样,用手指在箱底刮下一层泥沙来。

仔细捻开那撮泥沙之后,他才发觉,那并不是泥沙,而是残留在箱底的灰锡粉。

其中没被水冲走的绝大部分粉末,都被他们找银子时,当作泥水倒在河滩上了。这箱底的残留,反成了仅剩的痕迹。

左蒙捶足顿胸,暗嘲自己糊涂,差点让这桩案子从无探查。

相形之下,陈子杰与柳音离对这桩疑案的推敲,却让他佩服的五体投地。

被陈子杰指出行船队伍中出现了内鬼,这亦是左蒙所不能容忍的。

愤慨之后,他当即对二人俯首,“下官失职,让歹人钻了空子。还请大人和柳神捕明察秋毫,找出作祟之人!”

“你且放心,作祟之人,我们一定会找出来。”陈子杰面色凝重地说,“解开白银因何消失只是第一步,我们还要揪出那人,问出真正的白银去向。”

就在这时吕茂才突然出现打到陈子杰,说是京城来了旨意让陈子杰连夜杆回京城。陈子杰接过密信才看了一小会,就吓的后背冷汗直冒,他心道这是要出大事啊!

陈子杰一面派人通知在川州的李雅派人护送颖儿回京城,自己这边则连夜搭船走水路回京城。潘佳一看陈子杰突然要走,心里很是舍不得,可是她有不好意思跟着陈子杰回京城。好在有柳音离护送,潘佳倒也不担心陈子杰的安全。只是她没想到,自己会和陈子杰前后脚到京城,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颖儿有李雅等九天门的人暗中保护,陈子杰倒也不担心她的安全,不过在半路上陈子杰还是通知李雅让她们改走陆路,并且选了一知远路走,虽然李雅不明白陈子杰的用意,但她还是照办。陈子杰这边则是让潘掌班打着息的旗号继续走水路,自己和柳音利则在前一个码头就悄悄下了船,也改走陆路。

到了京城,陈子杰立马进宫见了皇上,才得知事情真相。原来文武皇帝收到陈子杰的奏折后,就命刑部的黑白堂暗中调查火药一事,经过调查,黑白堂终于发现了一些线索,只是这些线索都指向了兵部尚书余荣,文武皇帝就想招余荣问话,可是派去传旨的人刚到余荣府上,就听到了余荣被杀。文武皇帝觉得事关重大,就连忙招陈子杰回京。

我们把时间再往前拉一点。

十月初,寒意已经很重了,树上的叶子已经变的很枯黄了,西北风一起,平日英武挺拔的枫树摇晃着庞大的躯体,黄叶随风撒落一地,被一阵阵寒风卷起,又散落到远处的角落,到处一片萧索,就连平日常见的飞鸟,不见了踪影,也早早在寒霜到来之前,飞去了温暖舒适的南方。

枫林山庄坐落在京城东余家庄,背靠着山脉,建立在山麓下,前后八九重院落,他的北面是开阔的平原,西边是宏伟的京城,东边是通往西关的官道。

枫林山庄,故名思意,就是种满枫树的山庄,只因它的主人余荣喜欢枫树,在修建山庄时前前后后种了数万株枫树,因此而得名。其实枫林山庄实际名称并不叫枫叶山庄,它的真名叫和畅山庄,每年秋冬之际,整个山庄的枫林一片片的变黄,就像长满黄金的摇钱树,周边和余家的人都陶醉在这迷人的风景之中,渐渐的忽略了它本来的名称,不知从何时开始,就有人叫它为枫林山庄,它的主人也从来没有反驳过,可能是它的主人也喜欢这个名字,一直以来,不管是余家庄上的人,或者是枫林山庄的人,提起这个名字,他也从来没有反对过。

过了寒露,天气变得越来越冷,外出的行人已经穿上的厚厚的衣服,路边的枯草已经结霜,天空连只飞鸟也不见徘徊或飞过。

此时的枫叶山庄确实异常的热闹,温暖,因为十月初八,是余荣的六十岁大寿,山庄的人们正在张灯结彩、蒸煮美食、擦拭桌椅、清扫院落。

余家的男人们屋前屋后忙活着,有督促下人准备水酒的,有忙活着写联子的,有和下人一起准备炭火的,有跟进做佳肴的……

余家的女人们也没闲着,姑娘们有些在试挑选漂亮的衣服,有些正在谈论家常,有些在陪小孩子打闹……

正厅,坐着三个男人,两人脸上一片祥和,只有余翼略显愁容,似乎遇到了不快之事。

坐着中间的正是余洪,坐在右侧的是三弟余翼,左侧的是他的四弟余宇。

余宇,余家的老四,是余家的最有文采的,从小饱读诗书,写的一手好字好文章。文武二十二年间进士第八名,得到皇上赏识,任职于礼部。

余宇虽然一介书生,但是平时也习武,由于余家是武术世家,在这种环境下生长,也难免不会受武术的影响。余宇的武术虽然不怎么样,但是她未婚妻却是武艺超群的高手,他的未婚妻就是大名鼎鼎的公孙明玉,公孙玉明是公孙柏的千金,有次在皇上的夜宴舞剑时,皇上余宇即兴赋诗一首,公孙明玉被他的文采折服,余宇也被公孙明玉的高超剑术感染,互生情愫。

之后,余宇多次上门向公孙明玉讨教剑术,在公孙明玉的指点之下,他的剑术长进不少,同时,两人的感情也增进不少,公孙明玉对余宇甚是喜欢,余宇也乘热打铁,向公孙柏提了这门亲事,公孙柏对余宇是很赞赏的,因此没有反对,就同意了这门亲事,准备腊月初八完婚。

公孙柏任职于兵部,官至镇军大将军。他最出名的不是他的官职,而是他们家祖传的长虹十三剑,这十三剑每剑又包含着七十二种招式,每招又蕴含着三十六种变法,自从他练成这长虹十三剑来,还未曾遇到对手。

公孙柏有两个儿子,一个叫公孙胜,一个叫公孙明,他的儿子们似乎从小对剑术不感兴趣,即使他用藤条逼迫他们学习剑术,他们也只是敷衍了事,慢慢的他也觉得两个儿子根本不是练武的材料,也就不去强迫他们练习武术了!

到是小女儿公孙明玉,从小喜欢习武,公孙柏并不担心这个女儿练是否成长虹十三剑,练不成也好,在他看来,女孩子只要会识字、懂礼仪、会插花、懂曲谱、能明白事理识得大体这些就足够了,这样将来好找个门当户对的婆家嫁了,然后过上平安幸福的生活就可以了!

令他惊讶的是,他用了一个月才将口诀和剑法变化全部记住记熟,公孙明玉尽然只用了一天的时间。

更令公孙柏没想到的是,每次自己的指导的剑法,公孙明玉尽然可以当场熟记于心,应用自如,他最不看好的女儿,经过十载的练习,尽然练成了长虹十三剑,而且他女儿的剑法,也在他之上。

最令他想不到的是,公孙明玉十三剑使出来时,慢时,犹如漫舞,甚为精妙,快时,形同闪电,可以飞剑刺鸟,而且百发百中。

令公孙明玉没有想到的是,一场灾难将要降临到她钟意喜爱的余宇公子身上,不光是她没有想到,余宇他自己也没有想到,如果她想到了,她肯定会去阻止这场灾难的发生,至少她可以保护好自己心爱的人。

余翼,京城中的商贾,但他并不是一般的商贾,在陈家还没发家之前,京城中四分之一的酒楼是他的,四分之一的药铺是他的,四分之一的商铺是他的,四分之一的粮铺的是他的。不说是富甲天下,也却是是富甲一方。

他经营着西域的皮革、江南的丝绸、东山的珠宝、京城的酒楼和粮铺,加上他懂得变通,生意自然是好的不得了,用日进斗金形容也显得不算过。虽然后来被陈家抢走了不少生意,可瘦死的骆驼还要比马大,更何况余翼也不是一只瘦死的骆驼。

余翼自小习武,武功虽然算不上一流高手,但也称的上高手,一柄长剑在手,十几个大汉也无法近身。

另外,余翼养着一大群护院,一部分负责看护家园,一部分分散在每个商铺酒楼里,剩下的跟随的自己,出门谈生意进出货,也有个保护。这些保镖最重要的任务就是保护好余翼及他的家人和财富,以免被觊觎之人得手。

最近,余翼遇到了烦心事,就是这次去西陇购买皮货时,遇到了山贼,正是这些保镖杀死了几十个山贼,这几十车皮货才得以保存。杀死山贼本来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这次保镖杀死的是祁连山黑龙帮帮主马宗堂的弟弟马小超。

黑龙帮一直是西域行商大患,去西域必须要经过此地,经过此次劫难,对于余翼来说以后生意就不好做了。

他倒是不太担心山贼的报复,他对自己的武功是很自信的,再加上一百多号的保镖保障,所以他根本不担心。另外西陇离京城确实太远,山贼即使想来复仇,也很难得逞,正所谓强龙难压地头蛇。

他担心的是怕断了西域这条财路,自从京城的财路被陈家抢了大部分后,现在全靠西域的给他带来了他总财富的三分之一,作为一个商人,他的担心确实很有必要的,必尽经商要以和为贵,正所谓和气生财!

余荣,朝中内阁大学士兼任兵部侍郎,可谓位高权重。地位不在陈子杰父亲之下。

之所以能做到兵部侍郎,除了家族传承之外,也跟余荣的武术修为还是有关的,一柄长枪,使得呼呼生风,余家的四十二路枪法,更是练得出神入化。早些年一直任职于孙克用的麾下,沙场上也是骁勇善战,立过战功。另外,余荣,也精通于谋略,谙熟官场规则,处事甚为圆滑低调。这近四十年的,见过太多的官场的恩恩怨怨,明争暗斗,尔虞我诈,生生死死,让他变的异常的小心,冷静!

让他没想到的是,即使自己这么冷静,小心的处事,麻烦尽然还回找上门来,而且也越来越近。

可是他从来不曾害怕麻烦,也不会害怕。如果是放在普通人身上,肯定是恨不得多喝几杯酒,好壮壮胆,恨不得多长几只腿,危险来临的时候跑的快些。可他很对自己的武术修为很自信,一般的杀手毛贼奈何不了他。只要长枪在手,似乎就变了一个人,立刻变成武林高手,一个会使长枪的高手。

他对他的身份也很满意,因为平时兵权在握,所以很少会有人去找他的麻烦,几乎是没有。军队,兵权,国之重器,凶煞之器,谁会去挑战一个手握凶煞之器的人,除非是比他位置更高的人,或者傻子,因为没有人喜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况且这个人还是个武林高手。

余家的老二是女人,是余荣的妹妹,是前朝皇上的贵妃,余荣也是皇亲国戚了,这也是余荣不怕麻烦的原因。谁会去找皇亲国戚的麻烦呢?找他们的麻烦就是和皇上过意不去,跟皇上过意不去的人有好日子过吗?别说好日子,可能连性命都有所不保。

可是偏偏就有一群这样的人,偏偏来挑战这个手握兵权的人,偏偏来跟皇亲国戚过意不去?真有这么傻的一群人吗?答案是肯定的,但这不是傻,这是一群有自己目标的人,有秘密的人,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的一群人。

危险也越来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