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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可信其有。

“我只是担心她,她一个人怀着孩子……”

“她已经有皇上与贞王这么多的男人了。”

“她难道不是你的表妹么?”

“我的表妹却惯常于抢别人的男人。”她想要说怀雪抢走了天放,可碍于宫人的面,话到了嘴边到底忍住,生生咽了回去。

“你真不是我所认识的芙茉了,”事隔五年,当冯太后再次置怀雪的生死于不顾,自私自利只顾着自己,天放那份看透与失望可想而知。

跟怀雪比,她真的差了许多,不论是心地,还是性情,莫不相形见绌……那一刹那的百感交集,甚至令天放不由去,当初,他究竟喜欢上冯太后什么了?

就因为那时她娇媚泼辣?是一朵又香又扎手的玫瑰花儿……还是因为那时她虽然厉害,却仍不失有一颗柔软的心。

可岁月流年,当冯表姐成为了冯太后,怎么就像转了性情一般,越来越冷血,越来越刻薄。

他是不是爱错人了,天放第一次在问自己,是不是错爱了冯太后。

“你去啊!有本事你就别回来见我,”被天放拿来作比较,冯太后已经是难以承受,更何况是拿怀雪来作比较的对象。

在怀雪的跟前,二十岁就被和帝册封为贵妃,二十二岁入主建章宫,成年大瀛历史上最年轻的冯太后,暗中又拥有了沈天放至死不渝的爱……曾有着出类拔萃的优渥感。

一个女子所拥有的全部尊荣与爱情,她都于不幸中幸运的得到了,她一直在心的深处觉得自己比年少时被荣帝抛弃,盛年时贞王猝死的怀雪要强。

直到荣帝不顾一切将怀雪哄赚入宫,贞王又死而复生将她带去江南,她才惊觉,破碎如怀雪竟也拥有了这么许多。

还有天放在她的跟前,时不时的提及她……当一个人不断的提及另一个人,她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即便不是爱,也已经是很喜欢了。

沈天放对怀雪一定有很多很多的喜欢,才会在性命攸关的那刻,不惜冒着危险去寻她……这令冯太后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

她要抓住天放,抓住这个唯一可以依靠的男人。

可事到如今,天放却已不似当年由着她,不论她是晓以厉色,还是撒泼使性子,他根本就是置若罔闻。

天放甚至在赶荣帝亲征前,连夜随先遣的三军去了江南。

任她叫喊破了嗓子,哭花了眼,也头也不回的去了。冯太后于是就更不甘心了,恨到不假思索的走向了荣帝居住的寝宫龙德宫。

“宁可我负他,不可他负我。”她这样想,艳丽的面上露出狠辣的形容,就像眼前舞得张扬而霸道的雪,铺天盖地的袭卷而来。

三日之后,荣帝的御驾正式出了宫城,冯太后作为监国太后随之一道奔赴江南,沿途各州、各府见一国的皇帝与太后皆御驾亲征,自是民心所向,群情高涨。

与此同时,拥护皇帝的保皇党与支持贞王的宗亲党,以江北江南为界,双方陈兵于澄江两岸,战事一触即发。

从帝都前往江南,有千里之遥,就算荣帝改走水路,以连接南北的运河作为交通要道,可因水面封冻,须以人力破冰拉纤而行。

三军人马虽多,为了保存实力,不能在此时征用,只能命沿河各州、各府征集民夫,推动整个南伐的大军。

劳民伤财。

故荣帝初征时北地百姓的拥戴之情难免受挫,更兼帝军距离江南虽是近了许多,可天气却越来越寒冷,越来越恶劣,所需之粮草的补给也成了一个相当大的难题,荣帝在操劳军务之余,还不得不抽出精力疲于应对。

而偏隅江都的贞王,相对于南伐的荣帝,虽然吃紧,到底要从容许多。

一则是他以守为攻,在战事全面暴发之前,消耗相对要少;二则是苦心经营江南多年,其驻防的军队,人数虽不极帝军要多,却极其熟悉江南的地形地貌及水上作战,双方若交手,贞王虽不能确定是否一定能够掌握胜算,但可以肯定的是荣帝一定是背水一战。

贞王因此在百忙之中,总算有了片刻喘息的机会。

“传令下去,若非本王的口谕,任何人不得擅闯求见,”

他宽衣上了暖榻,铺了锦衾的褥子又香又暖,枕在塞满*叶与决明子的方枕上,每每一个侧身,便沙沙作响,贞王想要在大战之前歇一个好觉,养足精神。

正当他渐入梦乡,恍恍惚惚却传来一阵奏琵琶的声音,慢弹的清冷与快弹的迤逦,既风姿绰约又英姿飒爽。

这令他想起了香云,一个文能处理朝务,武能飞檐走壁如巾帼英雄般俏丽的奇女子,她是除怀雪之外,在这场战事中另一枚极其重要的棋子,自他回到江南之后,一直杳无音讯……也不知是被怒急攻心的荣帝所杀害,还是于偶然发现了事情的真相,投靠了荣帝。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贞王感到十分不安。

彼时,隔着绮户传来了侍从急促的脚步声,震得窗户纸哗哗作响,就如同他渐趋烦乱的心。睡意全无。

“王爷,奴才收到香云姑娘的飞鸽传书。”

“呈进来,”不愧是香云,从不曾教他失望,不,应当是他棋高一招,从香云如行云流水的字迹中,他已对荣帝的用兵情况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大水冲了龙王庙,真是一家子不认得一家子。”

若到最后,荣帝发现他亲手杀死的不是贞王世子,是他的亲生儿子……只因那一夜香云以身相许的人不是他贞王,而是荣帝。

这情浅却缘深的一家三口,会不会太过于悲情?贞王闭上眼,不愿去深想即将到来的情形,香云毕竟跟了他多年。

她对他,不仅只是主仆之情,根本就是以诚相待,愿为了他倾其所有……作这样的决定,贞王亦很煎熬。可无毒不丈夫,香云只能是一颗被丢弃的棋子。

但不明真相的香云却仍为了贞王不遗余力的奔走,尽管她的处境已经极其艰难。

“若让朕再次发现你胆敢放信鸽给贞王,朕就将你所生的孽子剁成肉酱送给孩子的亲生父亲。”

背风的阴山脚下依次扎着数千顶藩帐,这正是荣帝南伐三军进行休整的营地,当中最大的一顶藩帐前升着通明的篝火,在这漫天纷飞的大雪中,火光闪耀,既可照明,又可取暖。

可篝火旁被荣帝执鞭打得遍体鳞伤的香云却感受不到这份温暖,为着那份“人在曹营身在汉”,她吃尽了苦头。

鞭子因是浸过辣椒水,抽在身上不仅是撕心裂肺般的疼,疼过之后更如火烧一般,全身像是被投尽了炸过的油锅……

但是她还能够忍,只要荣帝惩罚的不是天佑,明知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可一想到贞王能够有大获全胜的一天,哪怕是死,她都认了。

香云愿为贞王粉身碎骨。

“你要敢动天佑,就算是打赢了王爷,怀氏也不会原谅你。”

“又不是她亲生的,你少拿她来威胁朕。”若这贱婢胆敢再一次拿怀雪来威胁他,他会真不计后果将天佑拖了出来大卸八块。

他之所以严厉的惩处她,而放过天佑,仍锦衣玉食的供养着贞王世子,除了顾忌着怀雪,更是在等一个时机。

战事再难,以他的骁勇擅战,荣帝深信一定会打开局面,可他的孩儿却落在贞王手中,如今怀雪临盆在即,却未知男女。

他要利用天佑,在最紧要的关头来牵制贞王,最好的打算是将他们父子二人一网打尽,若实在不行,还能够以这孩子来换回他的孩儿。

荣帝都想好了,香云这贱婢可杀,但这孩子眼下还得留着。

“别让她睡过去,朕要让她在活着的每一刻,时时刻刻都生不如死,”

每当香云想要晕厥过去那刻,荣帝的亲信侍从便会以冰凉的雪水泼在她的身上,然后将她吊起来,高悬在帝军的军旗上,震慑三军。

……

夜色已深,大雪无言那般下着,且说香云在荣帝的军中受尽了折磨,贞王虽就寝于香暖锦衾,却转辗反侧,难以安枕入眠。

他便坐起命人焚了信香,袅袅轻烟透过玉雕的绣球香炉溢了出来,满室弥漫着淡雅的白檀香气。又以温炉上化开的梅花雪水净了手,这才盘膝而坐从垂着璎珞流苏的锦囊中取一只被烧得半焦的琴。

每当贞王感到烦乱之际,抚琴便成为了他静心安神的法宝。

原来此琴虽非史集中失传的焦尾名琴,可在贞王出神入化的弹奏中,自有一番如鹤鸣般清雅之音……隔着重重帘幕透了出来,叮叮咚咚的落在雪地上,亦落在听琴人的心上。

却是怀雪立于帘栊间静静的在听琴,她不仅极其熟悉这琴声,甚至于知晓此琴的名字。此琴原名长相守,被她烧焦之后便被贞王改名为长相思。

不论是相守,还是相知,贞王奏它,只为亡妻卢氏一人。

这曾是怀雪心中深深的痛,就是在此刻已相对释然的情形下听来,仍觉有那么几许刺耳与无力。

这么些年过去了,怀雪虽有怨恨过淑妃及小皇后先后占了宏烈正妻的位置,却并不曾拈酸吃醋甚至于嫉妒。

就算是面对深得贞王信任的顾香云,除了暗恨她抢在她的前头怀上世嗣……凭生唯一一个令她感到妒忌的人,便是贞王死去的元妻卢氏。

若不是她死了,若不是她如永生一般永远活在他们之间,怀雪想,贞王一定会亲口承认,他爱着她,就如同那时她在王府也思慕着他。

继荣帝之后,怀雪迄今为止再次爱上的人,不是天放,而是贞王,四年的相知相伴,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心意。

这也是她后来无论如何不能够接受荣帝,最为真实的原因……她这样想,只觉时光像是如倒流一般,清楚的看到了与贞王的过往。

她在这样一个雨雪霏霏的天气被荣帝抛弃,却在风花拂柳的四月天邂逅了贞王。

怀雪这一世的爱情故事到此结束,下面是她后一世的爱情故事:

云迅速的集合,天空顿时黑蒙蒙的一片,风雨欲来之势,天,低了下去。

低沉的黑云翻滚下,是砍杀声,求救声,斥骂声,以及刀剑刺入身体的声音交织成的悲鸣。

万物如开天霹地时的惊魂,在空旷的原野上发出撕心裂腑的呐喊或呻吟。

枪、戟、戈、矛、杆的激战下,生命变得无助而微贱!

这是一场战争。

是强国欺凌弱国的侵略战!

是惊天地,泣鬼神的,残忍的侵略战,在这场战争中,东胡国千万人口,在三天之内几乎被屠杀个精光,只剩下了躲在地道里的老弱妇孺。

这场战争,世人称它为‘平野岭之战’。

平野岭之战,凌国灭了东胡国,世界的三分之二已归入了它的麾下。

平野岭之战,使得这个世界由原本的三国逐鹿变成了二国鼎力,即凌国与商国。

而东胡国那些仅剩下的妇孺呢?

她们在东胡国历代皇帝的陵墓前发下了重誓:她们一定能够想千方,设百计,报这雪海深仇,哪怕最后只剩下了一个女人。

也许,历史的延伸,只是因为女人的报复而始。

鹅毛般的大雪从空中悠然飘下,覆盖了家家户户,硬是给‘圣城’裹上了一层银装,天地之间,一时竟白成一片,从高处望去,哪还分得清哪些是歇山顶的堂屋,哪些是卷棚式的青砖房,平常那似景致般的漂亮屋顶,在此时,只有形而无色,一片素白,虽无了往日的华美样儿,但这广袤的白雪,也足以让人看得叹为观止了。

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雪势很大,却也不冷,因此,那些大路道口,依旧是布棚林立,摊贩如云,只不过黄昏一来,便吹烟四起,不久已是晚饭时间,小贩们的声声吆喝从来时的精神抖擞,到这会儿便也只成了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当他们的孩子跑来告诉吃饭了,小贩们便开始收拾起摊来,圣城的大街小巷顿时便从喧闹成为了肃清,只留下一些路人匆匆赶路,踏出深浅不一的脚印,但不久,便又被雪花所覆盖。

夜,来了!

这时,在街头的阴暗角落,有几个影子动了动,定晴一看,竟是卧躺着一些零散的乞丐,虽是乞丐,但也穿着厚实的破棉袄,只不过那衣的上布丁实在是多得令人心生怜悯,他们瑟缩着,神情呆愣的望着天空,那模样,惹不得又引起过路人的几个铜板施舍。

“哎――”一望着天的老乞丐深深一叹,眨眨酸疼的双眼,道:“不数了,这不是折腾我这把老骨头吗?雪花这么多,哪数得下来,我都忘了刚数到哪了。”

“谁让我们跟少帮主打睹输了,这不,海口也夸了。”另一边的老乞丐仰着头,张大嘴接着那飘落的雪花儿,然而,他已是接了一个下午,这嘴里的雪非旦未积起来,反倒入了腹,弄得小腹凉叟凉叟的,好不难过,估计今晚是个难眠的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