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25中文网!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圆满啊,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子冲向她挨得又近些,“要我说倒是那昙花傻的冒泡,千年修为说耗尽就耗尽,不值不值。”

秦若为了找寅虚,早在九州呆过数年。这昙花一现的故事,经常被拿来点评。初闻,她只觉得若是真有昙花仙子,那便是个痴儿。听得次数多了,想法不免发生了转变。原来,不是昙花痴情,而是韦陀无情。

就像当年刚嫁给顾西河时,怀揣着希冀的自己。

桃源村四季如春,有桃花迷阵将其掩住,雾霭重重。自成天地的一处小世界,怡然自得。

秦若未嫁给顾西河之前,见过他两面。

第一次是在河边杨柳倒垂,柳絮满天飞的时节。

顾西河随他爹来村东提亲,马车走到一半停下了轱辘。号称拉肚子的顾西河从车中遁走。

他走在陌生的村东,低眉敛目。心中藏着母亲对自己说过的那几句话,怎么想怎么不痛快。

顾书生对他这叛逆的做法睁只眼闭只眼,只让车夫加快脚程早点到秦猎户家中。

桃源村,统共也就是巴掌大的地方,儿子还真能丢了不成?不存在的。

首次提亲,顾书生和秦猎户便成了把酒话家常。

而这厢左思右想的顾西河,暗自赌气。亲事,成婚~这些仿佛很遥远的词汇突然就从自家亲爹嘴里蹦了出来。昨日还和他谈论“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的爹,今早上突然来了句:“西河,你这年岁也该有个人照应了。”

那滋味,就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高人突然成了普通人。顾西河看着面前的清粥小菜,半口都吃不下去了。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古来有之。顾西河自小跟在顾书生身边,这方面的教育自然也不会少。本是该老老实实,安安生生听了顾书生安排,随他一起前往亲猎户家。可早饭后顾母的几句小嘟囔,让顾西河改变了主意。

“你爹这是年岁大了,人也昏了不成?秦猎户家的闺女,那得是什么样?”

顾夫人把儿子照顾的无微不至。穿在顾西河身上的每件衣服,都是由她亲手缝制。家中但凡是关系顾西河的一应琐事,全都由顾夫人亲自包办。趁着给儿子换新衣,顾夫人打开了话匣子,吐露着她对这门亲事的不满。

初春才裁好的几批月牙白布上了身,顾夫人越看自己儿子越满意。这么帅气文雅的孩子,难道还要真要配了那山野莽夫的女儿?

“几年前那秦猎户来家里找你爹,我可是见过人的。你是没见过,那人蓬头垢面,獐头鼠目怎么看都不是个好的。就连他那指甲缝里,也带着厚厚的泥垢。”

顾夫人捡着难听话往外说,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顾西河娇生惯养,哪里见过指甲里都是灰的人,当即脸色就难看了一分。再将母亲的话反复思量,心里便琢磨着,这秦猎户当是弯腰驼背,尖嘴猴腮,面目可憎之辈。

母亲替他打理好新衣,退后一步站定去瞧。

“我生的儿子,就是好。”

眉眼是和顾书生相似的清秀,嘴巴又像极了自己,轮廓分明色泽红润。这要是放在九州,不定羡煞了多少人家呢。顾夫人看自己儿子,自然是越看越稀罕。

秦家姑娘就算是个天仙,只怕在顾母眼中也不及儿子半分,更何况他们家的条件情况,那都是明摆着的。所以,未曾见过秦若的面,顾夫人对她已是怀抱不满。

顾西河沿着河边的小石子路走的极慢,流水潺潺,柳絮飘飞。满目皆是青山绿水的生机盎然。

他行几步,拐过河弯便见几个扎着羊角辫的半大孩子伸手踮脚去勾那随风轻摆的杨柳。

目力所及,几个年轻姑娘正在河边洗衣服。好一派诗情画意,正应了那句夏日晨风舞,轻柔柳叶摇。

顾西河脚步轻扬,踏着凹凸不平的石子,身不由己朝着正在洗衣服的姑娘们走进两步。

远处看得是意境,近处看得就是画面。

背对着他的姑娘们身材窈窕,活泼灵动。欢声笑语随着那轻摆的柳枝一并传入他耳中,银铃似的笑声清脆悦耳,就像母亲挂在门上的那串风铃,叮当作响。

顾西河有个不为人知的秘密,他喜欢漂亮乌黑的长发。漆黑如墨,绸缎似锦的黑发,是他最喜欢的事物。

几个女孩皆有他最为中意的长发,或盘或绾松松堆在脑后,阳光斜落,秀发如丝,光晕绽开在漆黑浓密的秀发间,炫得人几乎睁不开眼。配上清澈如镜面的河水,顾西河一时看得痴了。

几个女孩不知说了什么,其中一个猛回头。

顾西河只觉心跳如鼓,呼吸都停了下来。

那个最让他目眩神迷的黑发主人,柳眉桃腮,眸底盈水恰似混入凡尘的仙女。

顾西河手握成拳,呼吸急促。

脑中蓦然一道惊雷:若是要娶妻,他就要娶这人。

脚下疾行,由走改跑。

河边出现的陌生男人扯住了姑娘的手:“姑娘,你姓甚名谁,家住何方?”

同在河边洗衣服的几个女孩,纷纷抬起了头。

就见倒垂杨柳下,面红齿白书生模样的顾西河抓着他们同伴。

其中一个胆子大又爱闹的,当即喊道:“这是哪家不知羞的俏书生,在河边就对人动手动脚。”

几人眼神交换,没见过。

村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若是村东头住着的肯定是要有眼熟的,可姑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都透漏着同样的讯息,没见过这么个人。

开口说话的姑娘把衣服扔进盆子,拉开顾西河抓着人家的手,挡在了那姑娘之前。

“你是谁?桃源村里哪家出了个无赖流氓?”

被无赖流氓击中,顾西河突然顿住。

“我……我……”我了半天,竟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抓姑娘手的勇气,问姑娘家住何方的气魄都随着无赖流氓几个字悄悄溜出了身体,顾西河的脸后知后觉红了红。

他长这么大,还真没碰到过相同的事。

好几双眼睛就盯着自己,各个虎视眈眈。放在平时,他早一走了之了,可今日不同往昔,混进其中的有他刚刚心生恋慕的姑娘,顾西河在心中给打气,缓了缓呼吸。

“我是村西顾书生的儿子,顾西河。”

桃源村里的顾村长,大家都爱叫他顾书生。自报家门,无非是不想让眼前这些姑娘们真的将自己当成登徒子,他说着话,眼睛却直勾勾盯着搅乱一池春水的那位姑娘。

热辣辣,憨兮兮的直白眼神,便是连最泼辣的那位都不好意思的跟着红了脸。

这样的表情,还有什么不理解的,怕是对她们当中那位上了心呦。

姑娘娇笑一声,将人藏得更深。

“顾书生的儿子又怎样?别以为你爹是村长,就可以在这里乱来。”

随说这人自报了家门,可村东也就这么大的地方。倘若让顾西河继续和齐家大姑娘那么处着,不出片刻只怕全村都会传遍风言风语。

姑娘挺挺胸脯,把齐妙护得只从背后露出一从衣角。

俊俏书生和貌美如花的村东小花一见钟情。

几个姑娘家担心的事情,顾西河混不在意。他只是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不自在。轻薄了齐妙的顾西河,就站在河边的碎石路上,隔着女孩对齐妙道:“村西顾西河,对姑娘心中仰慕,求教姑娘芳名。”

一番话,说的掷地有声。

姑娘身后冒出个头,是齐妙张望的眼,目中含春的少女,眼角也是风情。她眼波流转,在顾西河身上打量了好几个来回,却是什么话都没说。

可顾西河却觉得那双眼中,千言万语。

像是受了鼓励,顾西河脸色更红,也顾不得现在还是河边,环绕在身边的都是陌生人,顾西河使出了平生所有勇气。

“请姑娘告知芳名,今日回去我便上姑娘家求娶。”

嬉闹的孩子拽勾了柳条,朝着河里打水漂。

普通通,接连几响打破顾西河说完话后的安静,齐家大姐姐从姑娘中站了出来,掐腰道:“管你是什么人,哪来的回哪去。”

她手还湿着,手背一沾身便在腰腹两侧留下团濡湿。

一人挡着齐妙,变成了两人挡着。硬挤进来的齐家大姐柳眉倒竖,声厉色荏。别人不知,二妹是定过娃娃亲的,河边碰到的这憨书生,样貌倒是好脑子里怕是有包。

真要稀罕她妹妹,也没有这样当众闹笑话的。

齐思眉头蹙着,心中过的极快。

顾西河没动,他读书读了十几年,虽谈不上波澜不惊好歹还是有些定力,此时虽然齐思一副护犊子的样子,倒也没当回事。

平生第一次喜欢上个人,还是一见钟情,此时此刻顾西河心中激荡。别人的话他可都听不进去,满心满眼只容的下齐妙一个。

像是扎了根,顾西河呆站在原处。

几个姑娘心思活泛,这人啊怕是被齐妙迷了魂。若不是齐妙姐姐还在他们之中,单是看这俊俏少年的痴样,哪个姑娘又会难为于他?

混迹在少女之中的秦若,看到了顾西河僵直的背。

她站的位置不好,除了匆匆一瞥看见这扯了齐思手的少年郎好似面白无须,其余的皆没印象。

只此刻团团围着人,她恰站在顾西河的正正后背,将其他人看不到的一面尽收眼底。

听闻这人当着大家的面直言不讳要去提亲,她还有几分怔怔,瞧见他僵硬得后背,秦若才缓了神。

她本无心,双手背后的顾西河却是五指一收一阖,紧张的不知如何是好。

原来,说出来那番惊世骇俗言论的少年郎,心中也在惶恐。

这是秦若第一次碰见顾西河。

虽未瞧清样貌,倒是将他的紧张不安通通看进了眼。

第二次见他,已是秦猎户答应下这门亲事。

那日,天色阴郁。亲猎户从房中走出来,只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低低道:“三妞,我给你找了户人家,村西顾书生的儿子。”

秦若突然想起,那日河边流水涓涓,杨柳倒垂。被人夹在几个姑娘间的少年郎,音色清清朗朗。他说:“我是顾书生的儿子,顾西河。”

“爹,这事怕是错了吧。”

离着那天发生过的河边表白,不过也才半月。秦若对人唯一的印象,便是胆大包天。

亲猎户搭着猎弓站在秦若面前。

“错不了,你顾叔叔亲自定下错的。哪能有错。”

秦若张了张口,很想将那日在河边看到的一幕告诉秦猎户,可转念一想,这事不能提。

当日几个在场的姑娘,都被齐妙的姐姐齐思严正警告,今日所见之事若是在村中听到个风吹草动,她就拿刀刮了那人的脸。

姑娘家的名节最重要。

秦若张张口,实在想不出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

那时的她,还以为自己和顾西河永远不会有交集。就冲河边那么胆大妄为,恣意似然的表白,顾西河只怕也是非齐妙不娶的。

心中想着事,转念到了正午。

拎着食盒给秦钟鸣送饭的秦若,在几垅田地间,又瞧见了那人。

她离得远,起初并未看清。

只当是谁家亲属和自己一般,趁着日头还不太晒来给家人送饭。田地中麦浪翻滚,人影虚晃,只能看出个大概,是一男一女。

扎眼的,是那男人身上月牙白的布料。

饭盒递到二哥手中,秦若还在纳闷。谁家种地,会穿如此干净的长衫。

斜眼坐在身旁的二哥,光着膀子露出冒着热汗的胸膛,秦若跑了神。

那身月牙白,好似在哪里见过,是邻居李叔穿过吗?不对,李婶去年裁衣的时候她就在旁边帮忙,布料一水的素色。那是住在另一边隔壁的田家大小子?

摇摇头,也不是。

到底是谁穿过那身月牙白呢。

二哥放下扒干净的饭菜,就见妹妹垂着眼眸视线在地。

田里能有什么?他随着秦若视线瞅了瞅,脚下这片除了黄土还是黄土。

秦钟鸣伸手在妹妹眼前晃了晃,“小妹想什么呢,这么入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