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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墨将劳伦斯安置在了镇里的医务室,马不停蹄领着几位刚到的警官去勘察镇外的马场。秦若一路无话,却始终沉默坚持着也要看上一眼,她喜欢的那个金发小姑娘,死的太突然。

预期的午餐没了着落,在场的几位警官心头沉甸甸,场景很血腥,几位洲际的警官只是听许墨的描述,这还是第一次看到那群人的手法。

艾雷利更是狠狠的倒吸口凉气。

操,这群畜生真不是人。

马场置在荒野中,向着远方眺望就能看到乐园镇里升起的烟囱,袅袅烟尘在烈日中,有种虚幻的缥缈。

栅栏里的马匹全躺在了地上,七零八落的铺陈着。有的被一枪爆头,有的是用利刃砍断整个马头,更有的直到现在还睁着眼,苟延残喘,腹下的四肢被齐齐砍断,血液外冒,那些融入地面的血水已经从艳红变成了深红。

单单只是马场里的畜生,就让人看得触目惊心,像是荒诞的恐怖片,意不在杀戮,只是为了震慑。

秦若目睹着马场里惨状,脑海里最先浮现的就是震慑两字。

她落在几位警官身后,许墨的面色很难看,望着她时总是欲言又止。他没有说出的那些话,她都懂。

这样的屠戮,不是一位年轻的夫人该看到的场面。许墨陪着她逐渐与前面的人拉开距离,只剩他们彼此时,他才又劝:“夫人,我知道您同斯蒂亚的关系好,但……”

但斯蒂亚若是在天有灵,只怕也不希望夫人看到她死后的狼狈。特别是劳伦斯重复的复述中,他们都听得出斯蒂亚生前,遭遇了怎样的虐,待。

秦若摇摇头,站在那片围起的原木栅栏前,脊柱如松。“不,我们都不能替斯蒂亚做主。但我想,最有资格说那些话的,只有她本人。”她尊重斯蒂亚,尊重她的决定。

但她已经不再了,那个金发的少女恍然离世。这个世上再也不会存在她的想法,她的意念。没有人能够拍着胸脯担保,他的猜测就是斯蒂亚心中所念。

而她,也不需要知道。她唯一明白得,只有一件事。若是今天中午她没拒绝斯蒂亚的邀请,此刻是不是就会是另一幅光景,斯蒂亚还能笑颜如花的偎在她身边,冲她讲述那些少女的烦恼。

是她的错吗?是她太过在意那些世俗的枷锁,而错过了斯蒂亚鲜活的生命吗?

“夫人,请不要自责。我以我的警徽向你起誓,一定会将这群歹徒绳之以法。”

秦若的脸色太冷,眼神太冷,与她笔直的身姿相仿,犹如出鞘的剑,冷芒乍现。风将她罩着的大氅吹开,吹乱她弯曲的黑发,她迎风而立,无畏无惧,傲然在荒野之中。

许墨被她的眼风扫到,只觉像被冷芒刺破肌理,遍体生疼。这一个瞬间,他对秦若产生了质疑,深刻而茫然的质疑,他打从心里觉得这位夫人也许从未以真面目示过人。

秦若仅是在他的誓言中,眼神滞留。待到他那段起誓说完,她早已收回视线。

“进去看看吧。”秦若愿意去相信少年发自肺腑的誓言,但只有她懂得,这片土地上他们存在的本身就是食物链最底端的物种,少年的誓言是绝不可能实现的存在。

她意识到,从一开始恐怕就是她的错。因为周围几个村子里的人与她毫无关系,她始终是以局外人的身份冷眼旁观这片土地上发生的惨事。所以,她才能比别人更冷静,更客观的分析出警官看不到疑点。

是她的错。

她的错。

木屋中的情况很不好。秦若进门时,冲出房门的艾雷利撞到了她,这位满头酒红发色的警官,显然情绪不对,另秦若想起那日许墨回家后长时间呆在卫生间大吐特吐的画面。他捂着嘴,根本没发现自己撞到了人,匆匆从她身边跑过。

木屋里还烧着烟囱,老式的炉子里烧着已经发灰的煤块。客厅的长桌上摆放着面包,肉脯和果酱。只是此刻桌面和这些盛放在餐盘中的食物上都溅到了血渍。很少,却很刺目。血色发暗,应该是已经开始凝固。

屋子左面的墙壁上,铺洒着血迹,划出一道漫长曲折的半圆弧状,意味着这些血迹是因为在这面墙前,有人被快刀割开了喉管,造成鲜血喷涌四溅。大滴大滴的血珠,有半个拳头的大小,周遭绽开血花。

厅中长方形的餐桌前摆放着三把餐椅,正对着大门的方向,悬着一副油彩画。

客厅里的气氛安静祥和,温暖舒适,完完全全家的感觉。但是,带着血色的厅堂,诡异恐怖,更像是魔鬼的宫殿。

屋子里的血腥味却呛得人作呕。

秦若踱步到卧室前,稍稍停顿。最浓重的腥气,是这间屋子里散出来的,扑鼻的腥气,几乎要扼住人的咽喉,令人喘不过气。她白玉似的指尖,触在门扉上。

另外几位警官早在艾雷利之前便从后门跑出去大吐特吐。这会整间屋子里,只有秦若。

她终究是推开了那扇走向地狱深处的大门。

木制的门板发出沉甸甸的一声,振聋发聩。不在于它的声量,而是这扇门所掩盖起来的人间地狱。

第一眼后,秦若敛目深呼吸,吐出胸口的浊气缓缓打开眼睑。

屋子里玫瑰色的窗帘早已被拉得严丝合缝,不见光线。厚重的帘幕,阻挡了光明的降临,沉默着让这里沦为杀戮的乐园。

宽大的双人床,铺着与窗帘同色的玫红厚绒毯。

斯蒂亚仰面朝着天花板,躺在床上。她粉色的蓬蓬裙被扔在地上,身上只有里衣。但白色的塑身里衣被利器从中划开,再也保护不了少女身前的稚嫩风光,大咧咧铺在床铺上。从秦若的方向望去,最刺目的是少女腿上被割破的白色丝袜,以及洞开的股间。床上她臀下的位置是红白交错的大团污渍,少女胸前本该莹白的胸部被割破成血洞,她脸上以利刃绘着血色的五角星。她的眼睛大睁着,碧蓝的眼瞳中再无生机。

秦若平生第一次想杀人。

汹涌的杀戮欲,望,翻滚在她胸腔,另她咬破了下唇。疼痛让她克制,她忍着想要毁灭的欲,望,一丝不苟的将屋中的情况印在脑海。

大床旁是厅中消失的第四张餐椅,此刻满头白发,额间有着一道深纹的中间男人被人绑在椅子上,同斯蒂亚相同的,他也圆睁着眼,突出的眼球上布满碎裂的血丝。

斯蒂亚的父亲,被人敲破了头盖骨,血水漫了他一头一脸,顺着他下颌还在淌。落入他棕色的马甲上,落入他水洗白的牛仔裤中。他早已成了血人,只有那双湛蓝的眼睛,大睁着对着斯蒂亚受刑的大床。

是让斯蒂亚的父亲看着她被虐待而死吗?

秦若合上了房门,房中的景象烙印在她脑海。

她推开另一扇小屋的门,斯蒂亚的母亲躺在地板上,脖颈以不可思议的程度弯曲着,只有最后一点肉皮连在身上。

秦若回忆着卧室里拉长的浓重血线,猜测着斯蒂亚的母亲应是同他的父亲一般,都被迫看到了女儿被虐待的一幕。但这位母亲没有如她的父亲那样,被人捆住了手脚,所以她奋起反抗,才会有客厅延展的血渍,才会有她最后惨烈的死法。

那群畜生,是在客厅割开了她的喉管。但他们还不尽兴,又将濒死的母亲拖入这间小屋,用钝器割裂她的颈项。

她也……死不瞑目。

她的脚筋被挑断,一只手被生生砍了下来,屋里掉落着一把并不锋利的餐刀。

秦若步出了这座人间地狱。

她此时只有一个想法——弄死他们。

这,是以斯蒂亚一家的死亡为代价,公平的裁决。她不是神,斯蒂亚相信的上帝不能在她危难时救助她,那她就在斯蒂亚受刑后,替她撕开那些禽兽的人皮。

许墨守在门外,直到秦若从屋中出来,他却不打算再进去。两位吐过一次的警官面如金纸,神情恍惚。他以能隐隐猜测出屋中的惨烈,艾雷利更是在秦若还未曾屋中出来前,将斯蒂亚的死描述成一场凌迟。

“夫人,你还好吗?”秦若的沉寂另他心慌,那群凶残的歹徒做下的恶行早已足够在地狱中呆到灭亡。他看过别的村落的消亡,是这几人中抗压性最好的一位,但艾雷利的描述,还是让他望而却步。先前的村落,这群人烧杀抢掠,手法也依然不如今天残暴血腥。

秦若答非所问,只对他说了一句话,她说:“他们放了劳伦斯,不过是为了让镇子还活着的人明白,我们,无处可逃。”

乐园镇,只能乖乖等着他们倾覆。

这才是他们的目的,用少年的恐惧,传达他们的无所不能。乐园镇的所有人,都在他们的股掌之上。今日,他们能悄无声息在这么近的距离虐,杀斯蒂亚一家,明日他们就能用同样的手段,席卷整个乐园镇。

他们,是时刻紧盯着乐园镇这片乐土的恶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