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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用了一个字,面不改色中已经另身后的少年摇摇欲坠。

“你抓疼我了。”司浔按着秦若肩膀的手现了青筋,布在他苍白的手背上,指甲陷进她的肉中。

他闻言,咬牙收手。

被她不近人情的冷漠伤得体无完肤,摔门而出。

他怔怔的盯着那只刚刚按住秦若肩膀的手,迷惘的思索,他抓疼了她吗?不,是她让他疼了。他缓缓按住自己的胸口,心脏的每一次跳动都能通过他的掌心传递,可是那里……破了啊,被她用一把以无情为名的利刃,刺成了空茫茫的洞。

时间亘古无情,不会因为乐园镇里善良的镇民停留,也不会因为镇外临近又一个村子的消亡而加速。它公平公正的沿着历史的长河,以秒为单位兢兢业业的行走。

行走在这荒诞离奇的小镇上,行走在每个人的轨迹中。此时已经是烈日当空,荒野的白昼即便是在马上要入冬的大气候下,还是强烈的令人睁不开眼。

秦若在强光中,撑着阳伞温柔聆听少女斯蒂亚新的烦恼。

“夫人,您不要只是笑!”斯蒂亚的金发被梳得通顺流畅,许是今日是那位广博的神父到来的时间,少女用红色的缎带将金发扎成淑女的公主头,优雅美观不复往日的活泼。她换上了新的粉色裙装,将自己装点成一位含苞待放的小小美人。

斯蒂亚撅撅嘴,和秦若相处的越久越是知道这位夫人在人前的冷漠只是她的伪装,她也就越发大胆,几乎将她当成了同龄人,欢笑怒骂不再在她的面前掩饰,全凭着自己的心情。她很开心这样的转变,夫人并不会因为她的小脾气而疏远她,与劳伦斯相比她更加喜欢夫人。

她摇摇秦若撑伞的手臂,小狗般吐出可爱的粉色舌尖,“夫人,您今天一定要陪我一起接神父!”昨天的晚餐,父亲母亲还有她都为神父送上了真诚的祈祷。“劳伦斯那家伙去了马场,说是不能和我一起,夫人,我能求的只有您了。”斯蒂亚天蓝色的眼睛忽闪忽闪,下定了决心只要秦若不同意,她就一直求下去。

有马车在镇子里穿行,车夫扬起手挥动马鞭,带出一阵和煦的风。

秦若将小姑娘被风刮乱的长发捋好,答复她:“那我只能听从公主的吩咐,满足这位美丽公主的愿望了。”

斯蒂亚跟她提到过,神父会在下午接近黄昏的时候来到镇子里。劳伦斯的父亲,这几日都在赶工,没日没夜的搭建那座为神父准备的教堂。时间太紧,昨日她远远瞧了一眼,还只是个搭好了支架,想要一砖一瓦的填满那处教堂,真不知要到什么时候。

少女得了秦若的答复,很开心。“夫人,您要尝尝祖母给我寄过来的糖吗?”她的祖母不住在这座镇子,总是会时不时将各种漂亮的糖果邮寄给这位金发的小天使。斯蒂亚屋子里最多的,就是祖母送给她的糖果。

少女拉着秦若,眼巴巴的瞅着她。“祖母的糖很好吃,我想让夫人尝尝。”

镇子里鲜少会有人主动邀请别人去自己家中。许墨是为了秦若的安全,不得已为之。斯蒂亚还是个孩子,压根不将那些条条框框当做规矩,她只知道她喜欢这位夫人,愿意和这位夫人分享她甜蜜的糖果。

“斯蒂亚,你要知道,没有你母亲的邀请,我贸然去你家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情。”秦若却不能同斯蒂亚一样天真,她温声同斯蒂亚解释,注意到少女表情有些低落,舌尖一绕便继续道:“要不,这样你看好不好?午餐后你将糖果拿来我这边,我这里有新买的咖啡。”

斯蒂亚闻言,低落的情绪烟消云散。“那咱们可说定了,夫人您不能骗我。”

远远传来母亲的呼唤,斯蒂亚双手拎了裙角,蹦蹦跳跳蝴蝶般跑得远了。

斯蒂亚住在离镇子不远的荒野中,与秦若那间木屋不同的,只是他们家离镇子的距离非常近。每日中午,斯蒂亚的母亲都会来镇中找寻女儿,叫上女儿回家吃饭。她家中以牧马为生,修葺了大片的栅栏,马场占地太大,因此放弃了镇中的居所搬到镇边的荒野。

许墨送出去的电报,就像是沉入大海的石头,连个水花都没溅起来便无影无踪。这几日,倒是真的开始陆陆续续有人往镇子里赶,秦若一个上午看见的,就有十几位。他们打扮各不相同,有的一如镇中的牛仔,有的却像是印第安深处丛林中生活的原始人,也算是让秦若大开眼界。

撑着阳伞,她走到了酒馆外。隔着从不曾打开的玻璃窗,她飞速的扫了一眼,午时的酒馆很冷清,除了看到坐在吧台,端着酒杯,衣着不整的几个女人后背,她没能找到司浔。

再往前走,马上就到了镇口。

她已经望见高悬的牌匾,镇口烟尘滚动。

遥远的荒野中,骏马御风疾驰,一骑当先便是许墨。他身后马蹄溅起的尘埃中,模糊还有几骑快马。

年少的警官高举手臂,冲她摇摆。骏马很快就来到了她的身边,许墨白衣黑发,与身后茫茫烟尘融为一体,绘出西部荒野上彩色的画卷。

他颈间的三角巾随风轻摆,年轻的警官笑望着她。

“夫人,您真的来接我了。”少年一出口,就是冒着傻气的幼稚可爱,跟他平日在镇中的形象大相径庭。早上离家时,他曾试探的暗示,今日会在午时归来,含蓄的表达了想和秦若共进午餐的愿望。

远处的几匹骏马打了响鼻,马背上的牛仔一勒缰绳马蹄渐止。当先的一位,与许墨几乎是一模一样的穿着打扮,前襟的警徽光彩流动。牛仔踩着马镫翻身下马,解开棕色的牛仔帽,露出满头酒红的发,看起来二十多岁的警官,有张线条分明的粗犷面孔。他下巴上新冒出的胡茬短而密,无形中为他添加了性感狂野的味道。

“嘿,小不点。这就是你心中的那朵玫瑰。”被许墨的电报召唤,六位警官中有四位都骑行而来,对于那伙屠杀了几个村子的恶魔,他们有志一同的决定对抗下去。

“艾雷利,别乱说。”许墨牵着缰绳,与秦若并肩漫步。身后的几个人都是他的老熟人,压根不用他操心。这群家伙也不是第一次来到镇里,每次他们都是直奔酒馆而去。

艾雷利摸着腰间的枪套,哈哈大笑。“小不点害羞呢。”

身后,是几个男人揶揄的笑,放肆却也友善。就如这片荒野孕育出的乐园镇,粗粝的外表下都有着柔软美好的心。

可惜,这样的欢声笑语持续不多久,便被策马而来,惊慌无措的少年打断。

那位金发的少年劳伦斯,横冲直撞的御马踩飞了街角一处水果摊。在老板的叫骂声中,撞到了酒馆外围的石墙上。

少年被摔下马,几位警长连同秦若就在他的附近。

劳伦斯挣扎着站起身,头顶滑过一道血痕。他一瘸一拐的朝着许墨奔去,喃喃道:“他们死了,他们死了。”

秦若闷住。

谁死了?能让劳伦斯大惊失色的除了斯蒂亚还有谁?她紧绷的那根弦倏然断裂。

“我,我……我去找斯蒂亚,想告诉她教堂的进展。谁知道,谁知道……”少年哽噎着,刚才发生的事情彻底让他连语言的组织能力都快失去,此时句不成句,断断续续只是顺着本能将他看到的那一幕说出来。“斯蒂亚死了,她的爸爸妈妈还有马场里的马,全都死了!”少年揪住自己的金发,蓝色的眼中只有望不到边际的恐惧。

劳伦斯的父亲,并没有将临近村子的惨状讲述给他。十五岁的少年,根本不知道人会脆弱成这样,昨天他还和斯蒂亚一起在河边钓鱼,今天那个人就没了!这太荒谬,他的头脑从根本上拒绝这种可能。

他一眨眼,眼泪就滚落下去,他还在喃喃着他的所见,“我,我去到马场的时候,那群人还没走。他们将斯蒂亚按在地上,撕扯她的裙子。我跑过去,他们将我推开,用枪指着我的脑袋……”劳伦斯的语言没有逻辑,像是个被按了开关的复读机,只是翻来覆去的重复这几句。“她死了,他们逼着我看,在她还没彻底断气的时候划她的脸。她死了,她明明该活着的……”

秦若注意到,少年的腿一直在流血。血腥味很重,伤口应该不小。

几位刚到的警官,纷纷表情凝重。

只有许墨,还能在劳伦斯的叙述后,镇定的询问。“劳伦斯,你能具体点形容他们的特征吗?”

劳伦斯茫然抬起头,“她死了,斯蒂亚死了。”

显然,他只知道一件已经成为既定事实的事情,斯蒂亚不存在了。对于许墨的询问,他一星半点也听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