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野舀了一勺姜汤，放到嘴边吹凉了，又在唇边试了试温度，这才把勺递到胡晓璃嘴边。
“张嘴。”
胡晓璃觉得有些别扭，“我自己可以……”
还没说完就被原野给打断了。
“闭嘴。”
胡晓璃撇了撇嘴，只好一勺一勺地喝着姜汤。
原野这幅温柔细心的模样要是被他那帮战友看到，估计会惊掉下巴。
早知道，原野在部队野外生存训练时跟魔鬼没什么两样。
训练新兵一点都不心慈手软，搞得新兵们哭着喊着要换教官，不然早晚得死在原野手里。
没一会儿，一小碗姜汤就见了底。
胡晓璃觉得自己身体暖和了不少，至少不再瑟瑟发抖了。
原野把小瓷碗放到一边，又扶着胡晓璃躺下，摸了摸胡晓璃的手，还是冰凉一片。
“怎么还冰呢……”
自己嘟囔着，握着胡晓璃的手还是揉搓起来，想把胡晓璃的手搓热了。
胡晓璃抽了抽手，没抽出来，就听原野声音低低地说。
“别动，就让我好好照顾照顾你吧，再过不久，我连照顾你的资格都没有了。”
不知道为什么，原野用很平淡的语气说出这句话来，却让人觉得很心疼。
胡晓璃忍不住想哭。
用力眨了眨眼睛，把要流下的眼泪憋了回去。
就看原野抬起头，定定的看着胡晓璃，仿佛鼓起了好大的勇气一般，问道：
“胡晓璃，你实话和我说，如果，”原野顿了顿，似乎是在鼓励自己把话说完。
“我说，如果没有程澈的话，你会选择我吗？”
胡晓璃愣住了，她没想到原野会问这个问题，她也没想过这个问题。
在她的命题里，程澈从始至终就是存在的，连假设如果都没有。
看着原野充满期望的眼神，胡晓璃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
胡晓璃刚说出一个字来，原野马上就打断了她的话。
“你看我问了一个多傻逼的问题，别当真，就当我脑子一时抽风，就当我没问过。”
原野突然发现，她害怕胡晓璃的回答。
如果胡晓璃的回答是否定的，他真的是所有的希望都没有了，对这个世界没有一点念想了。
原野发现他自己真的卑微的可怜，连如果二字都不敢轻易说出口。
“你可真他妈有出息！”
原野在心里默默骂了自己一句。
可又有什么办法，心给了出去，下又是怎么可以轻易收回来的呢？
原野手没有停，继续揉搓着胡晓璃的手，过了好久，终于能感受到胡晓璃手上的温度。
“胡晓璃，我什么也不求，我只求你能好好活着，开开心心的，幸福的活着。”
而我，能这样看着幸福的你就足够了，哪怕赴汤蹈火，也算值了。
胡晓璃点点头，用沙哑的声音说：“你也是，要幸福。”
原野笑着点了点头。
把揉搓热乎的手放回被子下面，给胡晓璃掖好被角，原野轻声说。
“好了，休息吧，喝了姜汤，好好睡一觉，出出汗，会好得快些。”
胡晓璃听话地点点头，闭上了眼睛。
哥哥，我要快点好起来，你也要快点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