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宝玉说,女人都是水做的骨肉,后现代就经常说,女人其实是鲜花,都喜欢自己的同类。
要不各种节日什么的,都要送花呢,又说什么人比花娇之类的,不能说所有的女人都是真的喜欢鲜花本身。
但至少绝大部分都喜欢鲜花代表的意义,要是还不需要自己伺候的前提下,那简直就找不出几个会摇头的了。
讨厌花草,到了不能相见的地步,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我实在想不明白。
要是心里侧写师在这儿,应该已经有猜测了。
我早有准备,也就是古代,手帕太多,我分别用不同的,各自沾了一些,做好了编号,记录好都是摆放在哪里的香炉。
还有,剩下灰烬的多少,才小心的收起来,寝殿东西简单,我只转了一圈,就看完了。
正犹豫着要不要退出去,眼前突然闪过一个黑影,绕过其中一个香炉,不见了。
“谁?”谁在哪里?
没有反应,我的符咒也没有自燃,难道刚才过去的是人?
也不对,这个念头刚一产生,我就直接摇头否认了。这里不会有人存在。
而且我一直很小心,里里外外都仔细的检查了,就算真的还有密道什么的,那他也不能突然凭空出现。
而且移动速度那么快。
是鬼,但是我感知不到,符咒也没有自燃,所有的线索整合在一起,就只有一个结论了。
他很厉害,但并不想害我,不只是没有动手,而是根本就没有这种想要害人的心思。
桃儿说过,只要是鬼,因为是集怨念才能形成,就算一个人也没杀过,但杀意都在,符咒就会有反应。
除非……
这是个因为善念,而形成执念的人,“执念都是因为人,还是地方。
这里是后来才建造起来的,历史太短,所以不会是因为地方,那只能是因为人了。”
拥有执念的人,都在苛求解脱,而不是一直守着无望的希望,那他,或者她,现在就是在指引我,想要获得我的帮忙?
一定是这样,我回忆了下,也跟着影子消失的方向追过去,“这里?”
我伸手推了下,这里不应该摆着个大铜炉啊,这么硕大,根本就不是放在室内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我换着地方推了一圈,没有变化,就连铜炉都没有半点变化。
“我弄错了机关?”
真是的,就不能直接告诉我吗,不能说话也可以啊,慢动作掩饰一遍也不行吗?
我真是越想越生气,可还没傻到把气氛表现出来,相反的,表情维持的很认真,一直在尽力的找办法。
“耳朵?”铜炉有八个不同的铜耳,是一个整体,连点浇筑的点都没有,我还是固执的攥着拧。
“我擦。”果然动弹不了,“这人是故意的吧?故意看我有多蠢?这什么恶趣味?
被关太久的后遗症?还是我猜错了?”
不对,我又想了一遍,还是觉得没有错,那就不是铜耳,他不肯提醒,我又不能放弃。
只能继续爬上爬下的找,铜镜足有我两个高,几乎顶到房顶了,还很光滑。
我好不容易才爬到一半,双手死死的拽着铜耳,“呼,我可是小时候爬树的人才,怎么会这么难爬啊。”
铜炉看着有些陈旧,还有破损的地方,但爬起来还是很光滑,除了不高处,紧贴着脚的地方可以踩踏。
剩下的也就是个耳朵了,但是铜炉的肚子还很鼓,想抱着已经很不容易了。
“呼,呼呼……”好不容易爬到这个地方,我当然不能掉下去。
深吸了好几口气,勉强让自己的呼吸平稳了一些,我又拽着铜炉的角,死命的往上拽。
早知道就练习练习引体向上了,这真是太为难我了,我一边爬,还得一边留心周围。
那个黑影就是在铜镜这里消失的,说不定他就在铜镜里,甚至……他本身就是这个铜镜?
我的脸突然发烫,差点一个不稳掉下去,他不会真的是这个铜镜吗?
好吧,哪怕真的是也可以,但总得是个女人吧,不然我现在姿势就太不合适了。
“你再不出来,我可继续爬了,我跟你说,我是绝对不会放弃的。”
这么中二的话,我说出来一点别扭的感觉都没有,跟活着,跟知道这里的秘密比起来,那些都不值一提。
我是在等他的决定,也是在给自己时间喘气,自从第一次被拽过来之后,我已经不只一次告诉自己,得拼命锻炼身体了。
可一直没有真正给我时间啊,如果逃命拼命也算是一种锻炼的话,那我应该进步还算是挺大的。
又有了一点力气,还是没有回应,我就又坚持往上爬了。
在这里拽着耳朵停着,其实也没有那么幸福,我两条胳膊都酸疼酸疼的,肌肉都在颤抖。
再这么下去,我怕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松手的,还是得赶紧爬上去才行。
好在我在爬的时候,一直没有什么干扰,就连之前若有似无的那种冷意,都没感觉到了。
好不容易爬上去,还没等坐稳,我就傻掉了。
“这什么情况?这是什么?”
铜炉里是中空的,没有香味,也没有什么灰烬,地步是一幅画,连同整个铜壁一起,是一副被硬塞进去的画。
四面都有弧度,所以视线上有点扭曲,我甚至有点恶心,想吐,不过仔细看,还是能看出来。
这画里面的,是一个人。
一个女人。
一个穿着这个时代的衣服,盛装而立的一个女人。
我眯起眼睛,这女人怎么有点眼熟,我在这里认识的可没有几个人。
桃儿?不是。
那莺儿也可以同时排除了,这俩人长着完全一模一样的脸,最先排除还是件好事。
否则我还得想办法从两个一样的里面,分辨出到底是谁,画面是死的,这难度就有点大了。
“也不是林轩。”林轩很不胖,还很有韵味,但这个女人明显要更瘦一些,还有点稚气未脱的感觉。
洛儿?蔷薇?还是……
我把作为桃儿,还有莫桑时候,近身伺候的丫头都想了个遍,也没有。
其实想也知道不可能,她们最早也是这个时期的人,是,能在时间里来回穿梭,时间也就没有固定的意义了。
但这里的一切都太独特了,独特的让我怀疑这个女人从一开始就是在这个时间段的。
未必是在这里出生的人,但她在意的人在这里,那她最先出现的,肯定就是开国王上存在的时候。
甚至大周的建立,说不定都跟她有关,林轩肯定知道点什么,为什么没说?
她是故意的,还是觉得跟我没有关系,不重要?不管是哪一种,都得先把人找到再说。
脑袋里迫切想着这些的时候,我连三千年后,身边接触过的人都想了个遍了。
真没有跟这个相似的,但偏偏熟悉感比之前还要强烈了,这绝对不会是一面之缘的人。
不是我记性真的这么不好,实在是……
谁敢说怀疑,我就直接让他找个照片,要一个人近距离特写的那种,用一模一样的弧度塞进大肚杯里,然后彻底贴合。
要还能认出来是谁算我输。
多看一会儿都开始恶心,眼睛也产生偏差,这个女人绝对是关键,说不定就是这个不在阁的主人。
可惜手边没有手机,我想照下来都不行,先别说我画画技术怎么样,就算可以我也没有条件啊。
纸笔,时间什么的,我闭上眼睛,拼命的在脑海里回忆画上的眉眼。
这是我从小就习惯的一种快速,强硬记忆方法,不是单纯的记住什么特点,而是像照相机一样填充,在脑袋里形成画面感。
因为画面是歪曲的,我需要不断的修正,调整,还不知道画面正常化是什么样子,没有真正的参照物。
但我知道正常人长什么样子啊,照片总是可以一点点调整的,我要是也像洛筱筱一样,喜欢p照片什么的就好了。
那手指头,太有准头了,每一下都推的恰到好处,照片交到她手里,再拿回来喔绝对认不出自己。
我调整了好一会儿,才感觉差不多了。
蹭了把冷汗,还没等喘口气呢,就惊住了。
“这个人?”
我说怎么那么熟悉呢,这特么不是我吗?不是作为桃儿的时候,也不是莫桑,是原本,真真切切的我自己。
乔桑。
“怎么会这样?”我惊恐的睁开眼睛,刚想再看一眼,是不是我哪里弄错了,后背就被推了一把。
我已经反应很快了,甚至在第一时间抓住了耳朵,奈何我现在是歪着腰的,而且身后的人就是故意把我推下去。
用的力度也不小,我的手一松,直接栽下去,我只来得及扭头看了一眼。
光线很足,我却没看清他的脸,整个黑乎乎的,人都隐在宽大的黑色帽檐里,没有露出来一点点。
好不是手的触感太冰冷,太真实,我都怀疑推我下来的就是个黑色长袍,里面根本就没有人。
推完就跑。
黑色的长跑,黑色的影子,丫的,就是他引我过来的,他不是铜炉本身,也没有藏起来。
只是我看不到,他就一直在旁边等着呢,“你就算有什么目的也不能这样啊。”
这里是王宫的禁地,除了我也没什么人敢靠近了,据说分配来打扫的都是被毒哑了的,绝对不会乱碰乱看,一个字都不会乱说。
他等到我也不容易,这个铜炉有三米高了,还都是金属的,我摔下去会要命吧?
他肯定听到我的喊声和咒骂声了,可没有理会的意思,又明晃晃的消失了。
我心里这个气啊,可能怎么办?
还是只能忍着的,我最后狠狠的瞪了一眼,赶紧转过头来,紧紧抱住脑袋。
拼着摔个骨折筋断,也得抱住脑袋啊,跌下去的速度很快。
我一会儿撞到胳膊,一会儿撞到腿,疼的连喊都喊不出来,那个影子不会救我。
人家还会隐身,现在把人叫过来可未必是救命的,真把我押到网上面前,我要怎么说?
说我闲着没事爬铜炉玩,然后一个不小心,掉下去了?还是在这个尴尬的时候?
我抱着脑袋,死死的咬着嘴唇,嘴里都是血腥的气味,也不敢张开嘴,我怕一口气提不上来,我会晕过去。
在这种地方昏睡过去,已经无限等同于死亡了。
我接受不了,也不愿意接受。
我在不断的下落,疼的我都有点麻木,意识反而开始清醒过来。
“不对啊?”我好像已经下落了很久了。
我也承认,快乐的时间总是过的特别快,痛苦的话就会变的很慢很慢,但这就是个形容词。
再慢也会有个度啊,我一直在大口大口的呼吸,这都喘了上百口了。
刚才一切都发生的太快,我又疼的哆嗦,没办法计算的那么精准,但这么久的经验告诉我,怎么也得过了十分钟了。
好吧,就算我紧张,喘气的速度更快了,缩减一半总够了吧?那也五分钟了。
三米的高度下落五分钟?确定不是在跟我开玩笑?我迫切的想要看清楚。
“这里不会也是个密道吧?”
林轩都知道留下来回穿梭的路线,这个女人难道不会吗?而且,不在阁,不在了。
王室里没有关于她的任何记载,也没有葬礼之类的,那就是没死啊。
这很可能就是消失了,整个宫殿我都找的差不多了。
还真就这个铜炉最有可能,那个黑色的影子,难道是想让我把人找回来?那他是谁?
痴恋着女人的男二?还是说,他其实根本就是女人在等的那个人,他回来了。
只是因为一些原因,没办法亲自过去,比如,他死了,所以想让我过去告诉那个女人?
都有可能,也都未必,全都是我的猜测,没有任何的依据,除非见到那个女人,或者黑影亲口告诉我。
问题不但没解决,谜团反而更多了,但真正让我心惊的还是,那个女人为什么跟我长得一模一样。
来过几次之后,我已经不相信任何巧合的事了,她肯定跟我有关。
在吐了二十几次,胃里都空了之后,我终于扑通一声,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