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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这才只有七分?”冷亦瑶大为惊异。

“是啊。”芷萱笑道:“接下来的三分是娘亲自完成,从不让外人插手,故此芷萱一直也无从知晓,不过听娘说这最后一道也是最难的。”

冷亦瑶听的目瞪口呆。

芷萱看到亦瑶的神色禁不住笑了,她接着道:“眼见着承曦哥哥身子一年强似一年,娘和我心里都很高兴。”

沉默半晌,冷亦瑶问道:“殿下究竟得的是什么病?”

芷萱在冷亦瑶耳旁低低道:“是幼时落下的病根,病因无从知晓,娘只约略告诉芷萱承曦哥哥受了不少苦,要我要悉心服侍他。殿下的病平常是看不出来的,但是一到了春季待发现他身上出一些红色斑点时,那就是病要发作了!厉害的时候全身会痛得瑟瑟发抖,甚至咳得五脏六腑都要吐出来……”

冷亦瑶听了十分吃惊:“这个亦瑶倒可真没看出来。”

芷萱笑道:“殿下今年已经十七了,娘说他这种病只要熬过十八,以后就什么也不怕了!芷萱自八岁就和娘一直呆在武成殿,殿下那时也只不过九岁,和他第一次见面的情景一直历历在目。记得那是一个春天,娘忽然告诉我她托了陈公公帮着找了个在宫里当差的活,要我即刻就去。我心里就十分纳闷,因为从娘不多的言辞当中我是明白她对宫廷是有着深深的厌恶和抵触的,面对娘突然提出的入宫要求,我大出意料又无所适从。那天夜晚天很黑,娘哄我睡下,而在烛光下缝补衣衫的她神色却极为不安,我总预料到什么事情要发生,就闭了眼睛装作睡着。不久就听见有轻轻的敲门声,娘凝神仔细听了听才去开了门。

朦胧的烛光下,呈现在我面前的是一个内侍打扮的宫人,隐约中我听到了那内侍的一些话。

‘夫人,您托奴才办的事都已经办妥了……您真的决定要进宫吗?……这可是要冒着性命危险的啊……夫人难道忘了十几年前宫里燃起的那场大火吗……”

“入宫的那一天是三月,御花园两道桃花、杏花、梨花竞相开放,又有身着五彩缤纷衫裙的宫娥穿梭其中,仿若置身于世外瑶池,令我这个在民间生活了八年的小女孩产生了无限好奇和喜悦之情。但是无意之间,我又发现一路上母亲忧心忡忡,似乎对即将到来的谒见心存疑虑。

就在此时,有一阵婉转的天籁之音袅袅而来。

这里梨花初绽,樱花凝苞,桃花已露出粉嫩的笑脸,那优美婉转的笛声仿佛浸润了百花的馥郁一同在空中款款飘荡。因娘自幼教我吹笛,故此芷萱对音乐也略懂一二,此时细细听来,只觉得这一曲曲段甚雅、格调极高,但隐隐之中又似乎蕴含有无限的幽怨和对世间万般的不平。它与与园中‘春风拂面’‘杨柳赞春’‘肃肃花絮’‘菲菲红轻‘的美好春景又是多么格格不入!但它依然是动人心弦,使听者不由不沉浸其中不可自拔。

正听得如痴如醉,那笛声却被一阵咳嗽声打断,那声音开始是被压抑地极低,但紧接着就一声紧似一声,一声高过一声,以至于到了后来已经喘得上不来气。

我的心都揪在了一起!再看娘,只见她眉头紧皱,随着这一声声的咳嗽身子在不住颤栗,使得观者会误以为得病的就是她呢。

娘把探寻的目光投向身旁的陈公公,陈公公冲她点了点头,低低道:‘是的,那就是承曦殿下。每当春天的时候,他的病就会发作……’

话还未完,就见娘飞也似的循声朝御花园而奔。

陈公公先是一愣,紧接着就叫道:‘夫人,您不能去――’一面紧跟其后也来到了御花园里。

我永远也忘不了和徐承曦第一次见面的情景。

御花园里,纷飞的花絮纠缠着在空中飘舞,梨花一树一树开着寂寞无华的白,桃花也还鲜艳,但是蒙了白的花絮,显得有点忧伤无奈。

有一棵正洒落片片花瓣的樱花树下,站着一个孤独的少年。

他穿了一件雪白的衣衫,很高很瘦;头发很长――乌黑似锻,披拂在身后胸前。有一阵微风吹来,那白衣就纠缠着黑发随风漫漫起舞,像极了一树摇曳的梨花,极其优雅而高贵――一如他的笛声婉转动听。而他倚在发了嫩芽的树上,手里还执着一支玉笛,因为剧烈的咳嗽上身微微蜷曲、瑟瑟而动,但这丝毫也未曾减弱他俊逸的风度和优雅的举止。

大约听到了脚步声,他抬起了一张脸。

他的脸应当是清俊而高贵的,由于剧烈的咳嗽使得肤色在温润的玉脂中透出淡淡的霞光,微扬的剑眉下是一双与他年龄极不相符的成熟与淡定的双眸,看到它,总会使人想起天山上那一池寒泉或是碧天里的两颗星星――清冷、孤傲而又无助!他的唇生的很好看,坚毅而又不失温暖。

他看到了我娘先是一惊,但只是望着她,一言不发,紧接着剧烈的咳嗽使得他有一度喘不过气来,就背过身去倚在旁边的树上瑟瑟而抖。

娘冲了上去,将手放在他脊背上轻轻按抚了几下,他就似乎轻了一些,看到此处娘一直愁眉不展的脸上就绽开了笑靥,她开始在他背上胸前按摩起来,不一会儿,那可怕的咳嗽声竟然被渐渐平息了!

殿下好奇地望着娘,那冰冷的眼睛中竟蒙上了一丝柔情,他问道:‘你是谁?本王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

娘的脸上红扑扑的,像极了一位青春的少女,她似乎没有听懂他的话,只是呆呆的望着他。

陈公公忙走上来,对殿下道:‘殿下,她是这个奴婢的母亲,今日是陪女儿来宫里给皇后当差的。’

他这才看了我一眼。

那清冷孤傲的眼神没有些微改变,但那一池寒泉已经融入了一丝柔情,他微笑着对我道:‘你叫什么名字?’

‘芷萱。’我答道。

我好奇地望着他的眼睛,看到他忽然对我笑了。

他笑起来的样子真好看,以至于我都看得眼睛一愣一愣的。

他转而对陈公公道:‘武成殿正缺少一名聪明伶俐的丫头,本王看芷萱不错,你回头就跟母后说一声――这个丫头承曦就留这里了。’说罢也不再搭理陈公公,携了我的手,一面对娘笑道:‘你今日帮了本王的大忙,我要好好谢谢你。今后你若不嫌,就跟芷萱一起住在武成殿吧。’

从此我就跟娘一同在武成殿居住了。

后来和承曦哥哥处的久了,我才知道他表面上看起来冷冰冰的,其实内心是极好,待人也极热情极体贴的。他帮我和娘在宫里特意建造了一座独立的大园子,还在修习自己学业之余教我识字数理;每日又过来嘘寒问暖,一有好吃好玩好穿的就派人送过来;我们有了难处但凡他知道没有不想方设法解决的。呵呵,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在他身边生活了八年,他的一举一动都瞒不过我的眼睛我的心,要是一天看不到他就感到少了一点什么,心里空落落的。

哦,你不要用那种眼光看着我!我知道你想什么,我是不会嫁给他的!娘告诉我宫里的人都不可相信,她告诫芷萱千万不要爱上徐承曦,那我就只当他是哥哥吧,谁让我是娘的乖乖女儿呢?”

芷萱一口气说完,笑着望冷亦瑶。

冷亦瑶在心里冷笑了一声:徐承曦的好?我倒是一点也看不出来。

“这么快就到了。”芷萱说着携了亦瑶的手来至一个世外仙境。

这是一个处在御花园僻静处一个独居小院,离武成殿很近,旁边正临着一大片翠竹林,院内种植的奇花异草被垂了紫色藤蔓花树形成的自然屏障与外界隔离开来,透过婆娑的竹影,可以看到坐落在里面的是一座朱顶白墙的小房。

芷萱携了亦瑶的手来至房外,一面对冷亦瑶低低道:“平日里娘对承曦哥哥那么好,今日我倒要偷偷听她究竟对承曦哥哥在说什么。”一面将虚掩的房门推开了一条缝。

在房门徐徐开启中,冷亦瑶眼前呈现出一间布置极为雅致的小屋。

大约是刚焚过一炉熏香,满室的芬芳和墙上挂着的格调高雅的书画一起涌到眼前,冷亦瑶数日来积存的垢尘一朝全被荡尽,感到心中有一种极为轻快极为舒畅的感觉。

眼睛缓缓移动,冷亦瑶将视线集中到屋子的正前方。

在屋子里有三个人,一个人站着,另外两个人则是坐在陈红的桌案旁。

冷亦瑶看到背对自己而坐的正是徐承曦。而在承曦的侧面,端坐着一位身着黑衣的女子,只见她身姿妙曼、气质典雅,要不是听了芷萱先行介绍,冷亦瑶差点就要把她误认作了一位妙龄少女。

在徐承曦面前站着一位青年男子。只见他长身玉立、面如冠玉、仪态潇洒,风度翩翩,一副宫廷御医打扮。

看相貌打扮,冷亦瑶心生疑窦:难道他就是传说中大氏医术最高堪比医圣华佗的御医薛南廖?

接下来的谈话印证了冷亦瑶的猜测。

只听徐承曦问:“薛太医,诊断如何?”

薛南廖微微颌首,道:“不出南廖所料,殿下真的是中了蛊毒!”

“啊?”徐承曦闻听此言,惊讶之余怒道:“薛太医可查得出此毒是何时被种入本王体内?”

薛南廖道:“据南廖推断,此毒在十三年前就已经被种入殿下体内,但又不知为何凶手中途又改变主意,殿下才得以幸免,但因为体内残毒的作用,殿下每年春季都会因此发病。此病根假若不除,恐殿下……”他没有说下去。

“怎样?”徐承曦追问。

“恐殿下活不过十八岁。”薛南廖徐徐道。

坐在旁边一直未说话的凤姨闻听此言,眼前一黑,身子就往后倒。

承曦见了,慌忙上前扶住,一面笑道:“凤姨,你不要听他一派胡言!承曦喝了你做的药羹,现在病早就痊愈了!不信你到普天下任何一个地方提到‘徐承曦’的大名,看有哪个不胆战心惊?假若你不信,我明日就不喝药,给你试试看。”他说着笑了起来。

那笑声极爽朗又如音乐般的悠扬动听。

冷亦瑶听了,心中暗暗想:芷萱倒是没说错,徐承曦笑起来还真好看,只是可惜他对自己的笑声一向很吝啬。

只听得薛南廖又对徐承曦道:“殿下再仔细想想,十三年前可有何可疑人物接近过殿下?”

承曦思索着,自语道:“母后一向视承曦如己出,承曦生母更是贤德高贵从不与人争执,而承曦又从未在宫中得罪过任何人……”

薛南廖低低道:“难道是真的如宫中人所言是阴魂作祟……”

“住口!”承曦怒道:“连你也相信这种无稽之谈吗?母后生前贤德高贵,宫中人无一不得到她的恩惠!承曦虽无福在她老人家膝下承欢,但她在承曦心目中永远是最完美的!倒是那些妖言惑众之徒居心叵测,最为可恨!假若让承曦查出谣言来源,定要将此人碎尸万段!”

芷萱、亦瑶正在偷听,没有一点征兆,忽见一团白影如云雾般倏忽即至,随之冷风嗖嗖袭来,所到之处,二人衣衫尽被掀起,黑发飘舞起来打在脸上生生地疼,一时里连眼睛也睁不开了!

冷亦瑶被惊呆了,正恍惚不知所以,忽听芷萱急叫道:“承曦哥哥,是我啊!”

劲风骤停,待冷亦瑶睁开眼睛时,见徐承曦白衣翩翩,正站在自己面前,烈烈舞动的长发下,他俊美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冷冷对冷亦瑶道:“你都听到了什么?”

冷亦瑶被他刀锋般的目光所逼,正要答话,芷萱插言道:“是芷萱硬要拉亦瑶姐姐来,开门偷听也是我的主意,你要惩罚就朝芷萱来吧。”

承曦在鼻子里“哼”了一声,冷冷道:“以后要记得,进房要先敲门。”

“知道了。”芷萱甜甜地笑了,扯住承曦的一只手,撒娇道:“好哥哥,别生气,芷萱以后再也不敢了。”

承曦笑了,径自往房内而去。

芷萱朝亦瑶吐了吐舌头,执了她的手一同迈进了小房。

听到有人进来,凤姨转过了身子。

于是,在冷亦瑶眼前,有一双明泉般的眼波温暖地闪烁,往下就再看不出什么了,因为其下全被一袭黑色的面纱所遮蔽。

“娘不喜见生人,因此带着面纱。”芷萱仿佛看出了亦瑶心中的疑惑,说道。

“凤姨,今日天气不错,承曦想请您和芷萱一块儿外出踏青,不知凤姨意下如何?”承曦道。

凤姨将手在面前比划了几下。

啊?她竟然不会讲话!原来是个哑巴!

承曦急急道:“承曦会为您准备一辆车轿,宫里不会有人看到的。”

芷萱也劝道:“娘,您看承曦哥哥都急成什么样子了,你赶快答应他吧,不然他的病要是发作起来,那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