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铭幽冷冷看着陆蜻蛉,并不接话。这是什么道理,别人扇了他两巴掌,他不但不能还手,还要向对方摇尾示好。

“妾身知道,刚才的话,王爷一时难以接受。妾身先出去,您再好好想想。”

陆蜻蛉说着便走出书房,还顺手带上房门。

紧紧握住手中的小盒子,因为太过用力,手心竟被硌得生疼。从前与母亲的种种画面不断在脑海中闪回,最后定格在母亲流着泪责骂延煜那一幕。

“……你给我的药竟然没有解药!我的铭幽,我害了他,我害了他……”

那时知道真相的他,愤怒至极,至今都无法原谅母亲。可是现在,他突然真真正正的明白过来,有些事,不是你不想做就可以不去做的。

鸾抱着酒坛依着曲荷的吩咐向二楼最为角落的房间行去,心里想着,轩辕铭幽到底怎么样了?

曲荷大略同她说了下铭幽眼下的境况,然后递给她一坛酒,让她上来劝解劝解。

怎么劝?鸾心里直犯嘀咕,她是最不会劝人的,让她来劝,不起到反效果就谢天谢地了。

推开房门,手握酒杯立于窗前的铭幽下意识侧头望向房门处,乍见铭幽,鸾几乎认不出来。

往日俊美的形容此刻变得颓靡憔悴,下巴处满是青色的胡茬,鸾实在难以将眼前这个人与那位注重仪表的临淄王联系起来。

“曲荷让你来的?”铭幽说话时依然含着笑。

他似乎永远都是笑着的,鸾猛然想到。可是人怎么会永远都笑,而无别的情绪?

有些人哭了,未必是真的难过;有些人笑着,也未必是真的高兴。

鸾步入房内,将手中的酒坛放置桌面,看着他道:“曲荷姐让我上来劝劝你。不过,她太高看我了,我不会劝人。不如,我陪你喝酒吧。”

“好。”铭幽点头,笑看着她将酒杯撤去,换上大碗。

两人对面而坐,无言对饮。一切仿佛又回到去年那个夏天,也是这样的对面而坐,也是这样的无言对饮。那时,铭幽还是逍遥自在的临淄王,鸾也还是个不知世事险恶的女子,转眼已然物是人非,连他们之间也变得有些微妙。

想起从前,便想到了轩辕靖,铭幽心思变得有些复杂,不想提却偏又提起,“你听说了吗,阿靖要成婚了。”故意停在此处,见鸾手中酒碗略停了停,复又继续先前的动作,便紧接着道,“他要娶的是牟湘的妹妹,太后的侄孙女。”

鸾将酒水一口饮尽,方才回道:“知道。我在胶州的时候就听说了,他幼年时便与牟家定下婚事。从前在猎场时,你却从来没有跟我提过。”

铭幽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从前不提,是抱了看好戏的心态,想看看这对浓情蜜意的鸳鸯到最后决裂时会是怎样的情景。铭幽忍不住轻轻摇头,他可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千算万算却算漏了自己也会动心。

提到轩辕靖,便顺带想到了胶东王,铭幽问道:“你现在还想报仇吗?”

“当然。”鸾不假思索的答道。

铭幽喝下一碗酒,淡淡道:“从前不让你去,因为对方毕竟是王侯。即便让你得手,你也跑不掉,一旦被抓住就会被凌迟处死。我想,阿靖当时也是不希望看到你落得这般下场才会将你软禁。现在,胶东王起兵造反,杀了他便是大功一件。”

言下之意,她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为父报仇,而不用担心残酷的刑罚。

鸾只看了看他,没有说话。

“鸾,我送你一份大礼吧。”铭幽忽然笑了起来。

鸾皱了皱眉,道:“你说的大礼该不会是胶东王的人头吧?”

“也许。”铭幽模棱两可的答道。

太后的侄孙女出嫁,自然要办得隆重。

黄昏时分,京城主要街道上挤满翘首以盼的人群,等着看传闻中丰神俊朗的新郎官。

以胶东为首打着“清君侧”旗号的藩国联合军与朝廷派去*的军队在泰州城外陷入胶着状态,此时的京城着实需要一场热闹的婚礼来缓解民众对战事的焦虑。

鸾身着一袭竹青色长衫,做男子装扮,心情复杂的隐匿在人群中,跟着众人朝迎亲队伍行来的方向望去。

骑在高头大马上的轩辕靖,在大红喜服的映衬下更显眉目俊秀,清雅平和。

吹打喧闹的迎亲队伍以及他身后的喜轿在鸾眼前由远及近再由近及远,渐渐模糊,唯有神色寻常的轩辕靖从她眼里直落入心里,挥之不去。

等到迎亲队伍走远,人群逐渐散去,鸾还在原地愣了很久,直到暮色渐深,习习晚风带来丝丝凉意,方才醒觉过来。抬头再次望了望队伍远去的方向,终于下定决心转身离开。

待转回身,发现两步开外立着一个着粗布长衫,发未束冠,只将长发披散于肩,满脸胡茬的男子正凝视着她。见她看到自己,他笑着将手中的酒壶高举至眼前,遥对着她晃了晃。

本来正在嘀咕这人是谁,怎会如此看着她。他灿若星辰的一笑,鸾便迅速反应过来:“王……王公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铭幽拎着酒壶,踱步至她跟前,笑道:“跟你一样来看热闹。”

“你这样出来不大好吧?”

没有朝廷宣召,藩王不得私自入京,否则便会视作谋逆。即便不是皇族,这样的规矩,鸾也还是知道的。

“怕什么,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铭幽满不在乎的笑道,“再说,不是连你也没认出我吗,还能有谁可以认出我。”

鸾再次仔细打量他一番,跟着笑道:“也是。你现在看着像个落拓的江湖客,怕是连你的娘亲都认不出……”惊觉自己说错了话,立时住口,片刻后才红着脸道,“抱歉。是我口没遮拦。”

铭幽大度的笑着摇头:“没什么。要喝酒吗,我可是专门赶来陪你这个伤心人喝酒的。”

“谁是伤心人!”鸾即刻反驳,忽然想到什么,大笑起来。

“笑什么?”铭幽不明所以的望着她道。

“我们最近总是在一起喝酒,也算得上是酒肉朋友了吧。”

铭幽挑了挑眉:“酒肉朋友?我还以为我们早就是朋友了。”

是吗?一句反问几欲出口,话到嘴边,却被鸾生生咽了下去。现在的气氛正好,又何必提那些煞风景的筹谋算计。无论他是不是为着他自己的目的来刻意接近她,讨她欢心,现在,有个人能陪她说说话喝喝酒,让她暂时忘却那些苦痛挣扎,也好。

回到客栈厢房,铭幽推开窗户,正对着天上一个滚圆金黄的月亮,铭幽想了想,回头道:“要不,咱俩学学那些江湖人士,拿了酒坐到外面喝去?”

“好!”鸾豪爽的应道。

所谓的外面,指的就是房顶。

铭幽搂着两小坛酒领着鸾避开众人,从阁楼的窗户爬到房顶。客栈的房顶用细瓦铺就,不陡,比较好坐。

鸾先抱着酒坛喝了一口,接着便大喇喇的躺下,双手枕头,望着头上的月亮,嚷嚷道:“这里好。天地开阔,觉得心也跟着变得开阔了。恩,还真觉着自己变成了传奇话本里头的江湖侠士。”

青家做什么的?铸剑师常与江湖客打交道,虽然鸾自幼跟随父亲隐居山野,不过家里藏的书最多的却也是这些描述江湖侠士的传奇话本。鸾别的书没怎么看,这种书倒看得不少。自小也是羡慕那些游走于天地之间,快意恩仇,永远不会被俗事纠缠的人物。

没有俗事的纷扰,那该是怎样的快乐?

铭幽晃了晃手里的酒壶,看了她一眼,含笑道:“我说,你的酒量见长啊。我记得,第一次跟你喝酒的时候,你还是用酒杯,喝不了几杯就醉了。上次,你换了酒碗;这次,就干脆抱着酒坛了。”

鸾侧卧过身子,面向铭幽,骄傲道:“酒量这个东西,只要喝得多了,自然就涨上来了,有什么好奇怪的。”

这么说,她常常喝酒,所以酒量才会如此突飞猛进。铭幽不动声色的看向她,心内则为她的话紧了紧。

将手中的小酒坛与她的碰了碰,“那就继续,说不定今天这顿酒喝完,明日,四、五坛酒都醉不倒你。”

“那不好。喝酒要是喝不醉就没意思了。”鸾坐起身,笑嘻嘻的灌了口酒,回道。

“那好,我们不醉无归。”铭幽再次与她酒坛相碰。

两人一边闲聊一边喝酒,两小坛酒很快就见了底。铭幽再次拿了两坛酒回来,这一坛只喝了一半,鸾的脸就红得如同天边的晚霞,眼里也多了几分流转的光彩,在月光的照耀下,无端端平添了几许妩媚。

在身体被彻底点燃前,铭幽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将所有的欲望强压回去,唇舌游移到她的耳畔,轻声问:“我是谁?”

话语出口,一直任由他妄为的身体立刻变得僵直,迅即推开他,前一刻的亲密,瞬间荡然无存。

对视半晌,鸾才咬着唇道:“我有些醉了,先回去休息了。”

说完,也不管铭幽作何反应,径直起身离开。

铭幽躺倒在屋顶上,对着头顶的月亮咧开嘴无声大笑。临淄王竟然差点做了别人的替身,真是可笑!

有了酒精的帮助,鸾直睡到日上三竿方才起身。待收拾停当,拉开房门,却正好对上一张眉目俊秀的脸。

轩辕靖一如从前的温和模样:“昨日,严渊看见你了。”

鸾没有搭话,只静静看着他,半晌才道:“我们没什么好说了吧。”

轩辕靖呆愣当场,许久才神色尴尬的回道:“是,我知道。我只是想来问问你,你的伤全好了吗?”

鸾下意识的站直身子,怕被他看出自己的腿脚不便:“好了。多谢关心。”

疏离的语气,丝毫没有要与他细谈的意思。轩辕靖不知道该如何继续。

“你尚在新婚,这样扔下娇妻,不大好吧。”鸾淡然提醒他道。

“我们,真的无话可说了吗?”轩辕靖苦笑道。

鸾沉默良久,才道:“你既已成婚,就当好好待你的妻子。”

尴尬的点了点头,轩辕靖只得说道:“保重。”

转过身,正欲离开,身后的鸾再次出声:“轩辕靖。”轩辕靖侧过头看向她,“恭喜你。”

轩辕靖挤出一丝笑,提步就走。

直到轩辕靖彻底消失在走廊里,鸾才合上房门,心里五味杂陈,与他相见,没有想象中难过也没有想象中洒脱。心底一个声音道,放下罢,就此放下罢。

将自己扔进浴池,数日的奔波劳累随着水温慢慢消散,铭幽闭着眼,轻舒口气。

“王爷好雅兴,这种时候还能偷跑出去玩这么久才回来,你要再晚些回来,牟湘可就要把王府给拆了。”陆蜻蛉语气平淡的责备着铭幽。

“不是还没拆吗。”铭幽仰头看向站在浴池边上的妻子,嬉皮笑脸道,“你怎么跟他说的?”

“妾身哪知道怎么跟他说。锦瑟妹妹气坏了,跟牟将军说,王爷风、流太过,得了脏病,不好意思请大夫来王府,只好自己出去求医问药。”

铭幽收了笑,满脸的难以置信:“她真敢这么说?”

“有什么是锦瑟妹妹不敢说的吗?”提起曹锦瑟的口没遮拦,陆蜻蛉不由得露出笑容。

铭幽难堪道:“要是牟湘信了她的话,我以后哪还有脸见人?”

陆蜻蛉满脸写着“活该”,轻咳一声道:“说正事。王爷应该听说了,临洮王近日也宣布跟随胶东起兵‘清君侧’了。”

“嗯。路上听说了,所以才快马加鞭的往回赶。”铭幽拍着水道。

临洮紧邻临淄,两国相距不远。如今,临洮王突然宣布起兵,而朝廷军队几乎都外派去往各国参战,此时能阻挡临洮杀进京畿的唯一关卡便是处于京畿门户之地的临淄国。

“临洮号称有十万大军,妾身估计最多也就八万人马……”

“厉害呀,朝廷那般监视,他都能招募到八万人马。”铭幽不急不忙,不像是身陷其中,倒像是听书的无关路人,“想我临淄可是规规矩矩照朝廷的示下,只养了五万人马。你说,要真的兵临城下,牟湘能顶得住吗?”

“我看他自己也没什么信心,否则也不会疯了似的到处找您。”

“孤还以为,他这么急着找孤,是怕孤王投靠叛军,原来是他自己没把握呀。”

牟湘在来临淄前一直在禁军中任职,还从未参与过实战,如今要动真格的,难免心生怯懦。

正说着,便有丫鬟入内禀报:“王爷,牟将军与何丞相求见。”

夫妻俩对看一眼,铭幽笑道:“说曹操曹操到。”

随即慢腾腾地起身,磨磨蹭蹭的穿戴整齐,方才往前厅行去。

牟湘在厅内转圈,颇为不耐,何童则安坐在旁,慢慢悠悠喝着茶水,眼瞅着牟湘,淡然道:“牟将军,先坐罢。你这样,转得老夫头疼。”

“我哪里坐得住。眼看这临洮大军离此仅百里之遥,咱们手里才五万人马如何抵挡得住?”

“陶城铜墙铁壁,只要将军坚守不出,他就是百万人马又能如何?”何童完全不将临洮大军放在眼里。

“丞相说得容易。”牟湘一屁股坐下,闷闷道,“我听说,朝廷派出去的军队输多胜少。前些日子,泰州失守已落入胶东与河间的联军手里;至于广成王正与莫将军在星野激战,听说战事陷入胶着,还指不定谁胜谁负。如果,广成获胜与胶东、河间会合,再赶往临淄增援临洮军,陶城就算是铜墙铁壁也未必守得住。”

从胶东王起兵至今,响应的藩国虽多,但顺利赶到泰州与胶东军队会合的却只有河间王一支。原因无他,其他几国的军队或在赶来泰州的路上与朝廷派往阻截的军队遭遇,被牵制在千里之外;或还来不及发兵,便被藩国内部支持朝廷的势力控制了军权并将藩王软禁;再不然就是朝廷军队早一步赶到造反藩国的城下,与之展开激战。响应胶东王的共有七国,其中实力最为强劲的只有一个广成国,可惜广成军正在千里之遥的地方与朝廷军队苦战,还不知道能不能最终赢得胜利并如期与其会合。

河间国民穷国困,实力不济,胶东王手上拼凑出十万大军,河间却只能拿出三万,而朝廷现下可以用来阻截他们的军队大概有二十多万,是他们的整整一倍。胶东王考虑再三,决定在泰州延长休整时间,等待广成军前往会合。

牟湘觉得要解除陶城的危机,就得趁临洮尚无援军赶来时,将之一举歼灭;可是何童却坚持应该守城不出,等到星野战事结束再做打算。两人分歧太大,谁也说服不了谁,不得不来找铭幽做最后定夺。虽然铭幽早已被他二人架空,但好歹是临淄王,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也只能由他来做最后决断。

“牟将军说得对。”铭幽步入厅内,笑道,“如果等到其余藩国与临洮会合,陶城就算再坚固,也未必守得住。”

牟湘与何童忙起身行礼。铭幽示意免礼,自己坐了上首,悠哉游哉的等着何童反驳。

果然,何童起身后第一句话就是驳斥他们:“王爷。广成王究竟能不能赢,还说不准。就算他赢了,他还得先赶到泰州与胶东、河间会合,三国联军才能继续行进至临淄,赶往临淄途中,还得攻克十余座城池,就算这些城池全都守不住,总也要废些时日,待他们与临洮大军会合,已不知是几时。那个时候,朝廷的几路人马也会迅速回转,赶来拱卫京畿,只要我们能守到大军赶来,何愁不能歼灭叛军。”

“丞相,”牟湘赶紧道,“叛军若是一路攻过来,就说明朝廷的人马尽失,还有谁能赶回?还妄谈歼灭?只怕到了那时,各路人马能跑的都跑了,说句难听的话,怕是连朝廷都要迁都避祸,到时,陶城被围,进退不得,又被朝廷抛弃,那时要怎么办,开城投降吗?”

“你力主出战。老夫倒要问问,临洮十万大军,我们才五万人马,你要如何取胜?”

“咱们可以趁现在上书朝廷,请求朝廷派兵增援……”

“如今朝廷只剩下几支兵马护卫京畿,以防万一,怎么可能借兵……”

“临淄若丢了,京畿门户大开,就那几支兵马如何护卫得住……”

铭幽懒懒的窝进圈椅,看着越吵越兴奋的两人,没有开口。

其实,他更赞同何童的主意。以现下的形势和临淄的实力来说,坚守不出才是上上之策,牟湘太年轻,热血澎湃,总想着能建立战功,缩头乌龟似的守城之举,他如何能够接受。

铭幽看着牟湘,心下想着,若是将来他有幸被太后提拔,进入朝廷掌握兵马大权,那自己才真是高枕无忧呢。

“……王爷,此事关系到临淄的存亡,请您速拿主意,我们好早做准备。”

两人吵了一阵,谁也说服不了谁,转头看向铭幽,忽然想起他们就是来请铭幽做决断的,忙将皮球踢给铭幽。反正,最后决断是临淄王做的,输了,是临淄王无能,做不了正确判断;赢了,是自己的主意好;怎么算,都不亏。

铭幽假作难以决断的想了又想。他一直都是以胸无大志,无甚才能的形象出现在他们面前的,若判断做得果决,怕引得他们怀疑之前的伪装。低头想了好一会,在牟湘的催促下,方才笑嘻嘻道:“能不打就不打吧。再说,丞相说得也有道理,朝廷此时哪还有兵可借。所以……”

“所以王爷的意思,是照老夫说的办吧。”何童迅速接口道。

“对。”铭幽点头笑道。瞥见牟湘满脸的不屑,笑意更深。

大略浏览了一遍牟湘派人送来的密报,综合起来就是一句话,“临淄王并无异心,值得信赖。”铭?将密报递与身畔的年轻宦官,宦官再恭敬的将密报双手呈给坐于上首的牟太后,太后随口问道:“陛下以为如何?”

铭?望向太后,眉目间染上微微的倦意,“牟湘的话,难道母后也信不过吗?”

牟太后沉吟片刻,道:“陛下不觉得,他太能忍了吗?端家被抄,广平王薨逝,太妃发疯,这样他都不说话。”

“十三弟这个人,向来明哲保身。端太妃偏爱幼子,以致他们母子不睦,是众人皆知的事,他实在犯不上为早已形同陌路的端家人得罪朝廷。再说,眼下临洮大军已快到陶城,母后若在此时召他入京,恐怕会被旁人妄加揣测;若引起其他效忠朝廷的藩国恐慌,只怕到时形势会更加复杂。所以,皇儿的意思,此时不宜召他入京。若母后实在信不过他,也请等平叛之后再行定夺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