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寺笑着道:“还好，清歌是个完全的人类，不需要担负怪物之名，很好。”
白清歌望他，声音都是颤抖的，“父亲……”
“嗯。”白寺温柔的应了一声，转而问道:“何公子口中，那个与我相似的人是那点像我呢？”
“十几年容颜毫无变化。”何江南言简意赅道。
白寺抬了抬长眉，“那基本上可以断定，他不是鲛人，就和我一个是个怪物了。何公子若是和这人关系好，便不会来拐弯抹角从我这里认证他的身份，所以何公子和他是敌人，问身份也是对他有所怀疑，想要找到其弱点杀了他。”
“聪明。”南宫明抚掌大学，眼底精光毕露，“所以，阁主愿意分享一下弱点吗？”
“我不介意。”白寺看他一眼，笑的风淡云轻，“因为我这前半生过的太过糟心，师父其实是杀死母亲的人渣，师妹又是杀我妻子囚禁我的疯子，是以遇到何江南这样只是为了一点利益，就愿意帮我的人，我还是很感激的，自然无言不尽。”
何江南尴尬，心中跪求对方赶紧掀篇，别在提他那“一点点”利益了。
白寺继续道:“鲛人生于冰川，半人半鲛，有人族血脉和鲛人血脉的怪物也好，都是喜寒畏热的，鲛人血液珍贵，恢复力强，杀其必须挑出他腹部的鲛珠，并且把鲛珠碾压碎，除此之外，就算是捅心脏都是无用的。苟延残喘之后，修养一阵还是能东山再起。”
话点到为止，没有再说下去到必要了，何江南朝白寺拱手，“多谢”。白寺摇头淡笑
宴会结束，何江南裹着一身熏染酒意和两人丛楼阁中走出去，投入晚夜威风中，嗅着空气中浮动的草木清香，残留血腥味，何江南微醺的脑袋瞬间晴明了不少。修长的指按了按太阳穴，他轻声道:“弱点了解的差不多了，但这个前提是建立在沈离是半鲛人或者鲛人的前提上。”
何江南抬头望了望墨蓝的天幕，四野星垂，他回首看向二人，提议道:“这件事放到明日再叙吧，今日大家也累了一天了，先休息？”
无溪攀着烟枪深吸一口，吐出一缕烟雾，“明天再议吧，阁主身上还有伤，不易晚睡。”
南宫明眯着桃花眼瞥他，“我不易喝酒不易
晚睡，还有什么不易的？还望你一并指出。”
无溪的冷笑一声，琥珀似得眸子被缭绕的眼遮挡模糊，“你现在活着，就是不易了。”一语双关，南宫明懒得和他再挣，三人都住在一间院子里，便一起回去，推门入室。
何江南累了一天，洗漱一番头发尚且滴淌着水珠，他随意的擦拭了，倒头便睡在床上了，睡之前，迷迷糊糊的察觉自己似乎忘记了要做一件重要的事情，可碍于卷席而来的浓重睡意，他还是闭目沉沉睡去了。
等到第二天春光大亮时，何江南披衣起身，光束透过未关紧的门窗倾泻了满室他沐浴在着灿烂春光里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茫然，他好似忘记了一件重要的记忆，可是不管怎么绞尽脑汁，愁的抓耳挠腮的想，都想不起来半点头绪了。
他靠着窗棂站着发愣，眉头越皱越紧，恰好同样起身的无溪出了门，走到院子中间，一回身就瞧见了站在窗口一脸愁苦的何江南。他挑了挑长眉，手中正捏了把烟丝往烟嘴里放，看到何江南失魂落魄的模样，抱着医者关心病人的心情走了过去，“怎么了？蛊虫又有异动了吗？”
“我不清楚。”何江南诚实道，他松开紧拧的眉，转目看向无溪，浅色的眸子像是盛了湖光满色，透彻明亮，是以眼底深深的苦恼清晰可见，“我感觉自己忘记了点事情，但由于我已经忘记了，所以我现在也想不起来自己到底忘记什么事情了。”
无溪歪了歪脑袋墨发垂落在肩上，他细长的指无意的在烟杆上点了点，抖落几点火星，“昨晚商量要杀沈离的事情？”
何江南道:“这个我还记得。”
无溪沉吟片刻，道:“南宫明，还记得吗？”
何江南无奈一笑，“没忘。”
无溪瞧着他眼梢几乎飞扬入鬓的红痕，“齐元安，还记得吗？”
何江南不笑了，垂下鸦羽似的眼睫，盖下浓重阴影，过了片刻他皱眉抬首，面上浮现着纯然的疑惑，“他是谁？”为什么提到这个名字，他心中空荡荡的，好像缺失了重要的一块。
“他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罢了。”一道暗哑的声音自不远处传来，何江南和无溪同时看过去，便见南宫明一身漆黑衣袍，穿戴整齐笑意盈盈的看着他们，缓步走来，步伐悠闲如同闲庭漫步，“非要说的话，他算是你的朋友，忘记了就忘记了，没什么重要的，你记得我就够了。”
何皱眉看他，转念一想自己对南宫明记忆是挺鲜明的，一路从敌人到朋友，是不能忘记，他点头，不再关注“齐元安”这个人。
问题解决，他面上阴霾散去，“你们等我片刻，我一会就出来。”说完关了门窗穿衣洗漱去了。
等他走了，南宫明面上晃眼的笑意才慢慢消散，侧目对上无溪的视线，他若无其事的道:“怎么？你要告诉他真相，拆穿我吗？”
无溪没说是，也没说不是，他就这样看着南宫明，目光冷的让人即使沐浴在日光之下，也偏体生寒，“你想要趁虚而入？”
南宫明苍白的指尖抚摸在窗外盛开的海棠花苞上，嫣然到红衬得他指腹白如冰雪，“为什么不呢？”他反问道，幽幽一笑，“我不逼迫他，我只是想用朋友这个身份，正大光明追求他，若是在没有齐元安的情况下，他他拒绝了我，那我无话可说，若是我成功了，说明我只是遇见他太迟了……”
无溪打断他，“就算是如此，欺骗来的感情也都是假的，危危可及，如木浮海中，迟早有一天会被巨浪沉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