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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府待久了,就会发现凡间的日子过得真的很快。

三只孤魂在河边站了一会儿,东边的天就大亮了。

寺前这一夜,无人安眠。

第二个女孩儿虽然救回来了,可所有人都见到了她脸色清白的模样,虽然众人将姜文奉为活神仙,可红衣的妖女身份,也在众人心中落了根。

“接下来去哪儿?”

开口问的,还是红衣。

这三只鬼站在一起的时候,谢必安与崔珏似乎没有什么话可以说,于是一般都是红衣在说,或者异常安静。

红衣如今是不死人,除了人间,她无处可去。

有时候想想还真的满可笑的,凡人在其他三界眼里,都是蝼蚁,可人间,却是三界可以共存的唯一地带。

不知道当初薄义创造人间的时候,是做何想?

崔珏没有回答红衣,而是默默牵住了她的手,宽大的手掌如今虽然没有当初的温暖,但是也能让红衣觉得安心。

他的意思,她总能第一时间读出来,无论她去哪里,他总是能陪在她身边的。

如今地府阎君即位,已经不需要他整日里座守地府了,他如今自然是比从前自由得多。

“我想留在这儿。”

谢必安望着不远处的北塘,红衣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便瞧见昨日里还是花苞的荷花已经挤挤攘攘地开了满塘。

“为何?”

“若是有朝一日他回来了,我总得有个落脚点让他来寻,当初我与他途经此地,他对这荷花喜欢得紧。”

谢必安看着那泛泛的荷花,脑海中回想起二人初来寺前的场景,他便是站在这北塘之滨,对着满池荷叶,展眉轻笑,甚至是下水踩了片递给他。

回忆只此,谢必安脸色忽然一变,变得惨白而苍凉。

红衣以为他是想起了什么往事,连忙将他转过来,不再面对那片喝汤。

谢必安却跟忽然丢了魂似的,喃喃自语起来:

“他是谁?”

“难道……不……”

他痛苦地低下头,抱住了自己的脑袋,将自己缩成小小一团,埋在自己膝盖之中。

红衣跟着他蹲下身,抬头瞧了瞧一旁的崔珏。

他垂眉,手中的生死簿飞升起来,停留在他面前,不停地翻动着。

可惜谢必安与顾仲,谁也不是凡人,生死簿上早就没有他们的名字。

他抿唇,低头瞧着红衣,她睫毛上还挂着雨珠,提心吊胆了一整日,又忽然来了这么一茬,此刻更加是心力交瘁。

崔珏低叹了一声,翻到了生死簿的最后一页,在红衣不曾瞧见的时候,提笔在雪白的纸张上写下了一个人的名字。

漆黑如夜的墨水深入了纸张中,化为无形,紧接着,那纸张上便渐渐地显露出一个人的生平来,生死簿开始剧烈颤抖起来,最后一页上的字迹越来越小,那一人的生平竟然是诉说不尽一般,一直到整页纸上都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迹。

崔珏的手腕上渐渐出现了一道黑色的印记,他讲生死簿收回了怀中,扯下袖子挡住了那一圈黑色。

他俯下身,单手盖在谢必安身上,催动身子中的力量,谢必安便恍恍惚惚地昏睡了过去。

红衣拉着崔珏的衣袖站起来,另一只将谢必安扶着到一旁坐下。

直到将谢必安摆正,她才转过身,走到崔珏身边,拉着他在河岸边坐了下来。

“究竟怎么了?”

“顾仲,没能活着走出地府。”

崔珏言简意赅,红衣却被这简单的一句话中巨大的信息量吓得一怔。

顾仲没能或者出地府,那么是谁与谢必安途经此地?

她后背一凉,看着地上依旧在昏睡之中的谢必安,忽然明白了他方才为何忽然的崩溃,大概是他不知道为何,也想到了其中的蹊跷。

陆苏此人狡猾至极,为了得到谢必安的帮助,必然是无所不用其极,甚至…利用谢必安对顾仲的感情。

只要他伪装得够好,谢必安便对他惟命是从。

可惜他最终还是露出了马脚,谢必安是最容易操控的人,也是最容易发现他破绽的人。

红衣长叹了一声,看着脚下清澈的湖水,忽然问了一个与素瓷一样的问题:

“当初,他怎么就没死了呢?”

“原来躲在这里,让我好找。”

从学堂方向端端正正地走过一个人来,正是昨日里出现过的姜文。

他信步走来,小词在他身后惴惴不安地跟着,眼神瞟来瞟去,就是不肯多瞧一眼红衣,或者说,不敢。

“你有事?”

红衣扬起下巴看他,对于姜文,她如今真的说不上来有什么好感。那日她托他传信,他却故意隐瞒。

他来的几次,却是都是拯救红衣与水火之中,可红衣总觉得哪里不对。

又或者,只是因为姜文看她的眼神,平白无故让她想到陆苏,这样的感觉并不好。

敬而远之,是她能想到最好的相处方式。

“当日我是真的被耽搁了,你真要记恨我至此?”

姜文走到他跟前,干净的脸上带着笑意,无奈至极。

红衣的态度变化,实在是明显过头了,让他想不注意都难。

“你误会了,不过是因为,我是有夫之妇罢了。”

崔珏原本脸色沉沉地站在一旁,不知道是不是被她这句“有夫之妇”取悦了,唇角勾了勾,带上了一点点笑意,连带着看姜文的神色都不再那么僵硬。

原本站在姜文身后的小词,歪头瞧着姜文的神,抿了抿嘴唇,衣袖中的手指几乎要掐到肉里去。

可她唇上还是带着笑:“小衣,昨夜对不起,我被吓着了。”

她咬了咬唇,眼泪忽然奔涌而出。

红衣站起身,却没有走上前,也没有从前一般替她轻轻擦拭安慰,她只是远远地看着小词,夏风吹来,带来一丝燥意。

她摆了摆手:

“你回去吧,别掺和这事儿了,对你没好处。”

且不说凡人与鬼神处久了伤身,就她那副瘦弱的身躯,若是被鬼看上,两下就没了。

更重要的是,红衣不喜欢被背叛,即便是一个小她几千岁的凡人。

“看来你已经抓住凶手了。”

不得不说,今日可真是热闹非凡,红衣看着牵着靛青色长裙少女走进的清君,额头的青筋跳了跳。

得,今日有账一起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