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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说陵知道了三年前苏遥为什么远走他乡的事了?柳萱妍惊颤的问道,此事若被轩辕陵查出来,那他最后会不会查到她身上?

小鱼斜睨她一眼,知悉她心里的想法,嘲讽道:王妃不用担心,紫烟已死,就算王爷追查下来,也永远查不到王妃您头上。

柳萱妍狠狠瞪了她一眼,你不是还活着么?

小鱼笑了笑,一本正经的道:王妃此言差矣,现在活着的人叫小鱼,而非紫烟。当年奴婢就说过,斩草要除根,您偏要妇人之仁,如今怎么样?留着这个祸患,还将自己逼向绝路,如今您还想动苏侧妃,估计就要掂量掂量了。

掂量?柳萱妍冷笑一声,目光落向窗外那盆枝叶繁盛的夜合欢上,眼中骤生杀意,世上有一种东西能杀人于无形,那就是嫉妒。

她回过头来,看着小鱼一字一顿的道:我要轩辕陵亲手杀死苏遥,这就是他辜负我的代价。

小鱼在她杀意腾腾的目光逼视下,心里一咯噔,她连忙站起来,道了声娘娘有事可以唤人来南院叫奴婢,就匆匆的走了。

柳萱妍站直娇躯,看着小鱼慌不择路的背影,唇边缓缓噙上一抹狠戾的笑意,小鱼知道得太多,已经不适合再活在这世上了。

未央居内,轩辕陵重眸沉沉的倚在里间的门框上,透过层层水晶珠帘看着屋内兀自酣睡的苏遥,心中骤然闪过雪辰说的话。

苏遥所中之毒为苗疆早已失传的情盅,此盅是最为阴毒的子母盅,下盅之人以自己的血液为食饲养,待到母盅产下子盅,便将子盅寄予人体内,自己服下母盅,既能达到驻颜益寿的功效,又能令服下子盅之人受尽折磨而死。

他从不知道苏遥竟承受着这么大的痛苦,每一次情盅毒发,她会是怎样撕心裂肺的痛?

这三年来,她又是怎么一次又一次从死亡边缘挣扎回来的?

想到这里,他就忍不住全身剧烈颤抖。幸好,幸好自己没有被恨意蒙蔽双眼,否则……

紧握的拳头松了又紧,他再也忍不住撩开水晶珠帘快步向她走去,在一片清脆悦耳的叮当声中,他将她紧紧拥进怀里。

苏遥睡意朦胧时,冷不防被人拥进怀里,记忆中那令人窒息的一夜倏然蹿向脑海,她紧闭双眼,双手无助的捶打着轩辕陵的胸膛。

不要,走开,你走开……她似乎一下子便沉入记忆的黑暗区,眼前出现那凌乱不堪的一夜,那个在她身上肆意凌虐的人……

轩辕陵拥紧苏遥,温声道:遥遥,你醒醒,我是轩辕陵,你醒醒。

然而苏遥眼前却不断出现那个紧逼的男子的身影,她看不清他是谁,只知道他那双眼睛闪烁着狼一般凶狠掠夺的光芒。

苏遥挥舞着双手,想将他挥开,可是那人的身影却越来越近……

轩辕陵用力抱紧苏遥,以防被她在无意识中抓伤,他狐疑的看着苏遥苍白的脸,她的脸上冷汗簌簌直落,她到底梦见了什么,为何会如此惊惶失措?

啊尖叫声蓦然在耳畔炸开,苏遥睁开眼睛,墨色瞳仁毫无焦距的看向前方,绝望的泪水顺着睫毛滚滚而落,她的脸比纸还白,就像一个破碎的娃娃。

轩辕陵的心一紧,突然觉得眼前的人离自己很远很远,似乎稍不留神,她就会羽化而去,他心慌意乱的看着她,倏然低头住她仍颤抖不停的唇……熟悉的梨花香盈绕在鼻间,苏遥的墨色瞳仁内缓缓升起了一丝光亮,她眨了眨卷翘的睫毛,唇上似被流火滚过,又痛又痒。

脑海里如魔魇般的记忆像潮水一样缓缓退去,她目不转睛地盯着轩辕陵,在脑海里刻画他每一个生动的表情。

轩辕陵正专注的闻着她,感觉到她的目光,他伸手轻轻的抚过她的眼,低喃道:傻瓜,是要闭上眼睛的。

她尖叫一声,猛然推开轩辕陵,快速的抓紧衣服,再也没看轩辕陵一眼,脚步凌乱的向外跑去,慌乱间,她一不小心踩住自己的裙角,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遥遥。轩辕陵又惊又疑,连忙过去扶她。

苏遥沉入那个噩梦中无法自拔,她挣扎着爬起来,却见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在自己面前,她的眼里看到的不是轩辕陵,而是那个狞笑着向她伸出魔爪的男人,她骇得捂住眼睛,放声尖叫,未大哥,救我。

空气似乎在这一刹凝结,轩辕陵伸过去的手尚停留在空中,手指一根根屈紧。

刚才还热血沸腾的心因为她这句话一寸寸冰冷下去,他的重眸内闪过阴骛,狠狠地瞪着苏遥,未大哥?苏遥,告诉我,在你心里是不是只有你的未大哥?

苏遥迷乱的神智此刻才慢慢清醒过来,她呆呆的看着轩辕陵,懊恼的咬紧唇,嗫嚅道:陵哥哥,我……

你不用说了。轩辕陵蓦然打断她的话,直直的站起来,冷声道:我以为你……,我是疯了才来让你践踏。

他能容忍一切,却不能容忍她的心里有别人,这是他作为男人的骄傲。

苏遥见他转身就走,连忙扑过去抓住他的衣摆,乞求道:陵哥哥,你听我说,未大哥他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这三年,若不是他一路相伴,我早就死了。

轩辕陵没有回头,他用力将自己的衣摆从她手中抽出,讥笑道:我不知道原来他在你心中这么重要,苏遥,三年前的事我一直等你来向我坦白,可是我等来的是什么?在你心里,我就这样不值得你信任?

苏遥愣愣的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心,喃喃道:不是这样的,我…她的声音渐次低了下去,我不能说。

那些事让她怎么说得出口,那一夜,那个未出世的孩子……,如果他知道了,他会怎样嫌弃与厌恶自己?

她害怕!

她只要一想到那夜的情形,她就止不住从心底厌恶自己,她自己都如此,更遑论是他。

闻言,轩辕陵再不作停留,甩帘而去。

水晶珠帘叮叮当当的清脆声在寂静的室内响起,苏遥无力的倒在地上,两眼无神的看着房梁。

她不该回来的,相见争不如不见,至少在他们各自的心里还有以往甜蜜的回忆。可是现在,他们仅有的几次见面都在争执中度过,再这样下去,他们之间的感情还会剩下多少?

翌日,阴雨沉沉,天边乌云黑压压的,让人透不过气来。

苏遥倚坐在美人靠里,鬓边发丝已被雨淋湿,她却恍然未觉,思绪沉淀在三年前她与轩辕陵初相识的情景。

那日玉山上的梨花开了,她与未明月上山踏青,结果山上人潮汹涌,没过多久,两人就走散了。

她倒不慌张,一个人自得其乐的欣赏满山花开成片的梨花,远远望去,整座山头就像笼上朵朵白云,烟雾缭绕中,竟恍似仙境。

她不由得迷失在这难得的美景中,伸手攀了一枝梨花在鼻间轻轻嗅闻,淡雅的香气令人心醉神往。而她不知自己在山下看风景,有人在山上看她。

轩辕陵与轩辕泽正坐在云雾亭中喝茶,轩辕陵出神的望着满山的梨花,耳畔传来轩辕泽的叫声,四哥,快看。

他回过神来,寻着轩辕泽手指的方向望去,却见一名女子独自在山坳里赏花,而她身后两米处立着一条吐着蛇信的赤尾青。

不知道这姑娘长什么模样,就这样葬身蛇口,真是可怜!轩辕泽啧啧叹息,眼中一片漠然,身在皇室,他心里早已视人命如草芥。

轩辕陵看着那娇小的人儿丝毫未觉身后的危险,依然沉浸在美景中不能自拔。不知为何,他无法坐视她有危险,在轩辕泽的惊呼声中,他已然腾空而起向她掠去。

咝咝声不绝于耳,苏遥浑身一僵,手中银针毕现,她不动声色的判断赤尾青离自己的距离,在赤尾青向自己急速游来时,银针刷刷射向它的七寸。

与此同时,轩辕陵手中削铁如泥的匕首已经削断赤尾青的脑袋,空气中除了淡雅的梨花香气,霎时便弥漫起一股血腥之气。

苏遥怔怔的看着那道自梨花中走出的身影,他的出现仿佛带着万丈光芒,刹那间将整个山坳都照亮,鼻间的梨花香气越来越浓。

她看着他,她的眼中只有他。而他却是恼怒的瞪着她,冷声道:你是白痴么,知不知道这里常有毒蛇出没?

闻言,苏遥想笑,也当真笑了出来,她的目光淡淡掠过那条身首异处的赤尾青,笑道:公子,难道你没看见它的七寸正插着银针么?

这是他与她的第一次见面,他的一句你是白痴么让她记住了他,而她的处变不惊亦让他记住了她。

春雨细如丝,密密匝匝的洒落下来,就像织出的一匹匹华丽的云锦。

雪辰撑着十二股油纸伞缓步踏上阶梯,雨珠顺着伞面滑落,似隔了一层透明珠帘,他淡淡的睨向苏遥,轻声道:听说你是医女,你应该知道身中情盅之毒最忌在湿冷的地方久待。

苏遥回过神来,抬眸望向雪辰,这个谪仙一样的男子,却也是个情根深种的痴情男儿,夏夏姑娘找到了么?

雪辰收了伞,将伞靠在墙边,答非所问道:我医治病人有个不成条的规矩,就是病人的生活习惯及饮食都需要遵守我的吩咐,现在请你回到屋里去。

苏遥莞尔一笑,盈盈站起身来,目光灼灼的望向雪辰,你我都清楚,没有找到母盅就无法唤出子盅,强行驱赶子盅,只会令它反噬,到时莫说救我,只怕我连明天的太阳都未必能看见。

雪辰定定的看着她,沉声道:你不相信我!

这并非问句,而是肯定句。

不是不相信,而是我想要珍惜这最后的时光,我不能冒险。苏遥移开视线,她并非胆小怕死之人,只是心中还有遗憾。

雪辰操着手闲适的倚在廊柱上,淡淡的瞅着她,讽刺道:说来说去,苏姑娘还是不相信我,也罢,我从不医治不相信我的人。

朝歌正从里间出来,听到雪辰的话,她连忙跑过来,急道:雪辰公子,你莫听遥遥胡说八道,她这是间歇性神经病发作,你莫理她。

朝歌说完,狠狠瞪了苏遥一眼,意思是回头再跟你算账,然后又对雪辰比划着,那啥,你能理解的吧,有的人生病久了,就显得讳疾忌医。其实她是病人,我们要抱着宽大的胸怀对待她偶尔的小脾气,你说是吗?

苏遥哭笑不得的看着朝歌,这丫头越来越能说会道了。

雪辰敏锐的捕捉到她话里的关键字,他挑了挑眉,问道:间歇性神经病,那是什么病?

朝歌满腹的长篇大论还没派上用场,就被雪辰的问话噎住,囧,让她怎么跟一个古人解释什么叫间歇性神经病啊。

窗外细雨浠浠沥沥,屋内苏遥坐在贵妃榻上,手上捧了一个白底蓝釉的瓷杯,杯中热气腾腾,将她的脸映得有些朦胧。

雪辰双手环抱着双臂,继续刚才的话题,你说得没错,没有母盅唤出子盅,就是神仙在世也未必能救得了你。

苏遥抬起头来,眸光穿过朦胧热气落在雪辰身上,轻声道:我早就知道自己没有救了,只是还尚存着一丝希望而已。

雪辰挑了挑眉,很无奈的道:你是对我没有信心呢还是对你自己没有信心?我既然接下了你这个病人,只要我没死,我就不会让你死。

这是多么动人的承诺,却只换来苏遥浅淡一笑,你不也说就算是神仙在世也未必救得了我,你又让我怎么相信你呢?

雪辰失笑的看着她,如此说来,倒是我的不是了?

苏遥淡笑不语,瓷杯里白色的杏仁茶倒映出她恬静的模样,她的手轻轻一晃,倒影刹那间便随着光圈支离破碎。

如今想要解情盅之毒除了保守的做法是找出母盅寄宿主唤出了盅以外,还有一个冒险的做法。雪辰并不理会苏遥,径直道。

什么做法?

换血!

苏遥惊得差点摔了手中的瓷杯,她猛得抬起头来,道:我曾在医书上看到过有关换血*的记载,可是没人敢冒险一试。况且此法后遗症无穷,稍有不慎就断送了性命,我本是将死之人,倒也无妨,但是却不能害了无辜人的性命。

雪辰笑了笑,我这不也是说冒险的做法,只要还有一线希望找到当年为你施盅之人,我就绝不会采取这种疯狂的做法,对了,我听说三年前你身边有一个侍候的丫头,你走后她也失了踪。

你说的是紫烟吧,她不是失踪了,而是死了。我走的前一夜,她为了救我,死了。想起那一夜,她全身还是会控制不住颤抖。

死了?雪辰讶声问道,他刚从轩辕陵那边过来,得到的消息与苏遥所说有所出入。据他所知,紫烟也是诚德医馆的医女,自苏遥被轩辕陵接进王府后,她成了苏遥的贴身侍女。

苏遥的生活起居全由她打理,她是最有可能给苏遥下蛊的人。

苏遥不知道雪辰为何突然提起紫烟,她轻点了点头,道:确实是死了,怎么了?

雪辰摇了摇头,道:只是随口问问。

苏遥抬头望着他,只一眼就微微失神。她以为轩辕陵已是世上难得一见的美男子,却不料有人更上一层楼。

高挺的鼻梁,薄凉的嘴唇,秋水桃花似的双眼,用一个什么样的词来表达呢,苏遥想了想,脑海里映出四个字。

风华绝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