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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锦绣!原来她的娘亲叫作华锦绣!让浅汐更想不到的是他的父亲竟然是西凉国主上官钰!

自从失忆来,浅汐对自己的事情知之甚少,甚至连自己的全名还是从皇太后口中得知,方才皇太后的一番话更是让浅汐惊愕不已。

浅汐疑惑的看向皇太后,黛眉紧拧在了一处。既然她要管皇太后叫姑奶奶,那她就是皇太后的侄孙女,可是她怎么觉得她和皇太后之间似乎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皇太后那般恨她,那会在景仁宫还一副非取她性命不可的架势,准备用弓弦处死她!现在怎么又如此和颜悦色对她呢?

“哀家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太后是如何知道浅汐心里的想法?”浅汐呆然望她一脸的费解之色。

“到现在你还是不肯叫哀家一声姑奶奶吗?罢了,其实,哀家方才那般对你也不是没有道理的。想当初,哀家利用你的母亲锦绣迷惑上官钰而取得了西凉的天下归于龙氏,现如今,上官氏的女儿又要从龙氏子孙手中拿回原本属于自己的天下,你说哀家会让你得逞吗?哀家……哀家……真是因果报应……哈哈哈……报应!”

“太后……”

皇太后究竟在说什么?为何她越听越糊涂了,浅汐望着面前笑得美丽,绚烂的皇太后缓缓倒下,皇太后的唇角溢出了一抹殷红,红的妖娆,红得刺目……

宫中慌乱做一团,脚步声凌乱,一袭绛紫色裙衫的美妇出现在了奉先殿。

雍容华贵的妇人面无表情地看着地上跪着的一袭白衣的绝美女子,在她的怀中躺着身着明黄龙袍的男子,一柄宝剑由前胸直没入了后背,显然男子已经死去多时。

白衣女子显得异常平静,眸光始终凝定在他温润如玉的俊朗脸孔,她真的杀了他!她终于为自己的爹爹报仇了,可是她却一点都不开心,相反在宝剑刺入他身体的那刻,他冲着她笑了,两行温热液体滑落下她绝美脸腮,他的绝美笑靥深深刺痛了她的心。

原来她早在不知不觉中就已经爱上了他,然而她却尚不自知,她醒悟的太晚了!

流云广袖下的两双葱白小手紧紧环着他的腰身,她的指关节有些发白,莹玉般的面颊紧贴着他渐趋冰凉的俊美脸庞,美眸中滑落下的晶莹滴落在了他的脸上。

“你只要把玉玺交出来,我就答应修儿册你为妃!”

“姑姑,锦儿什么都不需要,锦儿只求姑姑放过我的女儿!”锦儿突然松开了抱着的男子,双膝跪地掖着她的袍袖恳求着她,而她却无情的拂袖推开了锦儿,并且厉声警告锦儿:

“我早就告诉过你,上官氏没一个好东西,都是始乱终弃的好色之徒!你有今日完全是你咎由自取!还枉修儿对你痴情一片。如果你还想回到修儿的身边,就必须除掉那个孽种!我知道你下不去手,那么就由我亲自动手,总之决我绝不会笨的留下这个祸患!”

“不,姑姑他不是那样的人,他对锦儿真的很好,很好……可惜再好,他也活不过来了,是我亲手杀了他,我杀了他!求姑姑念在孩子无辜的份上放她条生路!求姑姑了……”

“孽障,都到这时候了,你还在替那个登徒子说话!你真的是到了不可救药的地步……”

华枫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一手调教出来的女子居然还帮着自己的杀父仇人说话,难道锦儿忘了上官钰是如何残忍的杀害了自己的爹爹吗?

“禀报夫人,那女婴找到了!”廷芳匆匆跑进来禀报。

华枫转眸定定的瞅着锦儿,狠厉的话语挤出齿缝:“我会亲手将她扔进太液湖!”她重重的拂袖而去。

“姑姑……”

锦儿发疯了般追了出去,她伸手去抢廷芳怀中的女婴,而她却比锦儿快了一步,抱着那孩子站到了太液湖边。

“姑姑,她是钰唯一的血脉,您不能这么做!她也是锦儿的孩子!”

“可你别忘了,她姓的是上官。”话落,她手一松,怀中的襁褓直直掉向太液湖。

“不要――”锦儿一声惊呼跟着跳下了太液湖。

“锦儿――”

她情急中只抓到了锦儿的后襟,布帛撕裂的声音传来,她惊愕的看着手中的残帛片,锦儿沉入了碧绿的太液湖底。

不,锦儿千万不可以死,否则,修儿一定不会原谅她!

“锦儿,锦儿……”

“姑奶奶,姑奶奶……”

谁?是谁在她的耳边一直唤她?

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目不转睛看着面前绝美面孔越来越清晰,她笑了,伸手摸着她娇俏脸庞,就连眉梢也蕴满了喜色:

“锦儿,你终于来看姑姑了!姑姑真的好想你!”她的眼角有温热的液体滑落。

“姑奶奶,我是浅汐啊!您不认得我了吗?”

“浅汐,浅汐……嘿嘿,你骗我,你是锦儿!你就是锦儿!”

“皇祖母!我是您的孙儿阿衍!您仔细看看!”

“阿衍,阿衍,嗯,不认识!”她睑起眼眸想了一想摇头,随之又喜逐颜开的转向浅汐:“锦儿,快来,姑姑有好东西给你看……”说完,像个孩童般拉着浅汐走向她的寝殿。

“董御医,这究竟怎么回事?”龙腾云看着神色异样的太后,脸色陡然黯沉下去。

“回陛下,太后许是服毒药性太强,大概是伤了身体,再加之心中又有为了的心结,在外物影响下情绪容易激动,才会如此!”

“那有几成好的可能?”

“呃,这个……很难说!”

“皇叔,这?”

“哎,也许这样对她来说未尝不是件好事呢!”

“锦儿,朕只想问你,你可曾有一点点的喜欢过朕!”

上官钰静静的看着锦儿,深幽眸子里浮出一抹希冀,他什么都可以不在乎,即便是死在她的手里,他也无所谓了,他就是想听到她是否真的有喜欢过他。

沉默了许久的锦儿,稍稍一愣,终于鼓足勇气从齿缝恨恨的挤出一个字:“……有……”

上官钰衣袖轻轻一扬,抓过她握着宝剑的右手一个使力,将锦儿抱了个满怀,宝剑贯穿了他的身体,俊朗面容扬起锦儿一抹释然的灿笑:“……锦儿!听到这一个字,朕……知足了!”

锦儿看着缓缓闭上的眼睛,心在瞬间揪痛,两行眼泪泉涌而出,她终于报了杀父之仇,她杀了他,可是她真的好难过,她一点都开心不起来,似乎生命中有什么东西正在硬生生的被撕扯剥离了开去,她的心好痛,好痛……

抱着他渐渐冷却的身体,一声凄厉的仰天长啸穿透夜空:“啊……”

一声惊恐后,浅汐几乎是从床上弹坐而起,一双美眸瞪得犹如铜铃般,在暗夜里,那双如水明眸亮如冰雪。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细密的津津汗珠布满了她光洁额头,涔涔冷汗泅湿了衣衫,粘住了她的后背。

原来是梦……一场好真实的梦!

浅汐再无睡意,她双臂紧紧怀抱住肩膀,她的身体微微有些颤抖,这些日子断断续续从太后口中知道了好多她所不知道的事情,娘亲杀了爹爹!原来锦州行宫就是昔日的西凉皇宫,这里曾经是她的家!

可是这些对她来说都好陌生!

“你是西凉的少主,为了少主安全,日后属下们都以大宫主称呼少主!”似乎是谁曾在她的耳边说过这句话,究竟那个人是谁?为什么她就是想不起来呢!

“你是西凉国主上官钰和皇后华锦绣的女儿!”

“浅汐,日后你就是我……你是凌霄宫大宫主,你从此不再叫上官浅汐,你叫孤魂影,你是大宫主……大宫主就是你!”

“西凉国少主,上官浅汐,孤魂影,大宫主,我到底是谁?谁来告诉我!”

浅汐一路像个夜游魂般喃喃低语,不知不觉驻足在太液湖边,抬头凝望着夜空,一弯皎皎皓月高悬天际,银辉轻洒,深沉如墨的夜幕空旷悠远。

舒舒淡月下,太液湖上空仿似缭绕着一层薄薄的雾霰,花和树的影被轻洒到了地面上。树随风动,轻摇漫曳,树叶发出若有似无沙沙的声响,仿佛诉说着她心底涓涓心事。

原来姑奶奶当时并未将她真的抛下太液湖,她只是将包裹她的襁褓给抛了下去,她是在吓唬娘亲,然而娘亲却是真的跳了下去。

娘亲早在刺死爹爹的那刻,心就已经跟着死了吧,娘亲知道她爱上了爹爹后,她当时该有多痛心!

可是浅汐的心里却始终是无法原谅娘亲杀了爹爹,娘亲她怎么可以!

夜里的冷风拂起她的长发,她突然感觉到了彻骨的寒意,缓缓抱着臂膀,瑟缩着身体静静的闭目感受着娘亲的气息,娘亲应该在这碧波澄净的太液湖中能看到她吧!

一个温暖的臂膀从身后紧紧环住了她的纤腰,耳鬓厮磨着她的侧脸,语声慌乱:“浅汐,你吓死朕了,你怎么深夜一个人待在这里!”

“你说,她能看得到我,听得到我说话吗?”

“谁?”

“我的娘亲华锦绣!”

华锦绣!

龙腾云身体为之一震,这个名字在皇兄执政的十三年里几乎是锦绣皇朝的一个禁忌,当年皇兄为了悼念心爱的女子,以她的名字定为国名,可是皇兄终还是对她的死无法释怀,郁郁寡欢而终!

她这突然的发问,让他不安。

她本该是无忧无虑的,可是自从这些日子和皇太后相处后,她似乎变了很多,变得少言寡语,变得忧郁,他看得出她不开心。

“浅汐,别听太后胡说,董御医不是说了嘛,太后精神有点不大正常,她这都是胡诌来骗你的不能信,你只要记得你是护国公上官杰的嫡孙女,是朕永远最珍惜的皇后!”

华枫!

可恶,她究竟想做什么?别以为她装疯卖傻就可以蒙混过关,她的心思他最清楚不过,硬的不行来软的是吗?

她告诉浅汐这些前尘往事,无非是想浅汐了解上官氏和龙氏之间的恩怨纠葛,想让浅汐知难而退。

很明显,浅汐这几天和龙衍疏离了许多,而他才不会那么傻,他只会去主动争取,哪怕手段有些过激,他也要将浅汐留在身边,原来每天有她在身边的感觉真好,他天生就是个掠夺者,而她永远也只能属于他!

“云,万一我真的是西凉国少主,你……会怎么做?”浅汐突然转身看着那深幽的黑瞳缓缓问出心中的疑虑。

俊傲面孔饶有兴致的凝视着浅汐,眼睛微眯,眸光勾出一记足以魅|惑人心的沉沉笑影,轻捏了捏浅汐秀挺鼻尖,语带宠溺:

“傻瓜,别乱想,即便你真的是西凉国少主,这天下原本就是属于你的,如果你喜欢,那么朕可以将天下拱手让你,反正谁做皇帝我都无所谓,因为,我只在乎的人始终都只有你一个!”

“云,你在说什么呢?我没想过这么多!我只是在想你会不会也和姑奶奶一样,赐死我这个西凉国的漏网之鱼以备后患!”

姑奶奶把他从小抚养大,他对姑奶奶都能如此设防,可见他城府极深,难保他不提防着她!

“不许胡说,你是朕的心肝宝贝,朕捧在手心里都怕摔着,乖,不要胡思乱想,这样你会很累!”

轻拥她入怀,浅汐本还想说什么却被他紧紧箍在怀中,她有些气闷挣扎着双手抵在他前胸,不经意碰到了他的伤口,龙腾云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

“云?是不是很痛?”浅汐感觉到了他的异样,这才发觉自己无意触碰到了他的伤口,慌乱的有些手足无措。

俯首看着娴静秀美的娇容因为他而神色大变,他脸上忽然绽放出一丝无害的笑容:“你只要乖乖的听话让我抱,不就伤不到我了!”

她果然乖乖的任他抱着不再乱动,头枕在他的肩窝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这个怀抱让她莫名有些贪恋,似乎有些熟悉的感觉。

他俯首轻吻着她的额头,眼光瞥见不远处黯然离去的白色身影,龙腾云的唇角爬升一抹迷人弧度。

龙衍,哼,小时候他抢不赢他,长大了难道他还赢不了他!那就走着瞧好了!

胸口的剑伤隐隐作痛,心念微动,展飞这个家伙,下手还真重!差点要了他的命,不过此刻佳人在怀,他即便再挨一剑那也值了!

月色下,一抹白色身影徘徊在曲廊,那身影显得是那般孤寂、清冷。转过九曲回廊,紫纱宫灯轻轻摇曳,他推开了奉先殿大门。

径直来到内室,轻轻撩起帷幔缓缓的在床侧坐了下来,看着背对他而卧的太后,伸手为她掖了掖衾被,复放下帷幔,岿然长叹一声:

“皇祖母,为什么您就是不肯放过她们母女俩,您已经牺牲了锦姑姑,难道您还想再利用浅汐来达到您的目的吗?我不会让浅汐再步上锦姑姑的后尘!”

龙衍迈步正待离去,身后响起一道慈祥的低呼:“阿衍……”

“皇祖母,皇叔明日一早就要带着浅汐回燕京了!孙儿真的要从此失去她了!难道这就是皇祖母您想要的结果?孙儿从此也要和父皇当年一样抱憾终生!”

听着她匀缓的鼻息,龙衍只是稍作滞留,无奈的转身离去。

苍凉落寞的身影消失在寝殿那刻,她缓缓睁开眼睛,一滴泪珠无声滑落而下,突然,她朗声道:“你可以出来了!”

黑暗中,靠近香案的一道隐门徐徐开启,一个黑影一闪而出缓缓来到了床榻边,黑亮的眼睛里陡然弥漫了一丝凛冽的肃杀之气直直射向太后:“方才你唤他过来想做什么?我警告你,休想跟我耍什么花样!”

听声音这黑影竟是一女子!

太后坐了起来啻鼻嘲讽一笑,声音满是不屑:“哼,你以为他们看不出来我是在装疯卖傻吗?”

“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我只要你像当年把华锦绣推给钰儿那样,再一次将浅汐成功推进龙腾云的怀抱,因为这都是你当年种下的因,今日也当由你来尝尝你亲手种下的恶果!”

当年华锦绣是如何迷惑钰儿,同样她也要华锦绣的女儿去迷惑姓龙的,华锦绣是如何帮华枫夺取西凉的天下,同样,她也要华锦绣的女儿再将它夺回来,这就叫因果循环!

寝殿的灯亮了,晕红的烛火下,这同样一袭紫色衣衫的妇人竟和太后有着一模一样的脸!

“你这又是何苦?我早在锦儿投湖那日就已经顿悟了,你还要执迷不悟到什么时候!这些年你报复我还不够吗?你潜伏在我身边干了这么多坏事,都赖到了我的头上,我也认了,你还想怎么样?浅汐这孩子和锦儿不同,她心气高,这样很危险,你这是把她往绝路上逼你知道不知道?”

她已经错了一次,是她害了锦儿,害了修儿痛苦一生,难道让她再次看着阿衍痛苦!她真的做不到!

“哼,你以为我喜欢你这张脸?我看见就恶心!也罢,现在也没有必要再背着张面具做人!”

紫衣妇人伸手在耳下轻轻一撕,一张人皮面具下竟是另外一张略显沧桑的脸,她的眼睛里充溢着凌烈杀气。

“呵呵,想不到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的龙夫人华枫原来您也有菩萨心肠的一天,嗯,不对,现在应该是华太后才对,只可惜本来我的目标是让龙子修断子绝孙,然而,这个龙腾云似乎远远要比龙衍构成的威胁大,那么就活该他倒霉!

当年华锦绣是如何附加到钰儿身上的伤痛总得有个人来偿还吧!龙腾云千不该万不该,他不该封了浅汐的记忆,看来这都是天意,天意让浅汐在失去记忆的这段日子里被你给洗脑,天时、地利、人和,这几样她原本所欠缺的东西都具备了,你为我省去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我还得谢谢你,接下来,你就等着看好戏怎么开场吧!华太后!哈哈哈哈……”

“……南宫琪!你别逼人太甚!即便上官钰清楚的知道锦儿是一副会要了他命的毒药,可是他依旧甘之如饴!只因他心中有爱!他宁可信我也不肯信你这个亲娘,作为母亲你说你是不是很失败!

咱们两人斗了一辈子,谁都没有得到上官夜白的爱!他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你难道还要斗个鱼死网破不成!你无非是想我死,死,我无所谓,只是可怜了浅汐这孩子,她又得重蹈锦儿的覆辙!你就不能放过她吗?”

她已经醒悟了,为何南宫琪却仍然执迷不悟!

南宫琪一声冷笑,冷冷看着华枫:“放过她!你当年可有放过华锦绣!她可是你的亲侄女!她那么哀求你,你可曾动摇过?”

华枫凝眉不语,只因南宫琪并没有说错!

“可是,浅汐她可是你的亲孙女!你难道真的忍心这么对她?”

华枫依旧有些不忍心,这些日子浅汐一口一句姑奶奶,小心的服侍着她,她真的好喜欢浅汐,她真的不想浅汐步上锦儿的后尘。

南宫琪薄怒清寒的眸子迸发出仇恨之火射向华枫:“嫡孙女又如何?你以为华锦绣生的女儿我会承认她?你还真是天真!”

华枫痛惜的捂着胸口,伸手指着南宫琪破口大骂:“你……你这个狠心的女人!”

“比起你当年的狠劲,我还差得远!我这还不都是跟你学的!你好自为知,我会再找你的!哈哈哈……”

南宫琪仰天大笑走入隐室,晕红烛火下,可见她的脸腮上落下了一抹闪亮的晶莹。隐室的门关上的瞬间,女子阴鸷狠厉的狂佞笑声在奉先殿久久回荡不息……

翌日天刚拂晓。

龙腾云发束玉冠,一袭明黄龙袍腰束绶带,敛住了他傲岸身量,腰垂莹润羊脂白龙纹玉佩临风而立,袍摆随风摇曳,气度傲挺孤绝,全身散发着慑人的王者霸气。

天边渐渐露出了鱼肚白,而她却依然没有出现,莫非她反悔了!

銮舆后方一辆豪华舒适的马车上,刚刚又补了一觉的万俟冰伸了一个懒腰,撩起了窗帘,刚好看到前方銮舆旁长身玉立正凝神静思的龙腾云,她慵懒的打了一个哈欠:“陛下,怎么浅汐到现在还没来啊?她会不会又不告而别一个人走啦!”

龙腾云俊傲脸孔似凝上了一层寒霜,一贯波澜不惊的黑瞳忽然之间变得冷凝如冬日的冰凌,在初升的霞光彩影中显得有些阴枭。

“好好睡你的大头觉,多嘴!”

展飞狠狠的抢白了一句多事的万俟冰,她真是笨得可以,没看到陛下已经等了半天,而她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这不是火上浇油嘛!

“你……”

臭木头,敢教训她,她一定会让他好看!

“展飞,千乘王来了没?”

展飞偷瞥了眼脸色越来越黑沉的龙腾云,心下为龙衍暗暗捏把汗!